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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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裴谨言,连秦孟仁也怔楞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红色人影越来越近,他看清了她的身形,看清了她的眉眼,还有她脸上的焦急。
是了,她肯定在为这这小子担心。她会为任何人担心,却永远不会再为我担心。
柳翩翩的马儿直接骑到了两阵中间,立在了谢景元前面。
她先回头看了一眼谢景元:“将军,我不请自来,若违反军规,请将军稍后处置我。”
谢景元急忙道:“你快过来,这事儿交给我。”
柳翩翩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调转马头看着秦孟仁。
秦孟仁不错眼地盯着她,从她离开京城,前后十个年头。十年过去了,她一点没变,如花的容颜,淡淡的书卷气。
听说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听说她在北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人敬重,北方王为了她对天下红颜不屑一顾……
柳翩翩见秦孟仁双眼发直,主动打破沉默:“秦公子,你还好吗?”
秦孟仁被这一声秦公子叫回了神,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叫他秦大人,再也没人叫他秦公子。
秦孟仁想起以前的旧时光,那时候他们是未婚夫妻,她每天喊他秦公子,他在人后曾放弃读书人的尊严,软磨硬泡求着让她喊了两次仁哥哥。
他记得她每次都羞得满脸通红,喊完之后扭头就跑。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她害羞脸红,绝大部分时候她都十分冷静。
秦孟仁对着柳翩翩温和一笑:“我很好,翩翩,你好吗 ?”
柳文渊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叫什么事儿,当着人家男人的面直呼人家的闺名。
柳翩翩点了点头:“我很好,多谢秦公子。我想问秦公子,谨言怎么样了?”
秦孟仁没有说话,他后面的人让出了一条缝隙,柳翩翩看到了后面的囚车。
她一眼看到被挂在求车上的裴谨言正在挨鞭子,鼻头一酸,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再次轻声呼唤起来:“谨言,谨言你别怕,我来救你了,你要撑住了。你不是说要给我画寒梅图吗,等入了九,你给我画一幅九九消寒图好不好?你不是说喜欢我家里的富贵竹,我让元若在我家的墙角种了一些竹子,等你回去后我们一起在竹林边喝酒好不好?谨言,谨言你别怕。”
说着说着,柳翩翩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想到了当年仁孝太子无辜惨死,多年过去,她又要面临这样的状况吗?
她听到了鞭子的响声,看到了裴谨言的苦苦忍耐。
她哭得无声无息,一边跟裴谨言说话,一边任由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看的谢景元揪心不已。
秦孟仁见她梨花带雨,心里一软,对着后面挥挥手,后面的人停止了用刑。
柳翩翩看向秦孟仁:“秦公子,你谈判就谈判,为何要虐待俘虏?”
秦孟仁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回道:“谢夫人快回去吧,这里是战场,谨言不是俘虏,他是细作,是叛徒。”
柳翩翩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你要杀便杀,何故这般折磨人。秦孟仁,你还没疯够吗?你要折磨多少人才肯罢休!”
秦孟仁见她不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道:“谢夫人,怎么能够呢,永远都不够,你不是担心这小子吗,以后我换个法子对他。给他好酒好菜吃饱穿暖,养好了后每天拉到阵前挨鞭子,你说好不好玩?”
柳翩翩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秦孟仁,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忘了自己是少年状元吗?你忘了自己的宏图梦想了吗?”
秦孟仁笑完后回道:“怎么会忘了呢,你以前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当出将入相,我去考解元、考会元、考状元,得了三元及第;你跟我说,为官者当心怀天下、心怀百姓,这么多年,我殚精竭虑,一刻未敢停歇。翩翩,我都做到了,可你食言了。你宁可跟着这个土匪远走他乡,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柳翩翩对着他的方向狠狠啐一口:“秦孟仁,你还要脸吗。你爹逼我退亲,你让我给你做妾,现在你来跟我说我背叛了你?秦孟仁,你怎么跟安阳一样厚脸皮。你说我不该离开你?我留在你秦家干什么?当个小妾?天天给赵雅兰磕头请安 、打帘子梳头?”
秦孟仁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跟你说过许多次,我会护着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你不肯相信我,由始自终你都不肯相信我。你看,我没有偏爱赵雅兰,我没有偏爱任何一个人,我做到了,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柳翩翩嗤笑一声:“秦孟仁,你借了赵家的势,却不肯好好对待人家的女儿。你把我三妹妹留下,却让她独守空房十年。秦孟仁,为了你心里的那点大男人尊严,你伤害自己的妻妾,不顾人伦和姨母厮混。秦孟仁,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孟仁再次哈哈笑起来:“我就算样样都按照你说的来做,你难道还能回来吗?”
