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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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绍看向大孙子:“这种机会真不多,去了不吃亏。仔细论起来,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这么多人,有什么感觉?”
柳文渊连忙给自己倒杯茶灌进肚子里:“祖父,说实话,我当时有两天吃不下饭。”他第一次看到尸横遍野,破碎的肢体,乱飞的手脚,若不是自小习武,又不想给家族丢脸,他真差点吐出来了。
旁边一堆的女眷,他也不方便说详情,又灌了自己两口茶水。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子孝平日里那么正经,上了战场居然胆怯起来,对着小孩子下不去手。不过也不怪你,那小孩子才多大,你是当爹的人,下不去手也正常。”
铁柱连忙替自家少爷开解:“那孩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在后面放冷箭呢,要不是少爷你发现的快,柳大爷那一个心慈手软,怕是要被那孩子在身后捅个透心凉。”
柳文渊一脸惭愧:“是我妇人之仁,多谢景元救我。”
谢景元继续喝茶:“无妨,你只要别跟符将军一样觉得我心狠手辣就行。”
柳公绍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第一次上战场不惧怕杀人、敢单枪匹马干这么大的事情,这是天生的良将奇才啊。
柳文渊也开始佩服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人,明明比他小两岁,在战场上却像一匹狼一样,杀伐果断毫不留情。那些跟着他的人刚开始是看在他是谢家嫡系传人的份上,后来见他小小年纪竟然丝毫不输给那些老将,渐渐都开始臣服归属。
这一场仗打完,他的威名应该很快会在西北军中传遍,再加上他的身份,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什么西北天狼。
一年之内,一个正四品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柳翩翩,妹妹在谢景元家中住了一个月而归,没有丝毫的羞怯。不知当日他们两个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签订了那一纸约定。
柳文渊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
“还是景元有魄力,第一次带这么多人上战场,个个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谢景元跟爷儿几个说话的时候还分神在观察柳翩翩。
吴氏见谢景元总是往这边看,笑着嘱咐柳文洁:“二丫头,带你姐姐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早些歇下。”
柳翩翩跟着妹妹们离开了正房,谢景元觉得无趣,停止了话题,只在一边听柳家祖孙几个说话。
正说着呢,外头传来敲门声,来人正是裴谨言。
裴谨言进屋后主动行礼:“恭贺谢大人柳大哥凯旋归来。”
谢景元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秀才老爷近来可好?”
说完,他的眼神在裴谨言脖子上扫了一眼。
裴谨言微微一笑:“多谢谢大人关心,我一切都好。听闻谢大人和柳大哥为了边城百姓出生入死,我心里十分敬佩,这是我今日去外祖家里特意给您二位挑的一坛子壮士酒,给您二位接风洗尘。”
谢景元笑起来:“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坐吧,我们才吃了饭,这会子喝不下酒。”
裴谨言将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上,坐到了谢景元身边:“谢大人瘦了。”
谢景元眼尖,一眼看到裴谨言腰间的荷包,如果他没记错,那花样子是他从柳翩翩哪里拿来送给裴嘉言的。
谢景元心里酸溜溜的,我还没荷包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全新的春衫,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但腰间没有荷包。
这也不能怪柳翩翩,他是个武将,而且他以往嫌麻烦,腰间从来不挂任何东西,柳翩翩以为他不喜欢,就没给他做。
裴谨言的玲珑心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谢大人不在家,韩二哥日日念叨您。”
铁柱听到韩二哥三个字就起鸡皮疙瘩,希望这胖小子不要再找我打架了,让我好好歇两天吧。
谢景元却有自己的盘算:“铁柱,明儿把韩家胖小子叫过来,我看看他的拳法练得怎么样了。”
裴谨言继续道:“韩伯父原来也想把韩二哥送到军中去,但韩伯母舍不得,韩大哥已经去了军营,另外一个总要留在家里。”
边城时常要跟胡人打仗,死伤无数,家中两个儿子都会留一个在家里,故而韩家不让韩一啸去从军。
吴氏在一边打了句岔:“过几日韩家大媳妇要过门,说是让我们都去吃喜酒呢。”
谢景元不耐烦跟柳家人说这些家长里短,他来这边是送柳翩翩过来的,哪知她回了西厢房就不出来了,白让他在这里应酬裴谨言。
仲春时节,天气温暖,正房大门大开着的,谢景元和裴谨言坐的方向都能看到西厢房。西厢房里灯影幢幢,有几道丽影在缓步移动。
谢景元忽然明白,这小子以往都是尽量避开他,今日却坐到他身边,原来是想看一看西厢房里的动静。
谢景元眯眼看着裴谨言,裴谨言对着他微微一笑:“谢大人有什么指示。”
谢景元呵一声:“我可不敢,你是个大好人,我名声不好,你还是离我远点。”
旁边的柳文渊见他二人来了就斗,急忙转移话题:“景元这两日有什么安排?”
谢景元掉转头跟柳文渊说话:“躺着吃喝,你有什么事情?”
柳文渊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若不是你带我去军营,我现在怕是还在家里无所事事呢。”
裴谨言又道:“说起来,前一阵子城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柳文渊接了一句:“何事让谨言也觉得有趣?”
