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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无傀-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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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掀起的方向不断朝下偏移。
  而就当身后容十涟扬起折扇,即将朝印斟挥刺而来的前一瞬间——一度晦暗无光的走道内间,忽像是燃过一场汹涌灼人的烈火,刺目锋利的白光如同隔空挥来的巨柄刀刃,骤然自船身浸入海水的最底端滚滚袭来!
  印斟与容十涟同时闭上了眼,几乎无法克制地偏转过脸,随后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划破长空的锐利箭鸣,巨啸声径直穿透头顶,与周遭哗然浪声缠绕混杂成一团,那声音简直嘈杂到无可辨认。
  那时印斟完全听不清周围动静,唯有眼前那道凶猛白光闪烁过后,原本红绿交织的模糊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大概用去很长一段时间,才隐约望见面前不远处,那道单薄而瘦削的熟悉身影。
  谢恒颜全身湿透,乌黑的长发全数贴着侧脸,彼时正源源不断地朝下躺着水。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似是急促地喘着气,而在手中紧紧攥握着的,俨然是方才扔到一边的竹制长弓。
  “谢恒颜!”印斟嘶声喝道,“你干什么?”
  谢恒颜没有给出回答,而是伸手探入衣襟,强忍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自左心口处蛮力拆下第三根骨针。
  ——紧跟着,取来水中漂浮的零散断箭,颤抖着双手,将它架上竹弓,继而缓缓张开肩膀,拉满那一根脆弱不堪的细弦。
  “不!”容十涟蓦地抬高了声音,“快住手,你这蠢货可知道——一旦这么做了,带出去的会将是什么?”
  “……我知道。”
  谢恒颜的声音很沉,沉到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是迟疑。
  “我认为我是对的,所以……我不后悔。”
  他如是应答道。
  恍惚之间,印斟仿佛已猜到谢恒颜打算怎样去做,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谢恒颜亦是从未有过的果决从容。
  他那一箭拉弓满弦,其间所用力道更非寻常术法所能抵挡,印斟几近耗用全身气力所召出的符纸结界,偏生却与那锋锐箭矢对穿而过,其不可阻挠的后力强悍十足,甚至一度将细弦连带长弓一并震至开裂!
  “……谢恒颜!”只那一刻,印斟感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分明谢恒颜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伸手便能轻而易举地触摸得到——他方才,对他说了那样多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兴许谢恒颜什么都听进去了,当时亦曾有过短暂片刻,想去改变那些固执的决定。
  ……但他终究没有做出改变。
  正于利箭断弓冲向头顶的一瞬之间,周遭如骤白光骤然大盛,紧随之翻腾而出的汹涌热流迅速充斥了船舱残破不堪的拥挤走道,秋冬时节冰冷的海水逆流而上,不多时便将断成两截的薄弱船身彻底冲垮,仓库内的木箱食袋全数湮没其中,顷刻散乱至无踪无影。
  而与此同时,那支带有骨针的破空之箭飞驰上升,行径时所留下明显一长串刺白的光影,几乎将整片乌云密布的夜空划开大半,零零散散飘落出无数耀眼夺目的星辰。
  ——就在那所有人都无法预见的晦暗海面之上,箭矢凶悍的白光如利爪一般穿透了狂风暴雨的侵袭,最终如愿触碰到那能够通往外面世界的坚固屏障,并在它最是单薄脆弱的边缘角落处,蛮力撕开一道清晰可见的裂口!
  谢恒颜的猜测,是对的。
  方焉强大的灵魂支离破碎,正如他栽种满庭园的栀子花一样,最终被迫分散到无数不同的角落——而谢淙留在傀儡妖印附近那些骨针,多半是属于方焉所有魂魄中的一部分。
  那么依照当初那本栽种手记中所写的,那个隐藏在幕后残忍的“掠夺者”,又会是谁呢?
  方焉迫切希望逃离海岛,就是为了向那掠夺者,施以同等痛苦的惩罚?
