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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折蔷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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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老爷子擦擦手,就着她的姿势去看,“创极。。。。。。11%的股权?”确定了所有人的名字没错,他顿顿,问了句:“卿卿怎么做到的?”
  “几年前安插了几个人,还以为他能看出来,”卿蔷收回手,嘱咐管家寄给姜辛北,“您说这能消了我妈的火吗?”
  老爷子没听太懂。
  她笑笑,补充:“我要拔掉她安排的人。”
  老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无奈:“就算你妈的火消了,你这么弄人家的资产,不是又一方火起吗?”
  “我知道的,爷爷。”卿蔷拨开挡眼的树枝,与他一起往里屋走,“但我想不到我要与他有个什么样的结果,只是目前来看,他身边如果有别人——”
  似乎是自认为太过自私,她卡了一拍,才叹着:“爷爷,我见不得。”
  直到现在,卿蔷仍然不信她和江今赴会有什么除了世仇以外的关系,可怪就怪在,知道姜辛北要以联姻为手段时,她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雨夜的电光划过,将天色激得骤然白煞,连绵阴雨在风中拍打,紧跟着落在身上,哪哪儿不舒坦。
  所以想先解决一码是一码。
  “。。。。。。”老爷子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摸了摸她的头,“想做什么就先去做。”
  他最近也很忙,卿蔷常看见一沓一沓的资料往他书桌上送,有问过需要帮忙吗,得来的回答总是摇头。
  长辈有长辈的事,卿蔷不会过多干预,也没再关注过,就记得某天,老爷子在窗边向外望了许久,眼睛有了些许苍老的意态,视线移到她脸上后,向下垂了垂:“卿卿,你要记住,情这一字,永远是最清白的杀人刀。”
  她不知道这句话针对什么而言,但又好像什么都针对了,亲情或爱情。不过老爷子也没让她立刻就懂,得到点头的回应便作罢了。
  单语畅元旦在上沪有场比赛,怕年前聚不了,卿蔷跟老爷告了别,索性飞去陪她。赛车场处于层林叠翠内,雨敲泉水的声音似有若无,偶尔一声叮咚脆响,能插空满足一下人的闲情雅致。
  她没跟单语畅说,在庄园歇了一天直奔赛车场,来得突然,单语畅看见她时有些慌张,还支支吾吾的。
  卿蔷眯着眸子打量她会儿,猜出来却不说,摆了副兴师问罪的作态:“看来单姐有人陪,成,我走。”
  “别别别,我这就让他走——”单语畅嘴快,脸上变幻莫测,定格在追悔莫及上。
  “他?谁啊?还真有人?”卿蔷装模做样完,弯了弯唇,控制不住了,笑得停不下来,“可别,我又不是来棒打鸳鸯的,一两天我就走了,实在不行,你让他少在我面前晃?”
  单语畅无语,但她理亏,扯扯嘴角:“晃,少晃。”
  在看台上待了会儿,底下车影拉成彩线,上头直升机还吊着彩幅,画面是极具冲击力的,卿蔷难免被勾起点儿兴趣。
  她偏头:“给我做回领航员?”
  单语畅自然答应,走到她那宝贝车面前时,还拍拍车头:“瞧,你姨来开你了。”
  “。。。。。。”卿蔷没话说了。
  不过单语畅这车确实有她一份,当时她家里不让她玩儿赛车,零件和改装费全由卿蔷赞助,后来那些零件也都让单语畅收藏起来了。
  起步后,卿蔷停在赛道等对手,练习这几天没那么正式,想跑的人跑几圈,都是随缘比的,但人多,没几秒就差一辆能组齐了。
  单语畅手机突然响起来,卿蔷瞟了眼,是任邹行。单语畅想挂,卿蔷挑眉:“你接就行,我真不干断人姻缘的事儿。”
  单语畅欲哭无泪,颤着手接通。
  “。。。。。。”
  “。。。。。。”
  一片安静。
  卿蔷看单语畅,眼里写着:什么意思?
