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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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把金元宝拿在手里,像做梦一样。
“给我了?”
“给你了,”清辞拖着腮看她,“你少根筋,说话真挺容易得罪人的,得注意着点。”
春喜迷茫,“啊?有吗?”
清辞又说:“不要太照顾你爹娘和你哥哥,他们会卖了你还钱,就是对你不好。你得一心顾着自己啊。”
春喜紧握金元宝,另一手握着鹅掌嚼得香,含糊不清的说:“你犯不着那么操心,我不想给自己赎身,跟你住一块儿挺好的。”
“你必须赎身,还得把小舞一块儿赎了,”清辞不容置喙道,“明天我得听到你和小舞赎身的消息,否则你就把钱还我。”
鹅掌卡在嘴中,春喜不解得看着清辞,“为什么?”
“我听人说,云敏不肯善罢甘休,还要对付你,二小姐又向着她,你的处境会很糟糕。”清辞信口诌来。
“那你跟我们一块儿离开对吗?”春喜问。
“我暂时走不了,”清辞摇了摇头,“扬州是个好地方,你们去那儿等我,半个月后我会来寻你们的。”
春喜的脸拧巴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没了胃口。
“你不能食言,半个月后,我和小舞一定要在扬州看见你的。”
她伸手去勾清辞的小拇指,“我们三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
第十五章 取代师父
深夜,除却屋外树叶间沙沙的微弱风声,还有一个脚步踏近,推开了屋门。
清辞看见穿了林合侍卫衣服的秦承泽,气极反笑。
“这样怕郡主发现,你就别来。”
秦承泽第一句话便是问:“你为什么让那两丫鬟走,留着陪你不好?”
清辞摇头,“万一被郡主发现我们过去的关系,难保不会对我动手,那两丫头跟我走得近,我不愿她们被连累。”
这就解释得通了。
秦承泽眸中划过微薄愧意,又指正她的话,“不是过去,我们的感情没有结束。”
清辞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一般都是和衣而眠,除非伤势不允许。
她穿好靴站到秦承泽面前。
“你穿侍卫的衣服,才看起来与我般配。”
秦承泽笑了,“是吗,我以后多穿……”
“可你不是侍卫,你是要娶郡主的秦公子。”
一句话,把秦承泽浇了个透心凉。
他一时哑口无言,目光绵力得看着她。
清辞道:“你会杀我吗,公子,你会不会。”
“不会。”
秦承泽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是这里被你捅了一刀。”清辞指了指心口。
秦承泽眼睫颤动了下,流露出浓浓心疼,黯声道:“阿辞我知道你痛,你现在受的委屈,我将来都会补偿你。”
清辞心中冷笑,嘴上衔着苦味道:“阿暨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她一声阿暨,秦承泽眸光顿时软若春水,情意绵绵。
“怕什么?”
“怕太师让师父杀了我。”
秦承泽哄道:“不会的,父亲不会下这样的指令。阿辞那么优秀,纵使府里有那么多能干的属下,父亲依然对阿辞赞不绝口。”
清辞忧心忡忡。
“会的,我是勾引你的祸水,你跟郡主之间一旦有隔阂,我会立刻被舍弃。”
秦承泽耐心哄着,“阿辞想多了,绝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清辞低下头,若有所思,“怎么不会,没了我,你们还有师父。除非师父没了,我才能放心。”
秦承泽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说话也不自然了些。
“你想取代万华生?”
“是。”清辞毫不犹豫的承认,“他年岁也大了,效忠不了几个年头。我等不及了阿暨,我不想处处被师父压一头,也不想提心吊胆着,担心哪一天行差踏错了,师父会奉命杀我。”
“……”
“只有取代了师父,我才能放心。”
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眸光还是这样纯粹干净,流露着浓浓的庸人自扰。
秦承泽内心挣扎了下,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
这回她总算没有再挣开。
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低头轻嗅那一抹熟悉的幽香。
“万华生能听命是因他中了一种蛊,他的痛觉、命脉,至此便被拿捏住。”
秦承泽滚烫的吻落在她耳边,“我把能控制他体中蛊的玩意儿给你。”
清辞心中惊喜,“真的可以给我?”
