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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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傅音眼眸含羞地偷瞄对面的沈文彬,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
正在傅老爷欣喜之际,沈大少又继续说道:“不过在下已有意中人了。”
空气在一瞬间静滞下来,傅小姐脸上的笑容还没退散,脸色却浅了几分,傅老爷同俞姨娘对视一眼,两人也不知如何继续这对话。
还是俞姨娘先张了嘴:“那咱们能否知晓,沈大夫的意中人是谁?”
沈文彬一下子被俞氏问住了,他哪有什么「意中人」,这不过是他的推辞之计。
他微微蹙着眉头,将「意中人」的人选在脑袋中一转溜,最先蹦出来的竟然是最爱冷脸相待的茗兰。
俞姨娘见他皱着眉,以为是自己的问话太过冒犯,正想打个圆场结束这个话题。
却听沈大少正色道:“在下的意中人便是昨日为傅小姐包扎的茗兰。”
听到这个答案,在座三人竟然并不觉得惊讶。
傅大小姐回忆起自己每次遇见沈大夫时,他的身旁的确都跟随着茗兰护士。
傅老爷借着品茶掩饰尴尬,笑着说道:“两位确实般配。”
一位是大夫,另一位是护士,工作上还能相互扶持。
就连傅音心底也如此想着,竟没一丝的嫉妒与不甘。
她想起昨日替自己包扎的茗兰护士,他很温柔,手也很稳,生怕拉扯到自己的伤口。这么好的人,与沈大夫的确相配。
傅老爷的问话最后不了了之。
离开傅家时,沈文彬又遇上了傅大小姐。
准确地说,是傅音在他的必经之路等着他。
“傅小姐。”沈大夫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傅音看着沈文彬的脸依然会脸颊微红,可这回却能勇敢开口:“沈大夫,我祝福你和茗兰护士能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一听这话,沈文彬先是一愣,随即展露了笑颜,对傅大小姐道:“谢傅小姐吉言,也祝傅小姐能找到好姻缘。”
傅音站在自家天井走廊处,目送沈大夫的背影踏出家门,慢慢离去。
临时医院里,茗兰等到了一脸笑容的沈文彬,心已经凉了半截。
他不想询问沈文彬到底发生了什么,低着头开始默默做事。
隔床的男护士见到满脸春风的沈文彬,打趣道:“沈哥,你今儿个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沈大夫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什么好事,不肯跟咱哥儿几个说的呀?”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大声附和着。
沈文彬还是否认,他今天的确没发生什么大好事。
“好了好了,大家伙都却干事吧。别打扰病人休息了。”
刚刚一直沉默寡言的茗兰突然出声打断了护士们的起哄,众人也听话地纷纷散去。
茗兰收拾好手头的用具,也准备离开,路过沈文彬身边时,他轻轻地道了声:“恭喜。”
沈大夫听见他道喜,也傻在原地,恭喜他什么?
等沈文彬回过神,转身去找茗兰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
簌州城的霍乱结束在九月初,虽然何小大夫已全力医治,可这场瘟疫的死亡人数仍达上百人。
按照当地的规定,因疫情而死的病人不能进行土葬,而要将尸体立即火化下葬。
白色的灵幡和哭丧出殡的队伍时常能在街上遇见,整个簌州都笼罩在死亡的阴霾之中。
九月中旬,傅老爷子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何温言也准备回金宁城。
傅老太爷牵着外孙的手,眼含热泪,亲自将他送上马车:“言儿,回了金宁别忘了给外祖父写信,时常回来看看。”
“放心吧,外祖父。下个月中秋的时候,我就带着爹娘和温阳回来看您。”
“好好。”
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
何小大夫要回金宁城的消息传出,大街上出现了给他送行的队伍。
队伍中全是被何家临时医院医治好的霍乱病人以及病患家属,他们追着马车给大夫们送行,有心人甚至还带了自家的土特产。
“何小大夫,这是俺家自己种的菜。您可以带回金宁城。”
一位大婶朝马车上递上一篮子的青菜,青菜被特地切去了菜根,被大婶打理得很干净。
“谢谢婶子。”何温言笑着接过大婶的菜,他并不缺一筐青菜,但这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见何小大夫收下了谢礼,其他人也纷纷取出了自己带的东西。
“小大夫,这是俺腌的咸鸭蛋。”
“这是簌州的特产,鸡头米。”
“都让一让!”
喊话的是那天为何温言说话的水手妻子,她提着一只竹篓递上马车。
“何小大夫,这是俺丈夫特地去了趟东湖买的清水大闸蟹,各个体大膘肥、青壳白肚,都给您用红绳绑好了,您带回金宁跟家人尝尝鲜。”
各种各样的簌州特产被送上马车,将原本宽敞的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别送了,车上塞不下了!”
