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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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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片刻之余,只听赵母猝然发出闷咳,双目圆睁,自其耳鼻口三处幽幽冒出缕缕黑烟,水汽蒸发一般,瞬间于人眼前消失不见。
  待得再看老人之时,适才一脸乌青色泽已然烟消云散,独那双目再次紧闭,仍是骇得意识昏沉,久未能醒。
  印斟捏过她的手腕,粗略为她把了把脉,半晌过后,转头对赵凭疏道:“……没事了,只是近来暑热难挡,须给你娘开上几副药方,消消火气。”
  “可……可她还没有醒啊!”赵凭疏不由仓皇道。
  印斟收回手臂,声线低淡道:“睡过一阵,自然就会醒了,不必烦忧过头。”
  赵凭疏连连点头,眼里还夹带着一颗两颗泪珠:“多谢斟哥,多谢斟哥!还好你今日上山来了,不然遇到这般状况,我都不知应该找谁帮忙!”
  印斟抬手试了把汗,赵凭疏便赶忙上去给他递了张手帕,一边急着上下忙活,一边又忍不住悲声叹道:“今年夏天,真不晓得是着了什么魔了……我娘好生生在厨房里生火做饭,说倒也就突然倒下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印斟目光一凝:“你说清楚些,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我正忙着在后院里劈柴火呢,叫了我娘半天,没人应声——跑去厨房里一看,人倒下了,锅里煮好的白米撒得到处都是,连半生不熟的肉汤都给泼了一地,硬是糟蹋得一点不剩。”
  赵凭疏苦着张脸,险些又要说出泪来:“早听说隔壁李婆婆家里也闹了这么一场,但他们家两个老人都还没事,山上的人都以为是闹老鼠……怎轮到咱家一对孤儿寡母的,就差点丢了性命呢?”
  印斟眉心一跳,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闹老鼠怎可能弄得天翻地覆?最多啃你一些饭菜,还是晚上偷偷摸摸的。”
  赵凭疏道:“所以听说你在神祠,我就赶紧过去了。咱们山上山下太平这么多年,真要出什么事情,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毕竟怪力乱神什么的,也没人真的会信。”
  印斟懒得与他争辩,只淡淡问道:“那‘东西’除了弄乱厨房,搜刮吃食,还会做些什么?”
  “别的不做,就光偷吃的,要说起来,也没人见过它长什么模样。”赵凭疏拧眉道,“山上总共只有这么几家住户,它几乎把所有街坊邻居惹了个遍——但若要说伤人,我娘这还是第一次。”
  印斟想了一想,又问:“它偷钱吗?”
  赵凭疏摇头,说:“不偷,银子就搁在旁边,也没见它动过。”
  印斟脑袋里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张清秀斯文的人脸——那厮饿极的时候,连纸都吃,不管味道如何,反正只要是吃的,都能被他几口吃得一干二净。
  于是片晌过后,印斟起身走向房门,并说:“……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赵凭疏跟在他身后,满面欣喜地道:“太好了,斟哥,我就知道你能给咱们除这一害!”
  “具体如何,我得下山同师父商量。”印斟神情严肃,反手递他一沓符纸,“夜里将门窗关好,不要放不干净的东西进屋。”
  赵凭疏微微一愣,很快又追了上去,连声问道:“等等,斟哥,听你这意思……要抓的东西,恐怕还不小啊?”
