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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枕边春明月咬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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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专权,”镜容垂下眼睫,“大魏要变天了。”
  忽然一道惊雷,自天际劈下。
  雷光夹杂着刺眼的闪电,将佛子的面容映照得煞白!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旭日和煦,眼下却是乌云密布,残云与冷风席卷着,汹涌而来。
  这一场大雨来势汹汹。
  所幸二人站在廊檐之下,才未被这雨水淋湿。
  林子宴转过头,高声唤下人去取伞。
  细细密密的雨帘,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溜一溜儿地从屋檐上倾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石阶上,听得人莫名一心慌。正出着神,下人已取来两把骨伞,林子宴接过雨伞,清了清嗓子。
  “你先退下罢。”
  “是。”
  他一手攥着佛珠,一手将雨伞递到镜容面前。
  佛子轻言了声,多谢。
  与这雨水一道而来的,还有满院子呼啸的风声,他们二人立在长廊的风口正盛处,疾烈的寒风吹鼓镜容的衣袂,冰冷冷的雨水落在佛子袈衣肩头。
  他虽是出家人。
  却也未能在这满城风雨中,纤尘不染地全身而退。
  更何况……
  林子宴攥紧了伞柄,望向身侧之人。
  瓢泼大雨之下,他一身皎皎风骨。在他的眉眼中,林子宴能看到大厦之将倾的悲色,看到亡也百姓苦的哀痛,看到外戚专权只手遮天的愤然。
  更多的,他在对方这一双清冷自持的眉眼中,看到仁慈,看到悲悯,看到大爱与小爱激撞的阵痛。
  他这一生,坚守道义,克己守礼。
  恪守的并非仅是佛道,更是天下之大道。
  “我爱她,她与佛经一般,都是贫僧所坚守的道。”
  他的声音穿过这一片风雨。
  “在泉村时,贫僧曾为夫人写过一份婚书。”
  “婚书,”林子宴不解,“这又是何意?”
  “贫僧在来林府之前,便已做好了决定,跟随沈公子入宫,扶持小皇子。宫中凶险,波诡云谲,此去九死一生。贫僧愿以此佛珠为信,婚书上镜容所言,一直作数。”
  林子宴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佛珠。
  此乃镜容随身之物,日日拿在手边,寸步不离身。
  “若是贫僧能告捷归来,便以此为信物,脱下袈裟,迎娶心爱之人。若是去而不返,”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劳烦林三公子,将此串佛珠,葬于梵安寺后山。”
  去而不返,定是无全。尸,甚至无衣冠。
  林子宴攥着佛珠的手开始发抖。
  也许是这风太过于寒冷,林三郎的嘴唇竟翻了白,他将佛珠攥紧了,深深凝望镜容一眼。
  “你说的,婚书上的,一直作数。”
  “所以,你必须要赢,必须要迎娶我家嫂嫂。”
  “镜容法师,我等您!”
  他立在原地,看着镜容撑着雨伞,缓缓迈入那一袭雨帘之中。
  林子宴站了许久。
  心底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说、久久难以平复之感。
  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总会有人退缩,也总会有人站出来。
  他凝望那一袭衣影,直到那道身形看不见了,林子宴才缓缓转过身。
  一回头,就看见同样撑着伞、立在风雨中的葭音。
  她纤细素白的手死死攥着伞柄。
  “嫂……嫂嫂?”
