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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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元看着坐在上面的阳哥儿,他本来想上去捂住儿子的眼,想到他是太子,总要多经历风雨,故而忍住没去。
阳哥儿安静地坐在上面,眼里无悲无喜,仿佛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片落叶一样。
谢景元抬脚顺着台阶往上走:“陆爱卿,把这里清理干净,将这一家三口发还给冯家,命他们好生安葬。”
陆双平领命而去。
谢景元回到龙椅上坐下,拉了了阳哥儿的手,阳哥儿对着父亲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谢景元继续道:“诸位爱卿觉得朕这样处置如何?”
柳文渊拱手道:“陛下仁慈,杀此二人是规矩,给他们赐婚是人情,他们在泉下必定也会感谢陛下。”
旁边礼部刘尚书颤巍巍出列,先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然后跪下磕头道:“陛下,此二人都是礼部官员,都是老臣管教不力,臣已老迈,请陛下仁慈,准许臣乞骸骨。”
谢景元挽留道:“爱卿虽有错,朕也有错,他们二人也有错,岂能让爱卿一人承担责任。子孝,帮朕扶起刘尚书,朕还想让刘爱卿好好整顿一下礼部呢。”
刘尚书被柳文渊扶起来后道:“陛下,臣赞同周大人的意见,女官们迟早要嫁人,不如早些给她们配个好人家,避免往后再出岔子。”
谢景元微笑道:“刘爱卿,岂可因噎废食。好比钱财在家里,被盗贼惦记,总不能把钱财扔了。别的不说,前一阵子们的诰命,全部都是女官们在忙碌。在镐京的时候,女官们可做了不少事情,提高棉花亩产,收养被丢弃的女婴,改造纺织机,这些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男人又做不了。”
老尚书回道:“陛下,诰命封赏一直是礼部在做,臣可以带人接下来。至于陛下说的其余几件事儿,微臣可以派一些细心的人去跟女官们学。”
旁边茅石头道:“刘大人,下官听闻刘大人快要建好宗庙及皇陵?”
刘尚书被打断,点了点头:“不错。”
茅石头认真道:“陛下,臣请陛下让臣去督办皇陵建造。”
刘尚书的话说不下去了,女官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他现在去摘桃子好像不大合适。但放一群妙龄女子在外头当差,实在是不大合适。
谢景元回道:“茅爱卿说笑了,你不懂督办皇陵之事,好好当你的御史。”
茅石头躬身:“臣僭越了。”
谢景元对刘尚书道:“刘爱卿,女官们也是经过好几轮考试考入王府的,这么多年也算兢兢业业。若是一下子全部发还回家,外人岂不是要说朝廷过河拆桥。女官们到了年纪,朕与皇后已经商议过了,该嫁人嫁人,不想来的可以辞官,若是全部罢黜,未免有因噎废食。再者,女官们的品级都很低,之所以引人注目,皆因她们都是妙龄女子。诸位爱卿都是君子,自然该守君子之行,眼中无色,女官们自然如男子一样。”
国子监祭酒出来想说话,谢景元没给他机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当日入京城,诸位爱卿虽然是前朝旧臣,朕觉得只要有能力的,都留了下来。英雄不问出处,几个女官而已,诸位爱卿何故容不下。”
旁边的铁柱终于开口了:“陛下,女官也不是我朝特有。臣认为,只要妥善安排好,未必不能用女官。”
谢景元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女官之事,若有异议,回头再议论。”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再也没人说话。
下朝之后,谢景元打发儿子去读书,自己在上书房批阅奏折。为了不影响家里人心情,谢景元中午饭都没回后宫吃,就在上书房囫囵吃了两口,然后躺在塌上歇了一觉。
刚睡起来,外头张公公躬身走了进来。
“陛下,陆大人求见。”
谢景元一咕噜爬了起来:“让他进来!”
陆双平脚步匆匆进了屋:“陛下,外头闹起来了。”
谢景元呵一声:“是不是那帮书呆子在闹事?”
陆双平拱手道:“今日吃了午饭,国子监与太学几百名学生一起坐在大门口,绝食相抗,要求罢黜女官。”
说到这里,陆双平的声音顿了一下。
谢景元问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陆双平先拱手,然后继续道:“他们要求皇后娘娘退回后宫,做天下女子表率,主持选秀,充斥东西六宫,而不是椒房独宠,善妒专权。”
谢景元勃然大怒 ,一脚将面前的案桌踢飞,奏折掉落的满屋子都是。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要不要纳妾,要他们管。这群书呆子是好日子过多了,既然如此,明日都送到边关去,让他们跟胡人打嘴皮子,看看胡人会不会饶了他们!”