  印斟回以一个复杂难言的眼神,赵凭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于是一把伸手紧扶着门框,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其实真要追究以前那些时候,不管是来枫镇还是拂则山,这一带的居民都还是非常信仰天神的。只是当年游清神君带来的太平日子实在太久,加之璧御府成家一代更比一代没落,人们年年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便很少再去思考如何防患于未然。
  但如今不该出现的东西,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人眼前,伤人是真,而且目的未知,谁也无法预料它的降临,将会给当地一众居民带来怎样的一系列灾难。
  印斟一路脚步不停,淌着汗水径直向神祠里跑。
  期间他一直在回想一件事情。昨日夜里谢恒颜来到璧御府的时候,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他心生怜悯,忍不住施舍一些用以果腹的食物。
  熟料这妖物恩将仇报,反手将神祠掀得七零八落不说,还跑去山民家中袭击老人。
  一直到现在,印斟才觉得自己这一腔好心喂了狗吃,全然讨不到好。他当初就该在谢恒颜前脚踏进府邸的同一时间里,大声叫喊,把师弟吵醒,把师父吵醒,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家里进了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人形妖物。
  然而后悔归是后悔,当印斟沿途狂奔跑回神祠的那个时候,却又被眼前凌乱不堪的场景给彻底震惊到了。
  门前那一只用白布裹好的竹篮,里面原本应是放着十几个香喷喷的大肉包,热腾腾朝外不断冒着白气——现今竹篮拆得连框都不剩,石阶上下尽是竹草与布匹交相混杂的碎片,而且最重要的是,里头新鲜出笼的大肉包一个没留下,唯独残余一地脏兮兮的小片面屑,足以证明这位毫不留情的偷吃恶贼,曾经蹲在一旁恣睢无忌地享用了一餐美食。
  印斟飞速奔走的脚步忽然停下,他独自一人站在石阶上方,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一场闹剧。


第5章 狗咬狗!
  夏至时节的夕阳西下,山外一层边缘红得像火,天色也尚未黯却,剩得一丝半缕薄光,将前行的山路照至透亮。
  酉时刚过,印斟一路奔回府邸,正巧碰见康问在厨房里上下忙活,便顺口一问:“师父在哪儿?”
  康问头也不回,一手握着菜刀疯狂剁肉:“师父往镇上接师妹去了,得过会儿才回。咱们今晚吃猪肉饺子,师兄你去买点……”
  话没说完,门口阵阵风声哗然而起,康问再抬头时,身后早已没了自家师兄半点踪影。
  印斟做事一向麻利,从来不肯拖泥带水,如今成道逢又刚好不在,他自然不能因此耽误山民的安全。
  左不过就是施法斩妖一类小事,师父就算在场,也只会向他提点一些意见——老人家如今一把年纪,体弱又多病,必然不能逞强往山上赶。
  如是一想,印斟干脆回了房间,大笔一挥,十张半人高的长条符纸捏在手里,随后快步走向床角,将那已然落灰的石剑捧了出来,搁在桌前,拎着一张抹布在刃口小心揩试。
  石剑是柄好剑,三尺余长,其剑身凶利粗犷,通体褐黑,隐有鹤纹交相并绕,而在剑柄末端嵌有一枚猫眼儿大小的殷红玉石,局部泛染寒光,其间一笔一划,苍劲有力,上下分别刻有“印斟”二字。
  此剑年岁极长,乃是成道逢曾亲手赠予。若要细细算来,至少伴他近有二十来载。
  印斟理完剑身,又拿来绒布将其从头至尾缠稳裹紧,系在背后,以防中途不慎脱落。
  待得一应事务处理完全,他终是长吁一声,捏过符纸与短刀,一把推开房门,即刻准备出发上山——
  偏在此时此刻,自背后伸来一双冰冷纤细的大手,几乎是毫无征兆地,缓缓交绕环至他胸前,无声将他紧紧扣住。
  而与此同时,一道声音紧贴耳际,幽幽在旁响起:“……师兄别走,我一人害怕。”
  印斟寒毛倒竖,硬生生被磨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在他反应极快,当即伸手一把抓了上去,一扭一攥,瞬时将人从背后用力折至身前。
  紧接着,迅速自桌边抽开一条腕口粗细的麻绳,看也不看来者为谁,便直截了当给他缠绕成结,一连套了七八个圈。
  不到半柱香后,谢恒颜被人五花大绑,两脚倒吊着挂在床头,嘴里还稳稳实实塞了一团皱巴巴的符纸。
  印斟手握石剑,冷冷望着他道:“我就知道是你。”
  谢恒颜胡乱挣动,然而未能挣脱,便只好眼泪汪汪地瞅着他:“呜呜呜呜呜呜……”
  印斟将石剑一抬,刻意送上他的脖颈:“呜也没用,说,为什么偷东西吃?”