  她听到了,她都听到了。
  雨水从她的脸上滑下来。
  葭音全都听到了。
  他要去救小皇子,要去救大魏,要去救这天下。
  而她,要去救他。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葭音忽然想起来; 将才在会客前堂内。
  佛子端坐于帘后,清雅温和的诵经之声。
  明面上; 他是在跟温七置气。
  一道道吟诵之声; 犹如潺潺流水,斯文地流显出来,那时葭音只顾着逗弄镜容; 全然未注意到,那时他念诵的是诀别之词。
  佛子捻着佛珠; 声音如珠玑碰撞。
  为她恭敬而虔诚地祈福。
  祝她,在即便没有他的年岁里,平安,喜乐,康健。
  后知后觉的情谊一下从心底里弥漫到眼眶; 豆大的玉珠子噼里啪啦砸下来,不知不觉中还掺杂了些冰粒子。新的一年来临; 寒冬却未曾过去; 门边儿新帖烫红; 那幅出自林子宴手笔的春联上也沾染上了湿湿的雨雪。
  寒气冲破袖袍; 一下蹿到人脊背后面。葭音攥着伞柄; 遥望天色暗沉,浓云好似连绵的黑山,沉重地挂在天际; 压抑得人有些喘不上来气儿。
  她在林府静坐了一整天。
  第二日; 她去了书房,林子宴没拦着; 只叫下人多做些补补身子的饭菜。
  直到第三日。
  林子宴从下人手里接过饭菜; 端进了书房。
  一下便见那道娇小的身形伏于桌案前; 不知在看着什么。
  “嫂嫂,我知你难过,可也不能不吃饭。人这身子不能垮,一垮了,什么糟心事儿也都跟着来了。”
  小厨房做了葭音最爱吃的小竹笋。
  窗外风雪呼啸,冰冷冷的雪粒子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窗纱,听得人心头犯悸。林子宴垂下眼,才发现她正在看《大魏武将传记》。
  其上,记录了大魏开国以来,有功名的武将。
  何贵妃之父,何聿也在其列。
  林子宴把小竹笋往她面前推了推。
  “嫂嫂。”
  她完全没有胃口的。
  林子宴原以为葭音在看何聿,凑近些,才看清楚一个人名。
  ——齐崇。
  她似乎也看累了,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他:“子宴,这书上记载的大多都是武将战功,什么时候打了什么胜仗。至于其他的,你对齐老将军知道多少?”
  对方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
  “其他我也不知晓,只知道齐老将军是何将军的前辈,用他们的话,就是‘齐崇不退,何聿不出’。不过也因为这一点,何聿十分忌讳下人提起齐崇的名字,总觉得自己被轻看了。”
  “不过齐崇确实很有军事才能,在军中也颇有盛望。虽说脾气是古怪了些,但是对麾下将士们十分亲和。齐将军告老还乡时,军中许多将卒落泪送行。”
  “可是他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为何要告老还乡?”
  林子宴摇摇头,“嫂嫂,我也不知。”
  葭音将书卷合上。
  恰在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镜容一身风雪,撑着一把骨伞,立于菩提树下。
  他未穿袈裟,只着了一件极为素白轻薄的衫,好似风一吹,他就会散。
  镜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风雪了,拔腿往府门外走去。
  棠梨馆。
  到馆子门口时已暮色沉沉,又正值风雪倾盆,棠梨馆门口驻着守门的丫头。葭音走到屋檐下,将骨伞上的雨水抖了抖,右手握拳,叩了三下门。
  “谁呀。”
  棠梨馆虽也是部分官老爷们的取乐之地,却又不比昼伏夜出的青。楼,馆子里的姑娘们大多都已经歇下了。
  没歇下的,也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屋子里面练声,此时已不见客。
  那人的声音有些诧异。
  葭音站在门外听着,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对方似乎一脚踩在了水上,懊恼地跺了跺脚,“嘎吱”一声从内打开了门。
