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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狐狸精没有好下场-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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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这无疑是增加了难度,一个满脑子都是红蓼的谢沾衣,恐难发现什么端倪,再加一个谨慎无比的束云壑就不一定了。
  谢沾衣自远处回头,看到遥望他的红蓼,想到她怕鬼奴,立刻将他们驱散。
  他大步走回来,还不待开口嘱咐什么,就见冷着脸的“红蓼”淡淡道:“让他走。”
  谢沾衣黑纱之下挑了挑眉:“听见了?听见也没什么。你想让孤赶魔尊离开?”
  云步虚抱着狐狸盯他:“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孤为何这么做?”谢沾衣看着她,“那可是魔尊,孤的盟友,他亲自来,孤怎么都得招待一下再送客,岂能见都不见就赶走?”
  云步虚只重复三个字:“让他走。”
  谢沾衣:“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孤说话,孤说了,不能就这么将他赶走,怎么都要见一面……”
  “他来做什么你一清二楚,你若是不让他走,我便离开。”
  云步虚转身离开,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谢沾衣试图抓住他的衣袖,被云步虚轻而易举地躲开。
  谢沾衣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半晌才道:“我不会让他把你如何,说几句就让他离开。”
  “他进冥界我便离开,你自己选。”
  云步虚言尽于此,说完就抱着红蓼走了,束云壑生性多疑,极其小心,能不见他就还是不见。
  谢沾衣被他这么甩脸子自然会不高兴。他成为冥皇多年,连冥鬼都怕他怕得要死,哪里还有人敢这么几次三番地刺激和不尊重他?
  他想给红蓼点颜色看看,可手都抬起来了,思及她对冥术的畏惧,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匆匆离开,觉得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红蓼明白他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谢沾衣还是将束云壑请进了冥界。
  他可以来,不让他见到红蓼就是了。
  红蓼被他惯得无法无天,需要敲打一下,让她明白他是不会任她要挟的。
  束云壑来此的目的是明摆着的,他没在冥宫见到红蓼,也能明白谢沾衣心里怎么想。
  “你不会是在玩真的吧。”束云壑也不在意位置,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听闻你看中了道祖的夫人,这几日都与她在冥界厮混。”
  谢沾衣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对这个传闻没有任何反驳。
  束云壑微微勾唇,严肃端庄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和缓的笑:“本尊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可比白婴清醒得多,该知若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动手,下场怕是会和白婴一样。”
  束云壑提醒着:“引狼入室这种事,有人做过一次就够了,你不会要做第二次吧。”
  谢沾衣还是不说话,束云壑也不急,给了他充足时间考虑之后徐徐道:“本尊来这一趟,就是为助你一臂之力,那狐妖在何处,且带上来让本尊看看。”
  谢沾衣闻言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魔尊大人真是好盘算。”他阴阳怪气,“想要人,怎么不靠自己的本事去抢?本座得了手你倒是来摘果子了,还说得冠冕堂皇是为本座好,真是笑掉本座的大牙。”
  束云壑微微颦眉:“本尊不欲与你争吵,你若不想本尊见那狐妖也可,但孰轻孰重,你当分得清楚。”
  “分不清。”谢沾衣淡淡道,“不如魔尊大人来教教本座,什么重什么轻?”
  束云壑听得出他的讽刺,也不生气,还真的教他:“当务之急是将那狐妖体内血脉夺走,不管是你吸收还是本尊吸收,对付起云步虚来都会比往日更有筹码。”
  “是,你说得对,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物尽其用,那狐妖对云步虚意义非凡,她既然落在你我手中,便该给她点教训,若她能为我们所用,杀了云步虚掌控六界指日可待。”束云壑沉思着,“哪怕不能得用,折磨她来报复云步虚,亦是不二之选。”
  谢沾衣直接站了起来,飞下白骨王座,盯着束云壑:“纠正你两点。她是落在我手中,不是你我。不管你有多少不二之选,在本座这里都是做梦罢了。”
  束云壑也站了起来:“冥皇陛下这是气本尊上次不曾助你攻入道圣宫?可头一次你不也放了本尊和白婴的鸽子?”
  “你在人界肆虐,本尊也帮了你的忙,替你收集冥鬼,甚至还送了一批魔将过来助你炼化,难道这还不够表示本尊的歉意吗?”
  “其他的都无所谓。”谢沾衣半步不退,“你我既在合作,孤就会给你几分面子。唯独小狐妖,她现在已和云步虚无关,是冥宫的人,是孤的女人。孤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打她的注意,胡乱安排她的事。”
  束云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轻蔑冷淡:“谢沾衣,你真的很蠢。”
  “不及你不及你。”
  “看来是没得谈了。”
  “慢走不送。”
  束云壑最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留。
  谢沾衣在他面前表现得坚定不移,可他真的走了,他还是会对他那些话耿耿于怀。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可现实是他做不到。
  他没办法那么做。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个,红蓼才能一次又一次踩着他破破烂烂的底线胡作非为。
  谢沾衣越想越气,直接一掌拍到地面,碎了十几块地砖。
  另一边,红蓼从云步虚的水镜中将冥宫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后怕:“还好束云壑走了,不然真的被他看见,说不定能看出我们的伪装。”
  倒不是说修为上可以跨越云步虚,而是一些细节,他们稍微做得不够到位,以束云壑的谨慎小心,肯定就会被发现。
  不过还好他走了,这样他们就能继续计划,不必担心那么多。
  红蓼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云步虚说:“他没走。”
  红蓼诧异地望过来:“他没走??”
