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春明月咬春-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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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点头,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哑了,“真的喜欢。”
“我原以为,你不是很喜欢这样。每次我亲你的时候,你都不怎么动,我还以为你是抗拒……”
她看上去有些委屈。
见状,镜容赶忙把她抱了抱,温声哄她:“不是的,我没有抗拒。阿音,我喜欢你对我这样,无论你对我怎样我都很喜欢。我是怕你不舒服。”
他目光落在少女饱满的双唇上。
粉嫩如樱瓣,又娇又艳,却又好似承受不住风雨的摧残。
镜容没有告诉葭音。
自己是男子,力气本来就大,他又自幼习武,力道更比寻常男子大了三四分。故此亲吻她时,他都克制着自己的情动,或者说,他向来克制、隐忍惯了。
葭音从未见过他放肆的模样。
她也知晓,这就是镜容本身的性子。他清冷也温柔,喜欢安静地忍耐、克制、承受。这是受二十年来的经书佛卷养成的。他温润尔雅,如珠玉,似霜雪,清清泠泠,就连动情也是那么的……禁。欲。
葭音坐在他的腿上,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她没法儿去告诉镜容,其实她不难受,反而还期待他能够放肆些。他的喉结坚硬,腰身也很结实,如此想着,她的脸又红了一红。
葭音把脸偏到一边,不敢看镜容。
“其实你也可以……凶一点。”
“凶一点?”
傍晚的风卷起帷帘,将星光倾洒在镜容面上,他半张脸埋入一片淡淡的阴影里,咬着那三个字,若有所思。
“就是,嗯,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我觉得啊——没有打击你的意思,镜容,你的性子太温和了,一点儿也不凶,也没怎么发过凶。可能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受经文熏陶,改变不了的性子。但是吧……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别笑!”
镜容听话地压下嘴角。
“我不是说平时让你对我凶噢,我是说……那个那个的时候,你可以稍微凶一点点,也不是让你凶我,怎么跟你说呢……”
她挠了挠头。
“就是你不需要太忍着。牵手、拥抱、亲吻,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事,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要用力地相爱,你知道吗?”
对方坐在一片阴影中,身形笔直,点了点头。
仍像一棵不染风霜的松。
他的树根是直的,身躯也不曾弯下来过。
葭音邪恶地想,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教他做坏事,把他的树干打歪。
若面前此时坐着的是旁人也就算了。
但他是镜容,是全京城里,根最正的一朵高岭之花。
“算了,估计你也不太明白,你在梵安寺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性子清冷些很正常。我也没有说你不好,更没有打击你嗷,唔——”
她的身形忽然被人一把扯了去。
就这般,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一个温暖到滚烫的怀抱中。这一回,轮到对方捧住她的脸。她惊愕地看着,一向清心寡欲的镜容径直压下来,将她按在身后的车壁上。
狂风呼啸,扑打着车帘。风声与帷帘激荡,猎猎作响。
葭音唇上一痛,震撼地瞪大了眼睛。
“镜容,你……”
对方捏了一下她的脸,示意她认真。
葭音微微吃痛。
一朵极为绚烂的花,在少女的唇齿上刹然绽放开来。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耀眼又夺目的花,花苞娇嫩,花瓣却大片大片地盛开着。春风来势汹汹,这朵花也开得恣意而放肆。不过顷刻,她仿若看到了满园的春色。
即便是身处寒冬。
她的手脚,她的身心,她的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被这个吻悉数点燃。
葭音双腿软了一软,感到一点窒息感,想要推开对方,可浑身却仿若失了力般。她娇柔无骨地靠在镜容的身形与那冰凉的车壁之间,忍不住,轻轻唤了声。
“镜容……”
对方闭着眼睛,低低笑了笑。
在她快要背过气的前一瞬,镜容终于松开了她。
葭音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双唇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帷帘又被夜风卷起,他眼里噙着笑,问她:
“够凶么?”
“呃,凶。”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葭音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果不其然,那里肿了一片。
她委屈地望向镜容。
对方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看着她面上的局促; 以及唇上的绯色。
葭音隐约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似乎触及到了一个男子的自尊心。
她怎么能说一个男人凶不起来呢!
呜呜呜; 凶,简直太凶了。
何止是凶!!
葭音听见镜容又低低笑了声; 旋即伸出手来,又把她抱住。
她捂着嘴巴,战战兢兢地望向对方。
见状,镜容眼底笑意更甚,他将小姑娘拢住; 似乎在安抚她。
“不亲了,阿音; 我就抱抱你。”
说这话时;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很乖地点了点头; 窝在镜容怀里。他的怀抱依旧很温暖; 她能够听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声。
葭音依旧没缓过神儿。
怔怔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见转; 镜容垂下眼睫,声音有些迟缓:
“亲疼了么?”
