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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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谨言对着她笑了笑:“姐姐,我想睡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柳翩翩知道他根本睡不着,但自己在这里肯定会让他不自在,遂笑着点头:“那我走了,有事情让人叫我。”
辞别裴谨言,柳翩翩又去看陆双平。陆双平住在亲大舅子柳文锦的帐篷里,他腿上受了伤,拄了根拐杖坐在那里吃饭,见到柳翩翩后他拄着拐杖起身:“大姐姐来了。”
柳翩翩摆摆手:“你快坐下吃你的,莫要多礼。”
陆双平再次坐下:“我没事,二哥昨儿亲自给我处理伤口。大姐姐怎么样了?”
柳翩翩看了看他的腿,上面绑上了纱布。
“我还好,歇一歇就能养过来,立夏呢?”
陆双平叹了口气:“军营里没有女眷,她昨晚替大姐姐一回,二哥让管事的把她安排在外头一个小帐篷里,我准备等会子也准备搬过去,在这里会影响二哥。”
柳翩翩点头:“可以,找个单独的帐篷,把你和谨言挪到一起,里头拉帘子给立夏隔开,你们三个一起养病,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陆双平笑起来:“好,大姐姐发话二哥就不会拦着我了。”
柳翩翩又去看望立夏,立夏还在发烧,她是个姑娘家,军医只能给她拔箭,连伤口都没给她处理。
柳翩翩立刻把军医叫过来,让军医当场制药,她亲自给立夏中箭的伤口上药。立夏身上中了两箭,最惨的是她被马踩了两次,一次踩到脚,一次踩到腿,两个脚趾头都要被踩掉了,大腿上一块肉都要被踩烂了。
柳翩翩看的直抽冷气,在军医的指点下轻轻给立夏上药。
军医看着立夏的两个脚趾头道:“娘娘,这姑娘的这两个脚趾头怕是不能要了,不给她截了,回头怕是会烂掉,就跟陆将军以前的手指头一样。”
柳翩翩咬咬牙:“把刀给我。”
军医在一边指点,柳翩翩下手又快又狠,一刀一个将立夏的两个脚指头切掉,然后迅速拿细棉布裹上。
正在发烧的立夏不停地发抖,然后开始说梦话:“大哥,大哥救我。”
柳翩翩又问军医:“她的腿不知道有没有被马蹄子踩断。”
军医叹口气:“只能先养着,就算被踩断了也没办法。好在没踩到她的肚子,不然肠子都能踩出来。”
柳翩翩帮立夏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又给她擦了擦汗。想到这里都是男人,她并没有直接走,而是让人找来军需官。
军需官来了后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娘娘。”
柳翩翩问道:“军中现在帐篷可紧张?”
军需官如实回答:“回娘娘的话,因着此次打仗提前做好了准备,不是很紧张,比上一次好多了。”
柳翩翩想了想之后问道:“这个帐篷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军需官回到:“原来是放辎重的,故而比较简陋。”
柳翩翩看了看这帐篷,大小倒是合适,就是有点偏僻,现在特殊时期,不用讲究那么多。
她想了想之后问道:“想办法帮我弄两张小床来,就摆在这帐篷里,然后找一张能当帘子的布,什么布都行。”
军需官动作很快,在柳翩翩的调度下,很快,众人合力将裴谨言轻轻地挪了过来,陆双平自己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三个伤病人员住在了一起。
柳翩翩对陆双平道:“双平,立夏昨晚也算是替我受过,既然你跟立夏是结义兄妹,就没有那么严苛的男女大防,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看着她一些。”
有了柳翩翩的吩咐,陆双平心里松了口气。他也想照顾立夏,但顾及到柳文贞,他能照顾的不多,现在柳翩翩公开给他和立夏扣了结义兄妹的名头,他照顾立夏也方便些。
“大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柳翩翩又俯身看着裴谨言:“谨言,外头打仗到了紧要关头,我们不能打扰他们,我把你们挪到一起,往后我过来也方便些。这个帐篷简陋一些,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你要是乏了就跟双平说说话。”
裴谨言苍白的脸上泛起笑容:“这样正好,我跟陆大人学学怎么当细作,我总是把自己弄伤。”
柳翩翩笑起来:“那我走了,你们好好歇着。”
安顿好了三个伤残人员,柳翩翩回了自己的帐篷。刚撩开帐篷帘子,远处的大地似乎颤抖起来。
柳翩翩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然后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今日一战关系到北地安危,请祖父祖母保佑元若得胜归来。
此时的两军阵前,谢景元气势很足,白敬朝丢了人质,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双方正打得热闹呢,柳文渊命令所有将士齐声高喊:“长公主已死,请白将军回朝给公主戴孝!”