“那叫锁魂木,有两个,我父亲手里控的是万华生的命脉,而我手里的,控的是万华生的痛觉。”
秦承泽的唇游走到她脖间,手也没闲着,准确无误的摸到她腰间衣带,“我手里这个给你,你就能控制万华生了,不必再怕他能对付你。”
清辞心想着,能拿捏师父的痛觉便够了。
她捏住了秦承泽不安分的手。
“什么时候给我。”
秦承泽一双桃花眼微微笑着,潋滟无边,“万华生是天下第一高手,给了你,我的命也就交托在你手里了。”
清辞皱了下眉头。
秦承泽轻啄她的唇,点点酥哑,“你先把自己给我。”
“……”
“你给了我,我的命给你。”
“……”
“我不会食言的阿辞。”
清辞内心挣扎得厉害。
如果他没有骗人,这个能控制师父的锁魂木无疑让她心动。
不过秦承泽不可信。
可万一他没有骗人?这桩买卖就算不上亏。
她犹豫间,秦承泽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两步之遥的窄床上。
他让清辞躺在自己怀里,温柔探入她唇齿之间,虔诚邀请她的回应。
手轻巧的解开她腰间系带。
清辞猛然清醒过来,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秦承泽被这一拒,仍不气馁,“阿辞我没有骗你。”
“你先把东西给我。”
清辞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今后死心塌地的跟你,我也不食言。”
那么多人都发毒誓,就不信偏偏自己遭雷劈。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却并未完全把他推开去。
秦承泽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畔。
“阿辞长大了,越发有本事了,再三拒绝我,还学会谈条件了。”
清辞别过脸去,“我身上的每道疤皆是为太师府,为你效忠的痕迹,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
她又捏着醋味说了句:“毕竟郡主貌美无双,我自愧不如。”
秦承泽近在咫尺的看了她良久,无奈笑道:“父亲说的不错,色令智昏。”
他起身,拂平衣袍褶皱。
“昏就昏吧。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
身边人去影空,清辞系好衣带,仍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样容易?
很快,秦承泽去而复返,交给她一块巴掌大的小桃木。
“现在能信我了?”
清辞轻抚过这块精雕细琢的人形红桃木,她能感受到里头的力量涌动,分明只是块木头却重如玄铁,暖如人肤。
秦承泽看到她满意的神色,温笑着说:“你也不食言,对吗?”
清辞把它藏入袖中,点了下头,“等师父回来我试试,这东西有用,我就去你房里找你。”
秦承泽脸色一僵,“你……”
“到时候我会注意的,挑个郡主不在的时辰来同你颠鸾倒凤,你放心。”
清辞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畔亲了一口,“我可是要守阿暨一辈子的,阿暨只要多等那么几天而已,阿暨不亏,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我何必拿个假货来骗你。”秦承泽沉眸道。
“可我要试试才知道呀。万一你放久了,已经没用了呢。”清辞双臂还勾着他的脖子,对他绽开了明媚笑容,“师父很快要回来了吧,这些时日你在郡主身边好好呆着,别让她揪到小辫子。”
她又在他唇角啄了一下,“阿暨你对我好,我都放在心上的。我爱阿暨。”
秦承泽搂住了她,扑倒在床上,强势将她压在身下,滚烫呼吸挠着她的脸。
“你收了我的东西,还想赖。”
“……”
“你赖不掉了,我现在就办了你。”
………………………………
第十六章 虚情换来的,当然是假意
清辞哇得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阿暨我怕……”
秦承泽呆住了,女子的眼泪他见过无数回,秦玉的,母亲的,傅诗妍的。
可就没见过清辞哭。
他顿时不知所措,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粗暴了。
那点冲动也在她哭声下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清辞哭道:“你不给我明媒正娶,也不给我洞房花烛,你要同别人拜天地,却在这里欺负我……”
“……”秦承泽更加心烦意乱,哄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出去,你出去!”
秦承泽呆呆的被她推出去,门一关上,秦承泽才反应过来,想再进去,可她用背抵着门。
她劲太大,秦承泽推不动,只能一下又一下拍打着门。
“我吓到你了阿辞?我不是故意的,你把门开开,我跟你解释。”
“……”
“好嘛我给你时间,我再等等……”
门内,她的手愉悦得在锁魂木上流连不去,嘴上仍声声恸哭,哭着不肯开门。
该结束了。
…
五天后,南境王造反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入皇城。
新帝当下命镖旗将军集结兵马出发南境。
太师觉着时机成熟,打着为废太子洗冤的旗号,携大军兵临城下。
可这是一场瓮中捉鳖。
清辞如愿等来了太师全军覆没,秦承泽亦被生擒的消息。
…
“郡主。”
清辞恭恭敬敬的唤了声。
傅诗妍碾茶的手微微一顿,探究的目光向她看来,友好一笑,将手中筛子交给了身侧婢女,自己则盈盈起身。
宫中任郡主行走自由,她选了个视野极好的亭子,笑着让清辞同坐。
清辞并不客气,坐在了她对座。
“你不去看看他吗?”傅诗妍当真不负美名,一颦一笑淑软不失风范,也叫人瞧不清她心底所想。
清辞反问:“郡主会生下这个孩子吗?”
南淮郡主的身孕已有月余,是秦承泽的孩子。
傅诗妍点头,发间珠翠微微摇晃。
“我不愿跟罪臣留有关联,可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让我生下来。”
“我看不懂,”清辞说,“皇上这不是留有余孽。”
她言出,才想起来这也是眼前郡主的骨肉,不禁赔笑,“对不住,我口无遮拦。”
傅诗妍笑笑,毫不介怀,“起初皇上说你会站在我们这边,我还不信。太师府养育你那么多年,你真就因为他负了你,对他做到这般境地?”
