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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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曜回归第二十四日
温朝夕腰微弯凑近小曜; 睫毛将眼中的光芒遮掩,声音低哑轻哄:“小曜听话,回房睡。”
小曜迷糊抬眸; 哼唧了声,翻了个身将自己脑袋埋进了叠好的被子里。
言外之意是不想回房; 除非拽着他腿将他拖走。
温朝夕望着小曜白色的浴袍许久; 额头上有青筋凸起,太阳穴一跳一跳。他抿着唇将目光收回,垂下的眸子看到了腰间的玉佩; 攒在心中的气在胸口荡开。
小曜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师弟。
他唇微启,眼神也回归平静。
温朝夕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片烛光; 繁重的衣袍搅动了屋内的风。
他将被子拉开; 小曜顺势趴到了枕头上躺好,他为小曜掩上被角。
胥朝起今夜难得没有熬太晚; 有师兄在的地方他睡得比以往更快。不一会儿他就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只留下了丝绸般的墨发。
窗外夜风呼啸; 下了一点小雨; 庭院里的地湿了; 空气也比以往更冷了。
温朝夕俯在桌案前批改着公文,今夜的他格外安静。他用法术翻动书卷; 一举一动甚是小心,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生怕惊扰了房内熟睡的人。
胥朝起埋在被子里,本来崭新的被子被捂得全是他身体的味道。他翻了个身; 外面烛光从被子的缝隙露入; 洒在了他的眼上。
他从被子里爬出;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迷糊对窗前的师兄道:“这么晚了,师兄还不睡吗?”
温朝夕笔尖顿了顿,望着仙纸继续落笔:“小曜先睡。”
小曜可不好搪塞,他没忘记白日曾怀疑过师兄不睡觉,于是态度坚决道:“师兄快上床!”
说着,他手臂撑着床往里面挪了挪,眼中半质疑半困倦地望着师兄,仿佛在怀疑师兄曾许多年背着他不睡觉。
温朝夕撇过头看向窗外,空气中落下一声微叹。
“今日师兄并无困意,等明日小曜回去了,师兄便睡。”
胥朝起眯了眯凤眼,微微狐疑,片刻后他小声道:“我这些日子安分了许多,不会乱滚了。”
小时候胥朝起睡觉总喜欢乱滚,与师兄睡在一起时,好几次多差点将师兄挤下床。
温朝夕摇了摇头,并未有上床的打算。
胥朝起见状,掀开被子,竟准备下床。他腰带本就系得松,这样一折腾,胸口睡袍的缝隙都大了些。
“小曜……”师兄声音比方才清了些,胥朝起停下,空气中也响起了笔杆放在笔托上的声音。
师兄缓缓站起,侧过脸让胥朝起看不见师兄的眼神,师兄走到床上,无奈轻声道:“睡。”
胥朝起心满意足了,他往床里面缩了缩,尽量给师兄留够位置。只是这床太窄,他忍不住道:“等我们回了天上,师兄给我们安一张两丈的大床如何?”
温朝夕“嗯”了声。
胥朝起笑盈盈地靠在墙角,不忘记叮嘱道:“床要软一些,不然咯腰!”