白敬朝刚开始以为是对方的计谋,可对面一遍一遍地喊,白敬朝的心开始往下坠。
白敬朝二十多岁才成亲,娶的还是比他小很多又国色天香的长公主。
长公主虽然不是孙太后亲生,也是先帝仅剩的几个孩子之一,金尊玉贵长大,最后却配了他这个从烂泥堆里爬出来的粗人,白敬朝感觉是上苍保佑,因此对提拔他的秦孟仁一直都心存感激。
白敬朝成亲后,一直把长公主当眼珠子看待,除非是军国大事,其余事情他都是百依百顺。长公主也敬佩他是个英雄,夫妻两个虽然成亲前没见过面,成亲后的情分却一天比一天深厚。
等二人生了两个孩子,白敬朝更是把长公主和两个孩子当做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听到谢景元说爱妻死了,白敬朝怒火中烧。
谢景元挥手命人停止喊声,亲自对这边喊道:“白将军,长公主已死,因着白将军未归,长公主尸身一直停留在家里,不能入土为安,好歹与白将军夫妻恩爱一场,你忍心看着长公主这样白白等候吗!”
白敬朝怒骂起来:“贼子住口!”
谢景元冷笑一声道:“白将军前几日不是还将王妃的钗环送给本王,命令本王后退一百里吗,本王做到了。怎么,今日轮到白将军,怎么忽然变得绝情绝义了?你再不回去,长公主魂魄难安,孩子们日夜恓惶……”
白敬朝目眦欲裂,谢景元在远处用枪尖指着他:“知道你身边的张四是谁吗?本王实话告诉你,他是本王的连襟陆双平。”
白敬朝彻底安静下来,如果张四就是陆双平,那么长公主……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受重伤阵前对峙
想到长公主可能已经殒命; 白敬朝整个人开始颤抖,拎起枪也指着谢景元道:“大丈夫打仗; 何故牵连无辜妇孺!枉你也是一代英豪; 却行如此卑鄙之事!”
谢景元哈哈大笑起来:“白敬朝,让你多读书你总是不听,来而不往非礼也; 秦孟仁号称天下第一君子,却能干出掳人爱妻之事; 本王怎么就做不得了?本王比秦孟仁痛快多了; 至少给了长公主个痛快。你要怪就怪秦孟仁,若不是他满腹毒计; 本王难道想跟你耍阴谋诡计!白将军,我劝你也别打仗了; 赶紧回家看看吧。我跟你说,天下是皇家的; 只有你的妻儿才是你自己的。你看,长公主死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告诉你真相,你说你打仗还有什么意思; 早点带着孩子回老家吧!”
到了此时; 白敬朝的一颗心已经彻底冰凉,他知道长公主可能真的出事了,顿时;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心里袭来。
谢景元冷笑一声:“白将军; 心痛吗?是不是很想杀人?来啊; 本王就在这里呢; 陆双平只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而已; 来杀本王啊!”
