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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爆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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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裵文野在约车,他还没忘记昨天的米其林,“你平时看什么网站?”
  楸楸说了几个,有点苦恼,“但都是个人建立的网站,是付费的。”
  “那你看看吧。”裵文野对这个兴致缺缺,看上去没有这样的癖好。
  楸楸只好转移话题。


第10章 跨年
  ◎「睡眠变得毫无意义」◎
  那天米其林统共花费了三个美金卷,绰绰有余。但裵文野最终选择刷卡。俩人都没好意思花这笔钱。爽的时候是爽了,心理生理上双重的爽。但是现在……
  楸楸看着那包美元发愁,“那这些怎么办啊?”
  “扔大海里吧。”裵文野低头看手机,看也不看她。
  “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吗?”楸楸若有所思道,然后惊讶,“一夜十四万,哇,厉害啊。”
  “那还是拿回家典藏吧。”裵文野恬不知耻地说,“怎么说,这上面都有我家小奴隶的味道。”
  回到家后,楸楸沾床就睡,一直到次日醒来,慕玉窠特意等到纽约的白天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平安落地,吃了什么,见到了谁,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随后又问楸楸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不错。”楸楸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倦怠地说。
  慕玉窠听出她语气的满意,“那你这次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
  这种运气不是时常都有的,不满意的时候还是占大多数。
  “因为我吃回头草了。”楸楸故作叹气道。
  然后有点兴奋,耐心地等慕玉窠给出惊讶的反应。
  慕玉窠却表现很镇定,“谁,裵?”
  “?”
  楸楸讶然,“你怎么知道的?”
  慕玉窠沉默了两秒钟,“看来裵文野是真的很能干,我信了。”又说,“你这小浪蹄子,都没时间上网吗?”
  楸楸听懂潜台词,有点绝望,“……别告诉我又是Twitter。”
  慕玉窠憋不住笑起来,“很不幸,是的。这次还有ig。”
  这回是真傻眼了。第一次可以称之为是意外,第二次又算什么?楸楸打开推特,轻车熟路地就找到慕玉窠所说的那条推,底下有很多@她。
  想起从酒店出来,裵文野捂她口鼻,说有人在拍他们。然而点开一看,视频不是从酒店出来,也不是在酒店。是在咖啡厅那时,楸楸坐在高凳上等待,镜头从楸楸前面拍过来,她如何耷拉着脑袋转悠高凳,裵文野进门后,在门口看她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大步流星朝她走来,半途没有一点停歇,直奔她的身前,扔了包,弯了下腰,从下而上吻上她的唇。
  所幸是,这次视频热度远没有上次高,只在熟人圈子里流传。
  说到视频,楸楸又想起手机里的两个视频。最终还是选择把那两个视频进行了打码,上传到P站。P站什么人都有,露脸的都有,不缺她这一个。
  上传这俩个视频的心路历程,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想到,就做了。不过,这还是楸楸初次直面自己的暴露癖,于是她不得不在假期中选一天约心理医生复诊。医生告诉她,有许多性。瘾症的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暴露癖,让她不用怀疑自己,无需对自己感到内疚和羞耻,只是生病而已。
  离开前,楸楸又开了一月量的长期避孕药。避孕药于她而言的用处,一是用来调整痛经紊乱,二来她确实需要避孕。因为她需要有些东西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假期结束前一天,慕玉窠长途跋涉回来了,时差一塌糊涂,凌晨四点精神地给楸楸打电话,想看日出。
  还好楸楸没有起床气。
  她眯眼反问:“这鬼天气,哪有日出可以看?”
  慕玉窠立即改口:“那就不看了,我家里很多人,来喝酒。”
  喝酒还行,楸楸没异议,迷迷糊糊地就撑着上半身从床上起来。
  她问:“你来岛上,还是我去新泽西?”
