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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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点头,小舞一边穿衣一边道:“你别多想,远离就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打开门,萧承书就站在门外,脸色很不好看。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小舞往清辞身边缩了缩。
清辞道:“这么晚萧太医还不睡吗?”
“我已经不是太医了。”
“萧二公子。”
她从未这样称呼过他,仿佛两人间已隔上了千重山的距离。
萧承书语气无力,“清辞,我希望你信我。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我希望你下意识的选择是信我。”
“好啊,”清辞说,“那你告诉我,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夜风微凉,他一双黯淡挣扎的眼睛看起来依然那样人畜无害。
无辜,苦衷,这些是她能在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她正欲再度发问,萧承书自觉往侧挪了一步。
他放弃了解释。
她猜不到萧承书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已经没有兴趣去猜了。
清辞拉着小舞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着萧承书道:
“你帮我带一句话给秦承泽,他敢打着报复我的主意,千万别让我发现苗头,我不介意亲手杀他一回。”
萧承书黯然苦笑,“你执意叫我萧远,是为了避开承这个字吗。”
“你想多了,萧二公子。”清辞道。
她原本的计划里有萧承书。
想同他一起去看山川湖海,一起走过余生的人世熙攘。
那些想象过的画面,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
城门就在前头,一个侍卫立在城门口,转过身来,却是个女子。
秀月。
清辞感觉很糟糕,“我们应该走不了了。”
小舞不可置信,“你难道打不过她?”
“打得过,”清辞道,“但我不能跟皇上对着干。”
秀月走到清辞面前,抱拳礼道:“皇上命我在这儿等着清辞姑娘。”
清辞回望四周,时近子时,渺无人烟,看来皇上是派人十二时辰都在城门口候着她。
“清辞姑娘答应过皇上,留在皇城,不会擅离。”
清辞抚额,“我没打算出城,我就随便逛逛。”
该天杀的,她早在皇上允许她跟着萧承书出宫起把那些话抛在了脑后。
秀月道:“皇上请你回宫。”
“好。”
清辞正打算把银子都掏给小舞,秀月道:“这位姑娘一起进宫吧,欣宜宫缺人伺候。”
清辞“不必了”还没出口,小舞先应了下来。
“好啊,我也进宫。”
…
产婆早早的被秘密送进宫,傅诗妍分娩这一日,欣宜宫大门紧闭,里头乱成一团。
唯一来的太医,是萧承书。
他不是辞了太医一职么,皇上怎会派他前来。
清辞唯一能想到的是,萧承书与秦承泽果然交情不浅,来替他的孩子保驾护航了。
傅诗妍嘴里咬了块布,破碎压抑的痛吟声仍从唇齿间溢出。
小蓉不停得给她擦汗。
清辞帮着端热水来,刚放下水盆起身,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她眼色一沉,冷淡抬眸。
萧承书看着她的眼睛,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住,半晌道:“胎位正,会顺利的。”
清辞“哦”了声,“辛苦驸马。”
长公主和他的婚事已有了风声,不出两月,便会风光大办,一声驸马很精准。
萧承书放开她的手,眸中的光一黯再黯。
………………………………
第四十六章 吃了韭菜
产程的确顺利,傅诗妍产下女儿不过用了三个时辰。
婴孩哭声有些微弱,有点儿皱巴巴的脸蛋雪白雪白,像蒙了层白白的绒毛。
小蓉格外欢喜,抱着撒手不放,似乎已经投入了娘亲的角色。
萧承书瞧了瞧粉嘟嘟的小娃娃,道:“恭喜娘娘。”
傅诗妍提了一嘴,“我宫里这寥寥几人都是南境跟来的丫头,信得过,也请萧太医守口如瓶。”
“娘娘放心。”
萧承书道:“月子里就按我开的方子用着,若有任何不适,可以派人来给我传话。”
“好,”傅诗妍虚弱躺在产床上,额头上裹着额布,“清辞,送一送萧太医。”
清辞无语。
当初她跟萧太医出宫,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次回来傅诗妍问了无数遍咋回事,她无可奉告,只说性格不合。
傅诗妍便一直在劝和,直到现在还不忘安排一下子。
清辞送他到欣宜宫门口,忍不住问:“你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吗?”
萧承书停步,看着她,老实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清辞充满了狐疑。
萧承书眼眸放大,“你怀疑我?不是我。”
清辞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她现在可以确定萧承书是真的不知情。
她叹了口气,“去给秦承泽报喜,他有女儿了。”
萧承书一愣,迟迟没缓过劲儿,好半天才吭了一声。
“啊?”
“长得挺像他的,”清辞感慨道,“可惜他见不到。”
萧承书傻眼了,嘴巴张了又合,还是没能消化这么大的信息。
良久,皱着眉道:“他从来没提起过还有这样的事。”
清辞想了想,“大概是为了保护这对母子。”
“那就错了,他根本没想起过还有这么对母子。”萧承书道,“另外,他被送走了,我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无从去报喜。”
“送走了?”
