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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消夏-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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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背对着他,声音很小,陈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偶尔有一两句 “对”“是”“快来” 依稀传到耳朵里。
  陈安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猜想她应该是终于把名字和人对上了号,给周皓打了电话过去。
  他后退半步,正准备站在一旁等着周皓下来,却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陈安微一愣神,还以为周皓这么快就到了,下意识地扭头想回头看,却又被人粗暴地拍打了一下后脑勺。
  下一秒,他的两条胳膊便被强行反剪到了背后。
  陈安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借着眼角的余光才看清了,自己身后哪有什么周皓,分明是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他们带着纯白的手套,神色正义凛然,仿佛是要严惩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陈安喝道,用力挣扎了一下。
  “先生,投诉或者意见请去群众接待窗口,这里是内部办公区。”
  身后的保安说话还算客气,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松。陈安用力反抗几下,却反被越锢越紧。
  他根本挣脱不开,眼看着就要被人拽着两只胳膊往门外拖,便只能挣扎着大叫道:“我不是来闹事儿的!你放我下来!我找周皓是私事!私事!”
  架着他的保安充耳不闻,只强硬地拖着他往外面走。眼看着就要被拉出去,陈安干脆用脚卡住了门框。
  旋转门受到干扰,立即发出 “滴滴滴” 的提醒声。
  保安还要过来掰开他的腿,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了——
  “放开他。”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威严和冷意。保安尚且反应了片刻,陈安却早已听出来了是谁。
  果不其然,他抬起头,恰好对上周皓的眼睛。
  周皓的脸冷得像扑克牌。他快速扫了陈安一眼,神色有些阴沉,带着隐而未发的怒气。
  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纸。
  “你们先去会议室等我。” 周皓压低了声音朝身后说。
  陈安揉着被抓疼的手腕,见了周皓这般模样,突然明白过来。
  无论是身穿职业套装表达惊奇的白领,还是戴白手套钳制陈安的保安,亦或是表面平和但却第一时间偷偷按下报警器的前台,他们和周皓都是一样的人。
  几个人杵在原地都有些尴尬,似是觉得在自己不小心窥到了上司的隐私一角,彼此间面面相觑片刻,还是一一点头应下。其中一个还边走边回头,好奇地看了陈安好几眼。
  “那不是街对面那家面馆的小老板吗,跟周总什么关系……”
  “你小点声,当心被人听见!”
  ……
  陈安不确定周皓是不是和他一样听见了。不过周皓什么都没说,只是见四周的人差不多都走掉了,才终于又看了他一眼,说:“跟我来。”


第31章 
  陈安默不作声,跟着周皓一路来到了他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出去了不在。” 关上门之前,他听见周皓对门外的人嘱咐。
  “好的周总。”
  陈安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的门。
  周皓的办公室比三个面馆加起来还要大。装修却并不复杂。天花板很高,墙壁上挂着矿区的地形图,正中间摆着一张红木色的办公桌,还有周皓专门定制的老板椅。两侧则是一整套用来待客真皮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价值不菲的高级茶具。不过兴许是他并不常驻在这里的原因,除了这些基本的办公设备,倒没有什么装饰性的东西,显得有些空荡。
  只有身后倒是格外显眼。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大半个县城都能被尽收眼底,甚至能看到远处绵延的太行山脉。
  当然,他那个小小的面馆更不在话下。陈安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门牌上掉漆的那一个小角。
  陈安的衣服还是皱的,头发也被抓得不像样。此时和周皓西装革履的模样一对比,看上去十足有些狼狈。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陈安却突然很想念面馆坑坑洼洼的地面。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皓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与热络。他将门带上锁。而后不紧不慢地转身,朝陈安张开双臂,像是一个要拥抱的姿势。
  “抱歉。下面的员工太懂事。” 周皓说,“刚才让你受惊了。”
  陈安却后退半步,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开了周皓的触碰。
  他朝周皓摇了摇头,像是若有所指地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周皓的双臂就这么有些尴尬地停滞在空中,几秒后才缓缓收回。他转身给陈安倒了杯水,似乎是对陈安刚才的躲闪不以为意:“随便坐。”
  陈安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水,甚至连看都没看。
  “不坐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也没什么事,找你就是想还个东西。”
  “不坐了,我马上就走。” 他低头在兜里掏着什么,发出叮铃咣啷的声音,“来找你就是想还你这个。”
  周皓定睛一看,是他不久前才刚送给陈安的钥匙。
  他顿了片刻,但很快神色如常地微笑道:“怎么了,不喜欢?”
