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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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名:污雪
作者:sakuramomoko
文案:
温柔矜贵天之骄子x卑微软糯病弱美人
被高贵俊美的Alpha踩到了头发的那一天,宋栩词觉得自己是卑微如泥的。
喻闻庭x宋栩词
标签:原创小说 … BL … 完结 … 狗血 … ABO … 破镜重圆 … 强弱 … 长篇
第1章 1
宋栩词已经很想喻闻庭。上一次能和那个与他判若云泥的人见面已经是在两周之前。
眷恋的气息,相连的温度,令宋栩词难以割舍。种种奢侈却是只能在他的发情期限定得到给予的。
他们之间的结束安静得像是雪天里濒临冻死的一声窒哑的哽咽。然后和其他分开的恋人一样,要伤心费力地碾断血肉的牵连,用敝帚扯下最顽固的蛛丝。
宋栩词单方面对喻闻庭无法抑制的渴慕和对他的信息素难以磨灭的依赖,得到了前男友高高在上的体贴纵容,在分手之后仍然在发情期纡尊降贵地与他维系着脆弱的藕断丝连。
落魄贫旧的地带,宋栩词将自己关在家忍受着蒸腾了满室的热潮,像缩在闷不透风的麻雀腹里。
宋栩词抱着膝蜷在老旧的木沙发上发呆。
灯光是昏沉的,怎么也扫不干净的灰尘仿佛死过去了,在光束里不会跳起舞。半面墙上灰蒙蒙的玻璃拓宽不了斗室的逼仄,墙皮脱落后留下一块丑陋疤痕。
廉价的抑制贴多余地在Omega敏感的后颈腺体上覆盖了整整两层。
体温在渐渐攀升,空气里爬起一只只蚂蚁,宋栩词知道抑制贴很快就起不了哪怕是一点无济于事的作用了。
宋栩词在这间老屋里总是难堪的。在遇见喻闻庭之前住在这里的日子黯淡无光,并无多少体面的记忆,分开之后别无去处也只能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仍然是满身空空。
高热与脱水,再加上治病欠下的那一笔还不完的巨款被喻闻庭慷慨地一笔勾销,宋栩词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仅存的生活目标,曾经真的差一点就死在了这个狭窄寒碜的地方。
自那之后的发情期,喻闻庭对他的施援一次比一次更为及时。喻闻庭很忙,通常是被派遣的专人大材小用地驱车来接宋栩词去往喻闻庭所处的遥不可及的世界,再一次被他的身影拥入怀里。
来接宋栩词的车总是把时间掐得那么恰好,让宋栩词恍惚能知道自己可能是被监控摄像头对准着。之前差点来不及的有惊无险给喻闻庭留下了阴影,喻闻庭不忍他再次陷入到危险之中。
思及此,宋栩词怔怔的,也想努力在画面里看起来过得好一点,不是要为分手后的赌气或怨怼逞强着证明什么,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无时无刻会带来烦恼的麻烦精,别再需要喻闻庭做慈善一般,顾及全然不同的世界里随处可见的流浪动物不值一提的安危。
可是宋栩词的确已经没有多余力气让自己看起来再活得好一些了。
发情期甫一结束,宋栩词会从喻闻庭的身边识趣离开,安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又一次从喻家的宅邸出来,那么大的地方却没有可供宋栩词喘息的容身之处。
想要免去的窘迫局促的道别,即使让宋栩词的身影已经仿似身处途中的逃亡,也总是避无可避的。
宋栩词还是下意识遵守了喻闻庭对他说过的话,强自镇定下来,好好穿上了鞋,绑好鞋带,不要看起来那么惊慌失措,连呼吸都好像很困难。
宋栩词硬着头皮迈下回旋的橡木楼梯,台阶上铺着的厚重地毯吸纳了足音。他不敢抬起眼看任何人,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喻氏宅邸灯火通明。主厅庄严古典,富丽奢华。