  谢恒颜由此联想到的还有很多,但他已经没时间细想了。因为在箭矢一往无前,直接穿透屏障的一瞬之间,骤雨裹挟狂风倾盆而至,巨浪起落翻滚着将整艘木船冲开冲散,船头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因此被卷入海中,伴随海水毫无规律的拍打开始朝不同的方向四处分散。
  混乱中,隐有小周等人的嘶吼声,也有婴儿与孩童的啼哭声,但更多还是海浪与风雨的混淆不清,嘈杂的水声无时无刻贴在耳畔干扰。
  “谢恒颜!”印斟整个人都浸在急流之中,如今海水已能完全覆盖到他的头顶,周遭俱是大船破碎后的木制残渣,他火急火燎地四下探寻很长一段时间,方在距离数十尺之外的一块浮木之上,找到刚才谢恒颜暂待过的那只木箱,以及旁边吊挂着象征性的断裂竹弓。
  “颜颜,你在不在那里!”印斟扬声唤道。
  然而这会的谢恒颜虚弱至极,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整个人蜷缩在箱底,几乎是全身浸泡在咸涩的海水里,直到隐约听到印斟的声音,他才缓缓撑起半边肩膀,勉强朝外冒出半颗湿漉漉的脑袋。
  印斟眼眶一热,松下一口气来,继续说道:“你别动,就在箱里待着……我这就来找你!”
  谢恒颜睁开模糊的眼,神识恍惚间,就看到印斟挣扎在巨浪里,不住扫开身旁漂浮的碎木,拼了命想要游到他的身边。
  “别怕。”印斟的声音很近很近,但又好像游离得很远很远,“颜颜别怕,有我在……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谢恒颜点点头,用他完全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声:“好。”
  印斟沿途抓着海面上的浮木,一路摸到谢恒颜的那只木箱。
  “谢恒颜,把手给我。”就像他们那天初落水时那样,印斟对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几乎染上恳求的意味,“颜颜,快把手给我!”
  谢恒颜闻言抬头,并艰难地直起身体,试图从那只浸满海水的木箱里出来。
  两人有过短暂的对视,印斟目光焦灼,片刻不离地注视着他,而谢恒颜已是精疲力竭,完全凭借最后一丝意识,不断伸手在木箱外混乱地摸索。
  ——偏在这时,海面上下,屏障内外,利箭贯穿的微渺裂口之间,陡然掀起一股冲天翻滚的巨浪!
  ※※※※※※※※※※※※※※※※※※※※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这个是小小虐,算是甜饼里的调味品,毕竟他们只要在一起,旁边没人搞事情,就会非常非常的甜。
  接下来的剧情就要进入尾声了……
  不过不用慌,我的尾声跟原来的尾声都不一样,前面所有都是铺垫,后面一个个开始揭开——谁知道要揭多久呢hhhhhh其实我已经在思考番外该怎么甜了!
  日常感谢追文的小伙伴们!


第214章 归来
  醒来时; 天外好像有了几许薄弱的光。
  印斟半睁开眼,感觉微光远在海平面那一头; 弱到几乎混淆不清,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得到。
  周遭亦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平和,原本盘踞在耳畔嘈杂不堪的人声; 以及翻天覆地的海浪与狂风; 好像都在那白光乍现的短暂一刻戛然而止。
  “谢恒颜?”
  印斟嗓音已然嘶哑,勉力抬起头来,眼前能够望见的,却是茫茫一片灰白的雾霭。
  “谢恒颜?!”印斟又喊了一道,仍未得到一字半句的应答,“颜颜,你在哪里……好歹回答我一声!”
  彼时他浸在冰冷彻骨的海水当中,身侧是大船分割垮塌遗留在海面的碎木无数,以及仓库沉海后纷纷浮出水面的破旧木箱; 他大概能认得出来; 哪边是船头,哪边是船尾,包括早在狂风中折断的风帆与桅杆; 都几近能辨认得一清二楚。
  ——一切仿佛是与方才相差无几。
  但当印斟勉力展开手臂,在视线范围内的区域来回游过数圈; 却不曾见到同行中任意一人熟悉的身影。
  没有呼救声; 没有哭喊声; 也没有谢恒颜在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的世界空如一张白纸。
  印斟已在周边一带探寻摸索了好多遍,包括水面所有可见的破碎木箱,以及船身开裂四散的零件无数,但凡是能够用来藏人的不起眼角落,都已被他翻天覆地寻了个透底。
  到头来,仍然不见谢恒颜的踪影。
  “谢恒颜!”