  以云步虚对束云壑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这里不是道圣宫,是他更为熟悉的冥宫,与谢沾衣打交道这么多年,束云壑在此地游走很有把握,不会急着离开。
  目的没有达成,明面上交涉失败,他肯定会起暗中抢人的心思。
  他对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兴趣,不会像谢沾衣一样受蛊惑,他想要的始终都是变得更强——他可以把红蓼丢在这里,但他要拿走她体内的地之主血脉。
  谢沾衣和他想要的既然不一样,为何不能各取所需?
  是以束云壑确实没有真的离开,他真身是走了的,却留了注入精魂的傀儡在这里。
  他并没自负地认为,自己的一个傀儡就能从红蓼身上夺走血脉,他也不认为傀儡在这里,谢沾衣会完全发现不了。
  云步虚都能猜到,谢沾衣作为冥皇自然更能。
  他等着谢沾衣发现,然后跟对方说了面谈时没有的论调。
  之所以不当时说,是因为他小心的性格,绝不会给自己留有任何危险。
  这些话说了,谢沾衣万一不动心,还起了杀意,他在冥宫里一样会被限制力量,肯定会吃亏。
  所以留下傀儡,这个时候说最好。
  束云壑与谢沾衣对峙,幽幽说道:“你这样好好守着她,可得手过一次?不行的。本尊曾经是道圣宫座下之人,比你更了解那些人的女人是何等性情。就算是只狐妖,被云步虚调·教那么久,也不会再真的为你动心。”
  “与其无指望地等着她回到云步虚身边,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你我合作将血脉取了,一分为二,多公平?到时候没了血脉的狐妖,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妖族趋利避害,她不是的对手,没了底牌,且看她会不会好好伺候你。”
  束云壑的话一字字戳在谢沾衣心上。
  “一旦她真的做过你的女人,云步虚还会要她吗?到时候她才是真真正正属于你。”
  “血脉和女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好事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
  ……
  谢沾衣缓缓握拳。
  是啊,为什么要拒绝?
  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水镜之外,云步虚和红蓼对视一眼,知道拖不得了。
  束云壑的傀儡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魔尊之力,在冥界之中孤立无援,依然不容小觑。
  谢沾衣肯定是动心了,在束云壑真身回转之前,他们必须得先杀了谢沾衣。
  云步虚也不能再代红蓼实施计划,他们需要一个人去阻挡束云壑,避免他的傀儡和真身出现增加难度。
  红蓼的脑容量肯定对付不了束云壑,只能由云步虚来。
  压力再大,红蓼最后也还是得自己上。
  这次真的没时间了。
  今夜是最后的时会。


第八十九章 
  谢沾衣来见红蓼的时候; 天色已经不早了。
  待客折腾了一段时日,红蓼本就起来得晚,冥界里的天色总是那么昏沉阴暗; 时间早晚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门徐徐打开,屋内香风阵阵; 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之前听人说,狐妖身上都有独特的sao味,哪怕面容再美得迷惑人心; 闻到那股味道就能清醒许多; 这是破解狐妖魅术的关键所在。
  但红蓼身上完全没有那个味道。
  她小小一只站在门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银色的长发松松绾着,她抱来的那只狐狸不知去了哪里; 但无所谓,他今次来的目的,那狐狸在这里也是只是碍事罢了。
  谢沾衣跨进门内,红蓼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盯着桌上的白玉杯研究。
  “你喜欢?孤以后寻更好的给你。”他慷慨地说。
  红蓼立刻丢了白玉杯,清楚地表示自己才不喜欢。
  她对他还是那么嫌弃,谢沾衣都有些习惯了。
  可习惯了不代表就能接受。
  束云壑的话犹在耳畔,他真要这么一辈子讨好她下去吗?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 但若这样下去; 他迟早得看着红蓼被云步虚抢走。
  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不会留在这里; 留在她厌恶畏惧; 与她格格不入的冥界。
  将她身上的血脉夺走; 这样她就走不掉了。
  真正地占有她; 这样云步虚就不会要她了。
  束云壑太了解他,实在很懂说什么才能让他动心。
  谢沾衣微微抬手,身后大门无风自闭,红蓼顿了一下,重新望向他。
  “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她站起来,“就知道你这个人靠不住,之前还表现得好像会对我很好,全都是骗人的罢了。”
  她轻蔑冷酷地说:“说什么我忘了云步虚一心同你在一起就会对我好,左不过是为了让我甘心将血脉交给你的托词罢了。”
  谢沾衣张口想解释,可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现在要做的确实是夺走她的血脉。
  结果是这个,那是否真心实意对她好,红蓼也都不会在意了。
  他明白得到过血脉的人心里是何感想,换做是他要被抢走令他变强的血脉,也是不会原谅对方的。
  无妨,等红蓼没有选择的时候,她只能试着接受他。
  这才是他们妖魔冥惯用的手段,等什么心甘情愿回心转意?
