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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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屋子里面呆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个钱袋子。
“这个给你,以后不要来了。”
他把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在了秀月手里。
秀月愣了一下。怎么能不来呢?
她抹了把眼睛,声泪俱下:“崔大人,你这样的大恩大德,我只有以身相许来回报了!”
崔宽赶紧道:“姑娘不必,姑娘还是趁天黑早些回七王府吧。”
秀月声音颤抖:“外面都是坏人,我不敢出去,崔大人,要不今晚我留在这里,明早你送我回去可以吗?”
崔宽想了想,道:
“你一个女子夜不归宿,名声就毁了。横竖我也闲着,现在就送你回去吧。”
他走去开门,后头秀月哎哟一声,捧着脚嗷嗷叫。
她脚崴了,痛的没法走路,崔宽只能扶着她往屋子去。
崔宽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很有耐心的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大夫来。”
秀月没让他走,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怜巴巴地说:“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
她从前是不会这样撒娇装软弱的。
也是因为没有一个会纵容照顾她软弱的人。就算是沈复,也没有给过她多少温柔。
是在同崔宽在一起之后,在他不断的迁就宠溺之下,她也会这样软绵绵的示弱了。
崔宽第一次被女人抓住手腕,心下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抽回来,只好任由她抓着。
他蹲在秀月脚边,不太自信的说:“那我帮你看看?我家里有些药酒是治跌打损伤的,可以给你涂点。”
秀月庆幸自己出门前洗了澡,脚绝对不臭。
她把脚抬起一点点,“麻烦崔大人帮我脱一下,我弯不下腰。”
崔宽一手握着她小腿,一手拿住她月白色靴子往下脱。
他动作很温柔。
秀月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里小鹿乱撞。这是她的男人,是她在临死之际,唯一觉得亏欠了太多恨不能补偿的男人。
崔宽脱了她的袜子,在她脚踝处按了一下。
秀月还出神盯着他看,没有反应。
崔宽换了个位置再捏一下。
秀月还是没有反应。
崔宽迷茫道:“不疼?”
秀月立马有反应了,“疼!好疼啊。”
崔宽看看她,又看看手中脚踝,确实是有些红肿的。
“我去拿药酒,你等等,就在书房里,很快的。”
秀月乖巧的点点头。
他一出去,秀月环顾这间雅致干净简单的堂屋,屋子跟他人一样,没有富丽堂皇,却让人感到踏实的舒服。
很快,他就拿着药酒来了,他往她脚踝上倒了一些,再用手指轻轻的把药酒推开。
他手指的温度是暖的。
忙完了,崔宽再帮她把鞋袜穿上。
“现在好些了吗?”
秀月弱弱道:“扭伤没有这么快的呀。”
崔宽想了想,道:“姑娘不嫌弃的话,我背姑娘回去吧。”
秀月知道她今天肯定住不下来了,这个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毕竟崔宽是传统男性。
“有劳崔大人了。”
………………………………
第二百一十章 月(三)
天有些暗了,路上的人没有那么多。
崔宽背着她,走了一段路后觉得有一点累,但还是能承受的地步。
秀月的嘴叽叽喳喳的一直没停。
一会儿说说霁月楼的酒,一会儿说城东的烧鸡,一会儿又问他:“你知道萧承书不?”
崔宽道:“知道,尚书府的二公子,准驸马爷。”
这时候的萧承书风光得很啊。
秀月说:“你看他人五人六的,实际上他狗得很,可坏了。”
崔宽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你将来就知道了,”秀月神秘兮兮地说,“他可一点不干人事。”
崔宽一头雾水的不知怎么接她的话。
秀月又说:“不对,我不能给他干坏事的机会。”
趁他还没瞎蹦跶要了他的命。
就顺着日子这么过下去,就等七王登基,到时候清辞会去买毒蜂毒死萧承书。
这一回可不能手软,毒性要够,必须让萧承书死得透透的。
秀月在他背上,没有看到崔宽上扬的嘴角和含笑的眉眼。
有那么一瞬间,崔宽理解那些同僚为什么都离不开女人了。有个女人陪,感觉是不错。
临近七王府的地方,崔宽停下来。
“你在这儿下来吧,王府里人看到了会说你是非。”
秀月却心想,说是非也挺好,到时候可以哭啼啼的要求他娶自己了。
“我走不了,好痛啊,”秀月抱紧他肩脖,“你背我进去好了,我会跟府里人解释的。”
崔宽只能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又停下来了。
崔宽道:“沈大人。”
秀月一愣,抬眸看站在王府门口的男子。
沈复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们,脸色不是很好。
崔宽微微蹲身,秀月便从他背上下来。
可是脚伤的缘故,崔宽依然搀扶着她。
秀月在崔宽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沈复面前。
沈复往她腿下看,“受伤了吗?”