将才,他原本想克制的。
但他能感受到少女身体里的喜悦与情动; 能感受到她下意识地迎合。葭音的手指虽然被他扣在车壁上; 却情不自禁地蜷了纤白的手指,与他十指紧紧嵌合。
葭音玉指颤栗; 指甲也刺入镜容的皮肉。后者没有哼一声; 歪了歪脑袋; 吻得更深。入。
月色星光,随风入帷帘。
皎皎月色落在镜容眉眼处、鼻翼侧,落在他光洁的下颌上,看得葭音怔了怔,忍不住再把头埋入对方怀中。
乍一开口,她的声音微湿:“是有些疼……”
镜容坐直,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也让她坐直。
捏着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她。
葭音忍不住往后缩,很难为情。
“你……你干什么呀。”
“让我看看咬烂了没有。”
闻言,她慌乱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让镜容看自己的嘴唇,忙用袖子挡了挡。
“没有没有,唔……你别看了,女孩子的嘴巴不能乱看。”
镜容笑了声,松开她的下巴。
马车摇晃,几番颠簸,听着阵阵马蹄声,刚坐端没多久,她又忍不住把头靠在镜容肩膀上。
“镜容。”
“嗯。”
“你还俗之后,还可以再当和尚吗?”
他的声音很轻,“不可以了。”
葭音沉默了少时。
“那你以后会后悔吗?”
她从对方肩头处抬起脑袋,抿了抿唇,“你侍奉佛祖这么多年,在梵安寺日夜诵读、守灯、传授经文,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枯燥无趣,于你却是二十年来从未更改过的日常。我知晓,你喜欢安宁平和,向往经文佛道。这是你的坚守,亦是你的信仰。”
“你现在还俗了,要入宫去做大魏的皇长子,要开始学着与世俗打交道。可能刚开始你会觉得没什么,无非就是换了一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但久而久之——”
说到这里,葭音停顿了一下。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是冬日里那道最温暖的风。
“你这样违背毕生的信仰,与我在一起。”
说到最后,葭音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她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妙兰先前与她说的话。
“看着他逐渐堕落,看着他在青灯之前,两眼变得迷蒙,明明是手指青白紧紧捏着佛珠,却自甘沦为你的裙下之臣。看着他违背多年坚定的信仰,不顾众人的斥责,为你脱下袈裟,坠入红尘……”
葭音的眼皮跳了跳。
“不会后悔。”
镜容坚定道。
“阿音,你还记得在泉村,我们曾给珍珍他们教书吗?他们问我,什么是信仰,什么是爱。”
“你是我违背信仰,奋不顾身去爱的人。”
“佛道是信仰,而爱你是本能。”
……
马车终于在宫门前缓缓停下。
月色无声,落在莹白宫阶之上,不过少时,便有人极为规矩地走过来,替二人掀开车帐。
眼帘映入一张陌生的面孔,葭音害羞,赶忙从镜容身上坐起来。
“镜容法——啊不,皇长子,到了。”
此处乃是皇宫。
不远处,便是金御殿。
再往前些,是尹皇后的春熙宫。自从何氏出了事,小皇子便寸步不离地住在皇后娘娘寝宫。
“葭音姑娘,请。”
她随着镜容一同走下马车。
沈星颂亦从马背上翻下来。
他依旧是那身银白的甲胄,腰间别着长剑,没有了往日的书生气息,相比之下,倒多了几分凌厉豪气。
他走过来,本欲下拜,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镜容身侧的葭音身上。
她披着雪色狐毛大氅,腰间玉佩琳琅,身形窈窕纤瘦。
乖巧地立在镜容身侧,眉目间依稀含笑。
当沈星颂的视线从她的眉眼处往下移。
看见她唇上的红肿时,不由得怔了一怔。
“沈……沈大人。”
见他出神,有宫人轻声唤他。
沈星颂立马正色,刚一抬眼,就对上镜容那一双略带探究的眼眸。
他的心思,镜容分明知晓。
可对方却不恼怒,也没有讥讽、揶揄他。男子一袭青灰色的衣袍,立于一片寂寥的夜色中,稍稍颔首,静静听他禀告如今宫里的情形。
何氏那边,齐崇已带人制服了。
皇帝依旧昏迷不醒,传位的诏书也没有写出来。
至于春熙宫那边,他已经差人安抚好了尹皇后与小皇子,让他们先不要轻易动弹。
葭音当晚还是宿在了水瑶宫。
镜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未与她一同宿下。
是夜,也不知是镜容吩咐的,还是沈星颂吩咐的。
浩浩荡荡一大堆宫女鱼贯而入,一口一个“葭音姑娘”,甜腻得要命。
她被吓了一大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了床上。
宫人们开始给她宽衣解带。
葭音咽了咽口水:“不……不必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不用麻烦你们的……”
为首的那个温婉一笑,“姑娘这是什么话,服侍姑娘,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说完她就将葭音的发钗摘下来,取过梳子,捏住她的发尾。
“姑娘的头发真顺,养得比宫里头的娘娘们还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葭音竟感觉到,对方刻意咬重了“宫里头的娘娘”这几个字。
好似在刻意地恭维她。
葭音被她们从床边扶到软椅上,浑身的不自在。
那宫娥还以为她有什么心事,温声安抚道:
“音姑娘,您也莫不开心,殿下今日定是忙得抽不开身了,才没来陪姑娘。沈大人特意遣奴婢们前来照顾姑娘您,陪您说说话。”
闻言,葭音有些讶异。
“是沈星颂让你们来的?”