“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被送走了。”
原来有一天,从他的口中也会说出这样凉薄实际的话。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不如之前那么明亮了。
清辞放缓了语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吗?”
几个月间,她回想过秦承泽这个人,他应该不会为了报复她,而让别人刻意去接近她。这种报复手段最低级拙劣且无效。
萧承书也不可能放着驸马不做,去跟她这样费时周旋。
只是当时没能仔细去考虑。
萧承书低垂目光,苦滋滋得笑了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想听我的解释?”
清辞道:“相比眼见为实,我头一回愿意相信自己的自觉。萧远,你说,我听。”
她浅浅的眸色里倒映着红彤彤的霞光,里头还有他的身影。
萧承书唇辨颤动了下,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他一步步不紧不慢得走在宫道上,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转角处。
清辞突然想追上去揪着他的衣襟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握她手腕,为什么要用那样思念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让人去猜他的苦衷究竟有意思吗?
…
傅诗妍生产才十天,还没出月子,便派了清辞前去干清宫替小蓉请罪。
皇上允郡主跪在欣宜宫中,跪上整整一天,为自己的御下不严赎罪。
从此,生孩子的是小蓉。她与人私通,又因主子力保皇上宽容,得了在宫中养子这样大的恩典。
傅诗妍跪在青石地上,不到三个时辰就晕了过去。身边几个婢女只能扶正她薄如蒲柳的身子,不停抹着眼泪。
月子里遭此大罪,今后身子怕是很难养好了。
小舞轻声嘟囔,“皇上真狠心,娘娘好歹是他的表妹啊。”
“皇上不狠,谁狠。”
清辞说起皇上心里就郁闷,硬要留她在宫中,却没啥事吩咐她去办,叫她一直闲着。
那她留在宫里的目的何在?
最好皇帝能慢慢忘记有她这么个人,到时候她就趁机溜了。
从此天空海阔,无拘无束。
傍晚时分,皇上的轿撵路过附近,突然想起来欣宜宫里头的南嫔,圣驾浩浩荡荡的往这来了。
众人跪迎,清辞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正撞见皇上看过来的目光。
皇上立马收回了视线,对傅诗妍道:“起身吧。”
欣宜宫里的众人算舒了口气,左右扶着郡主起身。
郡主再跪下去可就真的没了半条命,也只有皇上亲自来允她起身,今后旁人都不敢小看了郡主。
“朕今晚留宿。”
皇上说得云淡风轻,众人心里却是一番惊涛骇浪。
好家伙,皇上头一回留宿后宫,偏偏挑了个郡主不可能侍寝的日子?
皇上踏进寝殿,傅诗妍跟了进去却手足无措。
未免寝殿沾染上血腥气,她这些天是和小蓉一块儿睡在偏殿的。
可今晚,难道她这样的身子,敢躺在皇上身侧?
“兰心,伺候皇上更衣。”傅诗妍被扶着坐下来,吩咐道。
小蓉妇德沦丧,又在偏屋里“坐月子”,欣宜宫的事务都由兰心接管,这等要事自然也该由兰心来。
兰心才靠近,皇上蹙紧眉头,嫌弃道:“你吃韭菜了?”
兰心赶紧退后一步,稍稍回想,“陛下,奴婢没有吃韭菜啊。”
“陛下受不了你身上的味,你就走,”傅诗妍对她摆了摆手,“出去换个人来。”
兰心慌忙退出。
傅诗妍起身倒茶,皇上阻止道:“朕自己来,你坐着。”
傅诗妍心中一暖,坐了回去,“臣妾多谢陛下。”
“你不怨朕来迟了便好。”皇上倒了茶,又觉哪里怪怪的,对她道,“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朕表哥便好。”
傅诗妍很听话:“表哥。”
…
外头,一堆宫女互相推搡,都不肯进去伺候。
伴君如伴虎,尤其皇上的挑剔不近人情早有耳闻,谁敢去触这个眉头。
唧唧歪歪的互相推脱过后,众人的目光逐渐聚焦在清辞这个外人身上。
“你去呗,一直以来去干清宫传话的都是你。”
“清辞姐姐,你是最能干的了……”
清辞摆了摆手,“我吃了韭菜。”
她是真吃了。
几个宫女都不认账,把她往寝殿里推,“哎呀,你就去试试吧,不行再出现换人。”
………………………………
第四十七章 给皇帝守夜
“一群胆小鬼,胆子这么小怎么伺候郡主。”
清辞白了她们一眼,踏进了寝殿。
皇上看到她进来,不动声色放下茶杯,淡淡道:“表妹去歇着吧。”
傅诗妍起身,却不知该往哪儿走。
是歇这里的床上呢,还是照旧睡偏殿?皇帝不说明白,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皇上见她杵着不动,眉心微蹙,“萧承书没有交代过,表妹不宜久站?”