  单语畅看看手机又看看她,疯狂摇头:不知道啊。
  过了会儿,只有细簌声响,估计是误触了。
  单语畅比口型:“挂了吧。”
  就在她说话这功夫,最后一辆也到位了。
  卿蔷刚想点头,那头响起了声音:“不是二哥,你在她这儿真等不到卿姐的,还不如去卿家那处宅子路口等。”
  然后就是卿蔷极其熟悉的、寡冷的、敷衍的,一声淡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攥紧了方向盘。
  电话里任邹行还在苦口婆心:“你这几天在这儿,她都躲着我了。”
  这个‘她’,显而易见指单语畅。身为他提到的本人,单语畅恨不得能跨过屏幕掐他脖子让他闭麦。
  比赛倒计时开始。
  五组红灯同时亮起。
  卿蔷无声地笑了笑,手机与身边传来双倍的引擎声,轰鸣震耳,她侧眸:“放好,别挂。”
  四个字微不可闻,伴随红灯熄灭,骤然巨大的声响盖过她这句话,单语畅手比脑子快,在车轮猛转前把手机卡在了卡槽。
  她将油门踩到底,肉眼不可见的雨丝在顷刻间撞了上来,方才还成一排的车辆,在飙出去后分晓已分。
  靠中间的花色与边上的深紫色赛车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在直道上极速飞驶,逐渐靠近,让其他车辆沦为陪跑。
  “哎。。。。。。”任邹行心累,想起件别的事儿,“对了二哥,创极那股份你就这么让卿姐拿走了?”
  江今赴这回没敷衍了事儿。
  薄翳的声线里有股在驰骋赛道的劲儿,哑了些:“就是给她玩儿的。”
  卿蔷一怔。
  单语畅瞪大了眼。
  “融星在江家的根基太深,她动起来难,”江今赴单手转了下方向盘过弯,音调沉下去点儿,带着种狠恣,“索性再办个创极,能给她出出气、逗个趣。”
  “啊——”单语畅发出个音节想到在偷听,连忙闭了嘴。
  那边儿没听见,反倒让卿蔷回神了。
  她虚眯了下眸,聚焦在前路深紫色的车影上,一脚下去,没留空隙,是个弯道,这么做容易滑出赛道,但她不是冲着超车去的——
  一眨眼间,转播屏上领先的俩辆赛车之间起了“呲呲”的火光。
  “谁啊!”任邹行的骂声响起,转头一看,“我我我靠!二哥你别冲动,畅畅车这是。”
  江今赴双手紧控方向盘往右打死,瞥了眼:“我认识。”
  又一顿,视线转了回去,黑眸直勾勾地擒那防窥膜:“你知道谁在开吗?”
  作者有话说:
  评论我都会看的!如果忙可能不回,但加更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第41章  chapter 41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倒映她窈窕磨人。
  卿蔷视若无睹。
  她两手制在方向盘上; 指尖微微翘起来,看起来随意,实则方向盘往左转的弧度很大。
  俩辆赛车在疾驰里较劲儿似的; 雨水都沸腾起来,谁也不让谁,确是恰到好处地并驾; 偶尔一阵电光激得车身震颤。
  江今赴很久没移开视线。
  赛道已经变直; 并且有了递陡的坡。
  卿蔷漫不经意地往后一靠,侧眸朝他弯了唇; 在防窥膜格挡下应该是看不见的; 但两辆赛车好像在同一刻之间慢了半拍。
  然后她将方向盘瞬间右转到了另一个极端,同时抬脚松了油门。
  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与她抗衡的赛车飞出赛道; 造成一瞬的失控后无可挽回; 她在玩儿命一样; 看台上站满了人; 都在关注这场极限。
  但深紫色赛车稳住了。
  甚至像早有预料; 江今赴在顷刻小臂交叠,骨节绷起到顶点,方向盘打正; 提速飙出去。
  看见的人心都会随这一刻提起来; 但谁也没想到下一秒——