  没等陈安回答,他又说:“矿区的条件是简陋了些,短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房子了,你先勉强住着。等下个月我们就搬去北京,那里条件比这边好许多,到时候你再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不会跟你去北京的。”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
  陈安摆了摆手,将钥匙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周皓皱了皱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冷硬起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陈安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茫然。
  只是周皓自己心虚,却把这一眼看成了陈安对他的质问,忙解释道:“我承认,先动手是我不对,但你们店里那个小孩想用我们两个过去的事威胁我,我一听到他那么说你,一时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因为着急的缘故,周皓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陈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眼神锐利得可怕,似乎要把人从里到外戳穿了,包括周皓的伪装。
  陈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声音压抑着怒火:“小普身上的伤…… 是你弄的?”
  周皓表情一滞,他这才反应过来,陈安并不知情,却是自己先出卖了自己。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完,电光火石件,他的脸上很快又露出愧疚的神情,语气无比诚恳——
  “陈安,我的为人你清楚。” 周皓说。
  陈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周皓轻咳一声,躲开了视线,才继续说:“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跟你……”
  周皓哽了一下,似乎说出这句话有些勉强,“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陈安看着眼前的周皓。那双眼睛,执著而急切地看着他,似乎拼命地想要向他恳求些什么。陈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已经开始模糊的少年轮廓重叠在了一起。
  时间倒退,忘了理由,忘了原因,也许只是尚未成熟的他们之间常有的那种吵闹。总之就是他跟周皓因为某个事情闹了什么不愉快。穿着校服的少年踩着自行车,一大早就等在他家门口,身后还是鸦青色昏暗的天空。冷气哈了一圈又一圈,十指冻得僵直,却在看到他下楼的瞬间立刻挺直了腰板,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还带着体温的梅干菜包子,一言不发地放在他的掌心。
  那时候的周皓就是这样看他的,灼热又真诚。
  日后物换星移,过往已经逐渐淹没在名为 “生活” 的巨流里,关于年少的一切都像前尘旧事般被逐渐抛在了脑后。那个眼神却像是在心底扎了根,怎么也挥散不去。
  他总是因为这样的恳求,一次又一次,原谅了对方。
  每一次争吵,都是陈安先低头,周皓似乎总有那么多义正严辞的理由。
  周皓的世界里,有利于他的就是对的,阻碍他利益的就是错的,如果陈安阻碍了他,那么陈安也不会正确。
  陈安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那么多年,才悟透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你宁愿相信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连身世来历都不清楚的小子,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陈安被周皓的声音拉回现实。
  “我……” 陈安想开口说话,却才发现自己嗓音异常干哑。
  周皓还在继续:“你不会以为,那个小孩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他说到这里,故作停顿一下,然后又宽宏大量地放了过去,“陈安,他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陈安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没继续接他的话。
  似乎是没想到事态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剧本演绎,周皓不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缓缓的流动。
  陈安握了握拳,又松开,他本以为周皓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周皓叹息一声,突然放缓了声音。
  “是我太着急了。” 他露出那种精心装裱好,随时可以拿出来展示另人同情般的脆弱。
  “当年我就那么离开,你一定很不好过,是我当时…… 太不成熟。”
  陈安突然很想笑。他很想问问周皓:你真的有哪怕一瞬间的后悔吗?
  如果是真的对他心有愧疚,又是怎么忍心把这样的伤痛当作谈资,当作筹码,一次次地强迫他回忆,以彰显自己弥补他的诚意?
  这种弥补的方式未免显得太过居高临下了。
  “ 你不要和我赌气。我不求你马上接受我,” 周皓试图着拉住他的手,“但你不能欺骗自己,把感情寄托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身上。”
  “你这样草率,不仅对你自己,对那个小孩也不太尊重。”
  “更何况,小普,他是叫小普吗?他还那么年轻……”
  “别说了。”
  陈安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
  周皓没有停止,他用那种故作的口吻循循善诱:“同性恋终究是少数,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正轨上来。即便是我心里一直念着你,也不得不被迫娶妻生子,维持表面的和睦。更何况是那么小的孩子,过几年,他也还是会跟在女人……”
  “我她妈都叫你别说了!”
  陈安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周皓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落下得异常响亮,周皓立即被打得偏过头去,扶住了桌沿才勉强站稳。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敲了敲门问了句:“周总?”
