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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无傀-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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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纳:“什么?”
  “从村人们开始染上白发,到之后……开始病发,暴毙身亡,需要用到多长时间?”谢恒颜声线僵滞,忽而一字一句地问道。
  乌纳立马转头,反问:“怎么?难道你也开始了,还是印兄弟他……”
  “不是……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谢恒颜硬着脸,顺口扯谎道,“我也怕印斟突然出事,所以先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乌纳说:“这个说不准。有人幸运点的,往后再活一两年也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早对生死看得开了,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谢恒颜听不进去,顾自问道:“那……倒霉点的呢?”
  乌纳顿了顿,隔了很长时间,才回答说:“倒霉点的,可能都熬不过一天,说没也就没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
  可能都熬不过一天。
  说没也就没了。
  单为这样一句话,谢恒颜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又有些浑浑噩噩,当天下午都不知是如何回到家的。
  只记得后来是下了好大一场雨,一路挪回到木屋的时候,全身上下已湿得透彻,就连头发丝都在不停地滴水。
  印斟皱着眉问他:“你又上哪浪去了?”
  谢恒颜定神看着他,木了半天,才回出一句:“我不知道。”
  “谢恒颜。”印斟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是说好在家待着吗?你到底能不能听人话了!”
  “我……”谢恒颜微微哽咽道。
  印斟:“你什么?”
  “你……你再多骂我几句吧。”谢恒颜忽然眼泪汪汪的,一头扎进他怀里,疯狗一样地蹭来蹭去,“我想听。”
  “……”印斟被噎得头皮发麻,“你发什么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谢恒颜什么也不多说,仅以两只小爪圈着他,嘴里咿咿呀呀,吱吱哇哇的,也不知说的哪国语言,到最后印斟无可奈何,只得伸手回抱住他,叹声说道:“谢恒颜,你的命不是我给的,但我不想看你这么折腾自己。明明已经生病了,腿也瘸了,人在低烧,就算你是傀儡……好歹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谢恒颜八爪鱼似的,整个儿粘在印斟身上:“呜呜呜呜……”
  “下来。”印斟令道,“换身衣服,再吃饭。”
  谢恒颜:“呜呜呜……”
  印斟:“好了啊,别给我撒娇。撒娇没用的,不要蹭,啧……”
  谢恒颜:“呜呜……”
  说到底,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旦印斟的寿命受到时间压缩的影响,出岛之前便因此而毙命身亡的话……之前所有做过的努力,都算是白费了,甚至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那天夜里,谢恒颜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而偏过身时,抬眼便能望见印斟熟睡时的容颜,显是白天那会累得坏了,日夜为着造船的事情操劳担忧,几乎每天回到家都能倒头睡着。
  谢恒颜撑起一边胳膊,黑暗里,注视着印斟棱角分明的五官,那是在二十年前不曾有的,愈渐锋利,却染上沧桑疲惫的味道。
  如今时过境迁,一切早已变了模样,谢恒颜凝目望着他,及至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方自问自答似的说道:“难道我也保护不了你了吗?”
  他说着,低下头去,拆开襟口,将胸前那枚近乎碎裂的妖印反复打量了许多遍,几次似乎想将它拆卸下来,甚至沿着心口的边缘,缓缓触摸到印斟的头顶,笨拙地摩挲又比划着,如此数回过后,忽又像是气馁般的,默默地将双手放下了。
  若是要将傀儡的业生印拆卸下来,转移给印斟用的话,倒不是不可行……但在这座岛上,能着手实施这件事情的,除去他和印斟,又还有谁能冒险去做呢?
  “难不成……要我去找糖水姐姐?”谢恒颜近乎焦灼地问道,“可她会愿意帮这个忙吗?”
