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以下犯上[快穿]-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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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时候。”沈暮深温声回答。
天知道她当初提起此事时他有多心动,可惜如今一旦住到一处,就要被外头那些人非议,他虽然不怕他们乱说却无法忍受顾朝朝在众人口中变得不堪,所以宁愿每日里厮磨之后离开,也不肯住进辰时宫。
再等些时日吧,等后顾无忧时,他再搬来与她长住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不再理会,很快就再次睡去。
沈暮深确定她睡熟了,这才悄悄离开。
顾朝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醒来时沈暮深不在身边,她轻呼一口气,看向旁边服侍的宫人:“掌印今日可提皇上开蒙的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提了。”宫人恭敬回答。
顾朝朝扫了他一眼:“定的人选是谁?”
宫人报了一个名字,顾朝朝笑了笑。
是今年的探花郎。
举行了简单仪式之后,小皇帝正式开始读书,探花郎作为太傅,每日都要频繁出入宫中,顾朝朝与他接触多了,愈发欣赏这个年轻人,陪皇上读书时经常与他闲聊。
探花郎是个机灵的,知道如今朝廷谁当家,听闻她喜欢做糕点后,便从外头寻了不少糕点方子进献。
顾朝朝确实受用,拿了方子便要试试,探花郎也颇感兴趣:“太后娘娘,微臣能一起吗?”
眼下皇上刚下学,他也不算玩忽职守。
“君子远庖厨。”顾朝朝扫了他一眼。
探花郎笑笑:“微臣出身寒微,幼时父母出门做活,一日三餐都是微臣做,若是远庖厨,怕不是早就饿死了。”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会做饭?”
“略知一二,只是没做过糕点,但想来打个下手也是可以的。”探花郎回答。
顾朝朝闻言便没有再多说,领着他直接进了厨房。
沈暮深回来时,就看到小皇帝在宫人的陪同下正在园子里玩闹,却独独不见顾朝朝的身影。
“太后娘娘呢?”他问。
带着小皇帝的宫人一脸为难。
沈暮深皱了皱眉头,当即进了院子,结果还未等找到她的身影,便已经听到探花郎侃侃而谈的声音。沈暮深瞬间暗下脸色,面无表情地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参见太后娘娘。”他直接出言打断。
“掌印大人。”探花郎不知为何,一直都挺怵他,看到他回来顿时没了笑意。
这副神情落在沈暮深眼中,便成了心虚。
顾朝朝倒是淡定,瞧见他了笑道:“本宫刚做了糕点,掌印可要尝尝?”
“奴才心苦,吃不了甜的。”沈暮深淡淡回答。
……辛苦为什么吃不了甜的,不应该多吃点甜的补补吗?顾朝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碍于探花郎还在,便没有追问下去,闲聊两句后就让探花郎退下了。
外人一走,沈暮深的酸意就不愿隐藏了:“太后娘娘有美男子作伴,想来今日十分愉悦吧?”
“我就说你方才表情不对,合着是吃醋了,”顾朝朝斜了他一眼,“你这毛病何时能改改,我如今是太后,与前朝臣子相处的时候多了去了,你总不能谁的醋都吃吧?”
“前朝臣子数百人,可奴才只听娘娘夸过这一人。”沈暮深轻哼一声。
顾朝朝失笑:“行了,我只是随口一夸,你还当真了?他如今是皇上的太傅,是当朝探花郎,也是个没有背景一路苦读而来的学子,我与他拉近关系,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考虑,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从很早之前便想扶持一股没有世家皇族干涉的新势力,如今这个探花郎,显然是最好的人选之一,沈暮深应该知道她在做什么。
果然,沈暮深没有反驳她这句话,而是揪着别的不放:“可我不想你与他走得太近。”
顾朝朝失笑:“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沈暮深最不喜欢的便是她将自己当孩子,哪怕只是一句调侃,也能让他的心情瞬间不好,只是从前他都忍着,今日看到她与别的男人说笑,眼下又被她如此敷衍,便不愿意忍了,黑着脸转身离开。
顾朝朝愣了愣,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她当即也不高兴了:“若是离开了,日后就不必再踏我辰时宫的门。”
沈暮深往外迈的脚步一僵,许久还是梗着脖子迈了出去。
顾朝朝冷笑一声:“来人,关门!”
宫人们闻言目露为难,却还是急匆匆上前将门关了。
大门缓缓关上,已经走到门外的沈暮深板着脸回头,却只能从门缝里看到她往屋里走。
砰。
大门彻底关上,他连门缝都看不到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了,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突然下起了小雨。
顾朝朝本来还想再晾某人一会儿,可看到下雨便坐不住了,立刻从屋里走出来,叫人将大门打开。
大门开启,某人果然还站在外面,金线钩织的红色袍子,此刻已经被雨淋湿了。
顾朝朝下意识就想朝他跑去,但关键时候还是忍住了,板着脸唤了一声:“还不进来?”