崔宽替她回答,“是啊,崴了脚,所以把她背回来了。”
沈复伸手去拨开崔宽搀着她的手,自己要去扶她。
秀月下意识的侧身避开他的手。
“沈大人,崔宽扶我就好。”
崔宽被沈复的操作搞得有点懵,“沈大人?”
沈复生硬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想着崔大人背了一路想必累了,才想接过手帮忙。”
崔宽在这时,看着他提着的精致褐木盒子,问:“沈大人,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糕点。”
沈复打开食盒,把糕点分给王府的两位门卫,再递给崔宽一块,“闲来无事,就想找人吃我的糕点。”
这个面子崔宽自然会给,他爽快接过,吃下了这块杏花糕。
他也没问沈复怎么跑来王府这里送糕点,权贵之间打的交道不外如是,有时会连对方府邸的守卫都讨好一下。不过一般都送钱财,这送糕点的还真少见,一般这是女人做的事才对。
“沈大人手艺不错。”崔宽夸道。
沈复浅笑着问:“月姑娘,肯赏脸尝一块吗?”
秀月看着他,说:“对不住沈大人,我不吃杏花糕很久了。”
她想他应该会懂的,没有用了,不管他怎么做都没有用了,她在上辈子就已经离开他了。
沈复没怎么在意,给他们让开了道。
…
秀月挥别了崔宽,走路就自在了。
她去主子那里报了个道。
傅景翊躺在他那张铺着厚毯的躺椅上,正闭目养神。
“沈复今日过来,说要娶你。”
秀月泡茶的手顿了一下,险些烫到自己。
对于沈复,她其实并不能太忍心,可是都决定了余生要怎么过,她实在不能再对沈复优柔寡断。
“殿下帮忙回绝了他吧。”
傅景翊意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方便回绝,这事你自己办好。”
秀月明白过来,主子是什么性子,现在又是什么情形,他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
“是,我会办好的。”
…
沈复果然又派人来邀她,秀月答应了一回邀约。
就在霁月楼的包间里,他们曾经一起喝过酒的位置上。
秀月跟沈复相对而坐。
沈复倒满酒杯,讪讪道:“我以为,老天让我重活一回,是让我有机会挽回一切的。”
他哀凉的笑,“可原来,老天是觉得我受得苦还不够,还要惩罚我。”
秀月平静得看着他:“你死了七个月之后,我也死在了羽国。”
沈复双眸一缩,“你也?”
“当然不是为你,我有自己的使命。”
秀月笑笑,“那短短的一世我都以为自己爱的是你,和崔宽不过是相互依偎,相互疗伤罢了。可是到临死前,我发现我想要的是崔宽。他和孩子,是我想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孩子?”沈复黯然哑声,“你跟他有了孩子。”
秀月磕了下眼皮,默认了他的说法。
沈复给她倒酒,“其实我是怕死的,去关外的一路上,我都很想你追上来。我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成了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离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我曾经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他顿了顿,补充说:“或许本来不至于的。你太狠了,你要离开我,还把自己给了我。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想你,疯了一样的想你,日以继夜的想你,做梦也都是你。”
“……”
“本来属于我的女人,却在别人身边,我不敢去相信你们在一起的甜蜜,却又忍不住去想象你们在一起的样子。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明明我也爱上你了。”
他分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
“我明白你的选择,每每都是劝自己放下。可是一转身,我想着你还没有成亲呢,我为什么不能再试试。”
秀月由衷劝道:“别试了,你该清楚我的性子,上一世都没有回头,何况这一世我已经爱上他了。”
沈复点点头,问:“你们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男孩,叫崔佑启。”秀月不假思索的回答。
沈复抬眸看着秀月,突然问:“你去羽国的时候,出月子了吗?”
“刚坐满月子,”秀月坦白说,“我又不是存心去寻死,肯定坐完月子去的。”
哪怕她知道基本有去无回。可是她到了最后一刻,依然是想活下去的。
沈复沉默了,他不说话,就深深的看着她。
秀月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怎么?”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月(四)
沈复的眼神实在太复杂,复杂得她完全看不懂。
他最后笑了笑,“那这辈子,你不要佑启了吗?”
秀月心里也知道,这辈子跟沈复什么都不发生,不可能再有佑启。
可是她总不能为了有佑启,到那个时间,非要去跟沈复睡一觉。
她更不知道沈复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她不说,他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吧。
秀月反问:“你不要沈禾了?”
沈复摇摇头,“我在姜岚面前发了个疯,她害怕了,自己不肯嫁给我的。我估计我以后很难娶妻了,姜岚肯定要把那天我啃活兔子的样子说出去。”
秀月愣了下,“啃活兔子?”
沈复点头,有点儿得意地说:“为了让她怕我呀,我这回学聪明了,不会自己忤逆家里的意思。媳妇娶不到,好歹前途还是得要的。”
秀月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道:“那就祝沈大人前程似锦。”
沈复笑着说:“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会去揍他。”
秀月轻咳了一声,要揍人她会需要帮忙?她自己没手?