天花板上盘踞着明亮的大型油画,好像价值连城的巨兽从数十英尺处向下冷冷俯瞰着他。
壁灯将柑橘蜜色的灯光涂上墙壁上瑰丽繁复的雕花,也在余光里抹上了宋栩词大病初愈显出瓷感的脸颊。
主厅里新至的宾客仪态雍容,连发丝也无懈可击,纷纷簇拥向一个高挑俊美的身影。
满堂的权豪势要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稍稍欠身将面前那个远远年轻于自己的Alpha恭敬地连姓称呼为先生。
喻闻庭微微颔首,风度卓绝,矜持而不失礼貌。比起周围待他的谨小慎微,多了一些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漫不经心。
喻闻庭应付着恭维寒暄,还有显要贵胄与财团千金红着脸低眉顺眼的示好,他们即使没有受过长辈多此一举的嘱咐需要竭力表现,也本意如此。
宋栩词单薄的身影堪堪踩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喻闻庭的眼神静静从远处落过来,带着一种无机质的低温美感。
此时服务了一整天的厨房已经将丰盛佳肴准备妥当,等待客人就座。在典雅的桌布上,精心挑选的瓷具每一道摆放都精准到了繁复的礼仪,一抹抹光鲜的身影随时可以转至宴会厅就餐。
管家正引着云集衣冠往外走去。不少客人的脚步却随着喻闻庭的身形微微一顿,顺着喻闻庭难得心无旁骛的注视远远望过去。
在宋栩词走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都感受到了空气流动缓慢得几近凝滞。
宋栩词的眼神没有分给任何人,但没有人会为此表现出受到了哪怕一丝冒犯。宋栩词不需要上得台面,不需要举止得体,他是喻闻庭的所有物,被捧在联盟顶端家族继承人的手心,即使本如芥豆之微也成了豢养在象牙塔柔软茧房里的豌豆公主。
宋栩词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里。他从喻闻庭身侧僵硬地擦肩而过的时候,纤白发凉的手腕被喻闻庭轻轻握了一下。
喻闻庭感受到了一点冰冷,于是剪裁考究的外套被脱下来细致入微地披在了宋栩词身上。
喻闻庭高出他很多,冷峻的阴影从上方罩下来,轻而易举地将他所有的不安荫庇在了自己怀里。
“不要吹风。”喻闻庭替他拢了拢外套,声音低沉而清冽。
……
宋栩词裹着喻闻庭的外套,穿过了同天然草场和湖泊浑然相洽的人工艺术品与雕塑群,后花园的喷泉像烟火般绽开,悬于石雕如盛大的银丝瀑布。
他看见坠落的太阳烫着湖水如一枚火漆。
一身正装,戴着耳麦的特种Alpha们靠坐在迎宾车内,刚刚将歇落庄园飞机坪的直升机降下来的最后一批赴宴的联盟权要护送至拱门处。
有目光注意到宋栩词,很快便为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宋栩词上一次走过刚才这一段路,脚底被石子硌得血肉模糊。
那时候喻闻庭看着他仿佛看一只仓皇出逃的笼中雀,落在他一身狼狈上的视线有些微微发冷,不甚明显地蹙了一下眉。
“栩词不要害怕。”喻闻庭缓声说,“下次要记得穿上鞋。可以拦一辆门口的车送你。”
喻闻庭永远是从容余裕的。垂下来的视线让逃开他身边的小动物像徒劳往返在小小的玩具迷宫里,不知道自己是无处遁形的。
放不下一地打碎的玻璃碴,也逃不出藕断丝连的绳索,宋栩词却还是要重复着剧本,热潮结束,他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侥幸可以支撑着留在他身边。
没有人拦住他离开的身影,宋栩词又感到了一种自作多情。心中的声音在说只有他是兵荒马乱的,明明像菟丝子一样依附着喻闻庭,对不属于他的Alpha依赖成瘾,看不到他就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是自己。
宋栩词觉得自己和任何一个为喻闻庭前仆后继的Omega都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有,也只是他已经卑弱到了可以利用喻闻庭的同情的地步。
