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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消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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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自讨了个没趣,忽然开始懊悔自己不会抽烟,哪怕只叼着假模假样吸两口,兴许也能缓解一下此刻复杂的情绪。
  再开口的时候,陈安嗓子有点哑:“我听老刘头说你去县城开水果店了,挺好的。到城里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真的,不值当。”
  程倩看向他,眼角隐约带着湿润:“陈哥,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对我,有没有过……”
  陈安愣愣地看着地板,过了许久,才很缓慢地摇了一下头,说:“对不起。”
  程倩咬着嘴唇,只是那滴泪终究没有落下来。再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恬淡的笑容:“是我该说抱歉才对。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傻话,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陈安立刻说,“比我强的男人多得很,等你找到了如意郎君,哥绝对包一个最大的红包,让我们倩倩风风光光的。”
  他只是一株无用的杂草,程倩没见过春天,才把他误当成了将要盛放的蒲公英。
  送程倩坐上了公交车,陈安返回到店里,发现贺璞宁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正一言不发地站在柜台边上看着他。
  陈安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状似轻松地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今天不去楼上躲着了?”
  贺璞宁早在楼梯拐角躲着听完了全程,只问他:“她以后,不来了吗。”
  “怎么,你还想吃人家的东西?”
  “我才没——”
  “没啦。” 陈安重新拿起桌上的抹布,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以后想吃也没啦。”
  “没了这个,说不定还有下一个……” 贺璞宁撇过脸,别别扭扭地。
  “老惦记着外人干什么,跟我啃大白菜还委屈你了?” 陈安不满道,“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真的没了?” 贺璞宁仍旧迟疑地问。
  “没了。”
  手下的动作停顿片刻,陈安几乎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以后…… 也没了。”


第11章 
  这天矿区不用上工,面馆难得有了空闲日。贺璞宁头天晚上被陈安拉着练习和面,胳膊酸得简直要抬不起来,他特意关了早起的闹钟,准备给自己好好放半天假。结果天才刚刚亮了点白, 窗帘便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敞开了。
  陈安早已穿着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在床前。
  “醒醒,起床了。” 他拍了拍贺璞宁的脸,“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陈安才刚刚洗漱完,指尖还带着未褪去的凉意。贺璞宁被他拍了几下,连眼睛都没睁开,反而顺着这舒适的温度下意识地蹭了蹭脸颊。
  有发丝轻挠着掌心,陈安乍然感觉到几分痒意,他猛地僵了一瞬,而后不着痕迹地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拿过自己的枕头砸在贺璞宁沉睡的脸上。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赶紧起来,晚了可就没早饭了啊。”
  陈安的枕头芯里面灌得全都是荞麦壳,砸下来又重又闷。贺璞宁被惊醒后头痛欲裂,半晌才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身。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只捕捉到了一个飞快拐出卧室门的背影。
  贺璞宁被陈安催了整个早上,最后一口冰豆浆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拉上了一辆面包车。
  他在行驶的交谈中才知道目的地是要去哪儿。矿区地方不大,却有座古刹,据说已经存了五六百年,还是省里批过的保护文物。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凑热闹。
  面包车在村口的牌坊处停下来,狭窄的石头路上早已挤满了摆摊的商贩,还有剧团在空地上表演杂耍和大戏。庙会邻近七夕,成双成对的小年轻们格外多。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手里拎着大箱小箱包装劣质的饮料和水果,嘴里高喊着 “让一让”,护着小孩的头往前挤。
  贺璞宁还没完全从早晨的头痛中缓过来,此时耳边充斥着吆喝和叫喊,还有戏班子传来的锣鼓唢呐声,只觉得脑子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酷夏燥热难捱,周围又被挤得密不透风,贺璞宁虽然穿着件长袖衬衫,却也免不了被人蹭了好几回胳膊,混杂着黏哒哒的汗意。他皱紧了眉头,往角落里又躲了几分,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直到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了他的侧脸。
  贺璞宁转身看过去,陈安正端着两杯冷饮,冲他扬了扬嘴角:“怎么这么多人,我刚去买了两杯酸梅汤,赶紧找个凉快地方缓缓。”
  冰凉的酸梅汤喝下去,贺璞宁的表情才终于舒缓了些,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路逛到了中午,走亲访友的人都忙着赶赴宴席,街上四处飘着炖菜的香气,街上的行人也随之少了下来。祭祀典礼还没开始,陈安买了包麦芽糖,两个人含着糖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你不用去拜亲戚吗。” 贺璞宁望着周围忙碌的村民,突然问了一句。
  陈安的脚步定在原地,等嘴里的麦芽糖化完了,才故作随意地开口:“我不是本地人。”
  贺璞宁跟着停下步伐,无声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听陈安说起自己的过去。
  陈安被他盯着,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自顾自地拐了方向,停在了路旁台阶的树荫下。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 他自嘲地笑了笑,掀开了那张遮往事的幕布,“我也是离家出走的。”
  他低下头,回避掉贺璞宁的眼神:“不过跟你也不太一样,我是被赶出来的。”
  “…… 为什么?”
