皇帝他为老不尊-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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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贵妃身娇体弱; 一场风寒便使得皇上专门抽出功夫前去陪伴半日呢。”温贵嫔丢了一个不要的花牌,拈酸吃醋。
薛昭仪笑了笑; “贵嫔妹妹放宽心些,你我皆是潜邸老人; 早年也风光过; 等着瞧; 谁人能青春永驻呀,长命百岁才是最紧要的。”
淑妃只顾着打牌,不掺和她们的议论。
春雨贵如油,第二日便转晴。
今日天公作美,天朗气清,含元殿后院栽种的树木已见绿意,东南角单独辟出来的菜园子已经育了菜苗,一场雨过后,冒出来一片青绿,郁郁葱葱。
夏菊与李卫还在园子里搭了葡萄架,盛夏来临之际,便可坐在躺椅上一边享用时令瓜果一边吹风。
太医院柳院使确诊江晨曦怀了身孕,此事被萧询压了下来,只悄悄告知了太后。
太后大喜过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来之不易的皇家子嗣。
她把萧询叫过去当面训话,话里话外暗示他这段时日克制一些,务必照顾好人,千万不能怠慢曦丫头。
太后也看出来了,萧询的一颗心悉数扑在曦丫头身上,孟才人就是混淆后宫众人视线的幌子。
“皇帝,女子怀胎十月不容易,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给她受气。”
她老人家不放心,派了两名得力的嬷嬷过来偕同照应。
萧询对外宣称江晨曦的咳疾还未痊愈,免了后宫众人的请安,还趁机敲打了一番张贵妃,问她可愿接回原先的六宫事务。
江晨曦出谋划策替户部筹集了三万两白银,未动用国库一分银钱,此事未能瞒得住后宫诸人,前朝文武百官一半惧怕曦贵妃,一半称颂曦贵妃。
就连张贵妃父亲,原吏部尚书张廷正都送信进宫警告她,万事小心,等闲不要与曦贵妃为敌。
张贵妃走错一步棋,一步错、步步错,她岂能舔着脸要回,只能继续推脱婉拒。
江晨曦的害喜反应加重,白日容易困倦,且闻不了荤腥。
小厨房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烹饪素食佳肴,大江南北的风味应有尽有。
江晨曦独爱面食与素馅的馄饨,萧询怕她吃多了面食上火,每日傍晚便亲自盯着她喝米汤。
晚间沐浴梳洗,萧询也是亲力亲为。
江晨曦初次怀有身孕,全无经验,两眼一抹黑,得亏太后派来的两位嬷嬷,万事替她备齐。
嬷嬷们拿来宫廷秘方,叮嘱她每日沐浴后涂抹在肚皮上,日后肚子越来越大时,肚皮上不会出现丑陋的纹路。
萧询不放心,还特地交给李院使核实了一下,确定对胎儿及大人皆没有伤害,他才准给江晨曦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江晨曦也怕怀了身孕会变丑,她记得大表嫂月子期间肚皮上的纹路还未退,脸上更是布满了斑斑点点。
思及此,江晨曦翻身坐起,哪还有心思让萧询涂抹肚皮,忙攥住他的手,“皇上,可否给臣妾写一份承诺书?”
萧询愣住,双手还沾着秘制香油,一眼瞧出小美人儿眼里的算盘。
他示意她继续躺下,“爱妃何须如此着急,等朕替你涂抹完了再写也不迟。”
江晨曦不怕他耍赖,复又缓缓躺好。
萧询勾唇一笑,拿她没辙。
一盏茶后,他擦干净双手,又替她穿好外衫,搀扶她下了床榻。
江晨曦落座到桌案后,卷起衣袖,提笔书写,先给萧询写一份手稿供他参考,若他无异议,便再正式写一份,用印即可。
萧询候在一旁,一字不落地看完,忍俊不禁。
江晨曦一鼓作气写完,随后把笔搁在笔架上,拿起宣纸,朗读给他听——
“臣妾江氏今有一本起奏:
得天地造化,皇上恩宠,臣妾三生有幸孕育皇家子嗣,盖因……若有一日,臣妾生子变丑,遭皇上嫌弃,恳请皇上放臣妾出宫回乡,并赠送白银万两……”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江晨曦却被萧询惯得无法无天,她不止在要把老虎胡须,还敢在老虎头上作威作福。
江晨曦读完,抬头扫向萧询,“皇上,您可有异议?”