何温言掀开车帘,向车外的众人喊去。
下手慢、没能将东西送上马车的老百姓纷纷表示惋惜。
队伍跟随着马车一直到了城门口,何温言特地从车上下来与大家道别:“大家送到这里就行了。”
人群仍有些不愿离开,何大少爷便继续劝导:“从金宁到簌州不过半天的火车路程,我又不是以后不来簌州了。下个月中秋,我就会去傅府看望外祖父。”
见何小大夫如此解释,老百姓才放心的离开,临走前几位大娘还特意叮嘱何温言中秋节时一定要过来,她们做月饼给他吃。
作者有话说:
要回金宁咯!接下来就是何少爷与薛老板准备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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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时隔将近两个月; 医疗团队再次登上沪宁铁路的火车。
与来时的忧心忡忡不同,回去的路上大家皆是满心欢喜,因为何大少爷提议给众人发一笔奖金。
车厢的角落,茗兰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众人欢呼雀跃; 唇边也荡漾起一抹微笑。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不和他们一起去玩吗?”沈文彬凑到茗兰身边坐下; 从包裹里掏出两颗水蜜桃递给茗兰。
“这是簌州的特产凤凰水蜜桃; 你尝尝。”
茗兰低眸打量眼前粉嫩多汁的桃子; 斜瞥了眼沈文彬; 轻声问道:“这是傅家为你买的?”
沈大少有些疑惑,几个桃子为什么要傅家给他买?
“这是我路过大街时,恰好看见有个老汉担着两筐桃子; 据说特别甜; 便买了几个。”
见茗兰仍有些迟疑,他又继续解释:“我特意洗过的,你快尝尝。”
茗兰见他极力邀请; 便取过其中一颗,咬了一口。
鲜甜的桃汁在舌尖迸发,带着些许酸甜。
“甜吗?”
茗兰乖乖点点头。
见他点头,沈文彬这才咬了一口自己的桃子; “是挺甜的。不过不及我老家的荔枝,那才叫一个甜呢!”
“你若是跟我回穗州; 可以一定要尝尝。”
沈大少一面对手中的水蜜桃「评头论足」; 又朝茗兰推荐起自己家乡的特产荔枝来。
茗兰的注意力却不再荔枝上; 他垂眸淡淡道:“我为何要与你回穗州?你以后成了傅家的女婿; 也该带傅小姐回去。”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傅家有意同他结亲的消息; 沈文彬害怕影响傅小姐的声誉; 并未同他人透露。
“我猜的。”
茗兰歪过头静静地眺望车窗外的风景,两旁的大树排着队从窗框中路过。
沈文彬却笑出了声,道:“那你怎么没猜出我拒绝了傅家的好意呢?”
为什么?
茗兰倏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沈文彬。
许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沈大少解释道:“我对傅小姐不存在男女之情。”
“连傅家大小姐都看不上,沈大夫的要求真高。”茗兰嘀咕道。
沈文彬侧头看向茗兰,笑得灿烂:“我只不过想找一位灵魂契合的伴侣。”
“灵魂契合?”茗兰睁大双眼,困惑道。
“简称「投缘」。”沈大少继续啃起手中的水蜜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漫长的路途倒是不再无聊。
火车一路驶进金宁城,月台上接待的人群早就在此翘首以待了。
一看到数月未见的医疗队,这些来迎接自家儿女的护士父母们便热泪盈眶,迎面紧紧相拥。
何夫人一瞧见何温言,便直呼大儿子瘦了许多,拉过他的手,心疼地上下打量。
何大少爷自个儿倒是觉得自己没多大变化,一旁的薛老板却附和着未来岳母:“的确瘦了,这手瘦得骨节都出来了,牵着都有些膈手。是要好好补一补。”
何温言低头去审视自己匀称的双手,并没发现哪里变瘦,于是他从薛霖的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既然觉得膈手,就别牵着吧。”
“别,手会冷的。”薛老板忙道。
如今是九月中旬,虽然已经步入了初秋,可秋老虎依旧凶猛,有时候室外的温度都快赶上炎夏了。
何大少爷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只稍在炎热的日头下站上一会儿就会大汗淋漓。
怎么会手冷呢?
