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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爆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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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晚上,几个人约好在一家餐厅吃饭,继续商量露营的事情,人数将在这天定下,因为周五就要去采购,留周四一天作变数。
  不过周三白天有投行来Stern开招聘会,楸楸今年才大二,没想着那么快工作。然而校内浓郁的求职氛围将她裹挟其中,还记得之前大一下学期结束,被老师问暑期有什么计划,周边的同学几乎都说intern。大一结束就去实习,楸楸想都不敢想。
  她甚至不敢说,她当时的计划是,和慕玉窠一起回她上海老家,顺便在NYU上海留读一学期的study away,不过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因为慕玉窠认为她们是中国人,回老家的机会多的是,不必要用在study away上,有这个机会,还不如去阿布扎比、伦敦、马德里……最后以上哪里也没去。
  她们去了西部自驾游,去加州洛杉矶、旧金山,去看金门大桥、好莱坞,剩下的假期抽空学着开飞机,拿私人飞机执照,从上空看哈德逊河,绕自由女神像上空飞行一圈,看山坡上的好莱坞标志……原本打算录私人飞机vlog,结果素材到现在还在U盘里没剪。
  最后她和慕玉窠一致认为,虽不求职,可去混混脸总是不亏的。像她们这么想的,还有全体Stern院生,因此这天各个西装革履,套裙高跟鞋,挤得人满为患,堵得水泄不通。
  俩人干脆放弃,转道去53街MoMA博物馆,看梵高的星空和莫奈的睡莲,陶冶一下为数不多的艺术情操。
  这是她们第二次进MoMA,第一次是高四,当时还不免费,而如今大二,凭NYU的ID免费进。
  NYU的学生卡在曼哈顿几乎等于打折卡,像百老汇经常买到半价甚至免费的门票,大一那会儿她跟慕玉窠几乎每周都要打卡一次百老汇。许多博物馆免费,遗憾她实在是没有艺术情操,不懂得欣赏这些佳作。Macbook打折,去年便新换了一台。12街到3街的餐厅、 SOHO的商店大多数都会给学生折扣优惠,今天订的这家餐厅便是其中一间。
  她们还曾设想过,如果NYU的校车不用刷校园卡就可以上车的话,那会不会成为纽约市的公交车……
  临近傍晚,俩人坐地铁到St。 Marks Place,这条街附近有非常多的中餐和日料,他们今天在居酒屋订了一桌,来五个人,剩下三个跟社团活动,今天不一定到,看结束时间。
  慕玉窠看着手机,“说是这么说,那仨今晚肯定不会来了。”
  楸楸负责看路,在背后双手钳着她的肩膀,“无所谓啦,手机一样能沟通。”又补充,“他们不来才好呢,不然点一桌菜,够不着,吃不爽快。”说着,钳慕玉窠停下来,抬头,“是这家吗?”
  慕玉窠抬头一看,确认,“对。”
  俩人前后踏上台阶,进入居酒屋,吱呀一声,玻璃门在楸楸身后闭合。
  很黑,混着蓝色黄色光怪陆离的黑。
  进去是上下两条楼梯,往上走是咖啡馆,往下走才是居酒屋。


第22章 聚餐
  ◎「居酒屋」◎
  墙上粘贴着许多特意剪裁出来的海报、报纸和杂志; 以及上下两家店的招牌菜。整面墙杂乱无章,脏兮兮地,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因着没几个人会抗拒岁月的痕迹。俩人一致认为; 这面墙让人眼花缭乱; 找不出重点,然后便被空气中酒与咖啡糅杂飘忽互相碰撞的味道吸引而去。
  楸楸还是第一次来居酒屋; 因着她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 脸上写着未满二十一的长相; 亦拿不出ID来证明她们其实已过二十一,所以老板不会给她们提供任何酒。
