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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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蔺进门后,nissan没急着接客,而是坐在原地问:“怎么不带她进来”
瞿蔺说:“她认生,怕见人。”
nissan瞧了室外的姜湖一眼:“她不像是这种人。”
既然敢直直地盯视人,又怎么会怕见人,这话nissan不信。
瞿蔺不想再聊姜湖,问及正题:“有95号吗”
nissan说:“前些日子囤的还有点儿,不多,你在勒革应该备好。”
瞿蔺道:“囤了,担心有别的突发情况,多弄点儿。”
nissan走了几步开了地库门,下了几级台阶拎了个小油罐上来。
她将东西递给瞿蔺,又问:“还缺什么”
瞿蔺说:“水。”
nissan反问:“就这些”
瞿蔺:“剩下的边走边看,有需要的话再补。”
nissan又瞟了置身室外的姜湖一眼:“她跟着你,不怕苦”
瞿蔺说:“她不挑。”
nissan看着他,微咬牙:“我也不挑。”但你没有选择我。
nissan话里还是含着忿恨,但她没忘提醒瞿蔺:“路上注意安全,形势不好就随时往回走。”
瞿蔺回:“一定。”
昨天傍晚,在瞿蔺住所楼后,nissan直言:“我不是要你搬东西,瞿,夜太长了,晚上我们可以陪着对方,我等你。”
瞿蔺告诉她:“别等。”
nissan当即问:“为什么”
姜湖看到了nissan,她自然也看到了姜湖,她问:“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瞿蔺没否认,只说:“我会跟她走。”
还有一句:“现在和以后你都等不到,别等。”
瞿蔺将要带走的物资搬出来。
除了他要的东西,nissan又附赠给了他一些存粮,都是些速食品。
瞿蔺自然没白拿,将该付的钱一并留在她店里。
东西瞿蔺一趟没能搬完。
他搬第二趟时,nissan帮他把所有的物品一起从店里提出来。
姜湖没插手,看着他们一男一女通力合作。
但姜湖没想到,nissan帮瞿蔺将东西搬到车后备箱后,又走到她身前。
姜湖看nissan,nissan在看瞿蔺。
趁瞿蔺没往这个方向留意的时候,nissan塞给了姜湖一张纸条。
nissan同时将手指放在唇边,她指微摇,是让姜湖不要告诉瞿蔺的意思。
要么是搞怪,要么是纸条里有重要信息。
站在nissan的立场,不会无故塞纸条给她青睐的男人身旁的女人。
姜湖手攥着那张纸条,瞿蔺再抬头时,见nissan刚从姜湖身前离开。
此刻姜湖看着杀伤力弱,瞿蔺靠过去,问:“和她聊了”
姜湖将纸条从掌心挪到口袋里,先收着。
姜湖反问:“怎么聊,她说话,你觉得我能听懂”
彼此都会觉得像鸟语而已。
瞿蔺不禁淡笑了下,没再问。
两人语言不通,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
都上了车,姜湖摸出手机,屏幕显示信号有两格,比她联系朱古时情况好很多。
之前看到瞿蔺给傅砚笙发消息,也在提醒姜湖她需要联系一个人。
这会儿国内天还没黑。
姜湖来之后,还没跟蒋绍仪通过气,她将电话拨了过去。
蒋绍仪接的比朱古快。
和朱古不同,面对前缀颇多的来自海外的陌生号码,他开口直接喊了姜湖的名字,不需要姜湖自报家门。
蒋绍仪也没质问姜湖到了安提克后联系他过晚,上来便问:“去了后悔吗”
姜湖答:“目前没有,都挺好。”
除了一路惊险了些,环境恶劣了点儿。
蒋绍仪道:“那就好。我跟你说,你要是后悔了回来想弄死送你机票的我,还得背上个不敬老的名声,你最好不后悔。”
姜湖呵了声:“几天不见,你变得这么怕死”
蒋绍仪说话从来不够严肃正经,姜湖早就习惯。
相识多年,她拿他当朋友,而不是长辈。
蒋绍仪没回复,转问:“着火那事儿听说了吗”
姜湖嗯了声:“听说了。”
蒋绍仪又问:“心疼不”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湖呲他:“有点儿良心,聊点儿别的。要是没事儿我挂了。”她本只是想报个平安,没做继续扯的打算。
蒋绍仪立马说:“等会儿。”
姜湖等着。
蒋绍仪略一犹豫,最后告诉她:“你刚走,就有人过来找你。”
鲜少有人知道姜湖的住所。
姜湖问:“谁”
蒋绍仪说:“看着眼熟,是个男人。”
不会是朱古,也不可能是姜行醒了,更不可能是爷爷,这些人蒋绍仪都认识。
姜湖没吱声。
蒋绍仪又说:“前些天好像那张脸上过新闻,所以我看着脸熟。”
姜湖脑海里已经跃出一个名字:陈觉非。
她的前队友。
姜湖问:“你怎么说的”
蒋绍仪说:“说你搬家了。”
他这么答还算是有默契在。
姜湖:“没管用是吗”