  谢恒颜杏目一拧,继续:“呜呜呜呜呜……”
  印斟抬手拈出他嘴里一团符纸,追问道:“为什么偷东西?为什么出手伤人?”
  “没……没偷。”谢恒颜委屈道,“放我下来!”
  印斟拿剑抵着他道:“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谢恒颜一扭脑袋,头发甩他一脸:“没偷!”
  印斟眼神一凉,扬声喝道:“说实话。”
  谢恒颜“呜”了一声,张口咬上他的手腕。这厮当真像是一条小狗,整齐一排白牙陷入印斟薄薄一层皮肉之间,虽未使上全力,却也足够叫人难缠。
  印斟拧眉向外拔了两下,没能拔动,只得一巴掌拍上谢恒颜的大脑袋瓜子,令道:“松口!”
  谢恒颜瞪他一眼,宁死不屈:“梨阉胸(你先松)!”
  印斟又狠狠拔了一下,最终无奈,只得先行替他松绑。哪知这厮刚扮完狗,又立马像条活鱼似的,麻绳一解,便同手同脚飞奔下地,面朝大门撒腿就跑。
  印斟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扬手一挥,房门应声闭合,片刻只听翻天覆地一声巨响,谢恒颜一头撞上门缝,当场磕得眼前一黑,歪歪扭扭朝后仰倒下去。
  印斟走过去,拎着他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还咬人吗?”
  谢恒颜眼神失焦,对着隔壁一团空气用力摇头。
  印斟眼睛一眯,将人拉得稍近一些,继而探出一手,拨开他头顶一层细密温软的发丝,从里至外瞧了个清楚透彻。
  ——按理来说,凶祟妖邪一类不祥之物,如若幻化为以假乱真的完整人形,额顶必然会带有一样承载周身力量的隐秘印迹。
  此物等同心脏,于所有妖物而言,印迹一旦遭受损毁,本体便会即刻灰飞烟灭。
  老一辈的驱邪宗师,管这玩意儿叫业生印。印斟更是自幼时起,便熟知降妖得先从它脑壳儿下手。
  然而谢恒颜一头乌黑发丝之下,仅是一张干净细白的头皮,再往下翻,头发都要给他扯得没了。
  印斟来来回回在人头顶折腾半天,最后有些挫败地停下动作,直瞪着眼前那妖物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
  谢恒颜盯他看了半天,待得神识渐渐清明,方才一扬下颌,恨恨翻他一个白眼。
  “你不说也行。”印斟勾手抓过麻绳,又将他连手带脚紧紧拴在一起系劳,“一会儿等我师父回来,他有的是方法让你现形。”
  谢恒颜动了动眼皮:“……哦。”
  印斟补充道:“我师父是成道逢。”
  “慢……慢着。”谢恒颜脸色一白,突然喊道,“我……我说,我说就是了,你不要找你师父!”
  印斟冷冷瞥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开口。
  谢恒颜眼睛一闭,心一横,干脆脱口说道:“今早趁你不在,我摸进厨房里吃了两个馒头。”
  “还有呢?”
  谢恒颜无比痛苦道:“半柱香以后,我饿了……又去拿了三个。”
  “还有?”
  “中午你师弟煲了一锅鸡汤,说留着等你师父回来再喝,我……”
  “嗯,然后?”
  谢恒颜两手抱臂,缩往门板上靠:“没了。”
  “嗯。”
  印斟后知后觉,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反过来问他:“……没了?”
  谢恒颜道:“不然呢?”
  “别骗人。”印斟一手抽开石剑,声线愈发强硬,“去山民家里捣乱,施法袭击老人,祠堂神像弄得乱七八糟!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没有!”谢恒颜两颗眼珠不住乱窜,一时骇得浑身发抖,“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你房间呆着,怎么可能跑到祠堂里去?”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互相对着看了半晌,印斟率先问道:“你昨天没走?”