  “您是……”
  她原以为来者是个男子。
  却未想到,面前站着的,是位眉目温婉的姑娘。
  开门者是个面生的,没有认出葭音来。
  她也不觉得奇怪。自从自己嫁到林家后,便很少再与棠梨馆联系,一来是因为沈星颂南下,馆中大小事宜由二姐姐操办,她与二姐姐有些隔阂;二来则是害怕为林家惹来口舌上的麻烦。
  馆主下江南做官,每逢年节会回京城,也会带上葭音到棠梨馆聚聚,与她联络联络感情。
  沈星颂同她说,不必觉得生分,你喜欢唱戏,就多来馆中坐坐,权当回自己家一样。
  他说这句话时,正是去年年关,硕大的烟火在星空中炸开,绚烂的火光同星子一般闪烁。
  他的语气温柔,认真,且诚恳。
  馆主二十有五,事业既成,却未有一妻半妾。
  寥落伶仃的家室也让皇后娘娘急了眼,开始给他身边塞女人。
  可无论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无论是举止矜贵的京城贵女,还是妖娆妩媚的舞女歌娘。
  沈星颂一个都看不上。
  京中传起了流言,棠梨馆那位背景很硬的馆主沈星颂,有断。袖之风。
  听到这些传闻时,葭音正与沈星颂在秦淮楼上叙旧。
  隔壁那桌似是喝醉了,醺醺然地扯着嗓门,嚷嚷:“听闻那沈家公子就是喜欢男人,许是天天在唱戏的女人堆里混惯了,腻了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
  沈星颂:……
  紧接着,他看见原本正欲夹菜的小姑娘,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她似乎很感兴趣。
  葭音攥着筷子,正听得起劲儿,墙那头的醉汉突然“扑通”醉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儿。
  她失望地夹了一块酱汁鸭。
  心里头还痒痒的,忍不住问沈星颂:“馆主,他们刚刚说的,可都是……”
  沈星颂打断她:“闭嘴,吃饭。”
  这么多年过去了,馆主还是这么凶,呜呜。
  陡然一道冷风,打断了葭音的思绪。
  她从回忆里跋涉出来,心里头想着正事,问那小丫头:
  “二姐姐可宿下了?”
  对方狐疑地看了葭音一眼。
  只见她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竟生得比她们馆里的名角儿还要美丽。
  雨线落在她身后,她清丽的身形,笼在一片凄风楚雨里。
  百灵答:“还未宿下。不知姑娘有何事?”
  一般来棠梨馆的,要么是官老爷,要么是富人家的公子。
  像葭音这般,实在少见。
  “劳烦转告一声,就说是林家二夫人求见。”
  在百灵的带引下,葭音轻车熟路地来到中堂。
  二姐姐不是很想见她,奈何对方如今已是林家娘子,更何况还有沈馆主的叮嘱。
  白衣女子披了件雪氅,端坐于堂上那把梨木雕花椅,看上去气色不大好。
  葭音也知晓二姐姐近年来久病缠绵,身体每况愈下。
  她让百灵将带来的药送过去。
  二姐姐虽然气色黯淡,可那一双眼仍带有许多锋芒,直愣愣地瞧着她。
  “哟,这不是林家二夫人吗,大晚上的,怎么来我们棠梨馆了,真是稀客。”
  葭音不明白,为什么二姐姐总是对她有敌意。
  现下她也没有时间去细想。
  对方话语虽不悦,但林夫人的身份却还是在的,棠梨馆不敢怠慢,百灵呈上了药,又福身过来给葭音倒茶。
  大冬天的,喝上一口热茶,人这身子才终于好受了些。
  二姐姐也轻呷了一口茶,等着她说明来意。
  “今年开春,棠梨馆是不是还要像先前一样,在京中举办春魁宴会?”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且先回答我,是与不是?”
  雕花椅上的女人握紧了茶杯,心想着馆主的话,瓮声道:“是。”
  棠梨馆分为飞雪湘和西洲楼。
  飞雪湘大多是给皇家、官老爷们唱戏的,里面大多是心高气傲、模样端庄大气的伶人,所唱的也都是阳春白雪之曲。
  相比起来,西洲楼没有那般曲高和寡,每三年,都要在举办春魁宴,面对的也是京城百姓。
  在宴会上,由百姓评选出这三年的头魁。
  “怎么,”二姐姐轻瞥了葭音一眼,揶揄道,“林二夫人也想参加这春魁宴啊?”
