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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无傀-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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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恒颜侧目看了那孩子一眼,随后也是一声叹道,“节哀罢,这么小的孩子,就算真活过来,也是不好养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孩子已经没了,再如何去可惜惦念,它也不可能回来。”
  乌纳独自冷静这么久,也差不多该释怀了些许。如今抱着他的孩子,情绪亦不似晨时那般全然失控,唯有于他黯淡失色的目光当中,犹自徘徊着一抹失意的沧桑。
  “其实我也好奇,为人父母,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态。”谢恒颜仰头望天,嗓音平缓无波,“乌大哥好歹是当过父亲的人了,阿骞长这么大,不也是你一手带过来的……这样一说,养子和亲生骨肉之间,果然有甚么区别么?”
  乌纳经他这么一番提点,反是无端醒悟了过来,继而摆了摆手,不假思索地道:“能有什么区别?不同是由自己养的?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说乌骞那小子……太不争气,教育他的方式难免粗暴了些。不然像我们这样的人,压根没读几个书,整日里依靠捕捞为生,偏他小子游手好闲,成天只会白日做梦。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说得没错——我若不出手打他,他如何肯听我的话?”
  谢恒颜闻言,却是喃喃道:“可我明明很听话啊,为什么总是在挨打……”
  “什么?”乌纳愣道,“你挨打?”
  “没什么,想到我爹而已。我很久没见到他了……还是蛮想念。”谢恒颜抱住膝盖,笑得很是低柔。
  印斟冷漠道:“你想一个疯子做什么?”
  “很多人小时候都经历过,父母发火起来揍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乌纳却道,“也许他是深爱着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对……到头来,爱反而成了一种伤害,两人间的裂缝更是越来越深,最终已到达无法挽回的地步。”
  “是这样吗?”谢恒颜半疑惑着问道,“我又如何能知道,我爹到底爱不爱我?”
  乌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主要还是看各人吧。自然也有对子女完全冷漠的父母,只不过占的是少数,很难见到就是了。”
  谢恒颜“哦”了一声,渐渐安静下来,亦不再多问什么。
  寻常人类的复杂感情,往往是傀儡很难体会到的,何况如谢淙那般扭曲而阴戾的性情,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他贸然向乌纳问及这些,无非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求证——只是一经涉及与“爱”相关的问题,本身就带着无法逆转的不确定性,他问得含糊,乌纳自也答得含糊,终究谁也得不到一个真正合适的答案。
  就像当初,谢淙与印斟,都向他提出“喜欢”一词背后的含义一样。
  谢恒颜至今没有参破其中深奥的道理,他偏头看向一旁的印斟,然而印斟正在忙着挖坑,并没有注意到傀儡突如其来的注视。
  直到这时,乌纳忽又是叹出一声,缓缓对他二人说道:“多谢你了,小妖怪……还有,印兄弟。”
  印斟与谢恒颜同时抬头,随即露出微有几许诧异的神情。
  “也不单指是今天一天,还有以往很多次,都还没能向你们……好生道一声谢。包括前段日子,移植业生印,想方设法留我一命的时候。”乌纳沉下嗓音,尤为郑重地道,“我不过是个脾气差,没过读书的粗人,性子又时常冲得要命。这段时日,多亏你们不计前嫌,始终在旁相守相助,否则我同涟妹,恐怕也撑不到今天这时候。”
  谢恒颜只笑了笑,道:“乌大哥说的哪里话。我和印斟入岛这些日子,还不是靠着大哥一手罩着……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才像一个村子的人嘛。”
  “等到孩子的事情处理完毕,我试着看,能否喊来更多有意向的村民……帮助你们一起造船。”乌纳道,“单是你俩忙着拼死拼活,当真是太不容易,真要等修造起来,怕是三五年都磨过去了,出岛还不知到什么时候。”
  谢恒颜苦笑着看了一眼印斟,两人心说,你终于意识到了,两个人合伙造大船是有多么辛苦。好在有乌骞和陈琅的帮忙,近来龙骨的铺设已完成了大半,但再往后的工程量只会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细,具体能不能完成……就完全看他二人命数如何。
  “乌大哥就没想过来帮忙么?”谢恒颜不怕死地问道,“真等出了海以后,糖水姐姐也不用等死了,很多现存的问题都能得以解决……你为什么不愿试试看呢?”
