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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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绍打得更狠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要管你自己管,怎么让她到大郎家门口闹,大郎上辈子杀人放火了遇到你这样的老子。呸,赶紧给老子滚,你爱怎么管怎么管,老子不想看到你!”
吴氏在一边道:“她想过门可以,我有个条件,只能做妾,若是她不同意,那就算了,以后你们别来见我,我是不认的!”
柳元济松了口气,只要能解决麻烦,管她做妻做妾呢,说不定他还能又多个儿子。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作者今天一直头疼;上午还低烧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多保重~
第91章 风云起制衡之道
过了几天; 周寡妇背着小包袱、带着儿子住进了柳元济的小院子里,连酒席都没办。
柳家人假装都不知道此事; 任由周寡妇在柳元济家里当起家来。她那儿子王小郎现在算是柳元济的半个儿子; 在学堂里读书也不用花钱了。
周寡妇在柳元济家里住了三天,忍不住再次上门。这次是徐氏亲自开门,门一打开她漠然地看着周寡妇。
周寡妇赔了个笑脸:“大奶奶好。”
徐氏嗯一声:“周姨娘好。”
周寡妇; 哦不,周姨娘听到这称呼后愣了片刻; 然后再次端起笑容:“大奶奶; 我做了些饼,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送一些过来。”
徐氏让到一边:“周姨娘进来了吧。”
周姨娘十分高兴; 什么姨娘不姨娘的,等她生下孩子; 让先生给她办个酒席,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内当家; 暂时且先忍忍你们。
周姨娘端着手里的盘子去了正房,进屋就笑盈盈道:“老太太安好。”
吴氏正陪着芙姐儿姐妹三个玩呢,听到周姨娘的声音后只略微抬了抬头,然后低下头继续陪重孙女玩; 仿佛没看到周姨娘一样。
徐氏进屋后轻轻一笑:“周姨娘; 见了老太太要行礼。”
说完,徐氏坐到了吴氏身边。
周姨娘正要行礼,吴氏立刻道:“你别给我行礼; 你赶紧回你那边去。老大已经不是柳家人; 你也不用来我跟前献殷勤。”
周姨娘岂肯轻易放弃:“老太太; 先生说自己每日忙碌; 不能伺候老太爷老太太; 打发我来听老太太吩咐。虽然他已经不是柳家人,但毕竟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儿子,一心惦记父母,还请老太太看在先生一片孝心的份上,收下这东西吧。”
吴氏对着二人背地里偷鸡摸狗的事儿十分不满意,之前她隐晦地提点过儿子,儿子满口仁义道德,结果还是栽在这美人刀手里。
吴氏看得出来,此女不像薛氏那样直来直去,是个有心计有手段、还舍得下脸面的人,这种人一旦进了屋,往后怕是永无宁日。
因此吴氏只答应让她做妾,如果柳家往后一直是普通人家,凭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若是将来这家里还有希望翻身,大户人家的妻妾之别是她永远也无法跨过去的坎儿。
吴氏冷笑一声:“我自有两个儿媳妇和四个孙媳妇伺候,不用你一个妾来伺候。往后你记住了,我不叫你,你若敢私自过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你在市井中长大,不知我柳家的规矩。听说你也认得几个字,大郎媳妇,给她拿几本书,回去后每一本给我抄一百遍,没抄完之前不许过来。”
周姨娘的脸色终于有些绷不住,等发现吴氏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她这才确定吴氏确实是要惩罚她。
周姨娘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接过徐氏递过来的几本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老太太教诲。”
周姨娘最后还是留下了手里的盘子,吴氏什么都没说。
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又酝酿出了一股新的风波。
初秋的一个中午,谢景元从军营归来,径直回了正房。
柳翩翩正在查看家里的账本子,听见动静后撩开帘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
谢景元拉住她的手一起坐下:“落落呢?”
柳翩翩笑道:“星辰抱着她出门遛一遛,这几天天好,这个时辰暖和,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里她闹事儿。”
谢景元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后问道:“这几天怎么样?她夜里醒的次数还多吗?”
柳翩翩也在打量他:“不多,最多两三次,吃过就睡,不怎么吵人,星辰说比平安小时候好带多了。”
谢景元见她一身家常打扮,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一丝温婉,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她身上没有之前来西北路上时的锐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柳翩翩见他今日一直打量自己,忍不住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景元没有说话,柳翩翩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里:“说吧,什么事情?”