  而事到如今,他已想不了那么多了。印斟随时会死,就算在睡梦中也一样可能停止呼吸,光是想到这里,谢恒颜就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此刻唯一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印斟死,绝对不能。
  接近凌晨三更天的光景,谢恒颜趁印斟熟睡,只身下床,一时急到连鞋也没有穿,便随手披上一件外袍,拉过两木拐,缓缓趔趄着朝后门溜了出去。
  他要去找容十涟。不管怎么样,转移业生印的事情,不能让印斟本人知道,就像当初对待乌纳那样,一切在隐瞒印斟的情况下进行……
  尽管这么做,也许会引来印斟的怒火。谢恒颜想,在得到业生印的那一刻起,其中利弊究竟如何,印斟自己会知道如何权衡。
  “只有糖水姐姐能帮忙了。”
  谢恒颜一瘸一拐地穿过树丛,沿途走到环形村外的碎石小路上。他走得很急,但并不快,也许腿瘸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因此当他一脚踩在路边石坑上的时候,身体全然不受控制,几乎是意料之中地扑倒在泥地上,一连打好几个滚,最终歪歪扭扭颤到水池旁边,险些闷头朝下栽落进去。
  这时忽从背后伸来一只手,牢牢实实在他后颈处揪住,硬将人从水池边缘拉了回来,重新扶好站稳。
  谢恒颜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里出声喊道:“印斟……别这么揪我,脖子好痛!”
  而当他再低下头,望进水中波澜四起的倒影之时,意外发觉背后那人体型孱弱,瘦削而单薄,佝偻着腰,显然与印斟的身量大相径庭。
  “等等……”谢恒颜反应过来,有些惊恐地道,“不是印斟!”
  及至凝了目光,细看自那水中一前一后,两道青灰色的男子身影,其间五官眉眼清晰可见,竟与谢恒颜的容貌一般无二!
  “你……”谢恒颜蓦地回头,脱口问道,“你是谁?”
  然而此时此刻,身后空无一人,漆黑迷蒙的一片,独有岛上海风吹拂着枝叶,彼此不断沙沙作响。
  在他背后,是空的。
  但在水中两人的倒影不假,且横亘在脖间微妙的痛感,几乎无时无刻在他脊椎周围蔓延。
  谢恒颜浑身发冷,乃至无法自控地垂下眼帘,望入面前微波泛起的水池中央,那人与他相似到极点的青灰色身影。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衣着,一样的神情,彼时隔过一层水面,就仿佛在无声之中,与谢恒颜形成对视。
  忽然间,谢恒颜想起什么,向他问道:“你……你是谢淙?”
  也不对,谢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来早该来了,也不会等到如今这般时候。
  “难道你是乌念不成?”谢恒颜无比惊悚地道,“不对……方、方焉!是方焉,对吗?”
  黑夜中,无人予他半句应答。
  谢恒颜费力弯腰,迫使自己完全蹲到水边,凝视着那抹多出来的男子身影。
  正如今日晨时,对着空气自语一般,谢恒颜对着那人的身影说道:“你骗不了我的,就连谢淙也没法杀死印斟,谁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谢淙说过,当初带我入铜京岛的那个人,就是方焉。”谢恒颜道,“如果你是方焉的话,你一定需要我帮你……帮你离开这里,带肉身寻到业生印……你渴望复生,难道不是这样吗?”
  水面犹是平静一片,而那水中人亦是笑而不答,迟迟站定在谢恒颜身后,如同是凭空出现的幻觉,一场空虚无稽的噩梦而已,并无任何特殊的意义。
  谢恒颜半蹲在水边,沉默地等待了一段时间,直到确认对方不会给出回应的时候,他终于撑着地面站直起身,再重新支起两根木拐,转头朝向树林深处,继续固执的前行。
  “你确定,要将自身得来不易的这枚妖印,转赠给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你,背叛你,丢弃你的……普通凡人?”