——
宋栩词从蔓开的思绪里恍过神,听见刺耳的犬吠从底下四楼的那一户传来,尖锐得要抓破地板上黯淡的瓷砖。
宋栩词颤了颤眼睫,站起来,撑着无力的身体一点点挪到堆满了杂物的狭小阳台。
宋栩词沾着水雾的视线掠过防盗窗斑驳的铁丝。外面下雨了,雨丝飘了进来,像是透明的柳絮发凉了。
勉强算是院子的犄角旮旯停了一辆气质突兀的车,毫不意外地如期而至。
驾驶座的人毫不在意奢侈的车漆经历了狭窄委巷的剐蹭,抑或是从凹凸不平的路面溅上来的脏污积水。
司机为后座的男人打开车门,撑开了宽阔的黑伞。
伞边露出Alpha凌厉优越的下颌线条。再往上,冷感的光影着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双眼。
喻闻庭亲自过来这里,待到发情期结束,宋栩词就不用再胆战心惊地落荒而逃。
这栋单元楼的门被暴力摔合已经坏了很久,但是无人来修。四楼的狗远远听见停车的声响,又尖利地叫嚷起来。
犬吠把他心脏里漫涨的难堪也揪起来。宋栩词只是嘴唇发白地等在门后,抹了一把脸上烧出来的冷汗,局促地捏着手里刚拆掉包装的一双新拖鞋,脚尖挨着简陋的拭鞋毯边缘。
门铃太久不用,不知何时已经哑掉了,半晌传来屈指轻轻扣门的声音。
宋栩词闭了闭眼,感觉喉管和坏掉的门铃一样随之生出锈和涩。
终于拧开了门,宋栩词绞着因为无措变得笨拙的手指,将新拖鞋搁在地上进门的位置摆好,连再往前一点放在他脚边也不敢。他有些长了的发丝像水一样直直往下淌。
宋栩词复又直起身的时候,视线却再也没抬起来,仿佛是眼睫在承受着喻闻庭身上的压迫感。
喻闻庭穿得刻意休闲,长款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T。清贵的气质却还是与周围这样格格不入。
面前的Alpha太过于高挑挺拔,进门的时候要微微低下头才不会被撞到 。
喻闻庭换上宋栩词递过来的拖鞋,对着他的发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宋栩词的手指掐着裤缝,垂头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喻闻庭看见了什么,凛冽的气息蓦然一近。宋栩词眼前霎时一片发白。
骨节分明的手放轻了抚上宋栩词低头在他眼前暴露无遗的后颈,近乎小心地撕开了劣质的抑制贴,腺体处一片发红。
呼吸猝然加重了,宋栩词百合淡香的信息素丝丝缕缕溢了出来。
喻闻庭的信息素也散出来了一些,冷得几乎闻不出味道,寒意沁入肺腑,透出了砭骨的压迫感。
强势而凛冽的冷意封存住了空谷幽香,柔弱的百合没有来得及散开,仿佛已经凝为了冻冰花永葆美丽。
顶端的Alpha信息素让宋栩词腿软得站不住。陡然稀薄的空气,呼吸已经太困难了,宋栩词如同溺在望不到边际的冰海里。
宋栩词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缕病态的薄红,眼睫不堪重负,眨掉了簌簌的水珠。
宋栩词的身体在跌跪下去之前被喻闻庭伸出了手拦腰搂住。
喻闻庭将他抱到足以和他平视的高度,轻柔克制的吻像一片雪温柔地落在他的唇上。
第2章 2
宋栩词被喻闻庭拦腰抱起来,被带着在沙发上坐下来,不知所措地蜷在喻闻庭的腿上。
宋栩词在灭顶的冰冷气息里卑弱得像是路边一只即将被碾碎的蝼蚁,上位者天生的不怒自威好像稍有不注意就能把他踩到尘埃深处。
喻闻庭尚未做什么,留给宋栩词的空气好像就已经被剥掠无多了。
宋栩词苍白着一张脸嗫嚅着,陷在剧烈的情潮里。
因为和喻闻庭面对着面,实在太近了,情动的身体被刺激到,腿间的水液更加泛滥。
如果不是喻闻庭的手握着他的腰窝稳定了身形,宋栩词几乎浑身发软得坐不住。
喻闻庭低眸凝视着他,视线温和而专注。
带着对他深不可测的耐心,喻闻庭静默等待着能从宋栩词有些发抖的嘴唇里听清一句表意完整的话。