傅诗妍颔首道:“萧太医说过,可是……”
“说到萧承书,他与六皇姐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皇上不经意的瞥了眼清辞,捕捉到她眼中稍纵即逝的失望,淡淡道,“表妹可要养好身子,到时朕会带你赴宴,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
傅诗妍毕恭毕敬得道了声“是”,不得不开口请示:“臣妾今晚该宿在何处?”
“都可,”皇上道,“欣宜宫偏房不少,不用朕来安排吧?”
傅诗妍如释重负的告退,临走还给了清辞一个同情的眼神。
清辞面对着皇上,这种情形下,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他目光有一些黏灼,大概是错觉。
“陛下,我吃了韭菜饺子。”
傅景翊很快道:“你喜欢吃韭菜饺子?朕也喜欢。”
清辞陷入了自我怀疑。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刚刚被赶出去的兰心难道不是身上有韭菜味道?
记错了?难道皇上介意的是大蒜?
清辞又道:“我还吃了大蒜蘸辣酱。”
傅景翊仿佛没听明白,疑惑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一头雾水。
懵懵回道:“你的口味还挺北方的。”
清辞没在他脸上找到任何嫌弃的神色,再度陷入沉思。
这个皇帝是她最难看懂的人,没有之一。
傅景翊站起身摊开修长的手臂。
清辞学着小蓉给郡主宽衣的模样,摸索到他的腰间。
心里想着,这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个个都是残废。脱个衣服很累吗?非得人伺候。
皇上似乎不爱穿绣着龙纹的衣服,只在朝会和重要场合应付一下。
不过平日里就是这样浅色系玉带的长袍,雅致脱俗。
清辞解下他的玉带腰封,仔细叠起搁置在旁。
“孩子你看过了吗?”
话说出口,傅景翊自觉问得很没有水平。她是看着孩子出生的,怎会没见过。
清辞道:“生下来白白胖胖的,还很乖,吃了奶就睡,晚上几乎不夜闹。”
“挺好,”傅景翊看着她的脸问,“像爹还是像娘?”
清辞给他拖外袍的手一顿,毫无情绪的回答:“像爹。”
“果然女儿像爹,”傅景翊心情愉悦了不少,“诗妍是朕的表妹,这孩子也是朕的外甥女,朕不会亏待她的。”
清辞不知道这皇帝给她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
不该去说给郡主听吗?
她极敷衍的说:“娘娘会感恩的。”
外袍褪去,就剩了明黄色的襟衣,清辞面对着他,伸手到他头上去拔束冠钗玉。
她抬起下巴,软袖随着她伸高的手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玉臂,还有一道指长的疤痕。
青丝散下,傅景翊冷俊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清辞忐忐忑忑的问:“陛下,不用帮忙脱靴吧?陛下来前已经沐浴过了对吧?”
傅景翊想说不用,可不用的结果就是她将会立刻转身走人。
“朕身边得有人守夜。”
什么毛病,多大个人了还守夜。
“宏公公,月护卫?”清辞征求他的意见,她可以立马出去喊人。
傅景翊沉声道:“守夜这种事一向是宫女来做的。”
“哦。”
清辞难免有些别扭,以为皇帝会把她当属下使唤,没成想皇帝真把她当宫女使唤,白瞎了一身好功夫。
“皇上知道秦承泽没死,是么?”
傅景翊“嗯”了一声,反应很平静,“朕没有要他死。”
“皇上能不能告诉我,他这条命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清辞的直觉告诉她,皇上留下秦承泽的原因,跟萧承书的隐情绝对有关系。
她猜不到,只能问皇上。
傅景翊坐在拔步床边,眸色悠远深长,“朕欠着秦玉人情。”
关于秦玉在废太子事件中的角色与付出,清辞了解一二,但事实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皇上的确欠着秦玉人情,但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凡他要待人家好,改名换姓接进宫来,又有何妨?
“皇上果然重情重义啊。”
他不肯说实话,清辞自然不能步步紧逼,只能敷衍着感叹一句,又问:“守夜怎么守?”
傅景翊脱掉靴子,四仰八叉得躺在床上。
“随你,不能离朕两步远。”
清辞抱膝坐在床榻边,背对着他百无聊赖。
这样的机会,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好好谈谈。
“万华生不是枚好棋子,他野心过大,我杀了他对于皇上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嗯。”傅景翊微不可闻的应了声。
清辞继续道:“如今天下太平,朝堂固若金汤,皇上手下的细作也够用,应该也不缺我一个吧?”
“……”傅景翊没有吭声。
“我十七岁了,对于原先刀口舔血的日子实在过腻了。我想离开这里,去过寻常女子的生活。”
“……”
“我可以逃跑的,可我想光明正大的走,不想让我将来的夫君和孩子都沦为逃犯。所以陛下,可以让我走吗,如果陛下有命,我将会不辞千里回来效命。”
她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天下尚未太平,朝堂哪里固若金汤。”傅景翊看着她的后脑勺,心弦蹙紧,“你对萧承书还没有死心?”
清辞没搞明白,这跟萧承书又有个鸡毛跟狗腿子的关系。
也许还会再遇渣男,只要人在百花丛中,还怕找不到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