裴谨言笑起来,眼光却看向谢景元:“听闻云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野蜂,半夜三更飞到了云掌柜与云太太的屋里,把二人盯得满头包。”
谢景元立刻哈哈笑起来:“没想到这蜜蜂也长了眼睛。”
裴谨言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定然是谢景元干的,但他没证据,只能当做笑话说给谢景元听。那知谢景元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一边笑一边挑衅地看着裴谨言。
柳文渊咳嗽两声:“想来是云家用的熏香好,那些野蜂闻香而至。”
就在几人说笑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开了,柳翩翩手里捧着一本字帖走了出来。
裴谨言的心里一紧。
柳翩翩缓步进了正房,对着裴谨言笑道:“谨言来了,近来可好?”
裴谨言看了她一眼后就垂下眼眸:“柳姐姐好,我很好。”
柳翩翩将手里的字帖递给裴谨言:“前一阵子多谢谨言借字帖给我,我已经临摹了两遍,暂时用不上了。我也没有专门的书架,到处乱放怕给你弄坏了。正好你来了,这个还给你,多谢你借我字帖。”
裴谨言接过字帖,这是一本女子写的小楷:“姐姐每日还练字吗?”
柳翩翩笑着点头:“每日会写一个时辰,全当打发时间,也没写出个什么结果来。”
裴谨言抬起头:“姐姐的字本来就很好,也不必再去练别的字。”
旁边的谢景元眼睛一眯,他听出了这小子的意思,这是劝柳翩翩继续写和秦孟仁一样的字迹。
柳翩翩笑看裴谨言:“谨言怎么着相了,你们读书人学了四书还要学五经,我学了一种字,自然也想学一学别的字。以往在京城家里人多,应酬也多,终日不得清净。如今我没事做,每天写几个字,也算附庸风雅。”
裴谨言笑起来:“姐姐上回画的那一幅梅花很不错,可能借我看看?我也学一学姐姐的手法。”
柳翩翩大大方方地答应,对身后的月升道:“你去把那一副寒梅图拿来给谨言。”
谢景元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柳文渊却觉得他的笑意里杀气腾腾。
裴谨言接到寒梅图后将画卷起,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将画拴起来,然后直接告辞:“谢大人和柳大哥才回来,我就不多叨扰了,多谢柳姐姐借我画。”
柳翩翩笑着对他微微点头:“你去吧,让嘉言明儿到我这里来玩。”
等裴谨言一走,柳翩翩这才去看谢景元:“谢大人,你和铁柱晚上还回去吗?”
谢景元摸了摸下巴:“那我就不回去了吧,就在你家耳房里歇着。”
柳翩翩点头:“那我跟月升去把耳房收拾收拾,哥,你给谢大人倒茶。”
她说的无比正经,若不是知道他们之间有那一纸约定,柳文渊都会怀疑妹妹中意的人是裴谨言。
谢景元见她一脸严肃,心里骂骂咧咧起来,跟那小子说话就和颜悦色,跟我说话就板着脸,好像个老夫子!
深夜,裴谨言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是两本字帖,一本是上次月升送还回来的,那是他练了好久的字帖,上面有他翻过的痕迹,也有她翻过的痕迹。
另外一本,是今日她还回来的,这一本估计她没怎么翻过,因为他在中间折的几个小痕迹都还在。
他拿起那一本旧字帖,从头慢慢翻到尾。她真和秦孟仁的字迹比较像吗?若是她的字迹不变,谢大人能忍受吗?
若是不能忍受,那他的真心也不是那么纯粹。
裴谨言又将那一幅寒梅图打开铺在桌子上,那上面除了一幅画,还有她题的一手小诗。
裴谨言越看越惭愧,文不如柳姐姐,武不如谢大人,我哪里还有资格去跟谢大人争。
看了一会儿画,裴谨言将画收起来,打开书本开始读书。
今年的秋闱一定要有所斩获,到时候柳姐姐肯定还没说人家。
裴谨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柳姐姐这会子正在犯难呢,这屋子里住着四姐妹,她那一纸约定不知道往那里藏。
柳翩翩先放在枕头里,又担心会被勤快的柳文贞发现,因为柳文贞每天都要抢着给她叠被子;放在衣柜里吧,姐妹四个的衣服都在一个柜子里,说不好哪天就被翻出来了。
想了好久,柳翩翩把那一张纸放在谢景元送给她的字帖里。
那一本字帖是她独有的,姐妹四个只有她每天练字。
作者有话说:
哈哈,昨天晚上的更新有点短小,作者决定今天三更,下午3点加更一次,让你们看看又粗又长的作者~
第59章 新婚日妻妾之争
亥时初; 秦孟仁摇摇晃晃往文庄院而去。
外头的喜宴已经散了,他喝了一肚子的酒; 脑袋却无比清醒。
今日秦家二房长子娶妻; 娶的还是孙皇后最喜欢的外甥女。赵家三姑娘红妆十里嫁入秦家,嫁的还是京城人人称颂的少年举人。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桩姻缘得到了满京城的祝贺。帝后赐下贺礼; 满京城的达官贵族都来庆贺。
十八岁的秦孟仁今天一天接受了无数人的祝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四月的京城; 天已经很暖和了。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一进文庄院,院子里所有仆妇都面带喜色地前来道贺; 自然也包括柳文惠。