  慕玉窠住在新泽西,平时上学就乘坐PATH,两站半个钟就到纽大。相比住在曼岛上,显得略远一些,可同样的价钱可以享受到更大的面积,和更好的设施,以及,新泽西买部分商品可以免税。
  楸楸也是后来才知道,几乎有三分之一的NYU同学都选择住在新泽西,这方面还是她没经验。楸楸一开始就敲定住在岛上,房租都交了,后来也未找到必须搬家的理由,因此就在曼岛住下了。
  不过纽约冬天暴风雪是常有的事情,一旦遇上飓风,Path就封线,慕玉窠她们就得坐船上学,极其不方便,因此论起麻烦方便这件事,大家五五开。
  慕玉窠说:“Path封了,我来接你,我们坐船回新泽西。”
  楸楸说没问题,爬起来简单化了个妆,然后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在纽约念书这几年,尤其是在纽大就读,楸楸已很习惯把二十四小时掰碎了来过。Stern商学院平时经常有coffee chat,约得时间奇奇怪怪,楸楸就是这么被锻炼出来的。
  法国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Simone Beauvoir有一句话:“There is something in the New York air that makes sleep useless。”
  纽约的空气里有某种东西,使睡眠变得毫无意义。
  刷了一会儿平时玩的社交软件,楸楸忽然想起几天前上传到p站的视频。
  不知这会儿怎么样了,于是登上p站的账号。
  这个网站什么视频都有,免费的,付费的。之前还有老师在此网站上传物理网课,人人都有猎奇心理,譬如在一个颜色网站看物理网课,这体验说出去能破千赞,因此这物理老师也大赚一笔。楸楸蹭过跟风朋友买的几节课,别说,讲得还挺好。
  登上账号,楸楸没有打开视频,只是随意过一遍评论区。这两条视频加起来播放量好几万,底下留言的人不少。总体都是在礼貌地开黄腔,称赞很漂亮,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毛发,很厉害,求更多类似的视频,问她约不约。楸楸一条没回。
  在家中等到快要睡着,慕玉窠才打来电话叫她出门。俩人坐船过江到了新泽西。
  冬天天亮的晚,下了船,天光熹微。
  路上大雪纷飞,许多门店都关门了,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地回到慕玉窠的住处。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认识的留学生们约好今天一起跨年。碰巧一号要上课,假期尾巴不允许他们跑远了发癫,于是慕玉窠把人约到家里来包饺子。
  “上海元旦兴吃饺子吗?”
  来的路上,楸楸问。
  “不吃。”慕玉窠忍笑道,“吃汤圆,但是我问了,大家都不会包。然后我问谁会包饺子,有几个会的,那就吃饺子吧。怎么说呢,包饺子可以成为流水线,让大家有参与感。”
  门一开,屋里搓麻的劈里啪啦声,如雷贯耳。
  这就是包饺子的参与感?
  屋里暖气很足,每个人都穿得很少。楸楸卸了围巾和羽绒服,只穿了件可以外穿的黑色无痕文胸,搭一条高腰牛仔裤,勉强遮住了肚脐眼。
  和喜欢住在窄小密闭有安全感空间的楸楸不同,慕玉窠喜欢大房子,越大越好,可以请不同的朋友来家里玩,随时开派对,可以容得下几张麻将桌、台球桌,还能摆一条长桌放几台电脑一起开黑……这个大平层就很合慕玉窠的心意。
  没想到的是,裵文野竟也在。
  噢,他和慕玉窠是朋友。来的时候竟然没想起来。楸楸打了个怔愣。
  他背对着门这边的方向,在跟几个男生打台球,桌子上还有一只猫猫在挥挥爪子捣乱,一爪子把母球拍进袋子,引得周围一群人哄堂大笑,气氛融洽。
  她一进来,便有人吹起口哨。有人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裵文野的臂膀。裵文野杵着球杆,一身黑,身形如屹立的雪松,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四目隔空相对。俩人都没什么分外的情绪。旋即若无其事地视线擦过,彷佛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如果不是都看过那段接吻视频,在场的人估计都被这态度给蒙骗过去。
  楸楸很困惑,为什么每回在外面接吻,都能被围观。
  “楸楸!”