温朝夕微微蹙眉:“硬一些好。”
胥朝起不满,刚想反驳,只见师兄解开了玉色腰带,他眼睛睁了睁,双唇微启。
下一刻,师兄便半跪在床上,将他的眼睛捂住。
胥朝起:……
空气中响起了衣服的摩擦声,胥朝起身旁一重,紧接着浓浓的檀香味将他包裹,空间顿时狭小了起来。
胥朝起感觉原本冰凉的空气有些热了,暖呼呼的。他翻了个身,想凑到师兄身边,却被有力的手掌按住了肩头。
“小曜年纪也不小了,总该一人躺着睡。”
胥朝起嘟囔了几声有些不太乐意,但他又不是非得抱人才能睡着。
师兄身形高大在床外,将床内困得严严实实,他被裹在了一个圈子里。而这个圈子挤是挤,却是满满熟悉气息与暖暖的安全感。
他窝在被子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半夜,温朝夕屏息俯视着埋在他怀中的小曜,小曜抱着他,又用脑袋拱了拱。
鼻息隔着一层里衣渗入,空气燥热,恍如极北之地万里荒沙。
又汗水浸湿了温朝夕的睫毛,落入他眼中,他却未眨眼。他侧过头,仿佛用尽力气才将怀中人推往他处。
小曜睡了半个时辰,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潜意识朝着热源靠近。这次他不但抱紧了热源,还将脑袋枕在热源胸口。
温朝夕翻了个身,想要将小曜推回:“小曜。”
小曜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低喃:“师兄……”
他总是在不知不觉靠近一个人,但他从始至终都知道那人是师兄。
温朝夕顿了顿,等到下一次小曜蹭过来将他抱住时,他迟疑了许久,终用手臂揽住了小曜的背。
小曜猜得没错,他确实多年没睡了。上一次睡着,是两千多年前,梦里是他醒来后怎么也找不到小曜,直到他看到小曜的命珠碎了,高山剩了一地残衣,以及空气中飘散的且所剩无几的魂力。
自那起,他彻底不敢睡了,也再也无法入睡了。
胥朝起闻着师兄的气息睡得快,温朝夕又何尝不是?
怀中暖暖的一团紧贴着他,独属于小曜的气息钻入他鼻尖。伴随着小曜平稳的呼吸,不知何时,他也睡着了。
温朝夕睡着时,离天亮还剩两个半时辰。就是这两个时辰,却让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小曜复生了。小曜还如当年那样,时而懒洋洋,时而朝气蓬勃。小曜每日起得很晚,他总喜欢半夜偷看话本,白天怎么也叫不起。
每日不是枕在他腿上晒着日光,便是去逗自己养的小鱼。他也常喜欢与自己的朋友玩闹,但每日晚上都会准时回来。
而温朝夕一天,不再只是练剑,看书,饮茶。他还多了一件事,就是得想着今日给小曜吃什么?
窗外日光照了进来,胥朝起醒了,牢牢的禁锢感将他围住,他的脸紧贴着硬实的胸膛。
二人的头发被压在了一起,胥朝起一呼吸,周围都是师兄的味道。
师兄还没醒?
胥朝起眼中露出光芒,这可是难得的一件事。
他身子躺着不动,脑袋向后缩了缩,静静地打量着师兄。
师兄往日一身道袍,看起来仙气飘飘,出尘脱俗。可没想到,师兄褪去白底墨尾道袍,仅着一身白色里衣,即便里衣宽松,仍挡不住师兄紧实的肌肉。
他又抬起脑袋,无意中吻到了师兄的下巴。
那一刻,他停顿了,脑中“噌”地一声。不知怎么着,他又想到了如今男男可成婚。
他脸微红,心跳极快,好在师兄未醒,也无人知道他干了何事。
他又把脑袋抵住了师兄胸膛,过了一会儿,他眼神有些怪异,耳朵也在偷偷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窗外只有落叶声,他在怀里埋了会儿,又悄悄抬起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偷偷亲了师兄下巴一下。
第25章 小曜回归第二十五日
温朝夕原以为自己做了个美梦; 直到屋外传来鸟鸣声,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怀中人早就醒了,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作甚。
他低下头; 恰好与一双凤眸对视上。凤眸看到他颤了颤; 连忙闭上双眼; 只留下浓翘的睫毛在抖动着。
小曜低下头; 发黑如墨。温朝夕喉结滚了滚; 他侧过身; 用手臂撑床起来时呼吸微促。
望着外面还早的天色; 温朝夕为小曜掩好被子,敛眸低沉道:“再睡会儿。”
今日的天的确冷了许多,温朝夕炖了暖胃的热粥; 等胥朝起出来后; 他为胥朝起掩了掩衣领。
温朝夕腰间的红穗摇晃着; 被他挂在显眼的位置。
胥朝起早上喝了两大碗热粥; 又吃了些糕点。临走时,师兄拿出来一个食盒; 往里装了足够一天的吃食,里面不乏有两条油炸小酥鱼。
胥朝起将食盒装下,二人这才去了南竞仙台。
南竞仙台。
今日胥朝起也带着食盒来了; 宋水清凑了上来。说实话,他还挺好奇起哥私下吃什么。
宋水清请了胥朝起无数次; 胥朝起今日难得带吃食。他毫不犹豫地将食盒放在二人中间,让对方敞开了吃。
盖子刚一打开; 浓郁的灵气散开; 周围人皆是一震。符墨山弟子眼中透着惊骇; 他们彼此互相打量,皆能从对方身上看到不可思议。在他们心目中,胥朝起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
宋水清看到这食盒也是愣了好久,他盯着食盒眨了半天,似乎是在辨认这是何种材料。
“起哥、你平日吃得就是这些吗?”他犹豫地伸手取了一小块糕点,并将糕点认真看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霎时间,灵气四溢,宋水清捂住肚子蹙眉。胥朝起站起,慌忙去看宋水清。
宋水清摇了摇头,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他笑中带着喜悦艰难与无奈:“起哥,你平日是吃这些吗?”