她一猜就准,蒋绍仪说:“聪明。人走了又来了几次,每天都来。”
姜湖蹙了下眉,叮嘱他:“见多了,你别感动。”
蒋绍仪回:“我还差一点儿才感动,目前还没有。”
蒋绍仪若被感动了就会话多,别人问什么他说什么,分分钟出卖朋友。
姜湖早就同陈觉非断了联系,没做重新有牵扯的打算,这辈子都没有。
姜湖太了解蒋绍仪这“恶习”,她不想陈觉非从蒋绍仪嘴里听到她的消息。
姜湖说:“他再来,你请他当我已死。让他平时别过来,真有心,下个清明节再跑腿不迟。”
蒋绍仪:“”这有点儿狠。
姜湖:“我都好,有空的话帮我盯着点儿江湖。”
姜湖随后挂了电话,正在开车的瞿蔺看了她一眼。
她倒数第二句话说得无情,还透点儿幼稚。
姜湖自然知道整段对话瞿蔺都听得到,但她没解释。
有些背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何况她不喜欢与人聊自己不够愉快的那些过去。
姜湖的电话刚挂,突然瞿蔺一路都静悄悄的手机震了起来。
瞿蔺瞄了眼在汽车前挡后的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上跳出来的字是傅。
瞿蔺于是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接电话。
姜湖也看到了那个傅字。
瞿蔺的电话不怎么漏音,姜湖只能听到瞿蔺单边所说的话。
瞿蔺说:“再不见回信,我该联系老唐一起发寻人启事。”
隔了几秒,他又说:“她在我旁边,还好。”
姜湖听着,没插嘴。
瞿蔺随后说:“我们刚要离开伽米,南下,走9号公路。”
最后他说:“好,今晚在贝松碰头,见面说。”
电话挂断后,瞿蔺告诉姜湖:“老傅刚离开卜勒,今晚和我们汇合,见上一面。”
瞿蔺话落,姜湖手机也震了一下。
是来自傅砚笙的迟到的回信,回复姜湖落地时就发给他的那条信息:“注意安全,晚上见。”
9号公路不平坦,坑洼很多。
一路开下去,两边逐渐出现荒漠。
不见绿植,也鲜见建筑物。
姜湖望着不见边际的荒漠问:“这条路你之前走过”
她问这种问题,在安全范围之内。
瞿蔺于是答:“第二次。”
姜湖问:“上一次是陪aande的孙子”
瞿蔺接口:“是。”
姜湖:“这路挺没意思。你们两个男人,路上无聊了,拿什么消遣”
可以臆想的内容倒是不少,但姜湖没说。
姜湖也没等瞿蔺给出反应,她紧接着说:“aande是个出色的作者。”
但她却不算个出色的译者,她总是带着自己的观念去看稿子里的人。
瞿蔺没去理会她前一句话。
他只说:“听过,但没读过。”
姜湖立刻道:“你忙呗。”
瞿蔺:“”
姜湖又说:“连她的孙子,应该都没读过她的新作。”
否则那位先生不会将那个版本截然不同的,aande在萨托的故事告诉瞿蔺。
“他是个美食家”,瞿蔺替对方解释,“他们涉及的领域不同,即使是一家人也没必要强求”。
可能对方并不喜欢文字,所以不会去读他奶奶的作品。
姜湖问:“他没提过aande是做什么的”
对方提过不止一次,所以在时隔这么久之后,瞿蔺仍旧记得。
瞿蔺道:“提过。”
不然他也不会在看到那同一个名字时,联想出那是同一个aande。
这好猜,姜湖道:“他大概会说,aande是个作家。”
姜湖自己也刚说完aande是个出色的作者,瞿蔺刚听完不久。
瞿蔺看姜湖,平静反问道:“难道她不是”
姜湖回:“不全是。ande这个人,以剖析性闻名。”
瞿蔺眸光一滞,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展开的话题,他没接口。
姜湖却在继续:“我这沓稿子里,就有不少姿势,她喜欢描写这些。”
可惜瞿蔺不懂法语,姜湖想。
姜湖瞧他:“这书不适合启蒙,但适合进修。”
瞿蔺脸色仍旧淡漠,没说什么。
姜湖倒没停:“唯一可惜的是,主人公最终没有结果。”
瞿蔺没问,但姜湖打算和盘托出原因。
姜湖盯着他,说:“因为男人怂。他不说,谁懂”
瞿蔺:“”
姜湖又给出另一半原因:“还因为女人迟钝。”
以为是场离开就会忘的艳遇,离开时甚至不知自己动的是真心。
知道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以后,aande才发现直到八十岁,她每日醒来都希望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但为时已晚,男人死后,她才看清自己的心。
姜湖话落,瞿蔺没给出听后感。
他大概需要消化,姜湖想。
姜湖也不再盯着他,转而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她和故事里的两个人都不一样。
所以她在接触这两个人物的感情时总有种隔阂感,每次译出来的东西,都显得生硬,让人不满。
