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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暮色坠落-第7章

小说: 暮色坠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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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思绪从脑海中纷杂而过。
  旖旎的、暧昧的、多情的。
  陈暮任由它们飘飞,就这么一路被他牵着,往来时停车的地方走去。
  重新坐上副驾的那一刻,陈暮隐约觉得这车子和来时哪里不一样,可她左右随意扫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不同,顾时屹瞧见她左右探看的动作,启动车子前专门问了句:“怎么了?”
  陈暮弯唇笑笑,说:“没怎么,我们去哪里?”
  顾时屹倾身,将暖气风口稍作调整,只回:“困的话先睡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走在冷风中尚不觉得,此刻坐定在温暖的车厢里,困意不受控的开始从骨头缝里往外窜,陈暮脑袋一点点歪向头枕,也没同他客气:“好。”
  。。。。。。
  。。。。。。
  尽管是在车上,姿势并不舒服,陈暮这一觉却睡得异常香甜,再次惊醒,是感受到身体离开座椅,陷入一温暖怀抱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顾时屹正弯身把她抱起来,她睡眼惺忪地问眼前人:“到了吗?”
  顾时屹轻声说:“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再睡会儿。”
  陈暮下意识往更柔软的怀抱里钻,脑袋拱在他颈间,“你这样,还不如叫我靠着继续睡。”
  顾时屹扯唇笑笑,抱着人继续朝前走,因为身体的移动,陈暮的睡意一点点消散着,她被顾时屹一路抱着来到后备厢处,瞧见打开的车门那一刻,陈暮惊奇的侧目看向顾时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眼前的车后厢座椅不知什么时候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车载气垫床,叠放整齐的柔软毛毯。
  记忆里的后车厢明明不是这样的。
  顾时屹只浅浅笑着,把人放下:“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再躺会儿吧。”
  因为这番新鲜的布置,陈暮暂时没了睡意,她坐起身,好奇追问:“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顾时屹拿起叠放在一旁的毛毯,抖开,裹在她身上,说:“闲逛的时候找人布置的。”
  陈暮心念一转,回忆起闲逛中途他外出打的那个电话,和最后未接的那通来电,不由眯起眼睛看他。
  在此之前她都觉得酒店长廊上他对她说的那句邀请是一时兴起,异国他乡,再遇几面之缘的人,对她生出几分兴趣,是这行为最好的解释。
  她也只把它当作段露水情缘,天亮即散场,可他的一举一动,总让她生出几分错觉来,仿若她们是一对不远万里来此旅游的热恋情人,他的体贴、周到,早超出了她对这段关系的理解。
  “不困了?”
  清越男声从头顶缓缓落下来。
  陈暮听声慢慢垂下头,她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压下心中所想后,她抬手,指向天际,转移话题:“你看,银河星空,好壮观。”
  顾时屹跟着陈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夜幕之上,绝美星空赫然其间,银河璀璨,繁星闪烁,美得仿若失了真。
  顾时屹靠在车身上,随意问了句:“认识这些星星吗?”
  陈暮说:“一点点。”
  “比如?”
  “大小麦哲伦星云,还有南十字星。”
  顾时屹回头瞥她一眼,带着些许赞赏的语气说道:“可以啊陈小暮,懂挺多。”
  陈暮毫不客气的应道:“那是。”
  缓了片刻,她又说:“我爸爸是天文爱好者,小时候他每次带我回奶奶家,都会教我认星星,晚上我们俩坐在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他会指着天上的每一个星星,给我讲解它们的名字、作用。”
  想到离开多年的父亲,陈暮心间无端抽痛了一下,眼前的星空勾起了她很多回忆,那是很多年来无人可以诉说的美好过往,她真的怕,再让它们沉在记忆深处,有一天,她会忘记这些过往。
  “我记下的第一个星座是北斗七星,爸爸说这是北半球的重要星座,可以通过它辨别方向、季节,古时候人们就是靠它划分四季的,航海时代借助仪器还可以靠它计算纬度,很神奇对不对。”
  “后来,我认全了北半球的所有星星,爸爸跟我说,南半球还有一些独有的星星,比如大小麦哲伦星云、南十字星,等我再大一点,他带我来玩,再继续教我认星星。”
  讲到这里,陈暮抿紧唇,忽然有点哽咽,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唯独不会冲淡对亲人的想念。
  当有一天,她亲眼看见那些曾经存在于爸爸口中,南半球独有的星系时,隔着时间与海的重重阻隔,她再次想起那年夏天的傍晚,她和爸爸围坐在院子里的小圆桌前,桌面上堆着世界各国的国旗卡片,爸爸一张挨一张的挑选出南半球国家的国旗卡片,指着上面的十字星给她看。
  “南十字座,就相当于我们这里的北斗七星,是他们用来辨别方向的星星,那边的天上啊,还有一个伪十字座,过去有些船只会因为认错星座导致航向错误,我们暮暮要记得,真正的南十字座是由五颗星星组成的。”
  小小的陈暮会歪在爸爸怀中撒娇,抱怨星星太复杂,她的小脑袋记不住这么多。
  可此刻,当陈暮昂起脑袋,望向天空之时,她却能在漫天繁星中准确辨认出真正的南十字座,那是独属于南半球的浪漫,“那个,就是南十字座,对不对。”
  顾时屹稍稍侧头,瞧见眼眶中蓄满泪水的陈暮,他知道,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他来回答,很多年前的陈暮便已牢牢记下。
  也是看清南十字座的那一刻,陈暮再也绷不住心里的那根弦,失声痛哭起来。
  爸爸,你看到了吗,我来到了南半球,看到了小时候你讲给我听的南十字座,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就好了,它闪耀了几万光年,可你,却未曾和它相见一面。
  陈暮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她借着顾时屹的肩膀哭了多久,只记得他忽然晃了晃她,温柔地说:“有没有什么话想告诉爸爸。”
  她不明所以地流着泪仰头看他,只见他笑意浅浅的指向身后的星空,天际之上,有流星如雨花般划过。
  她收回眼神,依旧不理解他方才说的那句话,顾时屹眼神坚定的回望她,柔声道:“有什么话想和爸爸说,闭上眼,告诉他,流星会帮你转达。”
  陈暮哽着声确认:“真的吗?”