  乌纳神色一顿,随即不以为然地道:“我若来试,便是在拿全村人的性命做赌注。但凡有一半风险的事情,我不敢去做,更不能去做,以往说那么多,你难道还不明……”
  话未说完,忽地感到怀中一动,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他的手腕。
  “什么玩意儿?”乌纳皱眉,瞪向谢恒颜道,“你打我?”
  谢恒颜一脸莫名其妙:“……我打你做什么?”
  此话一出,乌纳又明显感觉被人踢过一脚,刚巧正中胸口。
  “是什么在动?”
  乌纳左看右看,甚至伸长脖子,卖力朝远处望:“……怕不又是乌骞那小子,拿着石子到处乱扔人罢!”
  ——然而,方是再次回头,堪堪对上谢恒颜一张彻底僵硬,同时惊恐到青中泛白的异常脸色。
  “你怎么了?”乌纳疑惑地问。
  “……”谢恒颜喉头攒动,全身只剩一对眼珠在发出颤动,俨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完全说不出哪怕一字半句。
  乌纳亦是神色紧绷,顺着谢恒颜僵直的视线,一路往下,往下,再往下……
  最终,对上怀里一双陡然睁开的,黝黑发亮,近乎冰冷到堪称狰狞的眼睛。
  “啊啊啊啊——!!!”
  伴随一声男子惊天动地的惨叫响彻整片海滩码头。
  乌纳几乎不受控制,像是骤然见得什么怪物一般,将那怀中襁褓狠命朝外脱手出去——简直与容十涟今晨产子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霎时间,谢恒颜率先反应过来,当真是急红了眼睛,扬声朝印斟吼道:“印斟!快快快,把它接住!”
  那头印斟原正忙着铲土,但见一道漆黑虚影从他头顶飞抛出去,眼看着就要陡直摔向坚硬的冰面,当下想也不想,一个旋身便往后伸开两手!这时谢恒颜也火急火燎扑了上来,他们正如那半空当中疯狂打转的陀螺,独只向着襁褓疾速下坠的位置,一并朝前迈开了脚步——
  紧跟着,又是“嘭”的一声轰然巨响。
  两人头撞上头,牙齿磕了下巴,手肘抵过胸膛,最终七扭八歪地抱在一起,趔趄着跌回地上打了一圈滚,就连迟迟跟在后方的乌纳都惊得呆住了!
  “宝宝呢?!”一阵手忙脚乱的纠缠当中,谢恒颜慌忙撑起身来,问印斟道。
  然彼时印斟摔得骨头都快裂了,一口老气险些没喘上来,左右挣扎片刻,终是勉力缩了缩胳膊,自臂弯里带出半只婴儿的小脚。
  两人同时低下头去,正好襁褓微微一动,从中缓缓钻出一颗巴掌大的脑袋。
  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如今正沾满了斑驳的血渍,正对着谢恒颜的面孔,仿佛有意识般地一眨一眨,连带着遍身浑浊而脏污的液痕,许是遭遇长时间冷风吹拂的缘故,大部分污渍已然凝结成块,遂其由内至外,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道。
  ——唯独那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小身躯,此时此刻,是在微微颤抖着的,小幅度踢动着的,尽管起伏呼吸的征兆并不算是明显,如此一番举动,却已在极力彰显它存活于世的证明。
  “活……还活着!”谢恒颜惊呼出声,而自那一刻,眼眶酸楚的温热,几乎就要激动得落下泪来。
  与此同时,印斟怀里“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姗姗来迟,即刻灌入两人耳畔,恣意引起一阵无可避免的强烈震动!