十五岁的柳文惠长开了一些,刚到文庄院时; 她仿佛如鱼得水,院子里许多丫头婆子都跟她关系好。因着秦孟仁偶尔会把她叫到书房说话; 众人都觉得她将来会是得宠的姨娘,多少都卖她几分面子。
然而这份荣光没持续多久,从前一阵子秦家开始正儿八经操办婚事开始,许多平日里跟她关系好的丫头婆子都开始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今日赵雅兰进门; 柳文惠也穿上了新衣服; 仿佛真心实意一般与众人一起道贺。
“恭喜大爷,贺喜大爷。”
秦孟仁看了柳文惠一眼,目光扫过柳文惠的脸; 最后停留在她的衣服上。她的裙摆是淡黄色的; 上面罕见地绣了几根翠竹。
他仿佛感觉时光倒流一般; 他想起他中解元那天的情景; 他急着去和柳翩翩分享这个消息; 急慌慌去了柳家,看到她在后花园里打秋千。
当时,柳翩翩穿得就是这样的一身衣裙。不说一模一样,至少有个八九不离十。
秦孟仁的眼光慢慢挪走,一句话没说,自己去了正房。
柳文惠看着秦孟仁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
别人都以为她很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秦孟仁心里她是一丁点地位都没有。她所依仗的就是这张脸,还有肚子里的故事。
可她再怎么模仿柳翩翩,还是无法真的跟柳翩翩一样。她自小心思在吃穿和内宅斗争上,没有好好读过书,女工厨艺也一般。
秦孟仁看到她的字后直皱眉头,丢给她一本字帖让她好好练字。
柳文惠每□□着自己练字,几个月下来,秦孟仁还是皱眉,后来索性也不再看她的字了,只听她讲故事,讲柳翩翩以往的故事。
柳文惠每日搜肠刮肚,把柳翩翩所有的事情都掏出来润色一遍讲给秦孟仁听,有些甚至是她瞎编的。姐妹两个关系根本就不好,柳文惠时常跟薛氏一起告黑状,双方就算没有剑拔弩张,大部分时间也是不和睦的。
可她又不敢把姐妹不和睦的事情讲给秦孟仁听,那样他会更加不喜她。
讲了几个月的故事,柳文惠有点江郎才尽。
这个办法不能用太久,要早日想到新的办法。柳文惠今日做了一次尝试,她仿做了一件柳翩翩以前的衣服。
她还记得那天秦孟仁欣喜地跑到柳家来,当时柳文惠心里是有些酸的,大姐姐找了个好夫婿,在一众姐妹中始终占了个先。
她还记得秦孟仁看到柳翩翩的衣服时脸上闪现出的一丝不自然,因为那天他身上挂了个荷包,上面绣的是翠竹,而柳翩翩的裙摆上也有翠竹。
鲜少有女子的衣服上锈翠竹的,且今天是秦孟仁和赵雅兰的大喜之日,她的裙摆还是淡黄色这种浅色,别人都是大红大绿,以表示庆贺,只有她特立独行。
好在这院子里今日也没人管她。
柳文惠知道,秦孟仁认出了她这身衣裳。
她心里一喜,要是这个方法好,往后她可以多试一试,赵雅兰那个俗人哪里懂大姐姐的风雅。
一夜无话,转天一大早,秦孟仁带着新妇去见父母长辈,祭拜祖宗,等他忙完一切回来时,看到了自己的心腹小厮永安在那里发愣。
秦孟仁叫了一声:“永安。”
永安急忙陪着笑脸走了过来:“少爷。”
秦孟仁问道:“发生了何事?我看你心神不宁。”
永安心里一惊,急忙道:“没事没事,昨儿晚上我没睡好,有些发晕,少爷您快回正房去陪少奶奶,这几日可以不用读书。”
秦孟仁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有事快说。”
永安又是一楞,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真的没事,少爷您快回去,我去找永福,昨儿我们抢的喜糖果子还没分呢。”
秦孟仁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永安。
永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咽了两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少爷,西北,西北来信了。”
秦孟仁的脸色变得更冷,他什么都没说,对着永安伸出手:“拿来。”
永安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孟仁,那信是封口的,但永安已经听说了那边的消息不太好。
秦孟仁一把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了信,然后眼里仿佛结了寒冰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永安的心里不停地打鼓,听老爷那边的人说,柳大姑娘住进了谢大爷家中,听说他们两个成日家在一起,这次老爷安排的亲事也被谢大爷搅黄了。
秦孟仁站在那里呆立了很久,久到永安觉得这春日的暖风里都起了寒意。
就在永安想喊一声时,秦孟仁慢慢将信放回信封里,又递给永安,留下两个字:“烧了。”
永安忐忑地接过信,诶了一声,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孟仁。
秦孟仁转过头,抬脚慢慢往书房而去。
一步,两步……他自己推开书房门,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