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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爆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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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至少,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而生气,那会让我觉得我很冤啊,我想方设法让你开心的,结果你因为我是处而生闷气,这是我愿意的吗?公平刻在人心,我理解你这种AA制的心情,可我生来就有第一次,有什么办法,我才感到荒唐吧?是不是?”
  很长的一串话,她艰难地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点头是哪句,摇头的是哪句。
  “我说太多了是吧?”裵文野了然,“那我一句一句来。”
  他继续说:“说实话,我对这事儿并不太热衷,如果你是想让我用人数跟你对等,这事儿有点难为我。”
  剩下的指骨节都推进,问她这儿是不是初次。
  楸楸连忙点点头。
  裵文野:“那我们对等了,现在大家都有第一次,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们指的不是膜,大家都读过书,膜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裵文野:“下一个,你要为偷看我的日记道歉。”
  “…我错了。”
  道歉完了,楸楸又迟钝地想着,这怎么能全是她的错呢?裵文野将平平无奇的笔记本摆在桌面上,她只是想借张纸来记邮箱,属于误打误撞罢了,她怎么知道那是用来写日记的?
  “嗯,乖。”裵文野应了,指节撑大,又出来。
  “你知不知我第一次见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又问。
  楸楸脖子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脑子艰难地启动,在空白处待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没说过。”
  “你说不能告诉我。”她又说。
  裵文野吻着她脖颈上的汗,都是香的。
  “那你要不要听?”
  “听的。”楸楸小声道,“告诉我。拜托。”
  “我看见你的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
  楸楸感受着他的食指,从自己的背脊顺着背柱一溜弯儿滑下来,汗珠子被劈开。她咽了咽口沫。
  他说:“向我席卷而来。”
  楸楸问:“我们接了几分钟的吻,你才想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止有这一句。
  “我把这话跟你说,是要问问你,”裵文野垂着眼睑,看着食指再度消失半截,“这到底属于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灾害?”
  ……好,好冤枉。他看到的风,朝他席卷而来,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她可没有掀起什么风,她只是安静的,或许还有点渴望的,看着他。怎么会有风?那晚上根本没有风,白天烤得人浮躁,晚上亦热的要命。
  她低下头,吁一口气,呼吸都热了。
  “怎么不说话?”
  楸楸撑着盥洗台,眯着眼,缓了好一会儿。
  “…自,自然灾害。”她说。
  鬼才会认这是人为灾害,倘若就这么认了,岂不是还得道歉?
  裵文野看着湿了半截的食指,灯光下亮晶晶的,漫不经心道:“你的意思,这是天注定的?跟你没关系?”
  楸楸的背脊也泌出了一层薄汗,像是撒上了闪粉。
  “很,很正常。”她艰难地抬起头,镜子里,她锁骨眉眼也都是反光的汗,“都说艺术源于生活,人类那些引以为傲的作品,都是对大自然的模仿。”
  “很正常?这是常态?”裵文野挑了下眉,多加一根手指并排。
  “不…”楸楸张了张嘴巴,又抿了下唇,像是在隐忍,不发出声音,然而无人知晓,她头脑风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狂风,飓风,地震,火山爆发,这些自然灾害都是地球的常态,不是什么奇迹,对地球来说,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所以……我没错。”
  “没人说你错。”裵文野拿来旁边揭了盖的瓶子,补了一点油。
  倒太多了,地上都是湿的。
  二突然变四,太多了,楸楸试图躲开,没躲掉。
  他说:“所以你看,于地球而言种种天灾都是小事,她命长着。你又何必在短短百年里,因为这种小事感到费解?”
  “我没有……”好吧,有,楸楸有点介意,陷入了一种困境。
  她甚至觉得,如果裵文野在日记里的臆想不是她就好了,是其他人的话,如此她就不必有心理负担。
  但正因为在日记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日记里,裵文野把她描述地特别美好,就彷佛她是绝无仅有,只应天上有,而不是她所认为的自己就是一个bitch,疯子,没人爱的废物,渴望被需要的小狗。
  她是那些幻想的载体,最终也真的落实在她的身上,然而呢?在裵文野空幻想的时候,她正在别人身上实施他的幻想——尽管是日记里的冰山一角——可裵文野这方面的经历全是初体验,她的记忆里却大有人在,虽然后来被覆盖掉了一些,但她难免感到可惜,为裵文野感到遗憾,她配不上日记里的只应天上有,她这样的烂人,怎么配?
  在邮轮上,说出那句“你说,如果你家人知道,我私生活这么乱,他们会怎么样?”之前,她曾设想过,如果这个人不是她,是别的她,大家闺秀,与裵文野门当户对,大约会被亲朋戚友祝福的,而这恰恰证明了她的三观是不被世人所认可的。
  楸楸有很多朋友,在学校在公司都人缘好,因为她会说话,会来事,但也不是没有被骂过bitch,公交车,换作从前,她会不屑一顾,“公交车?你太小看我。”
  但不得不说,环境真的影响情绪,回到国内她也开始变得保守,居然开始反省思考,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经历太多?