  印斟瞳孔骤缩,心头已克制不住地狂跳起来,似是打从他有意识起始,头次见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奇事——一个刚足六个月的纤弱死胎,生来脏腑残缺,一度没有呼吸,经由整整一天一夜的残酷折磨,期间险些由其父母亲手抛弃,甚至一头栽入火坑中燃灭成灰……
  偏正在他眼前,在他怀中,在与他紧密相贴的地方,睁开那双晶亮的眼,陡然发出振聋发聩的啼哭之声。
  这一定是自他有生以来,听过最是动人,也最是震撼人心的一次哭声!
  然待印斟哽咽着抬头,试图出声表达什么的时候,对面谢恒颜已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扯开嗓子,跟着婴儿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印斟:“……”
  “快……快给他穿衣服……嗝!”谢恒颜涕泪横流,哭得连连打嗝,“包回去洗澡……快点!”
  很快,另一头的乌纳也是连滚带爬,猛地一头朝前,堪堪跪在了雪地里,两腿骇得痉挛,就连声音也在发颤:“先给我看看……先……先给我看!”
  谢恒颜吼道:“先拿回去啊,混蛋!”
  乌纳跟他对着吼道:“这是我的女儿,先让我看!”
  “你怎么当爹的?”谢恒颜凶狠地道,“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看的!”
  可惜话音未落,那啼哭不止的孩儿已被乌纳托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就仿佛在确认它是否真的存活一样,乌纳终于如愿触碰到弱小婴孩尚还温热跃动的身躯——他将它牢牢实实抱在手里,掌心盖过它的头顶,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好似生怕会惊醒这一场难以置信的美梦。
  随后,他便又一次地疯了,如同自愿堕入了永无苏醒的魔咒当中。其真正初为人父带来的喜悦,以及紧跟着纷涌而至的无限忧愁,迫使乌纳抱着他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在这冰雪未融的天地之间,一面哭着,一面笑着,仰头出声狂吼道:
  “它活着……太好了,它还活着!”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哈哈哈哈,乖宝贝,你听到了吗,我当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四更天,夜幕正值深沉之际。
  然而印斟与谢恒颜所住的那间小帐篷内,已连续数个时辰的灯火通明,人影之间纷乱交错,来回的脚步声响时刻未有停歇,伴随着婴儿一阵接过一阵的啼哭之声,几乎整座环形村的人都无法陷入安眠。
  “洗澡洗澡洗澡!”
  “来温水,温水有没有?”
  “哎哟,弄这么烫做什么?烫猪皮来的么!”
  “前面的让一让,不要挤不要挤!”
  众人各自骇得手忙脚乱,拼了命地在帐篷内外进进出出,期间有围着看热闹的,也有真的在旁帮忙的,更有听了稀奇事赶来议论纷纷的……一时之间,谢恒颜家的那顶小破帐篷,差点给人当场挤垮踩烂。
  其中忙到头晕目眩的,自然就是当爹的乌纳。
  可惜他一个大男人,从没照顾过一岁以下的婴孩,娃娃半天抱在手里,完全不知该如何折腾。后来还是谢恒颜将它抢过去,差人备了温水及布巾,印斟在旁点燃符纸保暖,小夫夫俩活像是孩子奶爹似的,七手八脚配合在一起,勉勉强强给它洗了个温水澡。
  ——天知道这小娃娃是如何在乌纳手底下活命的?
  容十涟适才将它生下来,因着孩子闭气没有呼吸,当场便吓得半疯半癫了,着了魔般的反应激烈,偏就是死活吵着不愿看见。刚好大夫也确认了是个死胎,乌纳又是个宠媳妇的,生怕容十涟有什么三长两短,当下把娃娃拿襁褓一裹,血块羊水汗液糊得人家一身,甚至连最基本的清理也没有……当真是为了照顾容十涟的感受,直奔小枯林里头准备柴火。
  “带进小枯林里头,又忽然良心发现,舍不得拿火去烧。”谢恒颜翻白眼道,“于是又抱着孩子一个人偷偷地哭。”
  “哭完喊他埋,坑都挖了三道 ,他还没下得去手。”印斟如是接话道。
  谢恒颜摊手道:“反正就站着拖时间,一直和我们聊天……聊着聊着,孩子睁眼了。他当时就给吓得不轻,居然反手把孩子扔出去了……扔出去你们懂吗,是真的扔!”