  “嗐,就年轻时候那些破烂事儿呗,跟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 陈安满不在乎地说,“我想搞对象,家里人不同意,差点把我的腿给打折了。”
  他的声音很轻,笑得也很淡,像是夏日拨动绿叶的微风,吹开了蒙在心底的那一层旧尘。
  贺璞宁却觉得被那笑容刺了一下,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唐突和急切,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个人呢?”
  陈安表情微愣,他平视着前方,眼里没有一丝涟漪:“早不联系了。”
  “当年跟个傻子没两样,以为对着老天多磕几个头就能把苦日子都扛过去,现在想想,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不然医院都得关门改开道场了。”
  陈安踢了颗脚下的石子,看着它咕噜噜往前滚,直到消失不见了,才拍着贺璞宁的肩膀说:“感情这东西就是个蛋,知道吗。迟早有一天得滚蛋。你小子老老实实的,可不许给我搞早恋要死要活那一套。”
  “我十八了,不算早恋。”
  陈安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还学会犟嘴了。”
  原地打闹了一会儿,陈安的神情才显得又轻松了一些,念叨着要去找一家山楂球吃。不过还没来得及往街上走,远处便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敲锣声。周围陆续有人举着彩旗从家门中列队走出来,还有系着腰鼓和绸带的妇女孩童,纷呈的烟花开始在头顶炸开,不算宽的村路上瞬间又变得热热闹闹,一派节日气氛。
  “开始了。”
  陈安适时收住了话题,从高处跳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兴奋:“我还是第一回 看祭祖呢”。
  贺璞宁还在闷头整理被陈安揉乱的头发,再抬眼的时候,台阶上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他愣了一瞬,蓦地有烟花在头顶刹那间炸开,带着要把耳膜震破的力道。
  “陈安,陈安?” 贺璞宁在原地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纷呈的烟花转瞬即逝,在白日的衬托下更显得缥缈,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绽放不见了。
  莫名的不真实带着恐慌随着烟花的巨响从心底冒出来,如同一团氤氲的浓雾,迅速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贺璞宁站在热闹的入口,周遭的喧嚷越来越大,全都堆在这个狭窄的巷子里。叫喊声,喝彩声,鞭炮声,这么多的声音里,却没有哪一个的归属在他身上。他似乎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贺璞宁在那一刻忽然理解了陈安为什么执意要带自己过来。
  他从未想过在遇见自己之前,陈安独自生活的那些日子。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日复一日地呼吸着这里混浊的空气,能见度永远不足五米的污染重镇,抬眼尽是一片灰色。
  陈安原本是喜欢热闹的,却是第一次来庙会。
  没人会陪他来,他也没有能去拜访的人,热闹过后的冷清最寂寞。陈安甚至不敢参加庙会的流水席,因为不知道喝多了酒以后能去哪儿。穷乡僻壤的小村子,家家户户都是亲戚,人人都连着无形的纽带,却没有能把陈安系上的那一根。
  就像贺璞宁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声音。
  “怎么不走了?”
  恍惚间,突然有个声音从炮竹的白烟中穿了进来,直直戳在他的胸口。
  贺璞宁抬头。陈安站在鼎沸的人潮里,所有人都在雀跃着往前走,只有他背对着人群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方向。
  和他对上了目光,陈安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贺璞宁定定地看着,喧闹的人间烟火在此刻仿佛全都失了声,他只听见了一句:
  “愣着干嘛,一起走啊。”
  祭祖从正午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太阳逐渐下落,灯笼稀稀拉拉地在石街上亮起,地上到处都是鞭炮燃过的红纸,暮光半沉半浮地飘在带着硫味的雾气里。他们拎着陈安买的大包小包零食站在村口,等着早上同来的几个工人一起拼车回矿区。
  正是晚饭的时间点,工人大多还没从村里的流水席上下来,面包车也未到。牌坊下只有几个小毛头戴着面具乱跑,换牙的嘴里还口齿不清地念着招数台词,夹杂着自己模拟出 “啪啪哒哒” 的武器对阵声。
  陈安头一回参加村里的宴席,被压着灌了不少酒,被小孩子围绕着跑圈,脑子也跟着晕乎乎的。他看着有趣,去树下的摊子上问,有给大人带的面具吗。
  “就剩最后一对牛郎织女的啦,要就给你便宜点。”
  陈安爽快地付了钱。他看着两个面具,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顺手把织女那个扣在了贺璞宁的脸上。
  贺璞宁根本不应,懒得理他这种醉酒后的幼稚行径。
  陈安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带上了,把牛郎那个塞到贺璞宁的手里:“这个总行了吧。”
  贺璞宁:……
  “我不戴。” 他没好气地说。
  “干嘛不戴,人家小孩都喜欢戴。”
  贺璞宁表情微沉:“陈安,我说过很多次,不要——”
  “怎么,怎么就不是小孩儿了。” 陈安大着舌头不满道,“你就是我家的小孩儿。”