“不会,他不会。”
走前,秀月提醒沈复,“不要让你妹妹嫁给萧承书,下场很惨。”
沈复不知道,他死后沈柳茵在敌国的诓骗之下还做了什么。沈柳茵死于腰斩,算是极刑。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这些事重演。
…
秀月这回是在街上“偶遇”崔宽的。
她脚底一滑,本该妥妥摔进崔宽的怀抱。他却偏偏被人在关键时候喊了一声,转过身去。
秀月擦着他的胳膊即将倒地之时,把他拉拽了一把。
崔宽猝不及防的被她带摔倒,压在她身上。
他赶紧爬起来,扶她:“对不起啊月姑娘,我没注意,你没事吧?”
这要换作之前,秀月肯定说了:你丫不要什么事都认错,你错哪儿了?
可是这会儿,她揉着屁股瘸着脚,道:“没事儿,扶我去你家坐会儿就好了。”
崔宽一愣,“我家?”
秀月道:“我摔成这样,不方便回王府,会挨训的。”
崔宽是个老实人,当即说:“没听说过七王殿下苛待下人啊?你这只是摔了跤,况且是被我绊倒的,我去替你求情。”
“别,”秀月虚弱靠在他身上,“我头晕,我快撑不住了。”
她眼见着要晕过去,崔宽只能把她拦腰抱起,往就近的医馆跑。
秀月被他抱进医馆里,放在椅子上,她楚楚可怜的抓住他的衣角。
“你当街抱了我,我的名声毁了,你必须要娶我。”
崔宽马上退远一步,把衣角从她手里扯出来,“事发紧急,唐突姑娘了,抱歉。”
秀月直勾勾看着他,“道歉有什么用,你应该对我负责。”
崔宽是个心肠软的,可这事不简单,不是发发善心就能解决的,是关系很大的终身大事。
他说:“姑娘,崔某是克妻克子之相,实在不好祸害姑娘。”
秀月使劲看他的脸,这长相也没变,上辈子怎么就没听他说这个说法呢?
“没关系的,我命硬。”
秀月很自信的说:“咱们可以去合一下八字。”
崔宽很困惑得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他说:“姑娘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崔某还是劝姑娘另觅良人。”
…
另觅是不可能另觅的。
秀月又去重温一遍话本,看中了个心动率极高的剧情。
美救英雄。
说干就干。
崔宽从兵部回家,有段是比较寂静无人烟的。
一群混混在这段路上候着。
崔宽准时出现。
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混混头目,从树上跳下来,拦住他的去路。
混混一脸痞气,嚣张得向他张开手。
俨然是要钱。
崔宽不慌不忙的说:“我在兵部任职,官至七品,朝廷命官你们也敢打劫?”
秀月在他看不见的转角处偷听着。
她就知道崔宽是不会怕这些人的,他看上去斯文,却不懦弱。
混混拿钱办事,态度很敬业。
鼻眼朝天,蛮不讲理道:“爷爷忙着呢,赶紧给钱!”
崔宽耐心道:“兄弟,我不仅可以给钱,还可以供你们读书,我从前比你们好不了多少,也在街上乞讨过。”
混混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也乞讨过?”
“是的,”崔宽道,“我幼时父母双亡,只给我留了间茅草屋,亲戚都不肯管我,我就一人沿途乞讨来了金陵城,遇到过好心人告诉我,可以考功名改变命运,从此我便想尽办法读书。”
混混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你没钱,怎么读书?”
崔宽一五一十的说道:“我给学堂做小工,伺候先生不拿月俸,他上课就容我旁听,书我也可以尽看。考上了功名,从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找我认亲了。”
“呸,”混混听得气恼,“你没理那些个狗亲戚吧?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身后的跟班顶了顶他的肘子,他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干,正了正色。
“扯啥犊子,给钱,赶紧的!”
崔宽耐心问:“要多少?”
混混生怕他爽快给了,也估摸不出这些当官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钱,便往高里喊。
“一千两!”
崔宽沉默了下,淡淡道:“兄弟,你要是诚心打劫,就说个像话的数目。”
“你就说给不给吧!”
崔宽沉眸道:“你们受谁指使的?”
秀月心知不能再等了,崔宽已经起了疑心。
她准备冲出去。
却瞧见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从房檐上跳下。
清辞对着那几个混混勾了勾手指,“过来!”
混混们一见是她,皆面有惧意,听话的到她跟前来。
清辞插着腰,眉眼飞扬。
“什么钱都赚呐?”
混混立刻哈腰认错,“姑奶奶,我们这是帮朋友一个小忙,没赚什么脏钱。”
崔宽也走过来,恍然大悟道:“果然有人雇你们闹我,这人是谁,什么目的?”
这情形大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