  想要的,强迫得到手就行了。
  “你莫要挣扎。”谢沾衣慢慢走过来,“我不想伤到你。”
  红蓼步步后退:“做梦呢吧,抢我血脉,还想让我不反抗?”
  “即便是云步虚,在冥界与我动手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你觉得你可以?”谢沾衣扬起手,“取走血脉只是会稍微痛苦一点,等结束之后你还是可以过和之前一样的生活。听话。”
  红蓼眯了眯眼,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盯着他的脸。
  谢沾衣越走越近,她没再后退,好像真的认命了一样。
  是啊,连云步虚上次都没讨到什么好处,她又能怎么样呢?
  ——扯吧就,云步虚人都把他嘎了,还没讨到好处?
  要不是能死而复生,谢沾衣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想拿这种话来让她束手就擒,痴心妄想。
  红蓼心里多思,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脸色苍白,目光莹莹闪动,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色厉内荏。
  时间不多,哪怕有云步虚挡着束云壑,她这里也还是尽快成事比较好。
  红蓼闭了闭眼,像是怕极了,人往后倒,被谢沾衣接住。
  他冰冷的手贴着她的脊背,隔着轻纱衣料,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红蓼凝望近在咫尺的遮面黑纱,眼底一片赤红。
  “别反抗。”谢沾衣循循善诱,“我会很轻的,不会让你特别痛苦。”他几乎是温柔地抚慰着,“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比云步虚对你更好,听话。”
  他一再地重复着“听话”二字,仿佛说得多了,她就真的会听他的话。
  红蓼咬着唇,双手无助地上攀,落在他身上,这样的触碰让谢沾衣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没有那么抗拒。
  是真的害怕了吧,真是令人心疼啊,可也真是令人快活。
  这才是对的不是吗?
  这样的相处才是他需要的模式。
  受够了被她拒绝,现在这样才——
  面上金光一闪,之前还什么门道都摸不着的小狐妖仿佛忽然换了一个人。
  谢沾衣从不觉得红蓼聪明,甚至觉得她有些笨,所以没想过她真的能破解他面纱上的阵法。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和她打之前的赌。
  只他无法料到的是,从一开始红蓼就不是一个人。
  他想不到云步虚那么能屈能伸。
  他有太多的想不到,也就注定了今日的失败。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看到过自己的脸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那是一张丑陋到连他自己见了都会忍不住作呕的脸。当面上黑纱被摧毁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照到了镜子的丑陋恶妖,嘶吼一声化为黑雾,在大殿之中四处躲藏。
  而红蓼手上拿着破碎的黑纱,人有些呆滞,就像是被他的脸吓傻了一样。
  谢沾衣尖叫着,哀嚎着,如厉鬼一般围绕着红蓼。
  红蓼手动了动,视线追着他的黑影过去,他怒吼道:“不准看!”
  红蓼抓紧了手中黑纱,表情一言难尽。
  “你怎么可以……”
  谢沾衣怨气冲天地不断质问着她“怎么可以”。
  红蓼闭了闭眼:“我怎么不可以?你忘了自己和我说过什么话了吗?”
  谢沾衣当然没忘,可红蓼真的得了手,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最丑陋的地方被她看见了,今后恐怕夺了她的血脉,她也再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谢沾衣周身冥气暴涨,压得红蓼近乎窒息。
  她目光复杂地睨着飘来飘去的鬼影,回忆起对方的那张脸,其实一点都不丑。
  非但不丑,甚至很美,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因为太久不见天日,苍白得毫无血色,就像画皮妖最美的画作,虚假又迷人。
  谢沾衣一点都不丑。
  他没有照过镜子,仔仔细细看过自己吗?
  为何他会觉得自己很丑?
  红蓼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化出一面水镜,让满屋子乱窜的谢沾衣被迫去看清自己的脸。
  “你自己看。”她朗声说,“看看你那张令人无言以对的脸。”
  谢沾衣怎么可能接受?他尖叫得越发厉害,几乎要落荒而逃。
  可那水镜很大,无处不在,一点死角都没给他留,他躲避了很久,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看到自己的脸是什么时候了。
  他只记得很丑,丑陋到他根本无法看第二眼,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容许任何人窥见他的真面目。
  ……都怪红蓼,都是因为她,束云壑说得对,他引狼入室,迟早会死在她手里!
  谢沾衣知道不能再等,他被浓浓的危机感包围,恨不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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