  话题像是倒车入位,回到最开始,裵文野说:“这就是一个悖论,如果你没经历过这么多,又或你对两性看的不那么开,那在凉亭,我们不会看到彼此,在纽约你也不会来找我,更别说现在邀请我开后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从来没有对立面,只有一种结果。”
  她迟钝地想:“那你为什么要选这种,不算太好的结果?”
  裵文野短暂地没有说话,逼仄的卫生间,一时只有浴缸放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指出,弯刀上阵。
  “因为对我来说,这就是人为灾害。”


第57章 葬礼
  ◎「生活与死亡」◎
  就这样; 他们的关系似乎进入稳定期。
  虽然谁也没有刻意去约定好。
  见过这样的人,楸楸一时很难找到替补,或是比他更要好的人,想着干脆就这么算了; 人活着也就那么几万天; 说不定哪天她就意外去了。快乐么,快乐一天少一天的; 她决定不忍了; 放任情绪自由。
  也无所谓裵文野怎么想; 如果他要结婚,要谈恋爱; 遇到适合恋爱结婚的人,她再离开也不迟。
  经过裵文野的开解,再加上算盘打得很美,于是接下来两天楸楸一身轻松; 闲下来时就去看他的日记; 和他试日记里一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次日回内地参加他的朋友的一个葬礼; 楸楸觉得很是唏嘘; 明明前天才参加过他一对朋友的婚礼。
  更让楸楸觉得唏嘘的是,这位朋友比裵文野大三岁; 据说是前几年得过艾滋,虽然没死; 不过多年抵抗力下降; 上周得了一场感冒; 便轻易带走了她。
  他们到达现场时; 教堂外面很热闹; 有几个小孩在追着蝴蝶跑,其中一个扑到裵文野腿边,似乎很惊喜,笑着问:“First叔,你也来了。”
  裵文野沉默了一阵,抱起他来,说了一声是啊。又说他长高了,重了。
  小孩骄傲地说他有四十斤了,妈妈都抱不起来了。
  裵文野给他介绍楸楸。小孩显得没有方才激动,腼腆地喊了一声,“姐姐。”
  她不是很会跟老人小孩子相处,更何况还是不认识的小孩,假装甜甜哎了一声应着。
  对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感到意外,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裵文野明天就要出差,至少五天才会回来,离别当前,她有点舍不得,便跟着来了,打算裵文野进教堂后,她在外参观两圈打发时间,晚上他们一起去附近的夜市,感受当地的夜生活。
  和小孩寒暄两句后,裵文野便让小孩儿去玩,又让楸楸在附近转转,别走远,他进去后,等入殓,告别仪式结束便出来,大约一个半小时左右。
  “你放心吧。”楸楸说,“我绝对不乱跑。”
  今天阳光充裕,不似昨天阴雨蒙蒙,真是一天一变。待裵文野进去后,楸楸在教堂外面的树冠下乘凉,懒得去别处转悠,南方酷暑太要人命,呼吸的空气都是闷热的,走在太阳底下,不稍片刻,头皮都是滚烫的。
  “姐姐。”背后传来脆脆地一声响。
  “嗯?”楸楸回头,听出来是方才叫裵文野叔的小孩,回头一看,果然是。
  “姐姐,你是First叔的女朋友吗?”
  其实小孩儿的普通话讲得不太好,通过刚才的交流,她知道这小孩儿是个ABC,从小说英文的。
  反应了一会儿,楸楸摇摇头,说:“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小孩儿问。
  楸楸心想有趣,敏锐地感觉出,这个小孩儿跟他关系不一般。
  “你今年几岁?”楸楸反问。
  小孩儿还以为她是觉得几岁儿童谈论男女关系,儿童不宜,辩驳道:“姐姐,如果只是男女朋友,朋友,亲戚,同学,这些关系的话,没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吧?”
  人小鬼大,楸楸乐了。她说:“不是哦,我只是不乐意一直被问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那我也不会回答你。”
  小孩儿被她说服,撅着嘴说:“好吧,我今年七岁了。你可以回到我的问题了吧?”
  楸楸:“朋友的关系。”
  小孩儿肉眼可见地松一口气。
  “怎么了?”楸楸问。
  “没什么。”小孩儿忙不迭摇头否认。
  他不再说话,楸楸也乐得安静。
  庞大的树冠将周围的地面覆盖一层树阴,日光透过树叶的空隙,在地面洒落斑驳的金影,四处传来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教堂里有动静传达出来。
  楸楸不知道里头躺着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位女性,今年二十九岁,客死他乡,尸身于几天前从美国空运回来,这几天进行了尸检,报告无异后,于今日举行告别仪式。
  小孩儿站得累了,在她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分给她两个。楸楸接过来,道谢,问他怎么不去玩。她看好些小孩儿都在外面玩,有些扑在草丛里,说是要捉一直嘶噪聒耳,令人不得安宁的蝉。楸楸觉得如果他们捉到了,一定会把蝉弄死。
  “她们不想跟我玩。”小孩儿委委屈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楸楸也不知道为什么,默了默,说:“没事儿,坐着也行。”
  “姐姐。”小孩儿扭头看她,“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First叔来了。”
  “啊?”楸楸愣了一下。
  如果只是听前半句,她会借的。可是后半句,使得楸楸心生犹豫。
  一方面是不知道小孩儿的妈妈和裵文野是什么关系,是否会给她带来困扰。一方面是万一是个熟人,那少不了要一起吃中饭吧?