  周皓喊了一句 “没事”,待到门外偃了声,脚步远去,他才抬起头,一脸阴鸷地看了陈安一眼。
  周皓坐到办公桌后的皮质座椅里,已经全然不见刚才的深情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轻蔑。
  他抽出纸巾,缓缓擦掉嘴边的血迹,说:“陈安,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以前养我,现在换了一个人养。”
  他说完,并不在意陈安的反应,只把纸巾团了团随意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和略显凌乱的头发。
  周皓连最后一丝神情也懒得假扮,毫不留情地对陈安说:“你以为他跟我会有什么不同?会感激你那丁点的恩情,留在你那小破面馆里陪你同舟共济,共度余生?”
  周皓说着说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自己就笑了起来:“你不会管这叫爱吧?”
  陈安将颤抖不止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周皓,一言不发。
  周皓的眼里只剩下了怜悯:“陈安,十年了。别再犯蠢了。”
  十年,从那间阴暗的地下室到宽敞的顶楼办公室。那个青涩的少年此刻穿着高贵舒适的定制西装,站在恒温 22 度的办公室,脚下是厚厚的地毯,落地窗擦得一尘不染。
  当年他说的那些话全部都做到了。
  陈安看着他,并不感觉到悲哀,也不再愤怒,他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 “果然如此” 的预料——
  他们很早以前,就不是一路人了。
  陈安释怀地笑了笑,他没再管周皓,只是自顾自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时,陈安终究还是没忍住。他举起那杯还泛着热气的杯子,将这杯水又重新还了回去——
  陈安平静地将水举过头顶,而后一点一点,将水浇在了周皓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上。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劳周总您挂心了。”
  陈安把杯子重重地放在周皓办公桌上,对他摆了摆手,郑重地说了两个字。
  “不见。”


第32章 
  陈安的腿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原本也不影响他走路,只是贺璞宁坚持,非要拿纱布裹着,说是担心夏天细菌太多容易感染。陈安没有办法,只能每天穿了短裤,露出两条包成粽子的腿。阵仗乍一看还有点唬人,来店里吃饭的客人,谁见了都忍不住大惊小怪,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陈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每次都只能不尴不尬地赔笑说出了点小意外。等人坐下等餐了,再偷偷甩给贺璞宁一记眼刀。那意思就是——“看你干的好事”。
  贺璞宁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第二天依旧裹粽子。
  每天夜里,拉下卷帘门,陈安和贺璞宁便会窝在透着月光的卧室里,给彼此上药。头顶的白炽灯洒下昏黄的光亮,床头半明半暗。多数上药的时候,他们都互相沉默,像两只彼此舔舐毛发的动物,在洞窟里躲避寒冬的侵袭。依偎着彼此命数中这仅有微薄的,属于对方的依赖和温暖。
  只偶尔有一两只蚊虫飞过,打在滚烫的灯泡上,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
  伤口逐渐结痂,又慢慢地脱落。长出新肉的时候最不好受,大半条腿都散发着密密麻麻的痒意,像被无数只虫子叮着。
  陈安止不住地想挠。他有点瘢痕体质,哪里破了口子的话,总是愈合得很慢,还容易留疤。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身上显得不太好看,医生当时不痛不痒地提醒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贺璞宁倒听得认真,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看到陈安有想去挠的意图,就立即抓住他的手,躲在柜子下面轻轻捏他的指尖。
  贺璞宁的掌心总是温热而干燥的。陈安一开始很不适应,每次被触碰到的时候都想躲。后来次数多了,便像温水里泡的青蛙一样,也变得逐渐习惯,任由贺璞宁抓着的同时,另一只手还不忘搅拌几下锅里正煮着的面条。
  实在痒得难受了,贺璞宁就用棉签沾了酒精,一点一点地绕着陈安的伤口附近打圈。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陈安终于如愿以偿拆掉了纱布。在贺璞宁每日严谨的照看下,伤口已经悉数消失不见了,愈合的地方像从未经历过任何创伤一样完好。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之前经常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高级轿车。
  周皓再也没有来过。
  想的也是,那天在办公室闹得如此难看,以周皓的面子,估计是不会再拉下脸来找他了。更何况,他的身边并不缺人。陈安就像是他幼年放学时最喜欢吃的一块糖油果子。离开家乡许多年,再也没吃过那一口甜,便时时刻刻挂念着。等有一天,终于又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摊子,买了根一模一样的糖油果子。迫不及待地咬下去,却觉得又硬又粘又塞牙。
  摊子还在原地,糖油果子的味道也始终未改。
  只是想要它的人早已换了心境,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
  陈安并不在意周皓的消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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