谢景元端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道:“要起风了。”
柳翩翩哦一声:“陛下才登基多久,这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谢景元将杯子放到一边后道:“昨儿得到消息,吏部尚书病重告老,空出的这个位置,孙家和孟家都在争,孙娘娘怕是会偏向孙家。”
柳翩翩笑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孙太后人在深宫,就算听政,许多事情还是要孙侯爷帮忙,孟家同为辅政大臣,在身份上就差了孙家一截。先帝的意思是让孟家掣肘孙家,等陛下长大后还政。可权力这东西就像毒药,谁舍得换回去呢。”
孙振雷身上同时有侯爵和承恩公双重爵位,大家私底下还是喜欢以孙侯爷称呼,这侯爵是可以传世的,那什么承恩公,不过是外戚的体面而已。
谢景元伸手在柳翩翩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说得对,现在让我回去干正七品我也不愿意。”
柳翩翩继续笑道:“谢大人还说我官迷,我看你比我更官迷。”
谢景元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孙家和孟家之前表面上和谐,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怕是会让两家人起嫌隙。一旦有了嫌隙,往后只会争得越来越厉害。”
柳翩翩对朝廷那些破事儿了如指掌,闻言冷哼一声:“跟我们无关,他们两家争才好呢,不争一争,那些人没事干又要祸害百姓。今儿修皇宫,明儿修避暑山庄。有了争夺,两家人为了名声,还不敢太过分,老百姓也能安生过日子。”
谢景元也跟着笑起来:“那倒是,近来孟将军对我越发和善,看来是想争取一切力量跟孙家抗衡。”
柳翩翩拉过他的手仔细检查,上面多了些茧子,还有一些细细的伤痕:“你又去关外了吗?”
谢景元嗯一声:“我总是去关外抢东西,胡人岂能不怀恨在心,说不定随时会来报复。”
柳翩翩又道:“你上回给的那膏药不错,星辰脸上的疤痕越来越淡,还有没,再给我一瓶?”
谢景元呵一声道:“你口气不小,你知道那东西多难配,有些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一瓶做出来没个千把两银子都不行。”
柳翩翩十分吃惊:“这么金贵?”
谢景元嗯一声:“那可不,回头我把方子给你,你慢慢寻摸,要是能找齐,多配几瓶。”
柳翩翩点头道:“这么金贵的东西,慢慢寻摸吧。”
谢景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跟她说笑话:“你爹最近又走桃花运了。”
柳翩翩嗔怪他:“住嘴,什么话都说。”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不是我要说,最近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你哥天天出门板着脸,就怕人家说闲话。”
柳翩翩嗤笑一声:“祖父祖母气坏了,我爹这个年纪,要是真的想续弦,以他现在在边城的地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偏偏不走正道,让人看不起。”
谢景元神秘一笑:“说不定你爹是故意的呢,若是娶个正房太太,大张旗鼓的,说不定人家还要管着他,现在这个周姨娘多听他的话,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爹从小到大被祖父祖母管着,也想要自由呢。”
柳翩翩笑着拧他一下:“谢将军是不是也想要自由?”
谢景元往后面一仰,靠在椅子上:“我不想要自由,我想懒懒散散地躺在家里好吃好喝。”
柳翩翩瞥他一眼:“谢大人的懒筋又开始抽了?”
谢景元眯着桃花眼笑道:“我抽懒筋也是背地里偷偷的抽,怕你烧火棍抽我。”
柳翩翩听到他说烧火棍就感觉他没安好心,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落落该回来了,厨房里钟妈妈正在做点心,我让琼樱给你短些过来,你什么时候走?”
谢景元哼哼两声:“我才回来就撵我走,你可真是地主老财。”
柳翩翩不理他的歪话,起身就往外去喊人。恰好,星辰抱着孩子回来了。
谢景元立刻来了精神,洗手、换衣服,然后从星辰手里接过女儿,连着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三口:“我的乖乖,想不想爹,爹可想死你了。”
四个多月的落落已经能稳稳地竖起头,听到这个声音后看了看谢景元,然后对着他笑了笑。
谢景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抱着女儿转了两圈,落落忍不住兴奋起来,两条小腿蹬个不停。
父女两个玩了一会儿,落落肚子饿了,开始扭头寻人。谢景元立刻把落落还给柳翩翩,扭头开始带着平安玩。
等落落吃饱睡着后,谢景元把平安还给星辰,掀开帘子进了正房。
“她睡着了?”
柳翩翩点头:“这一觉能睡个把时辰。”
谢景元的双眼亮起来:“那我们也歇息会好不好?”
柳翩翩的眼神闪躲起来:“你睡你的就是。”
谢景元伸手打横将她抱起来:“夫人来陪我。”
柳翩翩伸手拍他:“青天白日的!”
谢景元将她放到床上,伸手放下帘子:“这样就好了,白日变黄昏。”
柳翩翩抬脚去蹬他,被他一把抓住,顺势放在自己腰间:“好翩翩,你既然这么有精力,你来好不好……”
柳翩翩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要烧着了:“你想得美!”
谢景元继续哄:“好好,那我来……”
谢景元的袍子一角从帘帐里落了下来,低低的声音从帘子里传了出来,一声接一声,忽而柔婉、忽而绵长……
初秋的午后,小院里一片宁静安然,仿佛外头那些惊涛骇浪的大事与这小院里毫无关系一样。
谢家小院里的风平浪静,衬托的千里之外的上书房里的氛围有些紧张。
吏部尚书一病没了,人选还在角逐之中,孙家推荐了自己的嫡系,原吏部侍郎金大人,孟家推荐的人是原翰林院掌院于大人,具体要用谁,最后还是要看孙太后的意思。
然而此次幼帝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朝堂上公然顶回了孙太后的话,让孙太后十分下不来台。
下朝之后,幼帝带着秦孟仁一起回了上书房。
等无人的时候,秦孟仁开始教导幼帝:“陛下何故公然顶撞太后娘娘?”
