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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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何夫人牵着何大少爷离开后,两人已经整整三日未见面了。
刚四目相对,何温言的耳尖便羞红了。
这人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灿然一笑,无声地说了什么。
何大少爷认真地辨别薛老板的嘴型。
他说的是:阿言,我来接你了。
何温言面露绯色,他仍记得二人分别之时薛霖深情的目光,就好像在说:放心,一切有我。
作者有话说:
问:用一个词或典故形容薛老板求亲成功的心情?
答:范进中举(?);
——
薛老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阿言我马上脚踩祥云来娶你!!嘿嘿。【范进中举ing】
何少爷:我觉得我还要再考虑一下……【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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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何老爷暗暗朝两人使了个眼色警告着。
何夫人也注意到儿子同薛霖眉目传情,索性招呼薛家人落座,吩咐下人上茶。
见两家人都坐下后,刘媒婆立即谄媚道:“何夫人; 小的是刘媒人。今日小的受薛家委托; 正式来向何家提亲。”
何夫人抬眼瞧着这位打扮富贵的老媒人; 淡笑着点点头; 转头看向了自家老爷。
刘媒婆见何夫人一言不发; 当下心头一紧; 面上的笑脸一僵,生怕何家临时反悔。
何老爷先是抬手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接着朗声道:“昨日我便说过; 想娶我家言儿,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薛家人不约而同地坐直身体,认真听着。
“何伯父请直说。”
何老爷转过头看向眼前即将成年的大儿子; 长叹一声,他与妻子婚后恩爱多年才得一子。
他仍记得初闻夫人怀孕时的欣喜,记得那日产房外的焦急与担忧,记得第一次抱言儿时的手忙脚乱与热泪盈眶。
他将初为人父的疼爱、怜惜和呵护全给了言儿; 那个小小的、会在他膝下抱腿撒娇,甜甜地唤「爹爹」的奶娃娃; 仿佛转眼间便长大了。
他虽知自己无法护他一生; 却又想竭尽全力替他铺平余生道路。
想至此; 何老爷便觉时光匆匆; 只感怅然。
“我原本想将自己唯一的坤泽孩子留在膝下; 替他招婿。”
在商界呼风唤雨的何老爷; 遇及儿女之事也忍不住叹气:“可既然你俩情投意合,做父母的也不想做那拆散鸳鸯的木棒,省得孩子埋怨我俩。”
何老爷说着又看向自家大儿子,也是儿大不中留呀。
接着他话锋一转,转头望向薛霖:“可他毕竟是我家唯一的坤泽,所以薛家小子,你可要答应我三件事。 被未来老丈人点名的薛霖当即一脸正色,洗耳恭听。
“第一,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有温言一位妻子,不能有其他的妾室通房。”
虽说当下已是民国,可有钱人家娶姨太太的风俗并未改变。更甚者,一些人家家中纳十来房姨太太,外头还置着外室。
可何老爷却觉得两人既是两情相悦,自然不能有第三人插足,因此他与何夫人二人恩爱了大半辈子,从未想过纳妾。
若薛霖连这点要求都无法答应,那些个聘礼今日就可以抬回薛家了。
薛老板望向何大少爷,信誓旦旦道:“晚辈此生便只有阿言一人。”
何老爷见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言儿虽是个坤泽,却也是男子,我们何家从小将他作为中庸儿子进行培养。他日嫁入薛家,你们薛家也不能将他视作普通妇人拘于内宅之中。”
说罢,他的目光扫视过薛家人,暗自观察众人的神情。
何老爷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并非那些自小娇养在家中的坤泽,他读过书、留过洋,愿将治病救人作为终生的理想和信念,就连何老太爷都想将何家百年传承的医馆交予他手中。
一只曾经自由飞翔,见识过天高海阔的鸟儿,一朝被人困于方寸鸟笼之中,最终便会愁颜不展、骨化形销。
“那是自然。”
对于何温言研制药物、开设医院的计划,薛老板是百分百支持的。
见薛霖答应得爽快,何老爷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最后一条,”
何老爷表情倏然冷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薛霖,嗓音有几分生涩与深沉,“你若真有对不起言儿之处……”
“就请将他还给我夫妻二人。”
脑中对薛霖的所有狠话,到了何老爷嘴边最终只化作对儿子的拳拳父爱。
于何家夫妇而言,他家的言儿是永远的珍宝。
若薛家小子不懂珍惜,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何家永远欢迎何温言回家。
何家永远会是何大少爷的退路。
薛霖察觉到何老爷的眼眶已然湿润,闻言心上也随之一梗,郑重地起身道:“我定不负阿言。”
如此便好。
三个条件全部告知,何老爷深呼一口气,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泪意。
见自家老爷交代完,何夫人朝身旁的傅妈轻轻点头,傅妈便将夫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到薛老太太跟前。
“既然两家都同意了亲事,这该有的步骤也不能省下。”
何夫人朝薛老太太微微一笑,“那盒子里是我家言儿的生辰八字。”
“好好,亲家准备的齐全。”
见孙子的亲事顺利,薛老太太自然高兴,“明日我便亲自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送去城里的鸡鸣寺去,请寺内的主持算算两人的八字合不合。”
见薛老太太对两家孩子的亲事如此上心,何夫人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双方便开始谈起了两人的婚期。何大少爷的生日在腊月底,何夫人便想将儿子的亲事办在冬天,让何温言在家中多留几个月。
婚事都已经敲定了,薛老太太自然也不介意孙子的婚期再晚几个月,便点头答应了。
——
薛、何两家定亲的消息不日便在金宁城不胫而走,成为人们口中全新的谈资。
热闹的茶楼里,一群闲来无事的老爷们又聚集在电风扇前说起了闲话。
“听说,薛老板同何家大少爷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薛阎罗连着三日朝何家送聘礼,那一车车的大木箱子送出去,别说何老爷了,就是我都想将自家女儿嫁到薛家去。”
说话的人回忆起薛家的聘礼数量,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
“瞧你这话说的,也不看金宁首富何家有多少家底,何老爷哪是会为了那点东西就嫁儿子的人?”
