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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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西境境主青筋跳得厉害。
“你装那么多吃得完吗?”
宋水清弱弱道:“给起哥装的。”
他说话虽没气势,但手底下却分寸不让,直接将桌上糕点装了个干净。
西境境主:……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快去参加你的大比!”
宋水清迟疑:“那起哥?”
这小子一说话,西境境主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横竖这徐起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给他人引荐也无妨。
得到西境境主确切答复,宋水清彻底放心了。他急忙收拾东西,就往南竞仙台赶。
南竞仙台是南境百年弟子大比之处,等他到时,前方乌压压都是人在台下坐着,天空繁星闪烁。
宋水清寻到了符墨山弟子所在之处,众人皆困倦一片打着哈欠。
宋水清连忙问:“峰主他们来了吗?”
一名弟子倦倦道:“还没。”
“啊?”宋水清愣了愣:“不是让卯时(五点)到吗?”
弟子看着他,眼神复杂,叹息了声。
“咱们的时间和人家的时间能一样吗?”
宋水清:……
*
昨夜。
房内,暖黄色烛光下,温朝夕持笔蘸着朱墨批改公文。
他虽已不管世事,但只要二十七境有大变故,仍要经他手。
往年,都是伏玄道攒着可以放的公文,多年上仙宫一次交于他。
如今,他恰好下界,顺手将多年积攒之事一并处理,又下发些新令,将来也能清闲些。
散着灵气的公文自动翻开,金色字迹渐渐出现——
“上界仙兽百族大战,死伤过千,血流成河,都为争上中境。上中境可归穷奇,混沌,鲲族?”
百族打了数年架,这三族凶猛,最终压过其它数十族,只是还差最后一道手续,为此它们将自己洗干净,装乖数十年,所奉文书更是修改了几十遍,就是为了得到温朝夕准许。
温朝夕提笔,朱墨写下两字。
“不允。”
三族一切努力化作乌有。
第二道公文打开:“魔界第二魔主嗜杀成性,曾屠城,杀死百万生灵,今已被正道所捕,如何处置?”
笔尖缓缓落下一字:“杀。”
他眼皮也不抬。
“下界少主不学无术,不敬师长,无才无德,懒惰之至……”上书之人是下界界主。
当初下界少主是温朝夕所允才定下,下界界主不敢轻易动。
“废。”一字写完,夜已深。
温朝夕看了看天色,已是丑时(一到三点),他放下了笔,睫毛轻晃,目光缓缓移向远处。
胥朝起知道第二日百年大比要开,他也一定要去。
本来决定好天一黑就睡,结果话本太让人入迷,他想着再拖半个时辰就睡,哪知一拖就到了半夜!
青年趴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他虽黑眼圈浮上,但越看越有精神。
温朝夕缓缓走入寂静的院子,夜风吹起白衣,更显得仙风道骨。
他感受着亮着的法器,微微蹙眉,指尖动了动,又停下。
处理惯世间大事的他却在此事上生了顾虑,若是去敲门,怕是会让小曜生疑;莫不成,让他一直熬下去?把身子熬坏?
温朝夕眉头更皱了一分。
若是让方才上书之人知道温掌门会因为自家师弟不睡觉迟迟不做出决定,怕是会郁结而死。
温朝夕无奈,周围的风更大了些,竟将胥朝起掩了一半的窗给吹开了。
听到响声,胥朝起掀开被子。哪知这么一掀,手中发亮的法器被吹到了床底下。
等他去捡的时候,发现法器已经不亮了。
胥朝起疑惑地对法器施法,却发现法器好像坏了?