  旁边喊了一嗓子,把她喊回神。楸楸平移开视线,看着来人,是上回在咖啡厅遇见的男生。这回想起来了,似乎英文名是叫Lachlan。
  她与那人打了个招呼,一如既往地,笑容很是灿烂,无论对着谁。


第11章 老几
  ◎「这叫什么修罗场」◎
  Lachlan走到楸楸身边,问她:“饿不饿?要吃早餐吗?”
  楸楸看着他,欣然同意说:“好啊。”
  俩人往餐厅的区域走。
  Lachlan笑问:“慕玉窠把你从床上薅起来的?”
  楸楸哭唧唧地点了点头,说:“你们知道她是去逮我的?”
  Lachlan怜爱看她,“她出发前是有这么说过。”
  楸楸若有所思点点头,心想所以裵文野也不是不知道她会来嘛。
  上次虽然双方都很愉快,但其实俩人都接收到了对方的潜台词,不能再有下次了。楸楸还以为他不乐意看到自己。
  冰箱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估计是慕玉窠回国前清了一遍冰箱,零食柜倒是剩下过期了的饼干,橱柜里也有几大袋面粉,大概是留着今儿晚上擀饺子皮用的。
  诈骗啊。连肉葱都没有,估计到时蘸酱都得挨个楼层的借。
  Lachlan本想给她露一手,此刻没机会,有点尴尬,便提出现在出去一趟。
  反正白天大伙也是要出去一趟的,为了今儿晚上的火锅。
  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刮暴风雪,楸楸并不想出去,万一回不来。
  Lachlan说:“我出去买吧。”
  “算了。”楸楸叫住他。
  Lachlan误会了,以为她的意思是外面大雪纷飞,外出有风险,忙说:“没关系的。”
  楸楸弯着眼睛笑笑:“不要为了我受伤,我会良心不安的。”
  大抵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Lachlan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
  电光石火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Lachlan说:“裵文野就住在这栋楼,我去他家看看有没有食材。”
  他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啊。
  楸楸胳膊肘后撑在橱柜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默地心想:这就尴尬了。
  她跟Lachlan上过,也不是什么秘密。上过之后,Lachlan是肉眼可见喜欢她的程度,就像刘飞驰一样。不同的是,刘飞驰明面追求她,可当她和裵文野的接吻视频传开,刘飞驰再没找过她;Lachlan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喜欢她,虽然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可楸楸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然她想找的是工具人,不是舔狗。
  比较熟悉楸楸的人都知道,Lachlan已经踩雷,楸楸就不喜欢对自己献殷勤的男生。她宁愿男生坏一点,亦不想看到假绅士。
  虽然身边的女生都喜闻乐见到绅士,可楸楸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绅士。
  即使有,也是片面的,又或是片段式,间歇性地,楸楸是很相信守恒定律的,因此她不会对绅士形象外壳的男人产生好感,倘若产生了好感,也一定是因为其他特征。
  留学生圈子就这么小,楸楸不信Lachlan没有看过她跟裵文野接吻的视频。
  既然看过,又是怎么可以做到无事发生的?