胥朝起点了点头,宋水清忍了半晌才将破阶的欲望忍下去,浓浓的灵气在他体内散开,若不是他还要参加大比,他险些就成金丹了。
等他缓好之后,他又眼巴巴地望着胥朝起的食盒:“起哥,你这可都是好东西。随便一口都是我们西境内门弟子立了大功才能吃上的。”
胥朝起眼中多了诧异,他知道自己的吃食中有灵气,却没有想过吃食如此来历不凡。
闻言,他将食盒向宋水清推了推:“那你快吃些,多少对修行也有利。。”
宋水清露出苦涩:“我吃这么一小口都要渡劫了,若是再吃几口,怕是得爆体而亡。”
说着,他疑惑地看着胥朝起:“起哥吃这么多没事吗?”
胥朝起摇头,垂眸道:“对我无用。”
新一轮的大比要开始了,南竞仙台热闹非凡。
符墨山众弟子一边望着台上,一边在下面闲聊。
昨日那几个讨论弟子服的弟子眼尖地看到胥朝起的弟子服好了。众人纷纷围过来,看着光洁如新的弟子服,有弟子问道:“徐道友,你是昨日去领了新弟子服?”
宋水清也看向胥朝起,见胥朝起弟子服完全看不到一点破碎的痕迹,不由惊讶,甚至趴到胥朝起衣尾去看。看了许久,宋水清才发现弟子服有缝过的痕迹。
只是这缝衣的本事太高了,缝得不但比原来更严实,甚至比原来更精美,更大气!以宋水清当了这么多年的少主经验来看,这没个几百年功底,可缝不出来。
宋水清:“这是怎么缝的?”
胥朝起躺着看向斗法台:“师兄帮忙缝的。”
师兄……
宋水清知道起哥有个师兄,这师兄比起哥年纪大些,也颇有权势。
他没有见过起哥的师兄,但他从起哥的闲聊中可以猜到,起哥的师兄应该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
斗法台忽然呼声漫天,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是映天宗少宗虞承洲要与人比试了。
胥朝起一看到虞承洲腰间佩剑立马就坐直了,眼中也多了些光芒,他托腮看着虞承洲,兴致勃勃。
宋水清也听过虞承洲的大名,他也同胥朝起一起聚精会神看着斗法。
虞承洲是映天宗“承”字辈弟子第一人,也是年轻一代赫赫有名的剑修。
他素来话很少,沉默地走上台,一身道袍随风而起。
祥云的光幕上,温朝夕看到了小曜的兴致,好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少宗身上。
温朝夕低眉饮茶,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笑了。
虞承洲果真不凡,斗法起,对面修士用法器攻来,虞承洲并未躲闪,而是食指与中指合并,以气化剑,数十把气剑向对面修士刺去。
修士大慌,连忙用法器一一抵挡。他也非凡人,在躲过此招后,他将自己的法器扔于空中,法器亦是化作数把向虞承洲飞去。
虞承洲侧过身,躲开法器。修士见状,乘胜追击,他亦是修了几门道。
修士御气,数千道气刃从他自身飞出,全部冲向虞承洲。同一时刻,他又取出自己的另一把法器一跃而起,将自己的全部灵力灌输其中,与虞承洲做最后一击。
天暗了下来,狂风大作,胥朝起的碎发被吹起,他眯着眼看向斗法台,眼中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只见虞承洲动了,胥朝起也抬起了唇角,他双目睁大,瞳孔被天照亮。
虞承洲忽然拔剑,剑影闪过,刺破了昏黑的天空。
他拔剑向空中扬起,衣袍滚动,剑影在空中划过数道。隐约间,风与灵气卷起,掀起的一阵云雾竟有了灵性,灰暗的云雾仿佛要挣脱某种枷锁,在空中发出了凶兽般的嘶吼。
全场皆惊,胥朝起看着空中云雾怔了怔,宋水清则忍不住高呼道:“是唤云剑法!温掌门当年传下来的剑法!”