一离开话本,困意渐渐袭来。
胥朝起捧着书看着夜色,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将法器推到一边,明日让师兄帮忙看看。
他打了个哈欠,将被子一卷,头埋到了枕头里。
清晨,辰时(七点),胥朝起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窗外天色便知该起了。
然而双眼一阵刺痛,仿佛被黏住了一样,他翻了翻身,瀑布般的墨发将脸盖住。
最终他还是像失了魂一样爬起来,魂不守舍地进了房中温泉,给自己洗了个澡。
青年晕晕乎乎踩着木屐穿过走廊,头发湿哒哒的,凤眼睫毛很长,就是不怎么睁,衣衫也随意披在身上。
第17章 小曜回归第十七日
胥朝起走入房中,屋内没有屋外亮。师兄总是起得很早,衣冠齐楚。
此时天也方亮,也不知师兄倚在窗前看了多久的书,他周围总是散着一股清静祥和之气。
胥朝起一看到师兄,整个人顿时就懒了。他一身倦意走了过去,毫无防备地唤着自己最亲近的兄长:“师兄……”
他随心所欲地贴近,毫无芥蒂。他今日着红衣,只是腰带松松垮垮一系,精致白皙的锁骨坦然与空气相接,更别说从领口到腰间,缝隙由宽变窄,里面雪白的肤色在明艳红衣的对比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甘甜起来。
他声音微弱地唤着“师兄”,眼皮因为困倦都睁不开了,只有长而密的睫毛在时不时颤抖着。
宽大且富有力量的手掌挨住了他,却是绕过了他窄细的腰身,向上揽住了他隔着一层厚厚衣衫的肩膀。
温朝夕站起身,俯望着面容俊秀的青年,当目光移到衣衫未系紧的缝隙时,他抬起双眸,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
他抿唇,双目平静地望着青年的发顶。
修长的手指从身侧抬起到空中,食指与无名指挑起玉色腰带,指尖灵活地将腰带重新系好。
手指顿了顿,又抬起。他捻住青年领口的衣扣向上提,手指总是悬在空中,未碰到青年肌肤一分,扣子最终被一一系好。
胥朝起被身上的动作给弄醒了,他顶着黑眼圈,疲惫且沙哑道:“师兄,我困……”
说着,他低着头,将脑袋靠在师兄胸膛上,蹭了蹭,像是在寻找着舒服的位置。
他知道今日得起,只是就想这样静静地站会儿,歇一盏茶……不,半盏茶就够了。
温朝夕叹息摇头,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他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去床上歇息。”
胥朝起美滋滋且迷糊糊地随师兄走。
暖光从窗外照入,终究从床下移到了床沿。温朝夕看向青年的面庞被照亮,日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身子,也照亮躺得靠内的一抹红色衣衫。
胥朝起虽然枕在师兄的腿上,但这却是他睡觉时最喜欢的姿势,这远比躺在枕头上要舒服许多倍。
熟悉且有安全感的气息将他包裹,他伸手乱摸,终于摸到了师兄长长的衣摆,他将衣摆扯起,挡住了眼前的光。
屋内变得安静下来,为了让怀中青年睡好,温朝夕也不再碰书卷。
他无声挥动衣袖,远处的香炉内先是热了会儿,最终升起了袅袅檀木香。
青年黑眼圈未消,温朝夕伸出拇指贴近青年面庞。可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带着茧子的拇指悬在空中有一寸处停下,隔着空,轻轻磨拭,仿佛指腹擦在青年眼下一般。
