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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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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说:“你不要掀被子,小爷我冷。”
  印斟瞥了一眼床前的纸窗,果然是开着的,正呼哧呼哧朝屋内灌着热风。
  鬼又说:“师兄,你中午给我吃的什么,完全不管饱啊?”
  印斟愣了一愣,在反复确认这鬼不是师弟康问,也不是师妹成觅伶之后,方才反手点燃床头一根蜡烛,晃悠悠去照亮面前一张鬼脸。
  也就是这么囫囵一照,给照出一双乌黑圆溜的大杏眼。
  这鬼长得还有点好看,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皆是生得秀气斯文,内敛温润。
  然而印斟还是伸出五指,一个巴掌,不轻不重朝他拍了过去,正巧罩上那厮完全不知所谓的五官。
  扑通一声,鬼卷着被褥从床上摔了下去,打滚撞向窗后坚硬如铁的桌脚。
  又是嘭的一道脆响——从此世界安宁,万籁俱寂。
  屋中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出声说话。于是印斟跨步上前,探出脚尖,小心翼翼点了点桌下卷成一团的某鬼,问:“死了吗?”
  谢恒颜蜷在地上,已是磕得七荤八素,人鬼不分。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说:“快死了,就是……还有一点点饿。”
  印斟递给他一沓符纸,道:“吃这个。”
  谢恒颜冷哼:“少骗我,这玩意儿不管饱。”
  “你吃了?”
  “吃了。”
  “……吞了?”
  “吞了,你白天给的那些,都咽下去了。”
  谢恒颜扶着桌腿坐直起身,揉揉肚子,仰着脑袋,那眼神好像一只重度缺奶的狗崽。
  印斟退后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瞧。
  “师兄,我饿了。”谢恒颜双手托腮,回视他道,“赏点吃的给我呗。”
  印斟想起床头还放着一个馒头,便走过去,一抛手朝人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进谢恒颜怀里。
  这人好像是当真饿得久了,荤素不忌,连纸也吃。趁着他狼吞虎咽吞馒头的空档,印斟拿蜡烛一寸寸照过他的脸,随后往下到衣服,再到手脚……
  总体来说,很像是个活人。
  皮肤很细,但触手很冷,即便在夏天也冷得像冰。衣服破烂,衣角领口处挂满泥土灰尘,似乎是走过很久的山路。
  只可惜没用多久,馒头就吃完了。谢恒颜再次抬眼,一动不动地望向他道:“师兄,还有吗?”
  “没有了,你可以走了。”印斟摊手道,“以后未经允许,不要闯进别人家里。”
  谢恒颜又问:“为啥,师兄?”
  印斟面无表情:“还有,别叫师兄,我不是你师兄。”
  谢恒颜:“为啥啊,师兄……?”
  印斟:“……”
  谢恒颜凑上去,一本正经道:“你隔壁的小子是这么喊的,我不能喊吗?”
  印斟冷道:“你跟踪我?”
  “没有。”谢恒颜立马否认,“我只是饿了,想问你要些吃的。”
  “……那就是跟踪。”
  “好吧,那就是咯。”
  谢恒颜探出两手,复又笑盈盈地向着他道:“所以,还有吃的没有?”