萧询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绕过她直接从书架上拿来空着的卷轴,一气呵成写完承诺书,最后还拿起大印,啪地盖上。
“爱妃啊爱妃,你仗着母凭子贵威胁朕,偏偏朕还被你吃定了。”
“皇上您说错了,是子凭母贵。”
江晨曦笑眯眯地拿起圣旨反复阅读,萧询的字迹遒劲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
萧询轻声一笑,也不和她辩论鸡生蛋、蛋生鸡,抽走她手里的承诺书,哄她回床榻上休息。
大哥托人送信进宫,外祖父苏鹤与二表哥苏子恒不日进京,江晨曦得知后,每日翘首以盼。
江晨曦一想到去岁萧询假扮萧景,生怕露馅,叮嘱萧询最好避而不见,否则不利于她的名声。
“露馅就露馅,爱妃怕什么,你我二人现下名正言顺,朕难道见不得人?再者你外祖与你表哥皆是你母亲娘家的亲人,自然也是朕的亲人,不用如此避讳。”
“话虽如此,臣妾怕被二表哥骂。”
别看苏子恒从小疼她,她真做错事,苏子恒也会严词纠正她,大表哥若在,还能护着她,苏子恒则不同,有时比她亲哥还要严厉。
苏子恒去岁担任崇州兵马督监,今年年初又被提拔代管安州兵马督监一职,此人有勇有谋,不是寻常莽夫之流。
苏氏一门家风清正,苏子恒凭借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军功往上爬,为人却不迂腐,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撇开江晨曦不谈,萧询个人很是看中苏子恒,未来会筹谋把苏子恒调去边关历练,当然现下还不能告诉江晨曦,以免她胡思乱想。
“爱妃无需担心,朕在此,他若敢说你一二,朕便罢了他的官职。”
江晨曦噗呲一笑,才不会信他胡诌,不过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届时若被二表哥看出来,她便把一切责任推给萧询。
夜间就寝,江晨曦躺在他怀里嫌热,提出分被而睡,萧询明面上答应了,待她睡着,他又把她小心翼翼搂在怀里,担心她夜里踢被子着凉。
五日后,江晨宴驱车至京州码头,顺利接到苏鹤之祖孙二人,安排他们住进侍郎府。
“外公,子恒表哥,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苏子恒常年奔波在外,适应良好,倒是苏鹤之这几年甚少出青州,此次赴京,有些晕船,船行十日,竟一下子瘦了四五斤。
“阿宴,我还好,祖父身体不适,今日就无需大鱼大肉招待,来几碗清淡的小米粥即可。”
江晨宴自然也注意到苏鹤之严寒疲惫,人瞧着精神欠佳,忙关怀备至,“外公,可需晨宴给你请郎中过府看一看?”
“不用兴师动众,老夫没大碍,晕船而已。”
苏鹤之接到江晨曦被当今皇上封为贵妃的消息,早就按捺不住要来京城。
外孙女与当今太子和离了,怎么一转眼又成了他老子的妃子,且还是贵妃!
曦丫头这运道好还是不好,尽赶着萧家父子霍霍了!