  此时围观群众就站在小帐篷门前,熙熙攘攘围满快要两三圈,如今听他二人转述以上乌纳一通令人窒息的操作,纷纷不由得感叹唏嘘起来,就说乌纳这厮是个实打实的愣头青,平日里宠媳妇宠得没了边儿,做事情完全不过脑子……这回完完全全就是一念之差,险些由他亲手葬送自己的女儿,还好后来抢救得及时,这才有幸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然而一方面说是归说,另一方面,众人又对他此番天降鸿运般的福气感到无限的惊羡——要知道小小一个六月的幼胎,说到起死回生又谈何容易?就当是个刚出生的寻常婴儿,也有至少半成以上的夭折可能,而他乌纳的女儿,才生下来半天就遭得如此大难,能从即将活埋的土堆里头抢救出来,已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自然乌纳这份无以形容的喜悦之情,村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今晨容十涟刚诞下死胎那一阵,他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死了,连带魂魄也一并归了西去。这会子事态一经出现转机,乌纳便是肉眼可见的喜上眉梢,虽他因着行事太过鲁莽,被谢恒颜狠狠给拦在外边,但就这么隔了老远一段,看着自己女儿泡在水里,嘴角也经不住地疯狂上扬,好像要幸福得融化掉一样,时不时就冒出几句嘿嘿的傻笑。
  等到彻底将孩子清理完毕,人群也渐渐散得差不多了,现场就留了印斟、谢恒颜、孩子他爹、闻声赶过来的乌骞,还有几个着手帮忙的姑娘及大夫。
  乌骞刚听说自己妹妹要活了,那反应就跟乌纳一模一样,连滚带爬就扑上来了,连连缠着谢恒颜,一双眼睛亮得跟小鹿一样:“我……我要当哥哥了么,快给我看看妹妹,我要看我要看!”
  谢恒颜一指头伸出去,将过于兴奋的乌骞戳得老远:“现在还不是时候!”
  乌骞急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乌纳也激动得像个不经事的孩子:“什么时候可以抱出来?这么好的消息,涟妹都还不知道呢!”
  “大哥,麻烦你现实一点吧,你的女儿早三个月出生,这会儿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问题。”
  谢恒颜整整两天没能歇下,眼下嗓子哑得像是渗过一把沙:“现在天气实在太冷了,它需要的是一个与母体差不太多的环境,绝不可以像一般小孩儿那样,给人胡乱抱来抱去的。”
  乌骞失望地道:“啊?不能抱吗?”
  乌纳也垂头丧气地道:“不能带去给涟妹看么?”
  “刚给它洗澡的时候,我检查过它的头手脚,暂时没发现哪里缺了少了……要有什么毛病,可能会出现在身体内部,也就是一旦生起病来,岛上是没有人能医治好的。”谢恒颜的表情难得沉重了几分,“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他似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印斟。
  乌纳登时紧张起来,上前一步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从方才到现在,它一直都睁着眼。”印斟如是说道,“寻常人家的孩子,刚出生不会像这样。”
  “这有什么,它本来就不同寻常,睁眼比别人早不挺好?”乌纳无所谓道。
  “但我拿手试过了,不管如何在它面前摇晃,它都没有任何反应。”印斟淡声道,“你不同寻常的女儿,很有可能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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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终于!!赶上了九点整发文!!然而我手残,点错了时间TAT
  写乌纳当爹那段我是真的枯了,一波三折太可怜了,在他大声喊我要当爹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好像当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之前也说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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