  印斟目光愈发的黯,此刻天地间,像独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仿若失了魂般的浸在海水之中,一时间竟不知再该向何处走。
  他依稀还记得,方才是忽然袭来一道巨浪,那时他与谢恒颜之间,仅相差不过短短数寸的距离——兴许稍微再往前探过一些,印斟便能将他整只胳膊都一并握住。
  ……但印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当时海浪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谢恒颜整个人又完全失力,散架似的软倒蜷缩在箱底,根本没力气朝外挣扎。
  因而在那道猝不及防的巨浪过后,印斟被迫卷入迅猛湍急的水流之中,谢恒颜亦是翻滚着栽进水底,连带整只木箱都在不断地下沉——印斟原能感觉到傀儡的气息近在咫尺,不料此番从水底一路浮出水面,身边所有人就好像原地蒸发了一样,偌大的海面之上空阔的一片,除去先前支离破碎的小半艘海船,印斟再也没见他们其中一人出现在眼前。
  目前的状况令他感到极度的不安。因着结果一般只有两种,要么是印斟本人冲破了屏障,而其他所有人都被迫留在屏障之内,在那巨浪翻滚之际没能从中脱身。
  而另外一种则完全相反——这也是印斟所希望的,哪怕留他一人在这里也好,只要谢恒颜能成功闯到外面的世界,他那受到严重损坏的木身……也许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修理。
  印斟起先是这么盼望着的,他想让谢恒颜活命,比什么都想。
  ——但事实往往不会遂人心愿,偏是朝着另外一种完全相反的方向不断延伸。
  就当印斟浸在水中,试图抓过其中一块浮木,继续往别处展开搜寻的时候,头顶忽传来一连数声刺耳尖锐的鸟鸣。
  印斟原以为附近是有落难淹死的浮尸,招来海上以食死人肉为生的一众猛禽。但当他听到愈发朝身边靠近的振翅之声,以及耳畔不断响起极为熟悉的鸣啼阵阵,方觉此刻多半已远离海滩,压根不存那些食肉猛禽能够歇脚的地方。
  那如今在头顶喧嚣吵嚷的,展翅盘旋着的……究竟又会是什么?
  印斟陡然抬眼,直到这时,才看清天边笼罩一层乌云之间,正停留近有十来余只通体棕黑,刺耳鸣声一阵紧接一阵的巨大猎鹰!
  ……真的是猎鹰!
  印斟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里居然会出现猎鹰,难道说……
  “!!!”
  霎时间,他反应过来,待要伸手入袖中,取来用以镇压的符纸数张,但那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因在那同一时间,一道尖锐悠长的鹰哨声,正海面中央陡然响起——随后女子纤细修长的身影踏过水面,轻点在周遭漂浮而起的断木上方,仰头对着漫天盘旋的一众猎鹰,厉声令道:“猎鹰……把他给我抓起来!”
  印斟根本来不及躲避,那些个凶猛的怪鸟一旦接收指令,便如疾风骤雨一般朝他猛袭而来!
  一时之间,本该平静下来无风无浪的宽阔海面,再次掀起阵阵喧哗入耳的凶狠长嘶。印斟一连数日为海船忙碌,方又遭得那样一场无情浩劫,如今早已有些体力不支,遂当那些禽鸟飞扑上来的瞬间,他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抵御。
  混乱中,隐约只见得容十涟那张阴鸷的,沉重的,扭曲的,却又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容。彼时她浑身透湿,纤弱的身体在海风中瑟瑟发抖,因而整个人的重量几乎依靠猎鹰的来回飞旋暂以维持。
  “小妖怪人呢?”容十涟扬声喝道,“还有那该死的怪物……你把他们藏在哪儿了?”