“是。”
宫娥点点头。
她想起来了。
镜容从不会差遣奴婢。
至于沈星颂,也是怕自己来到皇宫后,会觉得无聊孤单,没有人照应她罢。
“替我好好谢谢沈公子。”
“姑娘客气了,听说,姑娘是沈公子母家人?”
葭音略一沉吟,“算是母家。”
“姑娘真是好福气,是沈公子的母家人,那便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人,如今又有了殿下做靠山,”宫娥吟吟笑道,“姑娘,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葭音也笑笑,因是身心俱疲,没有同这个无关人解释。
“姑娘可是乏了?奴婢给您去点香。”
炉子里暖香燃起来。
“这是沈公子特意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是上好的香料,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那儿,就只有姑娘这儿有了。沈公子对姑娘您可真好呀。”
葭音点点头,“他是我的兄长。”
沈星颂之于她,是如父如兄般的存在。
“那殿下呢?”
对方忽然发问。
她一怔,脸一点点涨红,羞涩道:“他……是我的心上人。”
宫娥掩着唇笑了。
“姑娘您还没怎么说呢,脸就红成这样。您与殿下先前是夫妻吗?”
夫妻?
她的耳畔,忽然响起镜容那一句:“今日不做和尚,做阿音的夫君。”
她与镜容,拥抱过,亲吻过,睡过同一张床。
“应当……算是吧。”
小宫女稍稍讶异了一下。
“那姑娘是与殿下行过夫妻之事了?孙嬷嬷还说,让尚礼局派些初礼宫人来教姑娘。”
所谓初礼宫人,便是皇室内教导未经初。夜姑娘如何服侍夫君,其中包含诸多繁杂之事,礼仪、情态、动作……若是稍有不注意的地方,都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闻言,葭音赶忙摇头,支支吾吾:“我、我与他尚未做那个。”
“啊?”
宫娥看着她脸上的绯色,心下了然,道,“那姑娘可需要初礼宫人?奴婢明日便跟孙嬷嬷说,让她差些初礼宫人来教导姑娘。”
“不用不用。”
“姑娘不必害羞的。”
宫娥缓声笑,“姑娘身子娇贵,这初。夜呀,更是十分娇贵的事。若是姑娘不注意,殿下把您的身子伤着了,可不是十天八天能够养回来的。派初礼宫人来,不只是教您房。事中的规矩,更是教姑娘如何保护好自己,您也千万莫要怠慢了呀。”
葭音坐在雕木梨花软椅上,乖巧认真地听着。
脑海中却浮现不久前,在马车里的那一幕。
镜容眼中噙着笑,一边松开被压在车壁上的、可怜兮兮的她,一边问道:
“够凶么?”
“凶……”
她情不自禁地低低咬出一个字。
那宫人愣了愣,“姑娘说什么?”
葭音陡然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将碎发拢至耳后,小声:“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对方的声音就像一根针,扎得她坐立不安,手指也忍不住蜷缩起来。那丫头的声音温婉柔和,说得却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还好葭音平日里听过些艳。曲儿,才没让她说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听艳。曲儿是一回事。
做那种事情却是另一回事。
宫娥道:“姑娘,您真的不要初礼宫人么?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您莫小瞧了男人的力气。”
葭音小声嘀咕道:“我可不敢小瞧他。”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一更)
孙嬷嬷雷厉风行地给她送了两个初礼宫人。
个字高一点的叫月兰; 主要教行。房时的礼仪;低一些的叫阿寒,不归月兰教的东西; 她都可以教。
阿寒第一次来水瑶宫; 刚走进殿门,就偷摸摸给葭音塞了一样东西。
驱散周围宫人,阿寒看着她手里的药瓶; “这枚药丸,姑娘可得小心取用了。行事之前先用温水把它弄湿润; 姑娘的身子会更好受些。”
她攥着药瓶,像攥了块烫手山芋。
镜容是在她用午膳的时候踏进殿门的。
不知他遇见了什么急事,像是处理了一整夜,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青灰色的衣袍,走进来时; 带起一尾淡淡的檀香。
葭音赶紧让阿寒先住嘴。
好在镜容只看了她月兰与阿寒一眼,以为她们是寻常宫人; 便没有过问什么。葭音把他拉到饭桌前; 倒了一壶茶水。
“你还没用膳吧; 喏; 以后有我监督你; 你也不许不好好吃饭。”
镜容被她按在座上,乖乖地拿起筷子。
少女转过头,吩咐宫人将桌上的荤菜撤下; 又炒了几个素菜; 与镜容有滋有味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