这项工作进展的极不顺利的最大原因,姜湖一直很清楚,是她对故事里的人不满。
姜湖认可aande是个出色的作者,但aande在她眼里不算是个出色的女人。
如果她是故事里的男人,不会白上。
如果她是故事里的女人,不会白睡。
故事里这一出悲剧,当事者最不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几章又修了下,不影响情节,不用重看。
上一本他来时的时候就总想修文,这是病。
晚上还有一个肥更,补昨天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风雨欲来,大战在即
傍晚到达贝松。
伽米尚属平原地区; 一路南行穿过荒漠; 到了贝松则开始进入山区。
出现在姜湖眼中的,除了漫无边际的黄,便是此起彼伏的山峦。
裸露的地表地貌的颜色; 就像是人的裸体。
看起来千篇一律; 寡淡无味。
贝松城建在山洼地带,很封闭,就像是个捉鳖的瓮。
四周的山峰都是困住这座城的屏障,只有头顶的天留有一丝缝隙出来; 让这座小城能喘上一口气。
瞿蔺将车停在一处陡坡下,开阔的岩石场里。
姜湖下车后将那条已经被蹂躏皱的头巾从座椅上拎出来; 扎在头上。
瞿蔺看姜湖一眼。
她扎头巾时; 将头巾两端系了个蝴蝶结朝上; 在她头顶。
此刻的姜湖; 很像是个村花。
瞿蔺又抬头望了眼坡顶,而后告诉姜湖:“我们在这里等老傅。”
坡后是另一个天地,瞿蔺看到过。
姜湖的旅途短,目前他也还没带她见过绚丽的景。
姜湖日后回忆起来,恐怕对安提克的印象会以血和死亡为主。
瞿蔺又问姜湖:“这坡如果要你爬,有本事上去吗”
姜湖随着他的视线也抬眼望,陡坡近垂直九十度。
姜湖回:“你看我长得像蜘蛛还是壁虎”
这话带点儿呛人的味道。
瞿蔺没理。都不像,她像嘴不饶人的村花。
瞿蔺绕到车尾,将后备箱打开,从里面翻找东西。
没一会儿,瞿蔺从后备箱里拎了袋小包镁粉出来。
姜湖看着,见他拍了粉在掌心轻微揉搓。
瞿蔺擦好粉,也重新看姜湖:“要跟我上去,还是在下面陪车。”
姜湖扫了眼破旧的车,又看了眼陡峻的坡,没吭声。
虽然是二选一,但她觉得无论选哪一个都像是退而求其次。
这不是个她乐意参与的选择题。
不想继续耗,瞿蔺说:“你要是想陪车,也好。这里没有狼,地面倒是比坡顶安全。”
这话在姜湖听来有激将的意味。
姜湖横瞿蔺一眼,作出决定:“上去。”
这坡从正面看着陡,等瞿蔺将姜湖带到侧面,姜湖发现坡度略有缓和。
大块儿的岩石当前,往上攀对手脚的落点和手臂的力道都有很严格的要求。
姜湖站着,瞿蔺也站在她身前。
人有时要承认自己的缺陷,姜湖承认靠她一人之力这坡她爬不上去。
看着这坡她不怂,但不怂不等于能轻松拿下。
瞿蔺等了下,没等到姜湖开口寻求帮助。
他回首,清朗的声音近乎被吹散在风里。
瞿蔺问姜湖:“生下来就不会求人,是吗”
姜湖蹙眉,眼神不善,盯着他。
瞿蔺哼笑了声。
他随即转了身,拍了拍他的肩后。
紧接着瞿蔺蹲下身:“上来。你付了钱,用我天经地义。”
只要不越线,仍旧维持雇佣关系,她做什么都可以。
姜湖没再客气,她走过去,接受了瞿蔺再度地背。
人和人的信任有时候是很奇怪的东西,姜湖直觉瞿蔺不会带她摔下去。
她相信他,虽然认识后小时和分都还数的清楚。
瞿蔺的上半身依旧凉,同姜湖对男人身体的认知不太一样。
很多人说男人体热,但瞿蔺似乎是个例外。
姜湖每一次接触他的身体,都触不到什么温度。
姜湖趴在他背上。
瞿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束带,将姜湖的腰和他捆在一起。
姜湖脸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像是背孩子。
但她不计较,用人嘴短。
站着时,瞿蔺像棵挺拔的树。
躬身攀爬时,他像跃起的狼。
姜湖能透过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感觉到他稳健浑厚的力道。
姜湖以为她的重量加在瞿蔺身上,他负重,再往上爬会吃力。
可瞿蔺的动作利索,陡坡对他而言就像是平地。
从更早那次抬车,瞿蔺就在刷新姜湖对于力道的认知。
姜湖视线随着瞿蔺的动作在不断晃动,几分钟后,她的视线稳固了下来。
出现在姜湖视野内的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黄,而是一条波光粼粼,夕阳下闪着暖色的河。
这个陡坡是个小山丘。
坡后,蜿蜒长河紧贴着山石,正缓速前奔。
对岸,河畔有青草在摇,在萎靡的日光中投出妖娆的剪影。
远处橘色夕阳低挂,整个画面有种简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