  贺璞宁怔愣了一瞬,陈安趁他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眼疾手快把面具拿过来戴在了他的脸上。
  几个小毛头已经绕着牌坊呜啦啦地乱跑,带着未在白日散去的兴奋,手里还拿着塑料的金箍棒,边跑边互相打闹。
  陈安正要给自己戴面具,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被树墩子绊了一下,措不及防地撞倒在他的腿上。他本来就摇摇晃晃有些站不太稳,这下子完全没防备,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贺璞宁倒是比他反应更快,立即伸开双臂将人护在了怀里。两张面具也随着陈安前倾的动作瞬间碰在了一起。
  面具的嘴巴设计成了凸出来的样式,此刻被撞得瘪下去好大一块。
  怀里的人脸颊绯红,眼神也有些对不上焦距,四周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酒味。贺璞宁却并不觉得难闻,只是没由来感到有些热。对方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脸上,兴许是离得太近了,贺璞宁这么想着,却并没有松开胳膊的力道。
  陈安倒是很快重新站直了。他看了看手里坏掉的面具,骂骂咧咧地就要找摊主老板退钱,又被贺璞宁抓住了衣袖:“算了,也不值什么钱。”
  他也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那老板早卖完收摊了。
  等人都到齐了已是深夜,汽车安静地开在回矿区的公路上。陈安耍完了酒疯早有些扛不住,靠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贺璞宁坐在旁边,依旧戴着那个瘪掉一块的面具,陈安上车前让他扔了也不肯,又把 “不值钱” 莫名改成了“到底是花了钱的东西”。
  司机应该是在听哪个新闻频道,从时政谈到体育,又说到经济。主播的声音隔着滋滋的电流听不太真切。
  “近日,贺氏集团再扩土储,拿下京郊三处住宅地。位于西四环的全新楼盘也将于上周正式亮相,业绩十分抢眼……”
  许是车辆颠簸得不太舒服,陈安微皱了下眉头。贺璞宁小心翼翼地拖着他的后脑勺,直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师傅,麻烦您把广播调小一些,有人在睡觉。”


第12章 
  作者有话说:这章修了一下
  这几天生意不是太好,晚上来吃饭的人明显少了许多。陈安觉得纳闷,一问才知道最近矿上搞加班。
  听说过阵子有集团总部的人要下来视察,他们当地紧张得很,唯恐拿不够明年的规划拨款,铆足了劲要整顿好形象。工人们更是每天晚上被强行留下来搞矿建,其实就是打扫卫生。
  只是没想到面馆也跟着受到了波及。店铺开在矿区入口的大门旁边,城管天天开着巡逻车在附近转,让沿路的几家餐馆把摆在街边的桌椅都收拾了,里外更要打扫干净。
  隔壁的烧烤摊因为嫌麻烦干脆关了门,陈安抠抠索索的,舍不得每天卖出去的几碗面钱,只好每天拉着贺璞宁做扫除,好应付第二天随时可能出现的卫生抽查。
  一连好几天,钱没怎么赚到,却被抽查折腾得不轻,每天累得腰酸背痛,饶是陈安这样的随和脾气也忍不住骂骂咧咧。
  “地砖被我用钢丝球刷了三遍,走在上面都要打滑!你说哪个领导吃饱了撑的会进咱们这种苍蝇馆子,我看这些抽检的,纯属脑子有毛病!”
  贺璞宁没回话,只默默接过了他手里的水盆。
  “差不多就行了小普。” 陈安看着对方去洗拖把的背影道,“我看这两天也没人来,不行咱也把店关了,干脆休息休息,哥带你去爬野山玩——”
  他话音刚落,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陈安没在意,以为到了下工时间,倒是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朝外面探头探脑。
  “是不是那谁来了?”
  “谁啊。” 陈安顺嘴搭了个腔。
  “不就是那个从首都来的大领导么。”这人说着,筷子往碗上 “啪” 地一摔,“走,我倒要看看这天王老子长啥样!”
  陈安碰巧站在门边上择菜,被一把揽过肩膀,推着就要出去凑热闹。
  他力气干不过,也顾不上跟厨房内的贺璞宁打招呼,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往路边走,哭笑不得地抓住自己快要被扯坏的廉价背心:“能长什么样,不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从鼻孔里往外喘气儿的。哎我的衣服——”
  路边上密密麻麻经过十几辆轿车,整齐有序的,清一水挂着 “京 A” 的车牌,周围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出来凑热闹,车辆经过的时候,银黑色的漆面反射出刺眼的光,陈安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
  为首的那辆车前头,明晃晃的翅膀标志格外显眼。身边有人不禁牙酸了一句:“咱们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换一辆这个。”
  正值中午,烈日暴晒着地面,沥青马路仿佛要被融化了一般。陈安被晒得十足胸闷,身后又被瞧热闹的人围堵着,汗水顺着后背涔涔滑下,衣服黏在身上。天空中连一片云朵都没有,惨白惨白的,像蒙了一层塑料布,就连空气似乎都被隔绝出去了,感受不到任何流动。
  当地的厂长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门处等候,额头冒了汗也不敢抬手擦。车子刚停稳的瞬间,他就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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