清辞道:“秦承泽与废太子一丘之貉,废太子能杀父弑君,我叛主又如何?”
傅诗妍噗嗤笑出声来,“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清辞认可,“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人,我能好到哪儿去。”
傅诗妍轻笑着看她。
“你恨他有了我,还是恨他在你和野心之间,选择了野心?”
清辞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如今天下太平,没必要再有皇权更替。”
所以她明知御书房那位不是侍卫而是皇帝,明知南淮郡主听任皇帝行事,南境王造反很有可能是引诱秦太师出洞的诱敌之计。
清辞只当不知,静看秦太师与秦承泽自取灭亡。
她起身,“郡主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傅诗妍看着她,纤墨的乌睫眨了眨。
“你不问问我,我当初为何会知道你的存在,又为何让小舞盯着你?”
“这不重要。”清辞不感兴趣。
“去看看他吧。”傅诗妍轻叹一声,“虽然我与他自始至终都在相互欺瞒利用,可到底露水夫妻一场,我多少有些不忍心。”
清辞皱了下眉头。
傅诗妍又道:“他对你是不同的。清辞,他不需要见我,但他一定想见你。”
…
秦承泽在单独的牢房中,囚衣脏污,墨发披散,尊贵一世,最后的日子却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清辞来探囚了。
他心里欢喜,却立刻别过脸去,不愿她看到自己狼狈。
“重来一回,还会做这样的选择,是么?”
她声音毫无温度,冰冷得像冬日冻住的湖泊。
秦承泽一怔,转过来看她,看她风姿依旧,眉目间没有丝毫痛楚。
他都这样了,她不痛么。
“那些年,都是虚情假意?”他忍不住问。
清辞笑了,“虚情换来的,当然是假意。”
秦承泽唇辨颤动了下,捏着香囊的手负到身后。
牢房里着实昏暗,清辞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本就瘦,这几日牢狱下来,越发瘦骨嶙峋。
“那你来做什么呢?”
“前两日,郡主诊断出了有孕。”清辞道,“皇上不打算赶尽杀绝,还要封郡主为妃,把你的孩子养在宫里。”
秦承泽“哦”了一声。
清辞淡淡道:“高兴吧,你要当爹了。”
秦承泽觉得可笑,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我高兴,的确高兴。”
清辞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声,“我会给你烧纸。”
她来的突然,走得也快。
秦承泽看了看手中香囊,这地方太过肮脏,蒙上了灰。
他擦了擦,却越擦越脏。
清辞走后大约半个时辰,一袭玄色绣金龙的锦袍出现在他面前。
“七王,哦,是皇上。”
秦承泽肆无忌惮的笑了笑,“皇上怎么来了,我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傅景翊冷冷看着他,眼神示下,狱卒牢牢按住了秦承泽。
秦承泽眼见着皇上从自己手里拽走了香囊,丢入牢房外火盆之中。
钳制他的狱卒手一松,秦承泽就冲了出去,徒手伸进火盆里,捞出了香囊残骸。
清辞是个粗人,这是她唯一送他的东西。
秦承泽再次被按住,傅景翊捡起残骸,这回等烧了个干干净净,狱卒才放开他。
“为什么?!”
秦承泽愤恼至极,欲扑上去拼命,却被刀剑架上了脖子,怒骂一声,“你有病啊!”
不过一个香囊,他竟然这样容不下。
傅景翊长身玉立,冷冷看着他。
秦承泽一怔,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清辞这才一走,皇上就来夺他和清辞的定情信物,能是为何?
“你什么时候,你……”
可是在他看来,清辞和皇上不可能相识。
“怪不得你要留下傅诗妍肚子里的孩子。”
秦承泽笑了,笑得疯颠,烧伤的手止不住颤抖,“有那种孽种在,她会一直厌恶我……”
凄厉的惨笑声回荡在幽幽牢房中。
傅景翊耐心看着他崩溃的姿态,待他稍稍安静点,薄唇轻启。
“半个月前,她提出要亲手杀你,那时她的确还恨你。”
他又说,“不过现在,她放任你上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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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他赌输了
秦承泽猛地抬头。
原来她那样恨过自己,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他。可现在她不恨了,所以她弃之不顾,事不关己,更懒得脏自己的手。
秦承泽看着眼前的皇帝,昔日他还是不起眼的七王,病怏怏的不成气候,几乎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他何时笼络了南境王。
傅诗妍这个女人,演技也是一绝。
秦承泽笑到无声。
也许他和父亲从选择太子时就输了。
他此时注意到,皇上身侧的公公端着盘子上放着一壶一酒杯。
他搅尽脑汁想了想,觉着今天日子也不错。往后每年今天,都是他的忌日。
“明天就斩首了,皇上为何急着今日赐死我?”
傅景翊道:“秦玉有功,朕留你全尸。”
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