沈暮深抿了抿唇,在她转身回屋时还是抬脚跟了过来。
进屋后,顾朝朝倒了杯热茶给他,沈暮深沉默地喝完,将杯子放在桌上。
“知道错了吗?”她问,打算在他点头之后好好教训他一通,叫他日后将格局放得大点,也要让他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别动不动就拈酸吃醋。
沈暮深看向她:“你就知道欺负我。”
顾朝朝的心瞬间就软了,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底气:“我怎就欺负你了?”
沈暮深不言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顾朝朝无言许久,最后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了解,就像她对他一样多。她自以为可以轻易将他拿捏住,殊不知自己也很容易被他拿捏。
“……过来。”她认输了。
沈暮深抿了抿唇,乖乖走到她面前。
“我对探花郎,绝对没有半点不好的心思,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咱们将来的安稳。”她是妃嫔,他是太监,皇上又非她亲生,两人的权势看似极大,却如同海上飘萍无根无源,一点风浪就能将他们摧毁,所以她急不可耐,想培养属于自己的、更多的势力。
沈暮深其实都懂,只是年过三十,什么风浪都见过了,却在她这里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动不动就冒失了。
顾朝朝见他还是不说话,斟酌片刻后开口:“你若实在不喜欢,明日起便不让他进宫了。”
沈暮深微微一愣。
“你的心情,在我这儿还是最重要的。”顾朝朝一脸真诚。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耳根突然有些泛红:“其实……他的确适合做太傅。”
顾朝朝挑眉。
“……还是留着他吧,你说得对,我不该意气用事。”沈暮深叹了声气,妥协了。
顾朝朝忍住笑意,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转身往床上走去,只是走到一半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他:“我说你像孩子,并非是看轻你的年纪,而是表达喜爱。”
沈暮深眼眸微动。
“我爱你啊沈暮深。”她温柔道。
沈暮深怔怔看着她,一瞬间失去所有语言。
顾朝朝安静与他对视,片刻之后玩味地勾起唇角:“再说,你是小是大,难道自己不清楚?”
沈暮深:“……”
第 207 章(成长)
三年又三年; 小皇帝已经九岁,开始着手朝政。以探花郎为首的新势力,也在顾朝朝的扶持下蓬勃发展; 朝中很快形成了几股势力相互制衡的局面,其中以顾朝朝的新势力,及沈暮深的老旧派最为强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何况是风起云涌的朝堂; 尽管这些年,心腹已经隐隐猜出了顾朝朝与沈暮深的关系,却还是不断提醒己方; 关键时候要当断则断。
“如果皇上九岁有余,太后也该逐渐放权了,她却步步紧逼,俨然是要垂帘到底; 掌印你不得不防啊。”司礼监内; 一个臣子苦口婆心。
另一个人忙跟着道:“是啊掌印,南山寺修建她要插一脚; 城北练兵她还要插一脚,就连礼乐之事,也是她派了心腹前去,这般过分; 分明就是没将您看在眼里。”
沈暮深垂着眼眸,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热茶。
二人见他无动于衷,对视一眼后咬了咬牙:“臣等知道掌印对太后情根深种,觉得太后不会害您; 可您别忘了,这里是皇宫; 宫中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多的是虚与委蛇……”
话没说完,茶杯不轻不重地落在桌上,发出清脆一声响,似乎在警告什么。
那人顿时不敢多说,倒是旁边的人突然跪下,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掌印,您今日即便杀了微臣,微臣也要说,太后与皇上才是一脉相承,只要有她在,皇上就永远不可能真正信您,将来待皇上独立亲政,您可想过该何去何从?”
“够了,”沈暮深不悦开口,说了今日第一句话,“今日到此为止。”
“掌印……”
沈暮深不再理会,径直离开了。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长长叹了声气。
另一边,辰时宫内。
小皇帝拿着书本,一板一眼地念着,顾朝朝闲散坐着软榻上,一边吃糕点一边检查他功课。
一本书念完,她端了杯枣茶给他:“快润润嗓子。”
“谢谢母后。”小皇帝接过来喝一口,依赖地坐在她旁边。
顾朝朝笑着为他整理袖口,问他近来状况。小皇帝一一答了,接着又想到什么:“母后,儿臣有话想问你。”
“想问什么?”顾朝朝低头询问。
小皇帝抬头看向她:“儿臣昨日在御书房,读了几本奏折,说是权宦当道,国将不国,儿臣看完觉得有几分道理,母后觉得如何?”