  “有什么关系?这里的烤串也很好吃啊。”慕玉窠已拿出运动相机; 对周围的环境拍摄。
  “烤串好吃的地方遍地都是。”楸楸嘀咕着,随她一起往地下走。
  楼梯下右拐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撩开黑色招财猫布门帘,门后别有洞天,昏黑混黄迹斑斑的居酒屋; 右手边是三层吧台; 客人可以坐在一层,二层是餐台酱料台; 三层是老板员工的工作收银台台; 后面一柜子酒和清酒杯,各种白色条纹; 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日文,亦有简繁体字。屋里挂满了白色橘色灯笼; 写着炭烧、每日新鲜、寿喜锅字样。
  她们是早到的; 拿了一张靠墙八人桌; 平平无奇的黑黄棕色混杂的木桌; 靠墙的排椅。居酒屋三面墙都做了贴墙式伸展出小半米的坐台; 呈一个凵型,只在每个卡座中间用格栅做了隔断设计。她们刚坐下没过多久,隔壁一桌亦来了客人。
  楸楸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奇,看着墙上歪歪斜斜的文字,发现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祭、上善如水、清酒月桂冠、梵、鳥,北寄貝,水晶海老’……也有一些日文,混杂着汉字的基本都能猜出个大致意思。看一会儿便没兴趣了,见慕玉窠仍在拍店内环境,也不敢出声吐槽,免得她做后期要剪掉画外音处理,毁她素材。于是不声不响地埋头看菜牌,点菜。
  “噢,裵来了。”慕玉窠说。
  楸楸手里仍攥着笔,循声望过去,果然看到裵文野杵在吧台处,后背挎着半人高黑色琴包,不知是吉他还是贝斯,一看便很有重量,他却腰杆挺得很直,两手揣着卫衣口袋,在与收银台里的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昏黄灯光打下来,他眉眼都有阴影。
  想起裵文野今年二十二岁,他是可以喝酒的人。楸楸心生警惕,看向慕玉窠,“今天来居酒屋是他订的?”
  慕玉窠已经把镜头转向别处,去介绍菜单,闻言决定这块做后期,关掉相机,回答:“是啊,First说这家店平均水平还是不错的,海鲜烤串都好吃,除了纳豆真的很难吃。”
  “纳豆确实不行。”楸楸缓缓点头,认可。
  这玩意儿在她心里跟皮蛋不相上下。
  裵文野走近,见她们在聊天。
  “聊什么?”随口一问,视线落在她一头白毛。
  楸楸看他,目光定定聚焦在他的嘴唇,今天倒没有戴唇环。
  两秒,俩人纷纷移开视线。
  她说:“聊纳豆和皮蛋的味道要逆天。”
  “嗯,是不好吃。”裵文野亦同意。拉下琴包,放到桌子底下,顺其自然坐到她旁边。
  “这是什么?”楸楸看他的动作。
  “吉他。”他说。
  “吉他?”楸楸想起来了,他会作曲,对这些乐器肯定也有一定了解。
  见她似乎感兴趣,裵文野便多说一句,“半个月前约好有个韩国公司来进货,整个下午都在选曲。我说英文,翻译说韩文,一百块的价钱硬提一千块的要求,”略显抱怨道,“最后天黑,我都快把韩文学会,他们还在磨叽,我就走了,估计明天还得来。”
  “那今天我买单。”楸楸忽然举手道。
  或许是话题跳跃,左右两旁的人兀然看她一眼,裵文野眼中掠过意外,慕玉窠则侧过头去,偷笑,表示磕到了。
  楸楸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还回去,一本正经解释道:“那不是因为上次麦当劳是你付钱吗?我说把钱还你,你不要,那无论怎么说,我不能这么占人便宜吧?”
  “没关系吧。”裵文野接过员工多递来的菜牌,无所谓道,“他们,包括你旁边那个,都习惯了。”一顿,又说,“你想还我,不如……我这儿有个晚餐,”他摸着卫衣口袋,摸出手机,“在308 Bowery,杂剧艳舞,朋友给我的,日期明天,不带他们。”
  “喂!”慕玉窠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他俩,“看艳舞不带我们,也不要说出来啊!”