第3章 师兄偷吃
  入夜的来枫镇,总比白天时候要安静许多。镇民们没有走路点灯的习惯,所以窗外看不到任何刺目的火点。
  印斟站在后院炊烟袅袅的小厨房里,麻木地翻搅着手边滚滚一锅白粥。
  成家的璧御府早在很久之前的时候,是一座非常充实富裕的府邸。只是流传到成道逢这一代,便愈渐贫穷破旧下来,变成一处篱笆碎石绕成的宅院。
  成道逢一人拖着两个徒弟,外带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四人的生活过得异常拮据,加上府中长期供养一批辛勤劳作的家仆,每月须得支付的银两也并不算少。
  所以成老爷子主张节俭,三餐饱腹之后,坚决不可往厨房增添夜宵。
  然而此时此刻的印斟,就一个劲忙着挥动锅铲,不断翻搅着锅中一团大概能被称为“白粥”的糊状物体。
  这人其实不怎么会做饭,也许是脑子太直缺根筋的缘故,他做出来的那些玩意……简直堪比一锅狗食。
  但他做饭的样子却是很经看的,总归显得有些耐心,更多的,还是一种挥抹不去的温柔。
  男人的五官极其锋利,眉眼生得冷冽逼人,像时刻敛着一刃带刺的寒刀。可好就好在,他身形异常高挑,站在任何人旁边的时候,都会使人率先感受到他大山一般稳重平和的气息,从而忽略那一星半点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
  谢恒颜趴在灶台上盯着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印斟主动开口,问他:“……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来枫镇不可能由着外人直接上山。”
  谢恒颜想也不想,说:“不知道。”
  印斟冷冷扬了一记锅铲:“不知道,那就别吃了。”
  “好吧,我说我说。”谢恒颜立马改口,随便应道,“……山那边来的。”
  “哪边?”
  “……那边。”
  印斟一个手抖,罐子里的盐往锅里倒去了一半。他为了不让谢恒颜发现,佯作淡定,一面继续搅着白粥,一面扬声说道:“说清楚,别打马虎眼。”
  “就是……那边啊。”谢恒颜急了,差点一个翻身跳上灶台,“你这叫我怎么说清楚?”
  印斟淡淡瞥他一眼,大概明白过来——这人对地理位置没什么概念。
  “你是翻山过来的?”他问。
  谢恒颜如实道:“是啊……有祠堂的那座山,我从另一头过来的。”
  印斟还是有些不信:“那么高的山,你用脚爬?”
  谢恒颜反问:“难不成还能用手爬?”
  “可山那头都是海。”
  “海上有座岛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谢恒颜无比自豪道,“不然我还能住水底吗?”
  ……这当然知道。印斟想,离拂则山最近的一座小岛,应该就是传说中断水绝粮的铜京岛。
  那岛上的居民一个比一个穷,总体人数也一年比一年少,可能再用不了多久,人就各自迁到别处去住了。
  不过看谢恒颜这副饿熊了的狼狈模样,确实像是从铜京岛上来避难的。
  印斟微微弯腰,略有些同情地将白粥递与他道:“……吃吧。”
  那团粥糊糊的味道非常不好,印斟自己尝过一勺,咸到家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放盐。但谢恒颜双手将那粥碗接过,压根顾不上烫,匆匆低头便开始一通狂吃,跟他吃馒头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他一边吃,印斟一边继续在旁盘问:“你家人呢?”
  “没有。”谢恒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死了。”
  印斟还想问点什么,面前这厮偏是手快脚也快,极其麻利地灌完一锅粥,便又伸了伸懒腰,习惯性地往印斟房间处走:“——好困,睡觉去了。”
  他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印斟刻不容缓,一把上去拽住他的衣袖:“站住。”
  “怎么了,师兄?”谢恒颜疑惑回头,“这么晚了,人总得要休息吧?”
  印斟冷道:“回你自己家休息。”
  谢恒颜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这里就是我家。”
  “你要在这呆着,被我师父发现……赶人的就不止一张符纸了。”印斟道,“不要给别人家添麻烦!”
  谢恒颜理所当然道:“可我又不是妖……你跟你师父说,我是神祠里的活神仙,他会通融的。”
  “做梦!”