  他转弯儿了。
  是一个180度的甩尾。
  在缓降的陡坡上腾空,落地后与花色赛车车头相对,像一场狂妄到极致的挑衅。
  只有卿蔷知道他不是。
  隔着车窗与雨雾的四目相对; 她看出他没有意外的情绪。
  也许因为身处景象倒退的高危车技下; 卿蔷觉得他覆着薄淡戾气的眉目让人晕眩; 叩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有种切割时间的错觉; 明明不算许久未见; 可就在那风吹过来时,带上了他的压抑而强势。
  卿蔷定定地看着他。
  骄阳逐渐被山层遮挡,江今赴面容慢慢地隐了一半儿在黑暗当中,卿蔷望不见他漆黑眼睛里的晦涩了,却能看出他薄唇微动:
  “要再疯一把吗。”
  他的口型好猜,强烈的侵略感也尽数压在她身上。
  卿蔷蓦地就笑了,清淡的眉眼在转瞬变得浓艳危险。
  她加速,他就跟着提速,倒车与她继续这个绵长的死亡之吻不在话下。或者说,配合她,他向来能做到不可挑剔。
  远处山峰重峦叠嶂聚起青影,雨滴不知何时停下,叶子尖儿颤栗的坠了一滴水,看台惊呼响坡天际,赛道上两辆赛车冲破疾风,路边劲草摇晃,也为一场致命的飙车助威。
  他们的速度已经快到看不清,在一处起雾的地点,两辆车冲出来却是换了位。
  卿蔷心跳声随着余光接连跳动的观众席震动,她眼尾上扬,盛起了无边媚气,细长手指依然搭在倒挡上,似是想到什么,撩人的神态更绝艳了,对上一直对视的江今赴,翘翘唇,无声道:“总是这样。”
  他总能让她兴起。
  随后没再去管他的反应,颦笑含情,但动作截然相反,车身骤然变成一道光影,紧接180度甩尾回正,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他们已经套圈儿了,前方就是起点。
  要说四人里面承受力最低的,就是任邹行了。单语畅是职业赛车手,多刺激的车技她都练过,但任邹行是认识她之后才开始接触的,也不卿蔷跟江今赴一样有拿命玩儿的癖好,这会儿脸都白了。
  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见江今赴脸色变了:“跳车。”
  任邹行愣了愣,在他更冷的一声“快”后,反应过来没听错,也真的急,咬咬牙开了车门,就滚了下去,他知道江今赴肯定有原因,起身看清——
  深紫赛车径直爬上一侧的坡,时速飙升,马达轰鸣声尖锐,引擎的烫存在于想象中,江今赴在坡顶跳车,任那赛车飞下断壁。
  “嘭!”巨大震耳,截停了除撞车外的所有声响。
  深紫赛车把辆横停在赛道的车撞到周边绿化上,泥土被灼烧划出漆黑烙印。
  花色赛车仍未停,但由于被撞毁的赛车车门摔落,起了一定缓冲作用,卿蔷踩死刹车无效,也转而上了坡,轮胎可能磨损严重,车的动力垂死挣扎,堪堪停住。
  她的声音结冰:“被人动手脚了。”
  “是冲你来的,畅畅。”没人知道卿蔷今天会来,会开这辆车,只能是冲车主来的,但单语畅甚至连家产都无心继承,谁会来找她的事儿。
  两人下车,工作人员正朝她们这儿狂奔,卿蔷跟助理点了下头,让她去处理。
  任邹行跑过来,将魂还在天上的单语畅一把抱住。
  卿蔷独自往下走。
  青天之下峦峰数万里,硝烟平地起余烬,有人讨论着这场意外,她随风走着,颈间点缀的轻纱遮住了窝里的红痣,整个人处于蔚蓝下有些单薄。
  江今赴慢慢地出现在她眼间。
  胳膊上紧实的线条大约是被树枝划蹭,有刺眼的血痕横亘,他黑发有些乱,袖口也沾上了灰,但那股冷冽的狠劲儿没被挫下去半分。
  微眯着眼睛望她,似勾不勾的情绪未明。
  卿蔷脚步不停。
  她听见他开口,乱了的气息使他声线偏哑:“给个数。”
  卿蔷迈步的动作一顿。
  江今赴倦淡地一垂眼,盯她侧脸,好整以暇:“我还得偿你几条命?”