青年翻了个身,“呜咽”几声,好似极为困倦,怎么都不想起。
温朝夕轻笑了声,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青年的脑袋,让青年蹙起了眉。
窗外风云骤变,乱风而起,温朝夕不动如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在这时,窗外的落叶明显变慢了。以往落叶会随风飘落,也不过几息。而此时,落叶明明被吹下,甚至让人感觉到天荒地老,也不过离树干十寸罢了。
蚂蚁在地缝里悄悄地爬动,只是此刻,它腿高高抬起,花了半天才落下。仿佛半日都过去了,它也不过爬了六寸。
而在屋内的两人却又很是正常,胥朝起总感觉时间很漫长,他迷迷糊糊掀起衣摆,向外看了一眼光亮,发现时间没怎么动,他又接着睡去。
温朝夕凭空取出了一条柔软的帕子,他轻轻取出了一小缕湿润的墨发,为对方耐心擦拭着。一点又一点,直至将水滴吸尽,他才换了下一缕。
胥朝起的头发很快就干了,因为是温朝夕近乎一根根擦拭,因而头发平滑柔顺,五指穿过发梢如穿过丝绸般。
弄好这一切,温朝夕取出了一块赤玉。
怀中之人喜翻滚,早就将衣尾推至一旁,露出了泛着薄汗且熟睡的面颊。
对方今日虽穿红衣,却只是底色为红,衣边都用银线密密地绣着。玉带上纹仙鹤,衣衫上又是金线所织朝阳与银线所织祥云。
他袖中隐约露着里面的白缎,白缎穿着柔软贴身。
而在衣领处,三颗用粗线所挽的结作为衣扣,一直遮到了对方脖颈处,将里面风光全部盖住。
不出意外,这是一件新衣,也是胥朝起第一次穿此衣。他所有衣服只要一上身,皆是无比贴合,既好看又舒服。
温朝夕隔空描绘着衣衫上的纹路,他对每一条走向都无比熟悉。这件衣衫他曾赶制三个月,无论是样式还是花纹都是他一笔一笔在纸上绘出,一针一线皆是他亲手所缝。
看着衣衫终于上了小曜的身,温朝夕的心又难得地跳了起来。
还活着,甚好。
他垂眸摇头笑了,笑意与照入屋内的阳光好似是一个温度。
他拿出一把小刀,照着小曜给他的感觉对赤玉刻去。
赤玉上亦有白云纹,他伸手拿起了一片日光压入玉中,赤玉变得温暖,云纹上竟起了一层细细的金边。
最终赤玉被削细,成了一根光滑的发簪。他在其上雕下数流纹与数十道阵法。
他举起发簪,日光照于其上,发出刺眼的光。
他冥思片刻,抬起手指,似乎有什么穿透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指尖浮上了纯金色的鲜血。
这鲜血含着无上灵力与奥义,他将金血点在簪头上。
这一瞬间,好像什么被唤醒了一样,发簪震了震,被他捏死。发簪沉寂不动,被他别入了小曜的发中。
这是他头一次在发簪上滴血,直到发簪与小曜贴合,灵气竟往小曜体内渗去,这效果竟是丹药的数倍!
温朝夕眼神变了变,他没让指尖愈合,就这样淌着血。
胥朝起睡了好久,黑眼圈淡去,神识也渐渐清醒。他嗅到了血腥味,血腥味是苦涩中带着清香的那种。
他忽然惊醒,待睁开眼时,恰好看到了师兄破开的手指。
他不明白师兄的血为什么成了金色,但见周围灵气向他涌来,他也瞬间明白了。
“师兄是想用血医好我吗?!”他从床上爬起,对着师兄的双眼。
师兄双眸半阖,摸着他的头,笑着轻哄:“小曜,乖……”
胥朝起咬了咬牙,他用双眼逼近师兄,威胁道:“如若今后师兄敢用血治我,师兄放一滴,我放十滴。师兄放一碗,我便放一盆!”