柳翩翩正想回他,忽然感觉胸口一股腥气涌上来,她开始咳嗽起来。
刚入了冬,她养尊处优了多年,最近一连多少天急速跑马,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喝了一肚子风,因为救人心切,故而一直忍着,这会子停下来,跟秦孟仁吵了一架后心绪翻腾,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这一咳嗽就忍不住,秦孟仁着急起来,他一挥马鞭往中间而去。谢景元比他更快,一夹马腹冲了过来,伸手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马上,又给她顺气。
秦孟仁如梦初醒,心里自嘲,我过去干什么呢,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柳翩翩咳嗽了好久才停下来,然后对着谢景元一笑:“我没事,就是喝了风。”
话音一落,她立刻将头偏向一边,对着地面吐出了一口鲜血。那口血吐出来后,她感觉心里终于舒服了好多。
谢景元脸色一变,立刻对后面喊道:“子孝,送夫人回营,请大夫。”
那鲜血触目惊心,秦孟仁后悔自己刚才不该跟她吵架。他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没想到二人一见面就吵了起来,还气得她吐了血。
柳文渊打马过来,将妹妹从谢景元的马上抱了过来。正好他今天没穿铠甲,见妹妹似乎有些疲惫,柳文渊脱掉自己的大氅将妹妹包住,调转马头要送她回营。
柳翩翩回头看着囚车里的裴谨言大声喊道:“谨言,你别怕。”
她又看向秦孟仁:“秦孟仁,你若敢杀他,此生此世,我与你势不两立。”
柳文渊伸手将大氅的帽子盖在妹妹头上:“别说话,元若有办法,我们要拖一拖时间。”
作者有话说:
刀来了,宝贝们准备好了吗~
作者头顶锅盖,先跑为敬~
第132章 换人质共赴黄泉
柳翩翩被柳文渊带回了营; 住进了谢景元的中军大营。
等入了营帐,见帐里没人; 她问柳文渊:“哥; 你们有什么办法?”
柳文渊低声道:“再等一等,京城那边说不定会有所斩获,到时候我们有了筹码; 倒是可以跟秦孟仁谈一谈。”
柳翩翩拧眉问道:“你们抓了谁?”
柳文渊的声音更低了:“说是赵雅兰,不知真假; 这事儿还要看陆大人的人有多大能耐。”
柳翩翩吃惊地看着兄长:“双平这么有本事; 居然能让人抓来赵雅兰。”
柳文渊的眼神轻闪:“不是双平有本事,是谨言自己有本事。你先歇着; 我去叫军医来给你看看,让六郎照顾你。”
柳翩翩叹了口气:“哥; 我大老远跑过来,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给大家添乱。”
柳文渊摇头:“怎么会,我看谨言本来一心求死的,你来了后他好像打起了精神。他被虐待狠了,又面临现在这种为难的局面; 若是没有求生的愿望; 我们找来谁都没用。”
柳翩翩心里担心起来:“哥,你帮我看着元若,千万不要被秦孟仁激怒。”
柳文渊笑一声道:“你怎么不相信自己的男人; 元若就是看起来大大咧咧; 其实他心细如发;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心里比谁都拿得稳。”
柳翩翩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有大哥看着,我就更放心了。”
说完,她又咳嗽起来。
柳文渊立刻道:“你歇着,我去请军医。”
军营里从来没有女人,也就是柳翩翩的身份在这里,要是换个人,怕是将士们早就闹腾起来了。
没过多久,柳文渊带来个老军医。老军医低眉顺眼,看都不敢看一眼柳翩翩。
柳翩翩躺在谢景元的塌上,外面用帘子围了起来。她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六郎在妹妹的手腕上盖了一层帕子,老军医这才敢下手。
看了半天后,老军医对柳文渊拱手:“柳将军,夫人这是郁结于心,又连日赶路,伤了风。好好养一养,过一阵子应该就无大碍,切莫再去跑马喝风。”
柳文渊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军医留下了一些药,柳文渊吩咐六郎去熬药,然后坐在塌前隔着帘子跟妹妹说话。
“你走了,镐京那边谁做主?”
柳翩翩实话实说:“军务我交给了二哥,政事有姜大人和姚大人做主。”
柳文渊点头:“姜大人虽然耿直,但一心为民,不会在民政上动手脚。至于你二哥,这事儿你晚上跟元若说一声,仔细别人给他进谗言。”
柳翩翩嗯一声:“我知道了。”
柳文渊知道妹妹累了,主动站起身:“你好好歇着,谨言那里你莫要太忧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等柳文渊走后,柳翩翩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却是噩梦不断。她一会儿梦见年少时的仁孝太子,一会儿梦见年少时的裴谨言,最后看着二人一起携手离去,她活生生惊醒。
柳翩翩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面出了一层薄汗。
外头六郎刚熬好了药,站在营帐外面喊了一声:“妹妹。”
柳翩翩回了一声:“进来。”
六郎进屋后发现妹妹已经坐了起来,他将一碗药放在桌上:“妹妹,药熬好了,喝药。”
话音一落,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谢景元跨步走了进来。
六郎赶紧起身:“将军。”
谢景元看到那碗汤药,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蠢材,这么苦让她怎么喝,去厨房找几个蜜枣过来。”
柳翩翩温声道:“没事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回来了?”