  当务之急是查单语畅的事儿,但鼻间嗅到的血腥味让她心烦意乱,卿蔷头一回控制不住地蹙起眉,红唇轻抿,吐出的字轻飘飘:“二哥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她说完就走,其实还是那副骄衿的作态,瞧着运筹帷幄四平八稳,但在江今赴眼里,心思乱得明显,少见的有几分逃避意味。
  江今赴笑了笑,随手折了根树枝,想着要不要顺伤口再来上一下,后来又给扔了,嫌太傻,更何况卿蔷记性好,他还是不费那儿劲了。
  人群在被疏散,他无意瞥了眼,发现个眼熟的身影,停在那儿了会儿,后者好像也发现了他的视线,僵了僵,很快随着人流走了。
  江今赴将这茬记在脑子里,路过已经成碎片的车,停了停,眼皮散漫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让助理过来吩咐了几句,又朝卿蔷的方向去。
  休息室的布置较简约,沙发与补妆台由西式设计,卿蔷坐在镜子前,安排好人查今天的事后,发现季姝问她上沪有下雪吗,她最近要来出差,刚想回答,身后传来了些许动静。
  她抬头,江今赴侧倚着门框。
  镜子清晰照出他轮廓,顶光的眼窝聚了些阴影,睨在她身上的视线似笑非笑,意态或多或少沾了点儿轻佻,只是身姿挺拔,又有些压迫。
  “二哥,”卿蔷心里头失控起火的跳动平息了点,冷嘲,“想当鱼也得挑时候。”
  “我甩钩了吗?”她真心实意地反问,也是真心实意地讽他看见她就贴上来。
  按理说,江今赴的脾性怎么也该回呛。
  但他没有,甚至撩了唇笑,搭上他冷白的皮肤与刚止住血的伤疤,不是一般的病态,卿蔷脑袋像有根弦被肆意拨动,震震警示。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倒映她窈窕磨人。
  卿蔷太了解自己怎么做能伤到人了,她手支着侧脸,微挑的眉骨清媚,笑起来比不笑还似利器。
  爱德华的绣衣蕾丝提边,被刺上去的金线掐合她盈盈腰肢,倒是给她造了股娇贵柔软的势,艳色四起,江今赴眼底暗了暗。
  他操着副风轻云淡地口吻,字挨个敲在她耳廓:“你一概很会说话——”
  尾调拖长,意有所指:“怎么就是不会想呢?”
  卿蔷怔了怔:“我想什么?”
  她真没听懂他指的什么,全当他又换法子来对她了,又一深想,以为他是反应过来北城那场虚假的开始,来明嘲暗讽她,说不上来的感受,她垂了眼睫。
  不就是要这效果吗?
  卿蔷眸光对得准,瞟见了他腕骨的蹭伤,像被尖锐的小石子抵死了刮,触目惊心得很。
  她心空慌,像是猛地坠入了无尽的荒芜空间,四周是白茫茫,又猝不及防闯入别的颜色,几个会落痂的淤血渐渐扩大,她被拢入混沌的噩梦。
  卿蔷有脑子,在名利场浸润多年,自知交出谎言得不到真诚,今天这幕她总是不去预设它的上演,只是怕她会被影响。
  不该往下走。
  却不想停下来。
  卿蔷自认,她真是把明知故犯四个字做到了极限。
  可确实是,不管是与江今赴继续不清不楚抵死纠缠也好,还是让他待她与常人无二履行宿仇也罢,指节都会攀升冰凉。
  她烦透了这股胁迫感。
  卿蔷松懒地弯了弯眉,垂下的眸挡住好多心绪,音调里笑意不散,就是疏远意态特清晰:“二哥有话直说,我没功夫陪你猜谜语。”
  话一入耳,江今赴哂了下,笔挺的长腿徐徐向前迈,僵持的氛围被推开,激起四散涟漪。
  他在卿蔷椅后止步,青筋明显的手背越过她撑在桌上,稍一拢身,像将人圈在了怀里,另只手夹了张卡片,朝向镜子。
  卿蔷下意识去看,瞳孔放大——
  是她的高中学生证。
  被保存的很好,其上的照片至今还未褪色,女生扎了高马尾,热望与骄傲融在眉眼间,是夺目又灿烂的青春感。
  江今赴语调倦慢,轻笑声,拥着她的胸膛震动,是能听出来的心情好:“你要攀九天,你要踩月边。”
  作者有话说:
  如果今天没有,双更就在明天030

第42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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