“难道说真如他人所言,薛阎罗与何大少爷……何老爷迫于无奈才将儿子嫁出去?”
这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若如此薛阎罗也不至于三次提亲才让何老爷点头同意了。”
几人摸不清楚何老爷的心思,在大堂里议论纷纷。
可无论他们如何揣测,薛、何两家联姻已成定局。
两家联姻的消息不只是流传在街坊邻居间,就连深闺中的小姐姑娘都有所耳闻。
“秀芳,你别光顾着发呆呀。”杨英儿拽过坐在一旁的秀芳,她好不容易将几位姐妹都请到家中做客,这人怎么呆在一旁一言不发。
“是呀,是呀。”一位姑娘笑着打趣:“见你呆呆地出神,莫非是在想心上人?”
提起「心上人」,秀芳脑中便浮现一副俊朗的面孔,想起薛霖的亲事,脸上褪去了血色。
瞧秀芳面色大变,那姑娘以为自己的调侃惹得她不高兴,原本面上的笑意也变得难堪。
察觉到姐妹间的氛围不对,杨英儿赶紧上前岔开话题:“说起姻缘缘分,我便想到最近最热闹的那件事。”
“你是说薛阎罗定亲。”小姐妹们也被杨英儿提起了兴趣。
若她们是金宁首富何家的嫡女,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一个土匪出身的莽夫。她们早就听闻薛阎罗凶神恶煞的,指不定会不会在家中打骂妻子呢?
杨英儿被一帮小姐妹们包围着,甚是得意:“旁人不知薛家为何会找上何家定亲,我却知道。”
一姑娘却不信,觉得英儿在吹牛皮,指着秀芳道:“秀芳便住在薛府,你一个外人还能比她更清楚知晓薛家的事情?”
杨英儿不乐意别人质疑她,轻哼一声:“要不是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可不会告诉你们!”
见她说得言之凿凿,姑娘们也不免将信将疑,到底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这薛家之所以会找上何家,还要从我娘去找刘媒婆为我寻亲事说起……”
在姐妹们崇拜的目光下,杨英儿便得意地将她娘王二姐为刘媒人出主意,推荐了自家东家何家的大少爷一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还不忘故作神秘地提点大家一句:“这事我只同你们几个说过,你们可不能随便往外传!”
姑娘们纷纷点头答应,至于会不会往外传,那就说不准了。
女孩们皆围在杨英儿身旁,没人发现此刻秀芳看杨英儿的表情有多冰冷。
不出几日,何家布庄杨掌柜的媳妇为二十两银子,将自家东家的大少爷推荐给了薛家一事,便在几家中传开了。
其中一位姑娘的父亲与杨掌柜同是何家的管事,早就对杨掌柜管理何家盈利最多的布庄生意,还能从中获得一笔不菲的分成,感到十分眼热。
这名管事寻了个机会,特地将这事在何老爷耳边提及。
事关自家大儿子,何老爷知晓后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即让人免去杨掌柜的职位,将这种为了私利背叛东家的人踢出了何家。
杨掌柜一夜间被老东家辞退,一时间寻不到缘由。
他找来了往日共事的好友,那位管事还想避嫌,最后还是在杨掌柜的一番请客下,才同他说了实话。
这人举着酒杯喝得醉醺醺的,斜眼看向杨掌柜,道:“我说杨老弟,你这是得罪了何老爷。你家夫人做的那点好事,如今何家每位管事家都知道了。”
杨掌柜得知了真相,愤怒地回到家中。
刚推开房门,他就给了妻子一巴掌,将王二姐的一侧脸庞打得肿起一片,怒骂道:“都是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妇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就害得我丢掉了谋了这么多年的职位。”
“我要休了你这搅家的祸患!”