“我的手不觉得冷。”何温言一脸正经。
薛老板将何少爷的手重新裹入掌心,厚脸皮道:“是我的手会冷,阿言替我暖暖。”
纵然气候炎热,但到底是小别胜新婚,何大少爷眼角得意地上扬,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
“既然薛老板如此体虚,本少爷作为大夫,就勉强替你暖暖手好了。”
殊不知,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勾得薛霖心底直痒痒,既想疼疼他,又想欺负他。
至于体虚什么的,薛老板倒是不放在心上。
毕竟等到了成亲洞房之时,他就会让这位小大夫知道知道,他男人到底虚不虚。
树上的鸣蝉在高温下都懒得叫唤了,树下的这对情侣却依旧不愿意松开紧握的双手。
——
何老爷特意为大儿子在自家的大酒楼中布置了一场接风宴,将商会中的各位老板、医疗队伍成员与其父母家人都宴请来。
而薛老板也将自家祖母薛老太太也一同带来。
薛老太太一开始并不准备出席的。她一个老妇人不习惯这种人多的场合,生怕自己给长孙丢脸。
可薛霖却对老太太说:“这场宴席明面上是接风宴,实际上是您未来孙媳的庆功宴。您老人家若是不出席,总归缺点意思。”
薛老太太也转念一想,若真错过了她孙媳的庆功宴,的确是可惜。
经孙子一提醒,薛家老太太立马改变了主意,准备盛装出席。
酒席上,商会众老板各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何老爷举办此次宴会的目的。众人你一嘴我一语,将何温言里外都夸了个遍,连带做陪衬的薛霖也被捎带着夸奖几句。
“何老板,你们家祖上不愧是世代御医。令郎这一手出身入化的西医医术,不但挽救了咱们成百上千的金宁老百姓,连簌州城的百姓都敬佩他的医术。”
“不但医术高超,品行也是数一数二的。为这么多老百姓治疗霍乱,更是没收一分一毫,这便是医者仁心。”
“何老板真是有福气,儿子医术高明,儿婿也能力出众。”
何大少爷坐在主桌上,听着自个儿被诸位叔叔伯伯夸得天花乱坠,活脱脱的华佗再世,不免有些窘然。
可这些话落到薛老太太的耳中,却成了这些人的肺腑之言。
在老太太看来,她的这个未来孙媳就是如此出色。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温言作为大夫救下了大半个城市,这便是积下了天大的功德。
如此好的坤泽,再过不久就会嫁到他们薛家了。
薛老太太一时激动,多饮了几杯酒,酒劲儿熏红了脸,她牵着何夫人的手,兴奋道:“亲家,咱们两家的亲事也该定下了!”
如今已是九月初旬,距离年末也只有三四个月了。早些定下婚期,也好早做准备。
“咱们就定在十一月吧。那会儿还不算太冷。”何夫人掰着手指计算着婚期长短,“过几日再寻一位大师为两家推算个吉日。”
薛老太太在酒精的熏陶下正乐着,此刻何夫人说什么话她都高兴地点头同意。
在喧闹的宴会上,唯有沈文彬和茗兰两人静静地吃着菜。
两人身边皆无亲人陪伴,干脆聊起了天。
“茗兰,还没问过你今年多大了?”沈文彬将一粒花生抛进嘴中,慢慢咀嚼。
“十七,再过一个月就成年了。”
“咳、咳,那你不是就要即将面临成年的情潮期了吗?”
沈大夫闻言被嘴里的花生碎噎着了,满脸涨红,分不清是因为呛到,还是因为害羞。
“关你什么事?”
茗兰面不改色地白了这个登徒子一眼,但最后还是看在沈文彬咳嗽得实在可怜,为他倒了杯茶。
沈文彬将茶水一饮而尽,顺过气来,解释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若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帮你……”
茗兰一巴掌拍在了沈文彬的面上,将他打蒙了。
“龌龊!”
沈大少回过神,想要解释,可茗兰已经从宴会上离开了。
他只是想帮茗兰找个好对象。
沈文彬摸着自个儿被抽红的脸颊,在心中腹诽:手劲儿可真大,看来这小子的身体已经被郑老大夫调养好了。
茗兰坐着黄包车急匆匆地赶回了矿场医院。
近几日矿场医院内没有伤员,芍药也十分清闲,闲来无事就与食堂的李婶嗑嗑瓜子、聊聊天。
李婶喜欢芍药直截了当的性格,见她一个二十好几的大姑娘,平日里总是形单影只的,便想给她做个媒。
芍药听到李婶想要为她找个丈夫,细长的眉毛轻挑了一下,随后又低垂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婶,你有所不知。我是有过一任丈夫。不过我男人前阵子被大火烧死了,婆家说我是个丧门星,就把我赶了出来。”
“若不是何小大夫收留了我,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么个世道下如何生存?”
李婶一听这话,立马大骂这婆家恶毒。
芍药接着说道:“我也不想再成什么家了。我如今在矿场医院干活,吃穿住皆不愁,平日里也有薛老板与何少爷护着,每月还有薪水拿。这么好的日子,我为何要再嫁别人,去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呢?”
初听芍药的这番话,李婶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一时哑口无言。
“芍药姐。”
芍药转头见是茗兰,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茗兰闷声不说话,脸色涨红。
“你这是被谁欺负了?”芍药也一脸正色,牵过他的胳膊问道。
“沈文彬。”茗兰嘴巴张了张,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来。
芍药眉毛一拧,怒道:“我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果然对你图谋不轨。”
一旁的李婶听到了两人的交谈,也插了几句话:“这不可能呀!沈大夫最有礼貌了。”
这沈大夫每回来食堂,见到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们,都会主动问好。怎么会欺负人呢?
“他对你做了什么?”芍药继续询问。
茗兰的脸皮子薄,他先看了眼身旁的芍药,又望向李婶,才难为情地轻声道:“他问了我年龄,还问了是否是共度情潮期的人选。”
“好呀,这男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芍药眼眸冰冷,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这个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