幼帝哼一声:“朕是天子,舅父却想把朕捏在手心里。前儿舅母进宫,说要给我说亲事,说的却是他们孙家的姑娘,难道我朝太后皇后都要姓孙。先生教导朕,外戚干政,国朝不稳。”
秦孟仁皱眉道:“陛下说的没错,但此事要徐徐图之,不可公然顶撞太后娘娘。”
幼帝掀起龙袍坐到龙椅上:“先生难道不知道母后的性格,说一不二,连父皇在世时都不能辖制她,朕做儿子的怎么可能说得动她,只能在公开场合说。朕就不信,母后这次还要硬压着朕的头去给孙家服软。”
秦孟仁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开始叛逆起来,孙家和孙太后处处管着他,却不肯好好听他说话,他起了逆反心理,这才公然顶撞亲娘。
秦孟仁思索片刻后道:“陛下,你驳回了太后娘娘吏部尚书的人选,那么皇后娘娘的人选你就不能再驳回去了。”
幼帝急了:“朕不要娶孙家女子!”
“那你要娶谁?”只见孙太后一脸怒容进了上书房。
“仁哥儿出去!”孙太后也算秦孟仁的堂姨母,私底下经常这样称呼。
秦孟仁拱手道:“臣告退!”
幼帝来了脾气:“先生留下!”
秦孟仁的脚步停了下来,这娘儿两个一个让他走,一个让他留,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秦孟仁思索片刻后对孙太后道:“娘娘,陛下年幼,还需顺着说。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家里的弟弟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不喜家母事事替他安排,更别说陛下万乘之躯、坐拥四海。他不光是娘娘的孩子,也是九五之尊。”
孙太后听出了秦孟仁话里的意思,扭头看向他:“仁哥儿,你是他的先生,平日里还要多劝解他,莫要糊涂,寒了自己人的心。”
幼帝抬手将案桌上的一杯茶扔了:“什么叫自己人,姓孙的就是自己人,满朝文武都是奸臣不成?若真是忠心,为何要推荐自己人,于大人当年是父皇钦点的状元,清贵至极,哪里比不得孙家那些蠹虫!”
孙太后听见儿子说娘家人是蠹虫,气得柳眉倒竖:“你这个孽障!”
幼帝站起身:“母后不必再说,若是母后觉得儿子做不好这个皇帝,母后从宗室里过继一个懂事的便是,儿臣不想做个傀儡。儿臣也读过几本史书,今日儿臣娶了孙家女子,等皇后入宫生了两个儿子,儿臣怕是也要去陪父皇和皇兄了!”
“陛下!”秦孟仁喊了一声,幼帝这话过于严重,仿佛说孙家明儿就要造反一样。
幼帝冷哼一声:“当年父皇和皇兄那杯毒酒哪里来的,母后心里没数吗?母后,儿臣问您,是儿臣跟您亲,还是舅父跟您亲?儿臣得势,您是太后。舅父得势,您只能做个大长公主而已。”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孙太后被儿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儿子这是把她的脸皮扒下来往地上摔,可她除了生气却无力反驳。
秦孟仁赶紧劝道;“娘娘,陛下还小,慢慢教导,他就能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孙太后气着气着,忽然眼睛红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你这个孽障,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靠着你舅舅,还能靠着谁。你看着满朝文武,个个表忠心起来都是铿锵有力,一涉及到个人私益,谁肯为你让半步!”
幼帝见孙太后哭了,立刻心软起来,走过来给孙太后擦眼泪:“母后,您别伤心,儿臣也是为了母后。儿臣想早日掌权,不用受制于人。可儿臣发现,满朝文武都不把儿臣放在眼里,觉得儿臣是个孩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事事看舅父和孟国公的脸色,连母后的话都不一定好使。”
孙太后一把将幼帝搂在怀里痛哭起来:“我的儿,你父皇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不就要受人欺负。”
幼帝毕竟还是个孩子,闻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儿两个哭得好不凄惨。
过了好久,孙太后先收住了眼泪,又给儿子擦了擦眼泪。
秦孟仁一直在一边默默观看,等母子两个哭过了,从旁边倒了两杯茶放在小托盘上端了过来:“太后娘娘,陛下,润润嗓子。”
孙太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仁哥儿看笑话了。”
秦孟仁对着孙太后微微一笑:“娘娘说哪里的话,娘娘日子艰难,微臣心里都有数,这才劝陛下多跟娘娘亲近,这世上谁都没有娘娘对陛下好。”
孙太后听到这话后十分感动:“哀家就知道秦大人是个明理之人,这才点了你教导七郎,果然,哀家没看错你。”
秦孟仁继续微笑道:“多谢娘娘看中微臣,微臣定不服娘娘所望。”
孙太后从小茶盏里接过茶水:“你也不是外人,留下陪哀家和皇儿一起吃顿饭吧。”
幼帝也高兴起来:“先生,陪朕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