“小曜。”师兄蹙眉,像是不满意他如此对自己。
胥朝起虽是憋着气,但他还是上前。
温朝夕察觉到了什么,刚抬起手,便被胥朝起拽住。
青年含住手指,想将伤口抿好。
温朝夕另一只手掌蜷了蜷,他将目光移向他处。在偏过头的那一刻,额头似有青筋隐隐跳起,他半闭双眼,空气曾出现一刹那微不可察的危险气息。
而小曜还在疑心,如何防止师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血?他抿了抿伤口,将血珠抿干净。
第18章 小曜回归第十八日
南境是一微凉之地,时不时有海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水珠。
今日南竞仙台的弟子虽是挤坐在一起,但不燥热。宋水清与众师兄弟坐在台下,他来时,天色漆黑,繁星点点,众弟子也差不多到齐了。
他想着大比很快就开始了,便满是期待看着上面的云彩。
云彩是大能们观景之地,每片厚实的云上都摆着桌椅。大能们一低头就能看清斗法台。云彩越是高,大能的修为与地位越是高。
他朝最西边的一片云彩看去,那片云彩是他能看到的最高的云彩,他清楚那是他父亲所坐之处。
哪曾想,他与西境境主同时起,他卯时就来了,天空云彩上却没有几位大能。直到天渐渐亮了,二十七境的一些小宗主掌门才穿着整齐,不慌不忙,与身旁之人有说有笑走来。
宋水清早就等木了,其它弟子人也早麻了,每次都是这样,让弟子比他人早一个时辰到。好在修行练得就是心性,时间一长,弟子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那些小宗主掌门也就是勉强能坐在云彩上,他们来得也算早。之后他们同弟子一样也耐心等了半个时辰,地位高的大能才陆陆续续出现。
这些小宗主掌门倒是要比小弟子们心性好很多,哪怕他们等得再久,总是眼含笑意,仿佛等待是再微小不过的一件事。他们对何人都恭恭敬敬,有人来招呼他们,他们便以礼还之。
底下有弟子窸窸窣窣:“瞧见了吗?这就是为何人家在云上,咱们就在下面?”
身旁之人恍然大悟:“这等的不是人,是人情世故!”
果然这其中是有规律的。云彩上的人来得越早,宗门越是不显眼。来得越晚,此人在二十七境的地位也越高,周围人的恭敬也越多。直到最后,云上越发嘈杂,仔细听去,尽是夸耀与讨好的话术。
西境境主与其它两大境掌事人一同而来,他们是来得最晚的那几个。
四人先是互相吹捧了一番,其中东境境主望着西境境主道:“据闻令郎也是入了大比之中?”
西境境主一听这话,心道来了,他表面上装作羞愧,叹了声。
“这孩子,我也甚是无奈。咱西境也是有几个名额的,但我这儿子倔呀!他说自己入了映天宗,就不该再占西境的名额,非得靠自己能力去争。你说他都浑了这么多年了,这哪儿是一时半会儿能争得来的?
谁能料到,他竟不休不眠日夜勤学苦练,我拦都拦不住。可不?咱半路出家就比不上那种从小功底扎实的!花了十来日,一百个名额,他是一百零一,我看这结果他也该!本来就差得远,哪能赶上?只是这孩子非要争气,说哪怕没个名次,也得不负我们宋家的血性。
没办法,我见他好不容易拼了一次,又求我求得紧,我便拉下老脸给他通了一次关系。”
他说着,挥袖掩面,仿佛这儿子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北境掌事人斜眼看了看,一脸诧异。他咋不知道这傻外甥有血性?不是傻乎乎地尽交损友,被人忽悠吗?
东境境主则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那你儿子有出息。”
西境境主哼笑了声,以示回复。
三人很快各自转身,向云彩上走去。
东境境主背过身神色不善,广袖用力一挥,大步向前。仆从低头跟在他左后方。
东境境主冷笑:“我呸!讥讽谁呢?我儿是用了东境名额,但也比他一个画符的有出息!我儿乃武修,三十六道,虽不出彩,但每次百年大比也是前十之列!就他?我都懒得骂他,呸!”
说罢,他甩袖走上云彩。
一番折腾过后,已至巳时(9点),台下弟子早已躁动不安,一些小宗主掌门也按耐不住了,他们聚在一起小声絮叨。
有几个小宗主看向一旁陪着他们的映天宗峰主,谦卑道:“今已巳时。”
他仰起头看向天上的云彩:“在下看伏长宗和东、西、北、上、中、下六位境主都来了,大比却还未有动静。在下也是来了四五次百年大比,从未如此晚过。”
峰主见有人问,倒是笑眯眯的。
“我看也不晚,反而早着呢。”
峰主笑容别有深意,小宗主也不是蠢笨之人,他一下就看了什么,略微迟疑,但不忘谢过。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