“温掌门……”胥朝起低喃。
宋水清激动点头:“就是那位!二十七境剑法第一人!”
胥朝起眼神惊愕地看着他:“二十七境剑法第一人?当真如此厉害?!”
宋水清有些惊讶,明明起哥知道温掌门此人,却又好像不太熟悉。
他弯下身,迟疑道:“起哥莫不成真不知道温掌门何等威名?”
胥朝起顿了顿,低声中带着懵懂:“何等威名?我只知道他如今算是一方大能。”
一、一方大能?宋水清被这说法给梗住了。
他趴到起哥跟前,直视起哥双眼,真诚道:“一方大能……连当小弟都不够。”
胥朝起:……
他磕绊道:“真假?”
宋水清:“自然是真!”
他又神秘道:“你可知这世上为什么有东、西、北境境主,却没南境境主?”
胥朝起:“为”为何?”
宋水清:“自然是整个南境都在映天宗内?起哥不会真以为映天宗只有这几座山这么大吧?”
胥朝起:……
宋水清也不知起哥为何常识如此贫乏,他嘿嘿了声,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他又接着道:“温掌门说是掌门,实际上二十七境都要听命于他。温掌门手中的财富也是无法计量,天阶法器在他手中都和大白菜一样。
据说温掌门性情冷,总是不苟言笑。他也向来独断,说一不二,旁人在他手中都没讨价还价的资格。他又常年深居简出,即便是我爹,见一面都难……”
胥朝起听着,唇角抽了抽,他低下头,眼神有些恍惚,半晌磨出了一句:“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貌似也没那么不好相处吧……”
宋水清“啧啧”两声:“你是不知道他捅死了多少人。”
胥朝起:……
就在这时,侍从叫道:“徐承曜!”
胥朝起站了起来,正要上台比试,他与宋水清对视了一眼,望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他忽然想起,他昨日是要告诉水清他的真名来着。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了一眼台上,犹豫片刻后,小声对宋水清道:“我名并非是徐起,我姓‘胥’,居胥的‘胥’。我的确是映天宗弟子,我中间一字是‘朝’。”
说罢,胥朝起上了台。
“胥、朝、起。”宋水清低眸一字一顿念道,只是他眼中更是迷惘了。
今日大比没有宋水清,等大比结束后他便回了家,开始翻查映天宗的弟子籍。
书房里,烛火幽幽,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他翻了半晌什么也没有翻到。
就在这时,西境境主走了进来,他见儿子翻了两个时辰弟子籍,忍不住凑上前去。
“翻什么呢?”他推了儿子脑袋一把。
宋水清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他继续翻动着弟子籍,支支吾吾道:“起哥说他是映天宗弟子,‘胥起’中间还夹了一字。可是我查第二个字时,无论是‘承’字辈之前,还是‘承’字辈之后,连翻了五代都没有翻到那个字。”
“嗯?什么字?”西境境主挑眉,儿子一番话也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