  裵文野笑了下,不理她,只看着楸楸,“去吗?”不去的话,他还得临时在WhatsApp上找人送票,毕竟看杂剧还不如去百老汇,他也不好欧美舞娘这一口,去了还要消费酒水,没意思。
  “真是朋友给的?”楸楸不相信,眼底有狐疑,看着他。
  “真的啊。”他指纹解锁手机,点了几点,过了几秒,终于找到什么,递给她看,“朋友半月前在网上预约的位置,预约时会直接收每人五十美元的预留座位,迟到十五分钟或不到,都不退订金。所以他拜托我去,想退这一百美元。”
  那是他和朋友的微信窗口,楸楸没接手机,凑过来看,第一反应是聚焦到头像上,还是看不清,太小了。
  聊天时间是前天中午十二点,朋友给他发:“bro,江湖救急。”
  裵回:“多少?”
  朋友说:“两万,我回国一趟。急急急,家里出事。”
  裵回:“转账?”
  朋友:“转账。就是上次的账号。”紧接着打了一串卡号。
  几分钟后,裵回:“打了。”
  朋友:“还没到,我再等等。”
  裵文野继续下滑,滑到了底,大约距离上一条信息,过去两个小时。
  朋友:“收到。”
  又给他发来订位截图,和他说的差不多,朋友没时间去,拜托裵文野去,或是让他找人去,只要去了,那一百美金就会自动退回到他的账上,无论怎么说,那可是人民币六百多。
  裵发:“我没兴趣。”
  朋友:“那你送人?反正我是没机会去看了。”
  朋友:“我原本是买来打算给我女友一个惊喜的,来一次烛光晚餐,但我临时急事去不了,也不好让她跟朋友去,免得晚上出事。地点就在soho,很近啦,裵哥你可以带上次接吻的女生去啊,虽然是跳艳舞,但其实穿着挺保守,只是一个Burlesque,比维密还保守,也不脱衣,老少皆宜啦!”
  裵回:“行吧。”
  “行吧?”楸楸看完了,看他。
  裵文野揿灭屏幕,“这不是给你机会还我吗,算这么清没意思,我看人挺准的,不靠谈钱伤感情这一套交朋友,所以我请你吃饭,你还我钱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挺猖狂。”楸楸嘀咕道,又问,“未满二十一能进?”
  “能进,不提供酒水。”
  “行。”楸楸点头,“明天几点?”
  裵文野:“傍晚六点。”补充,“有Dress code。”
  傍晚六点,需要正装出席。行,楸楸记住了。
  有Dress Code很正常。在这边,无论是朋友聚会,还是公司活动,都有可能给个Dress Code的要求。
  他们商院上课,基本都往正装上靠,有的甚至天天西装革履,她们最初也很是惊讶,后来都习惯了高跟鞋是常态。
  “点单。”裵文野将菜牌推来,让她们一人看一本。
  菜牌是带图片的,有文字介绍,他则拿着餐单,上面是一行一行的日文英文和序号,他勾出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又问她们想吃的食物序号,边跟她们介绍,这家店的老板是中日混血,在中国出生,长大后到美国DC读书,后来到纽约打工,再后来是用十年储蓄,盘下前老板的这家店。
  “有关系啊?那这样的话,”楸楸搓搓手,“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裵文野似笑非笑看她。
  楸楸仰头,做个嘬酒的动作,满眼期待看他。
  裵文野笑了,“你没有听说过,去年咱们副院长约谈了一个underage drinking?”
  楸楸:“啊?”她确实没听说过。
  慕玉窠插进一句,“我,我听说过,”她转过头来,“隔壁CS院的同胞好像,长得老,老板没查ID,结果未满二十一,被副院长约谈了,这问题还挺严重的。”
  “就在这里喝的。”裵文野说着,食指点点桌子。
  楸楸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不就相当于是,在学校里喝酒?”
  慕玉窠笑了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虎头上……”
  楸楸:“拔毛。”
  裵文野:“钉虱乸。”
  楸楸一怔,偏头。
  俩人四目相对,楸楸若无其事别开脸。
  旁边传来慕玉窠的声音,“靠,都一样。想死。”
  楸楸不理她,说:“我没来过这里,所以我点主食,其他你来点,可以吗?”