杨英儿听见家中父母二人的吵闹,一细听才知道是自己告诉姐妹们的那件事被何老爷知晓了。
杨英儿一怒之下跑去找那些姑娘理论,可平日里那几个同她姐妹长姐妹短的女孩子,如今也一个个闭门不见,将她拒之门外。
谁不知道杨家这分明是得罪了何老爷,现在谁都不敢同杨家亲近,生怕被其所牵连。
作者有话说:
谁还记得杨掌柜和他媳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对了,我设了一下70%的防盗,防盗时间是24小时哦!
主要是这两个月的电费太高了,我爸说我写小说赚的钱还不够我整天在家吹空调的电费。【自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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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安南阁里; 几个姑娘聚在一块聊天,转角便见到话题中的主人公之一。
“哟,这不是茗兰嘛?”
其中一个姑娘上前叫住了他,面上带笑; 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怀好意; “你知道薛老板与何家大少爷订婚了吗?”
“是呀; 听说你的客人中; 邓少爷也几日未来看你了。可别是也跑了?”
另一个手中持着团扇的姑娘语气中的恶意更为明显些。
茗兰前阵子大病一场; 气血未痊; 脸上依旧是血色全无,配上低眸垂眼间的神韵,倒更惹人怜爱了。
几人见他面上毫无恼怒之意; 便自觉无趣; 冷哼一声,扭动细腰,结伴离开了。
几人离开后; 茗兰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
听到薛大哥与何少爷定亲,他打心里为两人高兴。
茗兰眼眸中的喜悦让来找他的芍药有些诧异。
芍药执着绢子,掩嘴咳嗽一声,茗兰发觉来人也收敛起了表情; 轻轻唤道:“芍药姐。”
芍药抬头望向不远处几人的背影,皱眉奇怪道:“刚刚; 那些嘴碎人闲的东西当面奚落你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茗兰低眉顺眼; 闭嘴不说话。
瞧着默不作声的茗兰; 芍药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们不过是见不得你好罢了。”
都是在泥淖里头的人; 凭什么有人可以干净地全身而退呢?
就连芍药自己也曾嫉妒过眼前这个少年:只因中庸与坤泽的性别之差; 两人一个成了红倌; 一个成了清倌。
“真是个木头人,也只有你不会在意丢了客人。”
见茗兰依旧一言不发,不为所动,芍药轻声抱怨,嘴角却微微翘起。
可想起阁中老鸨交代她的事,芍药便又眉眼一耷:“妈妈让我交代你,这个月内必须找到新客人。你也是知道阁里不养闲人。”
瞧着眼前少年惨白的脸色,自认最冷心冷脸的芍药也不免心头一软,难得仗义道:
“你若是真找不到客人,大不了我将我手底下几个有钱的冤大头介绍给你,可别忘了替我好好捞他一笔。”
见芍药句句不离银子,连茗兰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芍药姐,你可真是钻进钱眼里头了。”
听着茗兰的调侃,芍药却不以为意。
她漫步至阳台处,美目扫过安南阁的楼下,与热闹非凡的夜晚不同,白日里安南阁门可罗雀,除了清扫大街的清道夫外再无一人。
芍药慢慢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红艳饱满的唇边,火柴点燃了烟草,她轻轻吸了一口,这才漫不经心道:“傻孩子,这世上唯有钱财最为真实了。”
“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不为自己留条后路,等老了便只能接待最下等的客人,若是染了什么脏病死了,也不过是一张破草席卷叭卷叭,扔去乱葬岗了事。”
“临死还要被收尸的人骂一声晦气。”
芍药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一阵朦胧的白烟掩去了美人的面孔,让人看不清她的眼中与年龄不符的苍凉与颓唐。
芍药是自小被家里卖进妓院的,早就见惯了妓院里的男欢女爱与世态炎凉,也从不信客人口中的甜言蜜语。
她只想攒够赎身的钱,等老了,身价跌了,付了银子,离开这儿安度晚年。
“芍药姐为何不找一个人替自己赎身?”茗兰不解道。
芍药是安南阁里红倌头牌,手下有钱的客人不在少数,定有人能出得起这赎身钱。
芍药却朝他笑了笑,娇艳的面容果真如绽放的芍药花般明艳动人。
一阵微风拂过,扫去了隔在她与茗兰间灰白的烟雾,她正视着眼前的清瘦少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嘴角却残留几分嘲讽。
“那些男人们脱掉裤子后说的话,可不能当真。”
她可不会学那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愚蠢地相信男人的鬼话。
“况且哪怕真因你的皮囊将你赎回了家,等他过了那阵子的腻歪劲儿,等你年老色衰时,他照旧会嫌弃你脏。”
说着说着,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