  本是随口一说,却未曾想,对方认真地点头:“正是。”
  堂上之人一皱眉。
  “真是稀奇,先前你在棠梨馆时,都未曾见你报名过春魁宴,如今你已经不是我们棠梨馆的人了,你这千金之躯,我们怎么使唤得起。”
  葭音也笑:“我如今也不是什么林家二夫人了,算不得千金之躯。”
  “哼。”
  闻言,对方冷冷嗤笑,“这怎么敢呐,谁不知道,那林家三公子把你当个宝贝似的捧着,前些天还邀请皇城各贵胄给你办了个什么洗尘宴会。啧啧啧,在宴会上把你维护的,还还你了一个自由身。葭音啊葭音,这些年离开了棠梨馆,你可没少自在快活啊。不知晓的,还以为你与那林三郎——”
  “请您慎言!”
  二姐姐话音刚落,堂下之人兀地蹙紧了眉头,径直将她的话打断。
  堂外忽然响起欢喜之声。
  “馆主回馆了!恭迎馆主!”
  听见这传报声,即便身体虚弱,二姐姐依旧撑着桌把子支起摇摇晃晃的身子。
  男人披着件玄色大氅,腰束宝玉绦带,走入中堂。
  屋内燃着暖炉,雾涔涔的香气自炉子里面飘逸出来,青烟徐徐升腾。
  二姐姐在百灵的搀扶下走下堂,朝沈星颂袅袅一福,“馆主,您回来了。”
  “嗯,”
  沈星颂浅浅应一声,目光落在葭音身上,并不意外她的造访。
  “方才在殿外似乎听到争执声,怎么,遇见什么事情了?”
  二姐姐给他让开座,男人缓步,于堂上坐下。
  不等葭音开口,她就赔着笑,道:“哪有什么争执,不过是与葭音妹妹许久未见,思念得紧,日常唠唠嗑儿罢了。葭音妹妹说想参加三月的春魁宴,我听了就笑。”
  “春魁宴?”
  “是啊,妹妹贵为林家夫人,怎可再做台面儿上抛头露面的事。”
  沈星颂虽在听着二姐姐说话,可眼睛却望向葭音。
  “行了,”他对前者道,“你先退下罢。”
  二姐姐只好点点头,福身作礼告退。
  他又对周围人道:“你们也都退下罢。”
  一时间,偌大的前堂只剩下葭音与沈星颂二人。
  葭音知晓,对方想要问什么。
  屋内暖云缭绕,沈星颂解下玄色氅衣,露出里头那件月华色直裰。腰间的玉佩随着衣裳撩动叮叮当作响,男子又于椅子上坐下来。
  “为何要参加春魁宴?”
  葭音不答反问,“为何要带镜容入宫?”
  对方怔了一怔。
  “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阿音,如今朝中动荡,皇后娘娘她……很危险。”
  “可他是佛子,佛子不得干涉朝堂之事,若是你们胜了也就罢了,若是败了——”
  她不禁回想起林府廊檐下,镜容同林三郎说过的话。
  “若能告捷归来,便脱下袈裟,迎娶心爱之人。若是去而不返,劳烦林三公子,将此串佛珠葬于梵安寺后山。”
  若生,便归入红尘。
  若死,这一颗心一具尸首,尽数归于佛门。
  葭音的心隐隐作痛。
  沈星颂也抬起眼来望向她。
  在这么一瞬间,男子眼中忽然涌上许多情绪,有惊讶,有局促,更多的是疑虑闪过之后,对她的探寻。
  沈星颂问:“阿音,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与镜容法师……”
  忽然,他一噤声。
  因为他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这算是……默认么?
  他的心一坠,忍不住捏了捏手边的如意流苏穗子,手指微微发冷。
  缓和了阵,沈星颂道:“是,昨日一早,我便让他以做法之名义进宫,协同皇后娘娘与小殿下。镜容法师去了金御殿,支开了何氏眼线,探了探皇上的脉象。”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望向窗纱。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
  “皇上体内,有慢性毒药。”
  葭音一骇。
  她咬了咬下唇,心想着下毒之人是如何的胆大而恶毒,忍不住追问:
  “何氏?”
  “嗯。”
  沈馆主点头。
  “皇上的意识不太清醒了,皇帝醒不过来,立储之事也不能定夺。皇上定是想立小殿下为储君,何氏他们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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