  楸楸还在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慕玉窠从外面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没憋住笑了。
  “修罗场了,怎么办?”慕玉窠说。
  经她这么一说,楸楸忽然想到,她这么玩下去,这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她迅速放松了下来,也不觉得尴尬了。
  吹了一声口哨,楸楸说:“你还是见识太少,才两个,这叫什么修罗场,下次让你见见什么叫做足球队。”
  慕玉窠靠在门框笑了起来,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是真心佩服。
  慕玉窠私底下也玩的开,但和偏爱东方人面孔、偶尔才吃几顿白男快餐的楸楸不同,慕玉窠更爱白人,上到白兰地气质的大叔,下到麦芽酒少年。
  佩服归佩服,有些话还是要说,慕玉窠愧疚道:“裵是我邀的,我们住在新泽西的有个群,所以我直接发的群里,但我没想到Lachlan也会来,我跟他不算很熟。”
  楸楸拿过她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没关系,不是裵文野,不是Lachlan,迟早也会是某两个人,我不介意,反正我们又不是要负责的关系。谁尴尬?反正我不尴尬。”
  “那就好。”慕玉窠两手展开拥抱她。俩人一般高,脸颊贴脸颊,而后俩人又嫌弃,因为都化了妆。
  “人生苦短。”慕玉窠说。
  短短的四个字,楸楸明白她的意思,后面的话都不必说了。
  楸楸拿酒罐冻了冻她的脸,浅浅笑起来,仰头又喝了一口。
  她说:“敬人生。”
  余光中,裵文野朝她们走来。
  他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倘若不是毛发光亮,黑毛毛茸茸地快要跟他的黑衣融为一体。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几根不易察觉地猫毛。
  松开慕玉窠的拥抱,一对佳人各自靠在门框两边,看着来人。
  慕玉窠先开口:“看来我家毛球还挺喜欢你,我抱它,它都不乐意的。”
  “还行。”裵文野挠着猫的下巴,随后把它放在地上。黑猫对他恋恋不舍,绕着他脚下转圈,尾巴来回勾他小腿脚踝。
  裵文野没再理会,指了下楼上,“密码0911,冰箱里有很多食材,不过要劳驾两位大小姐自己下厨。”
  慕玉窠努着嘴角笑了下,说:“我请大家来我家做客,我走了算什么,还是First你带楸楸上去吧。”
  “First?”楸楸看着他,“你英文名叫first?”
  “嗯。”
  “酷。”
  裵文野以前参加国际比赛,名字用他大名的拼音字母。
  PEI WEN YE。
  后来退役出国读书,要填很多资料,裵文野已懒得细想英文名,打算还是填PEIWENYE。
  然而后来再细想,鉴于这群外国佬说中文,那发音跟小鸟唱歌一样,介于在懒得想和以防万一被叫成呸或耶之间,裵文野延续了体育竞技精神,英文名改成了1st,读作First,中译是第一。后来认命了。他这个名字,无论去到哪里,都逃不过被尴尬的命运,国内叫他裵文爷的人多的是,出来也逃不过。
  这英文名,很敷衍,一听就是只打算在外面留学、不打算留下工作的学生魂取的。
  近年来留学生的英文名都奇奇怪怪,楸楸有个叶姓朋友,直接在'YE'姓后加个字母变成yeh(是的),作名词就是人名叶。还有来自香港的叶姓,取一个英文名,而后直接用粤语拼音的姓氏yip(叶),英文单词为犬吠,倒也很有个性。
  楸楸是内地人,对此很感兴趣,问了自己的姓氏,得知虽然她姓楸名楸,表示香港应该是没有这个姓氏,说得犹犹豫豫,不敢打包票,但可以取谐音秋,然而姓和名写出来还不太一样,姓写作chau,名读作cau。于是拼起来就是chaucau,更拗口,她都读不过来,更别说外国人。
  楸楸说:“我可不会下厨。”
  怎么像踢皮球一样。裵文野不禁失笑,“看来为了保护我的厨房,我还不得不上去了是吧。”
  Lachlan来找他说这事儿的时候,裵文野第一反应是棘手。也太乱了。他心想。
  Lachlan对楸楸的心意,裵文野最初是不知情的。三个人在咖啡厅遇到,裵文野只看他们的表情反应,就知道他们有过,可不知道Lachlan陷进去了。因着这事,他与刘飞驰关系也闹僵了。
  后来Lachlan看到他们二次接吻的视频传到网上,打来电话直白地道出心声。裵文野第一反应这叫什么事儿?
  裵文野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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