苏鹤之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担心自小被他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外孙女受了欺负,待他过世后见了老伴,免不得要被苏老夫人埋怨一通。
苏老夫人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曦丫头,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送别自己亲闺女已令老伴伤心欲绝,之后,曦丫头被她当成命疙瘩般疼,等闲不让那孩子受丁点委屈。
泼天的皇权富贵,在苏家人眼里分文不值,曦丫头哪哪都好,谁娶了这孩子简直就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没过几日,苏鹤之又收到江晨宴要与当今太傅千金订婚一事,与家人一合计,立马收拾行囊上京。
苏子瞻腾不出空,留在青州管家,苏子恒积攒了一个月的探亲假,趁此机会休了,陪苏鹤之进京。
“晨宴,你给外公仔细交代,曦丫头何时被皇上看中的?怎么之前一丁点风声也?无”
苏子恒悄悄竖起耳朵,心里急,面上不显。
他原先还想着要给小妹介绍新的未来夫婿人选,不料小妹闷声不响成了贵妃,吓坏了他们一众人等,要不是妻子葛氏要留在青州照顾孩子,否则也要跟过来瞧一瞧。
江晨宴给苏鹤之、苏子恒斟茶,又吩咐下人尽快传菜。
“外公,您别急,我已派江平进宫给小妹送信,最快您明日上午便能见到她,其实我比你早知道半个月而已,阿宴嘴笨,还是明日让小妹亲自讲明原委。”
“言之有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苏鹤之眼睛不瞎,仅凭江晨宴的音容笑貌即可判断出,曦丫头在宫里头的日子过得不错,想来那孩子定是得皇上喜欢的,然而心里不踏实,帝王的欢喜又能维持多久。
贫贱夫妻百事哀,换句话说,齐大非偶。
晚上夜凉如水,苏子恒睡不着,坐在亭子里喝茶,许是不适应京城的气候,太过干燥,不如青州湿润。
“二表哥,喝酒不?”
江晨宴拿着一壶青梅酿踏入客院,他与苏子恒年岁相仿,实则也就比苏子恒小半年。
苏子恒抬头见江晨宴拎着酒壶,欣然颔首,“好啊,左右无事,表哥便陪你少饮几杯。”
须臾,俩人面对面而坐,苏子恒端起杯盏敬江晨宴,“阿宴,你与曦曦的人生大事都有了着落,二表哥很是开心。”
此次苏鹤之过来,主要是来拜访崔太傅,崔、江俩家结为秦晋之好,女婿去了云州,家里没有做主的大人可不行,断不能让旁人觉得他们江家无人。
“多谢二表哥此次能来京,阿宴敬你一杯。”
江晨宴性格内敛,谈及崔琳琅,在外人面前甚少夸夸其谈,只一个劲地说她好。
“二表哥不担心你与崔家千金,你们俩天作之合,甚为匹配,二表哥只放不下曦曦,她这丫头自从十岁那年回京,受了委屈从不愿意向外吐露,总爱一个人憋着,阿宴,皇上是真心喜欢小妹么?”
江晨宴闻言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起初也以为小妹是被逼无奈,猜测皇上见色起意,直到册封仪式那日,皇上对小妹关怀备至,小妹一个眼神撇过去,皇上便立即噤声,与寻常夫妻并无不同,或许,老天爷厚爱她,这也是小妹的机缘。”
早年江如海与江夫人恩爱相处的模样,江晨宴记忆犹新,眼睛不会骗人,皇上对后宫妃嫔的态度与对小妹的截然不同,明眼人皆能看出来。
苏子恒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堂堂帝王,且与小妹有近二十的年龄差,岂会当成闺女般疼?
江晨宴解释得再多不如让苏子恒明日一见,眼见为实,“二表哥,你明日进宫便知晓了。”
苏子恒嗯了一声,继续与江晨宴对月小酌。
翌日,一大清早。
江晨宴亲自送苏鹤之、苏子恒进宫。
有江晨曦的腰牌,东华门那边很快放行,禁军统领魏炎恰好路过东华门,得知马车里的老者是曦贵妃的外祖父,亲自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苏鹤之饶是再镇定从容,也忍不住与苏子恒面面相觑。
还是江晨宴解释了一句,“魏大人得过小妹的恩情。”
苏鹤之稍稍放心,而后又重重一叹,伴君如伴虎,他的乖外孙女进了这吃人的后宫,竟也学会了应酬。
三人一路顺利来了含元殿。
外男不能私自入后宫,不过萧询格外开恩,且有他亲自作陪,后宫诸人即使有怨言,也不好明说。
苏鹤之等人进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晨曦歪靠在塌上,她在看折子,皇上坐在她身侧,不时递一块糕点喂她。
苏鹤之脚步一顿,这画风委实不对。
苏子恒更是愣住,小妹身边的那位身穿龙袍的人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江晨宴见怪不怪,江如海走后,他之后也进宫了两次,上次在福宁殿,小妹还过分呢,她直接霸占了龙椅,在替皇上批奏折。
姜德一咳嗽一声,苏鹤之与苏子恒连忙回神,跪地行礼,“草民拜见皇上——”
江晨宴也跟着下跪行礼。
江晨曦原本看折子看得入神,不知道苏鹤之等人这么快就到了,她连忙放下折子,一脸激动,作势就要起身相迎,“外公!二表哥!”