白敬朝忽然对天长啸一声,拎着枪就冲了过来,柳家兄弟两个见白敬朝眼珠子都红了,从左右两侧围了过来。
柳文锦当先拍马:“王爷,臣去会一会白将军。”
谢景元立刻道:“子瑜回来,他是哀兵,你不是他的对手,本王来对付他。趁着他丧失理智,景泰,去抄他的粮道,子孝子瑜,左右两侧包抄,一啸去冲他的中军,本王争取拖住他一个多时辰,所有人快速行动。”
果然,哀兵白敬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勇猛,他再也不讲究什么技巧,冲过来对着谢景元就是一阵猛刺,谢景元的目的是拖住白敬朝,让他无暇估计三军。
谢景元一边打一边刺激白敬朝:“白将军,你快回家去吧,你再不回去,长公主府都要被收走了,我听说你两个孩子都小的很,乍然没了娘,爹又不在身边,怕是天天担惊受怕。孙太后对长公主只是个面子情,哪里会管你两个孩子。”
白敬朝大怒一声吼道:“谢贼,本将军与你势不两立!”
谢景元一边带着他满场飘,一边道:“本王与你无冤无仇,曾经问你愿不愿意归降,既然你不愿意,我们立场不同,只能做敌人。可惜了,本王真舍不得你死,你说要是我们两个联手,这天下何愁打不下来。白将军,要不你考虑考虑来跟我吧,把你两个孩子带过来,本王……”
“谢贼受死!”白敬朝这一枪力道非常大,谢景元没有硬接,继续与他周旋。
谢景元在韩一啸的掩护下全力与白敬朝一战,白敬朝疯了一样,似乎不把谢景元置于死地不肯罢休。谢景元一直陪着他打,白敬朝猛,他就让,白敬朝力竭,他就刺激白敬朝。
就在两个人打架的时候,柳家兄弟和韩一啸大破敌军,而谢景泰又玩了一手自己的拿手好戏,冲到敌营后方,断了对方的粮道。
谢景元陪着白敬朝打了一个多时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开始全力反击。已经快要力竭的白敬朝很快落了下风,谢景元抓住机会,对着白敬朝的胸口狠狠踢了几脚,一枪将他的头盔挑飞。
谢景元使足了力道,白敬朝本来就满心愤懑与悲伤,被这几脚踢的当场吐了血。谢景元乘胜追击,一枪直接刺向白敬朝的胸口,白敬朝忽然想到家里两个幼小的孩子,立刻惊醒过来,迅速从地上翻了起来,谢景元只刺到了他的胳膊。
白敬朝知道自己再打下去讨不到任何便宜,迅速往后退,后面一队人马一窝蜂一样围了过来,想把白敬朝护住。
谢景元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往前追了一段路,又是一□□过去,白敬朝一个闪身躲过,哪知谢景元变刺为拍,狠狠一枪拍在白敬朝的后背上。
白敬朝当场又呕出几口血,被一堆人堵了起来,谢景元无法在人肉堆里搜寻到白敬朝,只能放弃。
打完白敬朝,谢景元趁着对方士气弱,带着一队人马与韩一啸一起继续冲击对方中军。
这一仗打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休战,谢景元命各部人马持续成包围趋势驻扎,明日继续。
当天晚上,白敬朝一身是血地站在了秦孟仁身边。
秦孟仁当然知道长公主已死,他与孙太后每天都有联系,但为了不影响战局,他对白敬朝封锁了这个消息。
秦孟仁万万没想到,白敬朝身边居然也被谢景元渗透了。
白敬朝受了重伤,仍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眼不眨地看着秦孟仁:“秦大人何故欺瞒我?”
秦孟仁反问道:“你自己身边出了问题,为何一直没发现?”
白敬朝一脸漠然道:“谁能保证自己身边不出问题,你身边有柳姨娘出卖你,秦王身边有卫清和,我身边有个张四难道很意外吗?公主死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秦孟仁非常冷静:“白将军,本官也曾阵前丧妻,本官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战事要紧,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白敬朝愤怒起来:“什么叫大局为重,既然秦大人知道大局为重,为何前几天把秦王妃私藏起来,若是把她压到阵前,说不定谢贼早就投降了!一根簪子有什么用,你越是舍不得,谢贼越是有恃无恐!怎么秦大人一面对秦王妃就忘了大局为重这四个字呢!”