陆双平第三次鞠躬:“请陛下息怒,几个学生不足为虑,臣猜测是有人在背后蛊惑。臣正在查,发现最近这些文官来往密切。许多人家家里都有适龄未婚女子,且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这里有一份名单,请陛下过目。”
说完,陆双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捧着呈了上去。
谢景元捞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扔给陆双平:“继续查,朕要看看是谁在后面捣鬼。”
陆双平拱手告辞。
陆双平刚告辞,柳文渊来求见。
谢景元一挥手:“不见,让他去好生当差。”
说完这话,谢景元直接从后门走了,直奔昭阳殿。
外头的消息还没传进来,柳翩翩刚午休起来,正带着团哥儿在廊下玩耍。团哥儿想学走路,两条小腿站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小嘴里不停地嘟噜嘟噜,也不知在说什么。
柳翩翩脸上带着笑,蹲下身看着团哥儿:“乖乖,到娘这里来。”
团哥儿笑嘻嘻地颠簸着小腿往前扑,走到一半站不稳要歪倒,柳翩翩迅速伸手接住了他。
团哥儿抱住亲娘的脖子,小嘴里又开始啊啊哦哦地喊了起来。
谢景元的满腔愤怒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瞬间消散不见,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廊下的母子两个,想到自己当日第一次去杀胡人时回来的场景。
他总想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可外头总是有人想破坏这份宁静。
柳翩翩早就发现大门处多了一个人,侧首笑看着他:“陛下回来了。”
谢景元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走了过来:“皇后好兴致,有没有兴致跟朕出宫一趟?”
柳翩翩笑起来:“陛下晌午饭都没回来吃,定然是外头比较忙。这会子来叫臣妾出宫,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谢景元也蹲下身,在团哥儿脸上亲了一口后道:“知朕者皇后也,外头学子闹事,要求皇后退回后宫,主持选秀。”
柳翩翩哈哈笑两声:“这又是谁没事找事,我又没吃他家的饭。”
谢景元把儿子递给奶娘:“皇后换上全套礼服,随朕出宫。我们去会一会这些大才子们,听听他们的治国之道。”
柳翩翩站起身:“好,陛下稍后。”
作者有话说:
第180章 论学识脱去黄袍
过了有半刻钟; 柳翩翩换上了全套明黄色皇后礼服 ,谢景元叫来了自己的轿撵; 拉着柳翩翩的手一起坐上了龙辇。
帝后二人一起出宫; 御林军净街开道。帝后第一次同游,老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
谢景元伸手撩开龙辇一侧的帘子,老百姓看到了皇帝与皇后的侧脸; 顿时都激动的喊了起来。
柳翩翩听到侧边的动静,也向一边看去; 夫妻两个对着外头的老百姓微笑。
老百姓越发高兴; 有些继续挥手,有些已经跪下开始磕头。
谢景元放下帘子; 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朕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到姑父的龙辇; 外头的百姓也是这样高兴,没想到有一天朕自己会坐在这里面。”
柳翩翩低声问道:“陛下去了那边要怎么处置?”
谢景元眯起眼睛笑:“等到了之后再说; 咱们随机应变。这些学子们以为朕不杀前朝宗室,留任前朝官员,是想要好名声。这些人啊,还是不了解朕。”
柳翩翩听着外头的欢呼声; 又问道:“陛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想让老百姓去看热闹吗?”
谢景元点头:“有何不可,他们不是说天家之事都是国事嘛,既然是国事; 老百姓都能看一看。朕又不杀人; 只是跟他们讲道理。”
说话间的工夫; 龙辇到了国子监门口。
帝后一起下车; 那些正在打坐的学生见到后; 爬起来一起行礼,三呼万岁与千岁。
谢景元抬抬手道:“秋日正好,正是读书好时节。春闱即将到来,诸位为何不去好好读书,虚度大好时光。”
最前头一个学子回道:“陛下,非是学生浪费大好光阴,而是学生们有话要对陛下说。”
谢景元拉着柳翩翩一起下了龙辇,夫妻两个并排站在一起,明黄色的礼服显得贵气逼人,一个英武非凡、一个满身书卷气。
“你有何话,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起说吧。”
那学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帝后,先砰砰磕了几个头:“学生的话不是为了针对皇后娘娘,只是希望天下乾坤有道。”
柳翩翩微微一笑道:“你说,本宫最喜欢读书人,若是你说得有理,本宫也可以与你讨论讨论学问。”
那学子还没出口呢,旁边忽然来了一顶小轿子,从上面走出一位俊秀儒雅的中年文士。
柳翩翩侧首一看,吓了一跳,来人正是裴谨言。
裴谨言穿着普通的儒衫,面带微笑、眼神柔和,端的是君子如玉、端方有礼。
“谨言来了。”谢景元先开口。
裴谨言走到跟前拱手:“臣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柳翩翩有些担心,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多问。
谢景元主动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裴谨言微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已经能走几步路了。听说国子监门口今日有文会,臣年轻时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在国子监或者太学读过书,今日起了好胜之心,想来与诸位学子们讨论讨论学问。”
谢景元笑起来:“你可是姑父钦点的探花郎,莫要以大欺小。”
裴谨言看了一眼最前面的那个学子,笑着回道:“陛下,此子是今年京畿秋闱解元呢。”
谢景元哈哈笑两声,拉起那位学子:“既然是解元,明年说不定就能来当差,起来起来。来人,给诸位学子一人搬一张椅子。朕是个粗人,也跟着学一学。”
裴谨言抚了抚袖子后坐下:“陛下谦虚了,陛下当年可是中过状元的,臣只是个探花而已。”
等众人都落座后,谢景元示意那解元:“你们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那学子看了一眼帝后与裴谨言,下定决心一般将自己的心里话全不说了出来:“学生请皇后娘娘退回后宫,前朝之事自有陛下与诸位大人做主,娘娘当为天下女子,教导天下女子温顺贤良,相夫教子。”
谢景元哦一声:“朕还以为你真要说学问,原来是要给朕当娘。”
柳翩翩笑一声问道:“陛下此言何意?”