“曦儿慢点,仔细脚下台阶——”
萧询忙不迭搀扶起她,拿来帕子替她擦嘴,同时示意苏鹤之等人免礼,“尔等快快请起,姜德一,赐座。”
姜德一笑眯眯地吩咐当值的小太监搬椅子,他则亲自端茶递水,“各位请慢用。”
苏鹤之谢过姜德一,而后眼睛一亮,视线落在外孙女不同寻常的走路姿势,又观皇上紧张兮兮的模样,瞬间了然。
他辈分升级了!
一时间,不免老泪纵横。
“曦丫头。”
江晨曦在萧询的搀扶下走向苏鹤之,她伸手握住苏鹤之的手,“外公,曦儿不孝,让您老不辞辛苦从青州进京,瞧你都瘦了好多。”
半年未见,苏鹤之精神矍铄,两鬓斑白,眼下生了青黑,想必初到京城,昨夜未睡好。
苏鹤之不敢用力回握外孙女的手,只轻轻一握便松开,“呵呵,外公身子骨强健,不碍事,京城美食良多,过段时日保管又能涨回来。”
苏鹤之与萧询的视线对上,他并非初次面圣,二十年前曾见过萧询,但时隔多年,印象中的皇上与眼下的皇上有些对不上,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大概曾经的皇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而眼下站在面前的,仅仅是他的外孙女婿。
“承蒙皇上圣恩,草民——”
萧询先扶着江晨曦坐下,“苏老,您无需多礼,坐下再谈。”
苏鹤之见状,与苏子恒、江晨宴陆续落座。
碍于萧询在场,祖孙俩有一肚子话想说,却不好开口。
江晨曦收到苏子恒的眼神暗示,她转身瞥向萧询,“皇上,您不是有事要去忙么?不若您先去忙,您杵在这,臣妾外公与表哥都不敢正常说话了。”
苏鹤之一脸紧张,外孙女对待皇上的态度太过随意与漫不经心,一副撵人走的架势。
有了亲人忘了亲夫,萧询也不与她计较,“也好,是朕考虑不周,苏老,尔等稍坐片刻,朕有一事要去处理,稍后再来。”
萧询走后,苏鹤之开门见山,“丫头,你别骗我,外公眼不瞎,你去岁回青州前,是不是就招惹了当今圣上?你故意拿圣上立威报复太子?”
江晨曦知道瞒不住苏鹤之,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只辩解了一句,“并非孙女主动招惹,也并非报复太子,当年曦儿与太子殿下成婚,他本就无心于我……”
苏子恒眉头紧皱,他总觉得皇上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鹤之听完江晨曦的解释,也不好再妄加议论,他护犊子,要怪就怪萧家父子,与他们江家孩子无关。
“人生区区不足百年,顾忌的事太多,往往到老了遗憾,现下木已成舟,圣上疼宠你,外公也无需多加赘述,不管如何,青州苏家始终是你坚强的后盾,你若将来受了欺负回来便是。”
苏鹤之的一席话,江晨曦感动至极。
她明了,自古君王多薄幸,天下美人何其多,后宫女子想要一辈子获得圣宠,难上加难,外祖父怕她受委屈。
“曦儿多谢外公体谅。”
一炷香后,萧询返回含元殿,陪苏鹤之等人一起用了午膳,还当着江晨曦的面对苏鹤之许下承诺,定会好好照顾江晨曦,不会令他老人家失望。
午膳后,苏鹤之便放心地离去,他与苏子恒会留在京城,直到过了端午再返回青州,待仲秋之前再领苏家人上京。
江晨曦欣喜若狂,肚子里的小崽子未满三个月前,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