  印斟二话不说,取来灶台旁边一杆三寸余长的粗木棍子,直向着他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动手赶了。”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别拿棍子。”
  厨房内微微一星火点萦绕之下,男人一双黝黑的杏目睁得溜圆,一面恐慌地撤向门边,一面急着摆手劝道:“师兄,凡事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印斟陡一扬手,面前忽明忽暗一阵烛光跃动,登时刺得他用力闭上了双眼。却只匆匆一瞬,当他再度朝适才的方向投去目光之时,眼前手足无措的男人,已经没了半点踪影。
  黑漆漆一间厨房,此时只剩下热气未散的一口空锅,以及灶台下方噼里啪啦燃烧正旺的几根木柴。
  印斟攥着木棍在原地站了小半片刻,直到确认那人不会再回来骚扰之后,方全身舒心似的长长舒出一口气,放下木棍,打水将厨具清理一番,转而精疲力竭地回房休息。
  ——成老爷子如今上了年纪,脾气易躁,本就生性多疑,最是忌讳无端之事。加之眼下小镇内外并不太平,凶祟伤人事件层出不穷,大多镇民对待外客的态度,往往是防备大于热情。
  何况谢恒颜这厮,也不知究竟是活人还是野鬼,来去无影,踪影难寻,总是突然一下出现,又突然一下消失——且先不谈印斟有无收留他的义务,就算当真放他进门在府中长住,也必然会给师父一家带来麻烦。
  印斟长长叹了一声,侧身将脸埋进被褥里端。这一个夜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的,总觉得被子里隐隐约约藏了个什么人,可伸手将它一把掀开,又什么都没见着。
  等到第二天稀里糊涂起了早床,眼睛下面乌青的一圈,让康问一眼瞥见了,又捂着嘴巴嗤嗤地笑:“师兄你怎么啦?真让鬼上身了吗?”
  印斟淡淡看他一眼,说:“当心让师父听见,罚你跪去抄经。”
  康问识相闭嘴,终于不再提起撞鬼一事。但他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平日就爱嘴碎,逮着什么就说什么,如今脸色一转,忽又神秘兮兮凑近前去,直拉着印斟衣角道:“哎,我说师兄啊……”
  “……什么?”
  康问眼睛一眯,笑得像只狐狸:“老实交代,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去过厨房了?”
  印斟冷冷答道:“没有。”
  “我们师兄弟之间,有什么好遮掩的?”康问一拍胸脯,大言不惭道,“实不相瞒,我在房间里偷偷藏了一坛咸菜,每天晚上只要饿了,都能摸进厨房里煮碗面条,凑合着填饱肚子。”
  印斟微微侧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这话你对师父说去。”
  “我跟你说这些,明摆着是想问问……”康问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昨晚厨房的柴火被人动过了,是不是师兄你偷吃什么好东西,不愿拿出来分享啊?”
  印斟抬手将他推到一边:“你想多了,没有。”
  康问将信将疑,围着印斟硬转了两圈,忽然两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哎……我知道了!”
  印斟脊背一僵。
  “你说你自己没吃,那……”康问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在房间里……养了什么小猫小狗之类的,喂给它们吃的吧?”
  印斟松了口气,无所谓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哦。”康问转了转眼珠,很是好奇道,“你养什么了?”
  印斟剜他一眼:“这你也要问?”
  康问见好就收,当即摊手道:“好吧,我不问了……你自己小心,这事儿让师父撞见,非得用口水把你淹了。”
  “嗯,知道。”
  “还有师妹也是,最近她在镇里学女红呢,没空出来闹腾。”
  印斟点了点头,表面看着平板无波,实际心里早已掀起一股巨浪。
  成道逢那一手养大的小女儿,如今年有二十,足比印斟小了近四岁。别看老爷子素日一副寡淡模样,其实疼女儿疼得厉害,基本要什么就肯给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她一副刁蛮又娇纵的性子。
  印斟原没想到这一点上,经得康问方才那样一提,便愈发认为昨晚赶谢恒颜出屋,简直是项非常正确的选择。
  然而当天正午,印斟去镇上购置一批翻修神祠用的杂物,在路过一家香喷喷的包子店时,还是没能忍住,硬生生将脚步停了下来。
  印斟这厮虽说性子凉薄麻木,却也不定是一板一眼的冷酷无情。
  他想着,反正迟早都要上山,如果那“妖物”还在神祠周围游来荡去骚扰行人的话,倒不如顺手捎他一些吃食,也算勉强行得一件善事。
  如是一来,印斟也没再怎么犹豫,当即买下满满一竹篮肉包,提在手里拿布一裹,就这么稳稳当当走上了山路。


第4章 白眼狼
  夏日炎炎的拂则山,群木成林,碧草连天,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山外烈火一般灼人的阳光。
  印斟一步一步往祠堂里走时,迎面正巧碰见一对年迈的夫妻,看那样子,应该是长住山上养老的居民。
  老头子佝偻着腰,叽叽歪歪在旁小声埋怨道:“近来这些天也不知怎的回事,家里总在丢东西。”
  老大妈也在旁撇嘴道:“是啊,厨房被掀人得乱七八糟,跟狗啃了似的,也不知是谁做的缺德事儿。”
  老头子道:“看样子也不像老鼠糟蹋的,应该是山里一些流浪的野兽。”
  老大妈叹了一声,似是无奈道:“要当真是山里的野兽,我们这俩不中用的老东西,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命丧黄泉咯!”