  倏忽间,自他耳后,幽幽穿来一道模糊而浑浊,难辨男女的嘶哑嗓音。
  谢恒颜心下一惊,再次回头时,水中身影已不在,独剩下他只身一人,孤单破碎的倒影,深陷在混沌胡乱的水面中央,久久无法自拔。
  “那是谢淙……付出所有代价,才换回来的珍贵之物。”那声音自四面八方远远传来,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却十足清晰刺耳。他再一次对着谢恒颜,发出饱含犹疑的质问与猜想:“你要为守一个早已埋没数十年的愚蠢承诺,葬送你同谢淙二人之间,接下来无限自由的完整生命吗?”
  “是你爹重要,还是当年你抚养的那一介弃婴重要?”
  “你在说什么?”谢恒颜愤然转身,扬声与他反驳,“他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就算是为他们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没有要你去死。”
  黑暗中伸出一双苍白的手,忽而狠狠拧住谢恒颜的下巴。
  谢恒颜:“……”
  “傀儡,不如这样。”那声音幽幽笑着说道,“我们来做一个……对双方都公平的交易。”
  “交易……?”谢恒颜杏眼睁圆,愣生生道:“什、什么交易?”
  *
  “谢恒颜。”
  “谢恒颜……”
  “醒醒,谢恒颜!”耳畔响起印斟炸雷般的声音,“中午了,起床吃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恒颜猛地掀开被褥,从床铺间坐直起身,刺白的阳光很快将他照得完全睁不开眼。
  直到半梦半醒之中,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粥味,他这才回过神来,扭着脖子朝四周打量一遍,发觉此时此刻,已身在往日居住的那间小木屋里。
  夏日透过窗棂拍打着床面,稀粥中若有若无的那股子糊味,以及床前印斟老妈子似的,为他忙前忙后操碎心的劳碌背影。
  “乱喊什么?”印斟皱眉道,“快过来洗漱,我给你梳头……早饭也不吃,你想成仙了?”
  “印、印斟!”谢恒颜颤声唤道。
  “做什么?”
  印斟无奈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恒颜已经连滚带爬扑了过来,狠命将他给一把抱住。
  “你还活着,真好!”谢恒颜眼泪汪汪地说。
  印斟:“……”
  谢恒颜把头埋在他胸前,那模样可怜巴巴的,好像一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怎么,又做噩梦了?”印斟难得温柔一回,摸着谢小狗的头发,说道,“昨晚半夜醒了,听到你好像在说梦话。”
  谢恒颜闷声道:“是吗?我……我说了什么?”
  印斟道:“嘴里咕噜咕噜的,也听不太清楚……你梦到什么了?”
  “啊?没……”
  在印斟看不到的角度里,谢恒颜睁开了双眼,很是平淡地说道:“没什么,我……我梦到我去玩水了,差点掉下去,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可怕。”
  “现在好了点吗?”印斟拍拍他的脊背,轻声问道。
  “好了,我没事。”谢恒颜松开他,勉强笑着说道,“在这世上,也有比落水更可怕的事啊……一场梦而已,都是假的,不用太在意。”
  印斟愣了愣,随即笑道:“对你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落水更可怕的?”
  “当然有了。”
  谢恒颜没有接他话茬,而是将目光转移到桌上,印斟现煮的那锅热粥。
  “吃早饭吧。”谢恒颜说,“我肚子也有点饿了,都在咕咕叫诶……”
  印斟也放开傀儡,转身去拿柜旁的碗筷:“你当然饿了,这已经该吃中饭了……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都快被吓死了。”
  谢恒颜仍是愣愣的,将欲翻身下床时,腰间厚重的被褥层层滑落,露出在他膝盖与小腿间,数道明显而又尖锐的划痕。
  那是昨晚,在水池边摔倒留下的伤疤。
  ※※※※※※※※※※※※※※※※※※※※
  我又回到没有存稿的日子了……这才第几天orz,不过不用担心,整个卷二的gao~~潮部分就要来了
  天呐我这样说会不会被锁章,害怕。jpg
  明天更新照常,后天可能要出去的样子,肯定不会断更的,就是有没有6000字不好说!