秦孟仁怒吼道:“住口!把她压到阵前,她寻短见死了,谢贼不仅不肯退一百里,一里路都不会退!”
白敬朝冷笑一声:“秦王妃你舍不得,那裴谨言呢?怎么,他是秦王妃的心肝儿,哦不对,也是秦大奶奶的心肝儿,秦大人爱屋及乌,也舍不得了?”
秦孟仁强行压住自己翻腾的怒气 ,沉声道:“白将军,战事不利,我希望你能忘记纷杂,我们一起扭转战局,你若是不打个胜仗,殿下岂不是白死了。”
白敬朝冷冷地看着秦孟仁:“秦大人,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家臣,随时可以牺牲。”
秦孟仁立刻道:“胡说,你是三军统帅,你是当朝驸马,你是辅政大臣,你与本官平起平坐。”
白敬朝哈一声:“好啊,敢问秦大人,柳姨娘私自放走了秦王妃,该当何罪?”
秦孟仁毫不犹豫道:“论罪当诛。”
白敬朝呵呵两声:“果然,人家没说错,秦大人是没有心的,除了对秦王妃仁慈,你对所有人都冷酷无情。柳姨娘有什么错,错的都是你,你却不肯承认。”
话音一落,白敬朝突然捂住胸口,他刚才被谢景元猛击了几下,脏腑受伤,又因为伤心,双重交加下,他又吐了几口血,然后自己跌跌撞撞离开了这里,留下一营帐不知所措的将领们。
战局如何发展,柳翩翩帮不上什么忙,她仍旧每日处理公文、调度军需物资,得空照顾三个伤病员。
陆双平是伤的最轻的那一个,裴谨言仍旧不能动,但疼的稍微轻了一点。立夏是最惨的那一个,她烧了几天几夜,所有人都以为她可能熬不下去了,结果最后她醒了,可醒来后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陆双平都做好了给立夏准备后事的心里打算,立夏实在是惨不忍睹,连着几天几夜发高烧,整个人都要烧干了,中箭的伤口有点溃烂,脚趾头上的伤虽然好了,腿上被踩的地方仍旧是一篇触目惊心的紫色。
等烧到第三天,立夏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气,人人都感觉她随时会断气。
哪知她忽然睁开了眼,陆双平欣喜地丢掉拐杖走到床边看她:“立夏,你醒了?”
立夏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陆双平又问了一声,立夏还是不说话。陆双平心里吃不准,倒来一杯水喂她喝,她好像特别渴,一把抢过杯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喝完后立夏把杯子一扔,继续躺在那里,眼珠子还是一动不动。她刚才躺着喝水,好多水都倒在了衣服上,她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陆双平心里没谱起来,又喊了一声,立夏还是没反应。
因着陆双平把帘子拉开了,外头的裴谨言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吃惊起来。
他提醒陆双平:“陆大人,去叫军医来。”
军医匆匆赶来,一看到这情况,龇了龇牙:“陆大人,这莫不是烧出毛病了吧。”
陆双平傻眼了:“什么叫烧出毛病了?”
军医实话实说:“就是烧傻了,跟京城里的陛下一样!”
匆匆而来的柳翩翩听到这话后沉默下来,众人发现她后一起行礼。
柳翩翩走到立夏床边,挥挥手让众人都出去,她落下帘子帮立夏检查了一遍身体。立夏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然后对着柳翩翩笑了笑。
柳翩翩以往没跟她相处过,她能不顾一切替陆双平挡箭,想来二人关系莫逆。
想到她前几天晚上时的果断,再看看眼前笑得跟孩子一样的人,柳翩翩心里确定军医说的没错,这姑娘大概真?婲的烧出毛病了。
挺着高烧了三天,一个重伤之人,能留下性命就很不错了。柳翩翩心里叹了口气,也罢,往后养着她吧。
柳翩翩从帘子里走了出来,吩咐陆双平道:“好好照看,莫要想太多,多让人给谨言揉揉腿。”
等柳翩翩离开帐篷,陆双平坐在那里发愣。
裴谨言的疼痛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