  印斟没有说话,容十涟稍一做出手势,那些猎鹰便迅速飞散开来,主动为她让出一条空路。晨时云间冷金色的阳光之下,容十涟伸手提起印斟的衣领,目光如同刀刃一样锋利而狰狞:“你说话啊,他们人都在哪里?”
  “我不知道。”印斟面色晦暗不堪,整个人几乎由一层死气笼罩包围着,嗓音低哑沉重,仿佛已近触碰到了濒临绝望的边缘。
  容十涟只堪堪与他对视一眼,便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猝然松手。过得一阵,她方是匪夷所思地自问道:“难道说……他们都被困在屏障里了?”
  “……”
  印斟没有回答,亦不曾点头或是摇头。
  “不……不可能的!”容十涟脸上泛了点难看的青色,“方才屏障穿透的裂口那么大,整艘船都随海浪一起冲出来了,他们怎会没跟着一起出来?”
  印斟神情淡漠,仿若她口中所说之事,与他并无任何瓜葛。
  “你装什么哑巴?回答我啊!”容十涟瞪大双眼,不由扯开嗓子嘶吼道,“他们怎可能没出来?!”
  印斟看也不看她,只木然说道:“……我怎么知道?”
  事到如今,容十涟能够召来容府的猎鹰,那只说明一点——经方才一番突如其来的巨浪过后,谢恒颜同其余人一起被冲散了,没能从屏障那道裂口的边缘脱身。
  而现最令人感到可笑的是什么?所有该出来的人都没出来,而最不应该被放出来的容十涟,和着印斟一起,此刻空荡荡的海面唯独只剩他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干瞪着眼。
  印斟只觉得好笑,说不出的好笑。随后他终是按捺不住,近在容十涟跟前,那笑声是从未有过的讽刺悲凉。
  “笑什么?”容十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心心念念那个人,如今正是生死未卜……为何你还笑得出来?”
  印斟笑罢,后亦不再多言,容十涟却是微微滞住,随即明白过来,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怎么,你是认为……小妖怪没能从那里出来,算是逃过了一劫?”容十涟面部扭曲,同样与他嘲讽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印斟,他就算没有落入我手中,眼下船身已毁,就他那半截不中用的木头,能在箱子里活多长时间?”
  半天?一天?
  印斟何尝不曾细细算过这些时间?
  “不论他死在什么地方……”他淡笑一声,似是无所谓地说道,“都比死在你们容府要好。”
  这是他最后抱有的唯一一丝侥幸。
  但容十涟完全不能理解,印斟在为什么而侥幸。只因在她眼里,死亡代表着结束,也就同样意味着认输。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斗争之中,她一个人赢得轰轰烈烈,而其余所有人都是输家,都只是此一路行程上的丑陋陪衬罢了。
  “你有什么值得笑的?”容十涟对着印斟,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赢了……印斟,你听明白了吗,是我赢了!”
  印斟始终保持沉默,容十涟在他冷漠的脸上,几乎寻不到半分挫败者的凄凉……相反的,他的表情仍旧带着讽刺,容十涟一时甚至分辨不清,他究竟因着什么而感到讽刺。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她,又或许是单纯为了他自己。
  “我看你是疯了。”
  容十涟摇摇头,最终抬起手来,召唤身旁展翅高飞的一众猛禽:“容府派来支援的海船,也是时候该到了——猎鹰,速速回府通报我大哥,让他多支来一批人手,乘船到这片区域仔细巡察。兴许那怪物已从屏障出来了,只是迟迟不敢露头罢了……”
  初晨时的阳光,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潮湿,今时照耀在水面无数的残木随渣之上,就像在点燃那最后一抹微渺的希望。
  “还有,得想办法,让璧御府那老东西知道……我今天可算是立大功,把他的‘好’徒弟给带回来了。”
  ※※※※※※※※※※※※※※※※※※※※
  每天都在生死时速……
  明天视角就会切换到颜颜啦,今天只是一个简短的铺垫。
  我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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