  “没。”谢恒颜悻悻道。
  印斟又问:“你在哪里睡的?”
  谢恒颜一头埋向膝盖,闷声道:“……你家屋顶。”
  印斟还想问点什么,忽而头顶微微一震,无端传来一阵又快又急的叩门声响:“师兄师兄!你快出来,快……快出来!”
  印斟下意识将谢恒颜往门后一推,借以身形将他掩住:“……怎么了?”
  “就拂则山那边的小赵家里,出事情啦!”康问在外一通疯狂敲门,“师兄你快陪我去看看,我一人不怎么敢!”
  印斟神色一凝,回头匆匆看了谢恒颜一眼,后者将脑袋往后一缩,赫然做出一副无辜模样。
  “知道了,你去门外等着,我马上来。”印斟手忙脚乱,将石剑再次系在后背,符纸收好,短刀也一并带上。
  临开门之前,他低下脑袋,一板一眼地对谢恒颜道:“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还有事情要问。”
  然而谢恒颜全身上下被他捆得像团麻花,纵是动根手指也异常困难。如今这般形势之下,也只能眼里噙着泪花,略带祈求地道:“那我饿了怎么办啊……?”
  “嘭”的一声,屋门用力合上,留给他的,便只剩印斟黑漆漆一道背影。
  *
  太阳落山不久,眼前的山路已是幽深一片,布满杂草与碎石。
  印斟和康问刚到赵凭疏家中的时候,赵母正躬身蜷缩在草席上方,面部仍旧乌青一片,仿佛白天那些术法压根就毫无用处。
  赵凭疏本人坐在旁边泣不成声,康问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直问:“小赵,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哭,总得说个来龙去脉吧!”
  赵凭疏还是在哭,而且越哭越发带劲:“今日午时那会儿她就倒了一次,斟哥来了以后,说不会有事。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咱屋里就钻进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跑得飞快,二话不说就来伤了我娘,还把斟哥给的符纸都撕碎了……都撕碎了,啊呜呜呜……”
  “什么东西?”康问急道,“把话说清楚!”
  赵凭疏用力吸了吸鼻子,说:“没……没看清……”
  “哎,窝囊废啊你!”康问将他脑门儿轻轻一戳,“从小你就这样,长大了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赵凭疏一听到这里,眼睛更是红了:“我……我……”
  “好了,都不要闹。”
  印斟用力揉了揉眉心,压低声音喝止他二人道:“……我大概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两次造访你们家了。”
  面前两人微微一怔,复又同时向他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第6章 你好污啊
  “你娘之前在厨房做饭,身上带有汤和菜的香味……也许是因为这种味道,催使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执意前来抢夺。”
  印斟弯腰调用内息,一面替赵母驱除周身环绕正盛的乌黑气劲,一面转头对赵凭疏道:“而那妖物喜好糟蹋吃食——他不光要将所有食物吃抹干净,还会将堆放食物的现场搅和得一团乱麻。”
  赵凭疏哭着道:“那为啥偏偏盯着我家作乱?还一来就是两次!”
  康问撇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我师兄技术太差,没把东西赶跑呗……”
  印斟冷冷瞥他一眼,这小子顿时安静不说话了,一时之间,满屋便只剩赵凭疏哭哭啼啼的抽泣声响。
  印斟只觉头疼无比,面前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加上一个不学无术的师弟,旁边还跪着个号啕大哭的发小。
  眼下这般状况,就算是天神老子下凡,也能被这般非凡气势给吓得当场就跑,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呢?
  “你娘不会有事。”印斟淡淡说道,“只是事情本身,比我想象中要严重许多。”
  赵凭疏道:“那怎么办啊?总……总不能就这样完了吧?”
  印斟回眼看向自家师弟,说:“康问,你现在下山,找师父说明情况。”
  康问一怔,连忙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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