即将迈进里间的脚,倏然退了回去,静站在门口,想听听她的答案。
屋子里一片安静,顾朝朝平静抬眸,才发现昔日总跟在沈暮深屁股后面、用崇拜的声音叫着掌印的孩子,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
古人早慧,更何况一国之君,九岁的年纪,也的确不小了。
“母后?”他见顾朝朝一直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忐忑。
顾朝朝扬了扬唇:“母后在。”
“那……母后觉得,儿臣该如何做?”小皇帝抿了一下发干的唇,紧张地询问。
顾朝朝斟酌片刻,笑道:“谁同你说的这些?”
小皇帝不敢说。
顾朝朝也不在乎,笑了笑道:“为保郑氏江山,该果断除之。”
小皇帝猛然睁大眼睛。
“可他权势过大,为保朝堂安稳,不能立刻杀之,而是该一步步瓦解他的势力,叫他孤立无援,最后再杀之后快。”顾朝朝眼底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看向小皇帝的眼神中透着冷意。
门外的人沉默许久,到底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屋里,小皇帝怔怔看着顾朝朝,许久才嗓子发干地开口:“可、可是母后,你舍得……”
“问本宫舍得吗?”顾朝朝又一次扬起唇角,“你既然敢来问,想来也听说过外头的风言风语,知道本宫和沈暮深……”
“肯定不是真的!”小皇帝急切打断。
顾朝朝嘲弄一笑:“可惜了,是真的。”
小皇帝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父皇?”
“父皇?”顾朝朝轻笑一声,对此不置可否,“我且问你,你舍得吗?”
小皇帝愣了愣。
“沈暮深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若要杀他,你舍得吗?”顾朝朝轻声问。
小皇帝怔怔看着她,突然掉了眼泪。
顾朝朝叹了声气,伸手帮他擦了擦眼角:“既然舍不得,何必逼自己做坏人。”再成熟,也是个孩子啊。
“可、可是他们说,不如此,便保不住郑氏江山。”小皇帝胡乱擦一把眼睛,哽咽着同她说。
顾朝朝不甚在意:“你又非先皇亲生儿子,自你当上皇上那一日,郑氏江山便已经没了。”
小皇帝彻底愣住。
“当年先皇无子,被逼着从皇室中挑选储君,可他怕挑来的人受亲生父母蛊惑,会陷他于不利,所以才着沈暮深从外头抱一个孤儿回来,”顾朝朝毫无心理障碍地将锅推给死昏君,“他自个都不在意江山姓不姓郑,你又在意什么?”
这些话的消息量太大,小皇帝还是懵的。
顾朝朝抬头看他一眼,露出和善的微笑:“切记,这件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否则你、我、沈暮深,都将万劫不复。”
小皇帝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这就是事实,你也不必担惊受怕,此事如今只有我和沈暮深知晓,我们二人绝不会透露半分,”顾朝朝说完停顿片刻,“待你能独立成事,我与他便去行宫养老,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你也不用再费心对付我们。”
“母后……”
“不过再忍几年罢了,这都忍不了?”顾朝朝又一次打断他。
小皇帝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是掩饰不了的茫然。
顾朝朝摸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说罢,便唤个人进来将小皇帝带走了。
小皇帝走后,顾朝朝独自在屋里坐了片刻,这才高声说道:“还不进来?”
外头静悄悄一片。
顾朝朝目露无奈:“我方才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不多会儿,一道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何时知道我在外面的?”
“你刚来时我便知道,”顾朝朝说着,拈起他一缕头发嗅了嗅,“你身上,有旁人没有的味道,只有我能闻到。”
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惯会哄我。”
“我以为你会哭着跑走,没成想竟然留下来了,”顾朝朝的语气里颇多遗憾,“我还想着,要如何哄你呢,你怎就没信我前头的话呢?”
“我若信了,只怕生气的人就是你了。”沈暮深太了解她了。
顾朝朝笑了笑,倚在他怀里叹了声气:“从前多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多疑。”
“他是皇上,多疑才是对的,”沈暮深把玩她的衣带,“你冒然告诉他往事,只怕他会接受不了。”
“再不告诉他,他怕是要对你我动杀念了。”顾朝朝冷笑一声。
沈暮深将她抱住:“你不告诉他,他只会对我一人动杀心,如今告诉他了,他便知道你并非他生母,只怕才会对你动杀心。”
“他定然是不敢的,”顾朝朝扬唇,“人呐都怪得狠,你是他生母时,他总想忤逆你挑衅你,可真告诉他并非亲生后,他反而会顾忌许多感恩许多。如今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皇室血脉,将来再有人蛊惑他,恐怕他也不敢动心了。”
说完,她停顿一瞬,“宠爱只会让人滋生野心,可威胁却会让人懂事,他日后,即便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怕也是不敢轻易动手了。”
是冒着自己被发现的风险杀了他们,还是在收回权势后与他们一体同心,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更何况她与沈暮深这些年待他那么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自己心里也会有杆秤。
沈暮深安静听着她说话,许久才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宠爱只会让人滋生野心?”
“是啊,比如现在,我只想着眼前这个男人,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