喻闻庭修长匀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宋栩词的蝴蝶骨,想让他小动物一般紧绷的背脊放松下来。
“没关系的,看着我慢慢说。”
宋栩词闻声在他怀里颤了一下,下意识地盲从着他的指令,慢慢抬起了躲闪的双眼。
眼神相对的一瞬间,宋栩词的脑海里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喉咙里的锈迹好像也被喻闻庭眼里溶溶的冰湖洗掉了,宋栩词脱口的碎语渐渐能连成了句子。
“……哥哥、我想给你倒杯水……”
“嗯。”
喻闻庭又轻声说了谢谢,伸手帮他理了理落在额前的一簇湿发,细致地别到耳后,没有忍心说自己其实不渴。
马克杯是洁净干燥的,宋栩词指尖握上杯身仍想拿去厨房再清洗一遍。
“已经很干净了。”喻闻庭从身后单手揽住了他纤瘦的腰,制止了他的动作,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宋栩词颤了颤眼睫,听话地放下杯子,转而握住陶瓷水壶的手把,指节泛着白。
凉水涌出来逐渐盈满了马克杯,宋栩词捧着水杯想转身递给喻闻庭。
只是下一秒,宋栩词就像被捏住后颈肉的猫一样遽然定住。
宋栩词脱力地喘息着,勉强而无措地撑了一把餐桌的玻璃台面。
宋栩词怔然垂着目光,在台面浅浅的倒影里看见喻闻庭低下了头在亲吻着他的后颈。
喉咙里像是忽然咽下了一块火石,加重了滚烫的呼吸。
在摇晃的水液从杯口溅出来之前,喻闻庭扶了一把宋栩词纤细的手腕,将他的手背扣在掌心里握住杯子,就着他的手轻抿了一口水。
水杯被轻搁在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微声响。
喻闻庭将软倒在自己怀里,眼中水雾迷蒙的Omega打横抱起来,托在他腿弯附近的手掌触到了已经沁透布料的湿润春潮。
宋栩词的手无意识地环住了喻闻庭的脖颈,失神地隔着眼里朦胧的水汽无法自抑地仰望着他。
听到喻闻庭淡声问他:“可以吗?”
宋栩词仓促点头,眼尾不知不觉滑出来的一道透明水痕洇进了鬓发里。
——
宋栩词乌黑的发缎在枕面上散开,发颤的指尖无力抓着床单。
他感受着喻闻庭深深楔了进来,信息素冷得好像带着刺痛,像沆砀的雾凇无声地挂满了他高热的身体。
宋栩词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耗尽了热量,需要大口大口地喘息呻吟。
喻闻庭和他做爱也是施舍怜悯的,屈尊照顾着他的反应,以最让他舒服,快感攀升的体贴频率,从正面将他每个细微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
喻闻庭从容淡然得衣冠楚楚,宋栩词没机会看到他锁骨下面的枪伤。
喻闻庭仍然显得冷静自持,濒死般的快感却已经让宋栩词眼前白光阵阵。
各方面都相差如此悬殊,他和喻闻庭并不登对,信息素契合度不高是理所当然的,宋栩词并不会奢求。
但是喻闻庭给他的致瘾是那么致命,就好像没有公平可言的单向束缚禁锢。至少宋栩词知道喻闻庭在易感期从来不需要找他,而即使是在分手后,喻闻庭的气息对他来说也依然是赖以生存的,需要麻烦喻闻庭为他显得频繁又不稳定的发情期分出贵重的时间。
以喻闻庭的家世涵养不会为此表明任何的为难和不愿,但宋栩词仍然是愧疚的。
上一次宋栩词鼓起了勇气向喻闻庭开口,低涩的声音说着自己其实可以注射抑制剂。
喻闻庭深邃的眼瞳里映出他怯怯的样子。
“这样吗?”
喻闻庭没有说抑制剂对他的身体不好,眼神里带着一点浅淡无奈的笑意。
“可是哥哥只有这个理由每个月见你一次了。”
喻闻庭不会把任何负面情绪带到他的面前,在他们之间的天壤鸿沟里铺满无尽的纵容。
哪怕宋栩词自己都已经感到无地自容,他好像沾到鞋底的泥一样低微又摆脱不了。
生殖腔里一片痉挛,酸涨地咬合着炽热的坚挺,内壁的软肉用尽浑身解数在勾缠挽留着,喻闻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