  两个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悠悠朝山下走远,印斟却在这时微微停下了脚步,抬眼望着那座杂草堆围成的小破神祠,不由自主将目光凝住。
  成道逢吩咐他给神像贴金,他自然不敢有多怠慢,香火和供品也都准备好了,就等到往祠堂里一应打理齐全。
  可当印斟轻手轻脚,一把将门推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拜垫前的香炉一片狼藉,细碎的香灰撒得满地都是,几乎将昨日才清理干净的神像染至斑白。
  而且最让人可气又可笑的是,盘里堆好的一些水果全部没了,遍观整间狭窄的房屋,竟连一颗完整的果核都不见踪影。
  ——印斟当时的第一反应,就认为是那妖物留宿不成,反回到神祠里大发脾气。瞧那神像前搁的一小块拜垫,本就足够破旧不堪,如今棉花都给挤了出来,正可怜兮兮朝外露着白馅。
  印斟庆幸自己多在镇上买了一块新的,不然哪天成道逢突发兴致想来山上看看,恐怕要被眼前这般光景给气得当场休克。
  也幸好,那该死的妖物眼下不在。
  印斟围着祠堂内外找了整整一圈,心说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倘若现在回来,自己准能一扫帚过去送他上天。
  后来仔细想了一想,印斟决定这新带来的包子也不给他吃了,反手搁在门外放着,自个儿再握着抹布水桶,无奈将祠堂内外又给打扫清理了一遍。
  然而打扫到一半的时候,祠堂石阶上忽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
  印斟陡然转身,便见是那家住山腰的赵凭疏,从小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如今正大汗淋漓,连跑带跳冲进祠堂里头,一个劲地冲他喊道:“斟……斟哥,你去看看我娘,快去看看我娘,她好像快不行了!”
  印斟手里抹布一扔,一时再顾不得其他杂务,不由分说便随赵凭疏一路往他家的方向跑。
  赵凭疏和他母亲所住的地方,离祠堂并不算远,前后也不过一两里的短暂路程。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然出了一身热汗,赵凭疏连口水也没喝,一进屋就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母亲扶了起来,边哭边喊:“娘,娘……您醒醒!儿子把斟哥喊来了,您快给他说说,是咋回事吧!”
  印斟匆匆朝赵母扫过一眼,但见老人面色铁青,额顶发黑,全身僵直,嘴里断断续续念着几段呓语——显然正是邪物缠身之兆。
  赵凭疏跪在母亲身边哭天喊地,印斟更是不敢多加拖沓,飞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正贴在老人额际。
  随后,运功施术,念动咒语,单以食指凝聚全身内息,堪堪拂上符纸最中央处,竭力出手一点——
  不过片刻之余,只听赵母猝然发出闷咳,双目圆睁,自其耳鼻口三处幽幽冒出缕缕黑烟,水汽蒸发一般,瞬间于人眼前消失不见。
  待得再看老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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