  这话自然是对裵文野说的。
  他说:“行。”
  楸楸翻看着菜单,报了砂锅乌龙面的序号,心想,倘若光天化日之下,周围的人一定发觉她脸红了,还好这居酒屋主打一个漆黑氛围格调,估摸着很难看出?她侥幸地心想。
  “饮料呢?”他问。
  楸楸看着Mojito,心痒痒的,最后忍住了,点了一杯可尔必思。
  “行。”裵文野抬眼看慕玉窠,“你呢?”
  “你还记得我在啊?”慕玉窠阴阳怪气道,“我要牛蒡沙拉,一杯柳橙汁,谢谢。”
  “嗯,不客气。”裵文野转了下笔,看着餐单。
  她说完又忍俊不禁,笑道:“那俩还有十分钟到,说吃烤肉和刺身,你尽管点就行。”
  “那我就放开点了。”
  他大约对这家店挺熟,拿着餐单就开始划划划。
  楸楸看着菜牌上的各种介绍,困惑,“冷奴是什么?”
  “凉拌豆腐。叫什么?”裵文野忘记了,一目十行扫餐单,最后找到了,“hiyayakko。”又说,“还不错的,适合夏天。”
  楸楸讶然看他,“你还会日文啊?”
  “还行吧。”他说,“平时会看泡面番,一集几分钟好打发碎片时间。芥末章鱼吃吗?”
  “吃!”楸楸说。
  “生的。”他补充。
  “能吃。”
  “行。”
  裵文野按惯例点的沙拉前菜和小菜chanja(香辣银鳕鱼杂),冰酿番茄,土豆泥,荤素串烧一式三串,好吃的酌情十串。
  到了重头菜海鲜,生鱼片拼盘、生蚝、生章鱼、北极贝、甜虾、虎虾玻璃虾,各种虾……点完了海鲜,点炸物,炸鸡,炸鱿鱼须,炸洋葱圈,而后就是一些小菜,章鱼烧、大阪烧、香蒜鸡胗口蘑……
  桌上饮料则一概都是无酒精的,最后他要一份ocha zuke(茶泡饭)当主食,其他人的主食等人来了自己点。
  楸楸看他大手笔点单方式,觉得这一餐下来没个几千,肯定走不了。


第23章 约会
  ◎「我没有泡妞,她说要还我钱」◎
  翌日; 周四。
  下午下课后,和慕玉窠分道扬镳。
  慕玉窠几人要去为周末的露营做准备,虽然营地有提供设备,但这群富家子弟嫌弃他人用过的帐篷和天幕; 提出主动带帐篷睡袋; 至于吃的,亦嫌营地不够丰富; 打算今日去买卡式炉锅具露营冰箱保冷袋等; 明日下课了再去采购食物; 直接出发去营地。
  楸楸不和他们一道去,她得回家; 为今天的晚餐做准备。
  昨晚回家后,她便上网查了这家餐厅,和她想象中的脱衣舞娘不一样,这家餐厅结合了音乐剧和舞娘的形式; 风格很有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氛围; Fine Dining,复古和奢华; 每人的set是145刀; 周末贵个二十刀。加上小费,大约三四千人民币能完全拿下?
  查完这些; 她又为今天的着装而烦恼,于是就有了今日回到公寓; 卧室里一片狼藉的景象; 好看的裙子连着衣架; 摊得到处都是。
  到底穿哪件?楸楸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只因她染了这一头白毛; 完全没有搭配思路,今天到底要走什么风格?她将自己心仪的十几条裙子拍下来,一次性发给慕玉窠看,要求是不能表达出她太重视这次的晚餐,又要有享受晚餐的态度。
  暂时没回,估计忙着。她去洗了个澡,出来敷一张面膜,看消息。
  慕玉窠回她:就钓是吧?我懂,这条。'发图'
  楸楸:你懂个屁!
  这叫分寸,礼貌,心里有数!
  再看裙子。小黑裙,前襟几乎没有,开深V,只能贴乳贴,后背大V绽露出蝴蝶骨,再往下一寸便是尾巴骨,小裙摆随着动作轻微摇曳,楸楸比对着裙子,心想着这是否太露了?她平时才会穿这种裙子,和男人进行约会形式的晚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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