谢景元回道:“皇后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祭拜过天地祖宗父母,除了朕,这天下无人能说皇后半句不是。按照民间的规矩,婆婆才能管媳妇,他说皇后不对,这不是想给朕当娘么。”
后面的老百姓都哄堂大笑起来。
解元郎满脸涨得通红:“陛下,学生只是秉承圣人之言,并无不敬之意。”
柳翩翩给了谢景元一个眼神,谢景元没有再说话。
柳翩翩问那学子:“如你所言,女子是不是一定要守在后宅不能出门?”
学子点头:“娘娘圣明。”
柳翩翩也点头:“本宫问你,你家中做何营生?”
学子虽然不知道柳翩翩的意思,仍旧如实回答:“学生的父亲是京郊**县县令。”
柳翩翩哦一声:“难怪,你是不是自小从不干活,家里的事情都有人给你打理的妥妥帖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学子的脸再次涨红:“学生因着要读书,故而没有在家事上费心。”
柳翩翩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因为要读书,不管家事,你父亲要做官,也不管家事,那么你家里的事情都是你母亲和你的姐妹在管。你父亲是七品官,你家里肯定有不少奴仆,外头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母亲出门。但你想过没有,这天下有无数的普通百姓,他们家中的女子并没有资格坐在后宅里绣花扑蝶,她们要抛头露面,要出门干活,不然一家子就活不下去。”
学子回道:“娘娘是一国之母,金尊玉贵,自然该安享尊荣。”
柳翩翩摇了摇头道:“本宫是皇后,自然该做好表率,要带着天下女子一起劳作。农家女子要下田地,织户家的女子要日夜纺线,本宫是皇后,能做的事情就是帮助陛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后面有别的学子道:“皇后娘娘当主持选秀,挑选贤良淑德的官家女子入宫,为陛下开枝散叶,这才是娘娘力所能及的事情。”
谢景元当场骂了出来:“放屁,朕好好的一个人,被你说成色中饿鬼。你自己喜欢泡在女人堆里,不要拉朕一起。”
谁都没想到,刚才还和善的皇帝,忽然就发怒骂人。
学子们都蒙了,这不对啊,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怎么我们的皇帝陛下听到这事儿就要骂人。
有个学子痛心疾首道:“陛下,夫为妻纲,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岂可惧内。”
谢景元气笑了:“好,好,这就是你们读的好圣贤书,那么多黎明百姓吃不饱肚子你们不关心,关外胡人蠢蠢欲动你们不关心,整天就知道关心朕的后宫有几个女人,有没有多生几个儿子。要是生出来的儿子都跟你们一样整天就知道惦记女人,这样的儿子朕不要也罢!”
眼见着谢景元要起身,柳翩翩一把拉住他:“陛下息怒,臣妾来跟他们说。”
谢景元又坐了下来。
柳翩翩看着学子们道:“今日不是论学问?我们先把刚才的话搁置,本宫也是自小读书,很想跟诸位讨论一番。”
裴谨言笑道:“娘娘既然有兴致,臣先与娘娘说一说昨儿臣看到的一篇文章。”
柳翩翩微笑道:“也好,本宫多年没与谨言讨论过学问,怕是落下了许多。”
裴谨言等她说完,开始默诵自己看到的一篇文章,默诵完之后,二人开始讨论文章内容,谢景元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喝茶。
那些学子们不甘寂寞,也加入进来。裴谨言成了主导,让双方都有说话的机会。
文会从一篇文章开始,延伸到四书五经,又到治国平天下。一些官员们听说后也跑过来凑热闹,国子监门口挤挤挨挨全是人。
等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偏西,裴谨言结束了讨论。
“诸位觉得,这文章如何?”
那些学子们不住地感叹:“不知裴大人从哪里找来的文章,此人真是锦心绣口、心怀天下。”
裴谨言一笑:“不瞒诸位,这篇文章是皇后娘娘十六岁生日那天所写。头一年秋天,秦孟仁中了京畿解元,他写得那篇文章本官看过,本官觉得,不如娘娘这篇好。”
裴谨言并不避讳柳翩翩与秦孟仁曾经定过亲事。
学子们都愣住了,闻讯而来的官员们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裴谨言笑得云淡风轻:“世人重男轻女,都以为秦孟仁是天纵英才,却不知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满腹才华。不论在边城还是在镐京,或者入了皇宫,娘娘从来没有一天终止过读书。你们所有状元和各地解元的文章,娘娘一篇没落下过。娘娘在镐京,文功武治样样都行。陛下能在前方大胜仗,全凭娘娘在后面主持大局。再告诉诸位一件事,本官当年在边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