她刚才阵前吐了一口血,谢景元的心一直提着,见秦孟仁带着白敬朝退回去,他把事情交给柳文渊和孟中承,急着赶了回来。
他伸手摸了摸柳翩翩的额头:“是我不对,不该给你传信让你过来。我主要是担心谨言死了,想让你来见他一面。”
柳翩翩又咳嗽起来:“你要是不给我传信我才生气呢,没事的,来,把药给我,别骂我六哥,他跟着我一路跑过来。”
谢景元笑一声道:“好不骂,你的哥哥们都是宝。”
六郎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点多余,拱手道:“将军,我先下去了。”
谢景元点点头:“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干,这里也没个丫鬟,你帮我照顾好她。”
六郎道了声好,然后退出大营。
没了外人,谢景元伸手将柳翩翩抱起,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端起那碗药喂她喝。
那药真苦啊,军营里都是汉子,能有药就不错了,谁还管你是不是苦啊。
柳翩翩皱着眉头喝药,谢景元看的都难受:“要不你一口干了吧,少受点罪。”
柳翩翩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捏着鼻子一口气把一碗药喝完了,苦的直吐舌头。
谢景元连忙从旁边的茶壶里给她倒了一杯茶漱口,有对外面喊一声:“老黄!”
黄侍卫,哦不,黄校尉在外头应了一声:“将军。”
谢景元吩咐道:“去,让伙房给夫人做一碗甜汤来,记得加糖。”
柳翩翩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谢景元将她搂紧一些,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然后低声劝她:“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下谨言的,就是要他受点罪。”
柳翩翩抬头看着他问道:“你真的能救下他吗?”
谢景元又亲她一口道:“什么事情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会尽力去做,你要相信我。”
柳翩翩嗯一声:“我相信你,受点罪不要紧,今天他受的罪,都是他的功劳。”
谢景元笑起来:“还是多读书好,你看你读书多,我跟你说话就特别舒服,一点就通。军营里好多糙汉子,有时候跟他们说话他们都听不懂,真是愁死个人。回头打完仗,要把他们押去读诗书,一个个傻乎乎的。”
柳翩翩伸手捶了他一下:“胡扯,人家忠心勇猛。”
谢景元伸手握住她的手,又将她搂紧:“等交换完了人质,我非得把这姓白的打回京城去。秦孟仁那个狗贼,将来我一定要把他挂在城门口。”
柳翩翩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我来军营是不是坏了规矩?将军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莫要让别人说你土匪不讲规矩。”
谢景元笑道:“罚,等回家后罚你。我让你来的,你要是不来,那才是坏了规矩。”
柳翩翩这一路上一直在骑马,太累了,现在靠在谢景元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感觉疲倦感再次袭来,很快又昏昏欲睡起来。
谢景元就这样抱着她,等她睡着后,他伸手把旁边的一床毯子捞起来给她裹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柳翩翩就这样靠在他怀里睡了一觉,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谢景元见她睡醒,轻声问道:“醒了?”
柳翩翩这才意识到,他就这样一直陪自己在这里耗着:“你快去忙你的,别管我。”
谢景元将她抱回放在塌上:“等会儿有人来送饭,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柳翩翩点头:“那你去忙,记得要吃饭。”
谢景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自己出了大帐。
柳翩翩一个人坐在塌上,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火盆,应该是谢景元怕她冷让人烧的。
看了火盆两眼她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送火盆的人进来,岂不是看到谢景元抱着她睡觉?
算了算了,她现在是个病人。
没过多久,六郎送来了晚饭:“妹妹,快来吃饭。”
伙房听说夫人来了,拿出看家本领做了些软糯的饭菜,其中就包括那一份甜汤。因着柳翩翩在睡觉,一直给她温着的。
一碗八宝粥,两个小菜,还有几个小蒸饺,一碗甜汤。
柳翩翩皱眉:“六哥,明日告诉伙房,不要单独给我做饭,元若吃什么我吃什么。”
六郎笑道:“没事,你第一天来,又病了,吃点软糯的正常。别说你了,军营里那些伤兵有时候偶尔也能吃点好的。”
柳翩翩一边吃饭一边问六郎:“他们在哪里议事的?那边有人送饭吗?”
六郎点头:“放心吧,元若身边专门有人照顾他。他们都在大哥的营帐里呢。”
柳翩翩一听就懂,这是自己占了这个地方,他们只能去柳文渊的营帐里。
六郎安慰妹妹:“你别想那么多,这是你该得的体面,也是咱们柳家的体面。”
柳翩翩心里还记挂着裴谨言,只盼望着京城那边的人早点过来。要是真的能带来赵雅兰,用她换回裴谨言,两不亏。
柳翩翩在心里赞许起陆双平来,他果然比五郎更适合干这个。等五郎守孝结束,要给他挪个地方,不然再回去干老本行,他和陆双平都要尴尬。
柳翩翩这边想的很好,然而事情总是不会按照人设想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秦孟仁让人把裴谨言绑在战车上,推在最前方,谢景元投鼠忌器,当天被白敬朝反攻了十几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