  “不行吗?”小孩儿眼巴巴看着她。
  楸楸受不住撒娇,可也从不委屈自己,她看着小孩儿,问:“你妈妈跟你First叔是什么关系?”
  约莫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那么合家欢,小孩儿脸唰地红了,犹豫了一阵才支支吾吾吭声。楸楸没听清,心里已经猜出来,有不确定,“什么?”
  小孩儿恼羞成怒似的,握紧小拳头,一双眼瞪圆了看她,气鼓鼓地,半晌像泄了气的皮球,说:“我希望我妈妈跟First结婚。”
  这回不叫叔了。
  楸楸就知道关系不简单,那这手机肯定不能借了,她虽然总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没有人会看自己的热闹不嫌事大。
  “那怎么办?我跟First虽然是朋友,可我们关系不纯洁。”
  小孩儿愣了一下,看她,“可是,可是,你刚才……”
  “我骗你的哦。”楸楸心底一丝愧疚,嘴里的口香糖嚼得不是滋味。
  这小孩儿刚才肯定很高兴,就像小时候班级里的同学希望某个男老师和女老师结婚一样。
  “好吧,我也猜到了。”小孩儿叹了一口气,颓然道。他滑下排椅,耷拉着头离开。
  楸楸也没拦他,在原地休息片刻,有点饿了,便打算到附近转一转,尝尝车轮饼,脆甜卤藕卤肉卷,虾扯蛋,芝士热狗棒,一通吃下去,七分饱。看着还想吃的饭团,鸡锁骨,酸奶捞……
  她给裵文野发微信:你不在,我只能吃几样,完全不尽兴。猫猫好可怜。jpg
  “做好啦,美女,一共九块钱。”窗口里,老板吆喝着,把饭团递出来。
  “好咧。”楸楸接过,扫码付了钱。
  这段时间在香港遇到的饭团几乎都是台湾饭团,可她不爱吃紫米的,好不容易在这儿遇见一家东北大米的传统饭团,没忍住还是买了个,额外加了海草鸡柳和酱八爪鱼,一手握不住,她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吃,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庞大树冠遮头,她慢悠悠地吃着饭团,看街上百态。
  没吃两口,有个人在她身边坐下,楸楸无聊地看过去,愣了一下。
  楸楸嘴里一口还没咽下,怔忡看他,“不是一个半小时?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我心里先告别了。”裵文野指了指她手里的饭团,楸楸见状,忙递给他,他自己也不接,攥着她的手腕移到嘴边,咬了一口。
  楸楸看着饭团,四分之一没了。她本来也就是尝个鲜,最好是她吃一点,裵文野吃一点,如此她能吃到更多的美食。她把剩下的饭团给了裵文野,就地开赌局,打赌他会四口吃完,如果她赌输了,那么她要坦白刚才那个小孩儿的事情。
  裵文野平时吃饭不算狼吞虎咽,却也不是细嚼慢咽,姿态中规中矩,瞧着没有吃播那么下饭,就正常人吃饭的样子,油水或茶水溅到桌面得用纸巾擦掉才继续吃,勺筷拿捏的地方不能有水珠,得擦了才能用,厨余残渣不能放在餐桌上,得有盘子垫着,茶餐厅喝冻柠茶时也得有纸巾或杯垫垫着,以防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在桌面……
  以上都是楸楸长久观察得来的,就像他下厨完了,得要先把炉灶周边的油渍给擦拭一遍再用餐一样,都是刻进骨子里的操作。
  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饭团,还剩下最后一大口,楸楸心想这回肯定赢定了。
  不远处有个穿着围裙的姑娘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杯黑糖珍奶,跑得气喘吁吁,脸都红了,“客人,你刚才在那里买的奶茶,”她转身指了下不远处的店面,“做好了但是一直等不来你,我就给你拿过来了。”
  “啊。”楸楸想起来了,她刚才看到这家奶茶店,似乎网上很火,见前面只有三四个人排队,便下单了,而后去隔壁买饭团,然后就忘记了奶茶的事情。
  楸楸接过奶茶,连忙跟她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
  店员送完奶茶便跑了。楸楸抱着珍奶和吸管转过身,对上裵文野的视线,以及他手里还剩下一小口的饭团,显然比她刚才起身时少了一半。
  输了。
  楸楸面不改色坐下来,吸管撕开包装,插进奶茶里,吸了一口,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团,扔完垃圾回来,楸楸将奶茶递给他,慢悠悠说起方才在小孩儿的事情。
  裵文野全程安静地听完,最后‘哦’了一声,慢慢腾腾说了一句:“还好你没借他手机,他妈妈现在可接不了他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的?”楸楸原本在看地上的阴影,闻言弹地回过头,眼底有警惕。
  “因为此刻他的母亲,就在教堂里躺着。”
  楸楸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狠狠一个怔愣,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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