  加油啊,卷二的尾巴,快点给我完完完!冲冲冲!


第190章 试船
  大暑前后; 正赶在即将入秋的日子; 接连下了好几场倾盆大雨。
  而那艘海船的搭建; 恰好完成在立秋之前; 某个炎热至极的夜晚。
  当天所有来帮忙的船匠,包括那些来凑热闹的普通村民,激动了整整一夜未能睡着,直到大船的风帆高高挂上了桅杆,整座环形村内依旧保持着灯火通明。
  此船身长十来余丈,宽近三丈; 可容纳少说二十余人; 因着连夜赶的急工; 船体本身算不上有多大; 更不如当年入岛的商船那般奢华大气,硬要说来,也只比码头那些普通捕捞的渔船,稍微大出不过数倍的体积罢了。
  谢恒颜唤它一声:“铁根。”
  印斟管它叫:“入云。”
  乌纳却说:“不如叫它‘顺风宝船’,所谓一帆风顺,四通八达,不正是这个道理!”
  谢恒颜道:“那为什么不叫元通宝船; 又吉利又好听呢!”
  印斟道:“既然四通八达,单取达一字; 寓意吉祥; 干脆叫运达仙船罢。”
  乌纳与谢恒颜同时回头; 乜了印斟一眼; 并十分鄙夷地说:“好土。”
  谢恒颜道:“印斟的品味……真的很糟糕诶,遗传你师父的吗?”
  “……”印斟无言以对,只好应道,“随便你们叫什么吧,与我无关。”
  于是乎,最后这艘大船,就突然多出五花八门无数个名字。谢恒颜就爱叫它铁根,印斟喜欢叫入云,而乌纳偏要叫它顺风宝船,之后一众船匠想出的名字更是数不胜数,但到底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念出来图个笑话听了便罢。
  一时之间,整座永村都沉浸在欢呼雀跃的气氛之中,人人喜不自禁,对将来乘船出海的计划饱含十足的期待。
  殊不料……在大船完工的第二天夜里,忽又没了命地下了一场大雨,海风吹得堪比刀刃一般凶悍有力,当下将那名为铁根,理当无坚不摧的大船桅杆给吹折了一小截。
  第三天早上起来,众人俱是大眼瞪小眼,而先前提议要将船身加固的老王,当场便和他坚持否决意见的儿子吵了起来,很快那番大船完工的喜悦心情,就湮没在船匠们没玩完了的议论与争执中,不过片刻即烟消云散。
  “好了好了,不就断了半截木头?”这时谢恒颜站了出来,扬声对着众人道,“今晚换一根新的,明早咱们上船,先在浅水滩外试行一圈……没问题就直接走吧!”
  “……”印斟望向他道,“你认真的?”
  谢恒颜:“当然是认真的。”
  印斟:“为什么这么急?这船明显还是半成品,倘若在海上遇到风浪,又当如何应对?”
  “所以我才说,先试行几圈,不行就继续找材料,加固船身啊!”谢恒颜瞥着印斟道,“怎么了,这位小印船员……你有意见不成?”
  印斟顿了顿,方偏过头,道:“没有。”
  如是一来,印斟拿不出实质性意见,其余老船匠的建议又与回炉重造差不太多,倘若再耗半年时间用在修改精化配件这一方面,恐怕之后有幸能活下来的村人,还不及目前人数的一半。
  应谢恒颜所说,就算桅杆断了,也只能去寻找新的替代品,重做的想法放到如今来看,明显不够实在,他们急着离开海岛,任何拖延时间的举措无异于消耗生命。
  因而在这天夜里,包括谢恒颜在内,印斟及老王老张等人一家老小,又一次不眠不休,前后忙碌了一整晚,为的就是将被风刮断的桅杆重新补齐。
  挨到次日一早,一人顶俩大熊猫似的眼圈,好不容易将桅杆架回了船头,结果没到中午的时候,天外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此时此刻的处境,当真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新船这才搭建起来几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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