  顾时屹抬手擦去她眼下泪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说:“不骗你。”
  陈暮缓缓止了哭泣,迟钝地应了句:“好,我信你。”
  那一晚,她双手合十,对着星空说了好久好久的话,最后一颗流星坠落之时,陈暮觉得心里无比放松,她好像突然和这个永不会达成的约定和解了。
  她看到了曾经只存在于爸爸口中的南十字座,给爸爸讲了好多心里话,她不再是那个在别人嘲笑她没有爸爸,妈妈是小三的时候只会哭泣的怯懦小女生,她会变得很强大。
  ……
  ……
  许是那一晚掉了太多眼泪,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哭一场了,流星雨结束没多久,陈暮便睡着了。
  起初,俩人肩并肩的坐在那儿继续看星空,陈暮小孩子心性的缠着顾时屹问:“你怎么知道流星雨会帮忙传话?”
  他当然没好意思说,这是他随口胡邹的,他不忍看她继续哭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止了哭泣,他着实没什么哄女孩的经验。
  当看到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想起她每每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他胡扯,福至心灵般,心里生出这主意,讲出来的那一刻其实心里挺没底的,生意场上都少有这般慌乱过,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她愿意相信他善意的谎言。
  他收敛思绪,说:“别人告诉我的,我试过,很管用。”
  陈暮笑笑,没拆穿,也没再继续探究,她只是想随便聊点什么,好让自己不再陷在回忆里,片刻,她又问:“这是什么星座的流星雨?”
  顾时屹淡淡瞥她一眼,“小时候认的星星都还回去了?”
  陈暮说:“北半球的星星我比较熟悉,南半球没有深入学习过。”
  “北半球十二月一般会有哪些星座的流星雨?”
  陈暮回忆了一下,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麒麟座、船尾座、长蛇座、小熊座、后发座、双子座。”
  她像课堂上难得回答出来问题的调皮学生,得意的瞄了眼身侧人,“就这些了吧。”
  顾时屹嗯了声,不吝夸赞:“记忆力不错。”
  陈暮得了夸奖,开心的笑起来。
  顾时屹似是角色扮演上了瘾,继续提问:“南北半球同时可以观测到的星座有哪些?”
  陈暮偏头思索几秒,没什么底气的回答:“应该只有长蛇和双子吧。”
  顾时屹默不作声,隔半分钟,他说:“没错。”
  陈暮如释重负笑一下,跟顾时屹计较:“你刚干嘛故意不吭声,我还以为我说错了呢。”
  “哪儿故意了,我也要思考不是。”
  陈暮在心里无声翻了个白眼,看在他今晚整体称得上无可挑剔的表现上,她就不同他计较了。
  脑子里闪过方才那场绚烂的流星雨,陈暮皱了下眉,继续问:“所以刚才,到底是什么星座的流星雨啊。”
  顾时屹抬手揉了下陈暮的发顶,语声无奈:“哭傻了?马上月末了,当然只会是双子座流星雨。”
  陈暮得了答案,了然又开心的笑。
  俩人各自看起眼前的星空,过了会儿,陈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再度出声:“顾时屹,你听过一首歌吗?”
  他问:“什么歌?”
  陈暮说:“《心愿便利贴》。”
  意料之中,顾时屹没什么反应。
  陈暮但笑不语,把这首歌唱给他听。
  /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
  /撒满天际
  /先点燃九支仙女棒代替
  /最灿烂,不一定
  /要许多,钻石黄金
  /看你眼睛,有……
  幸字卡在喉咙里,陈暮歌声骤止,她偏开两人对视的眼睛,遥遥看向远方。
  “是不是很好听,也很应景,一部台湾偶像剧的主题曲,我高考完的那个暑假疯狂追剧,特别喜欢这首歌。”
  顾时屹温声问:“哪一年?”
  此时的陈暮,还不知自己已经悄无声息的掉进了顾时屹设下的陷阱里,她轻声哼着《心愿便利贴》的后半段旋律,没做任何思考的回答道:“08年,那个暑假是我学生时代过的最幸福的暑假,追了一个月的剧之后,出了成绩,然后北京奥运开始了,我和朋友去北京玩了一个月没回家,在现场看了开幕式,也没错过我感兴趣的每一场比赛。”
  长长一段话音落下,身旁人迟迟不出声。陈暮弯着眉眼回看过去,正撞进顾时屹意味不明的打量眼神中,他笑一声,学着她的腔调说:
  “奔三路上一去不复返。”
  “早过了那个年纪,二十五了。”
  “陈暮,合着你跟我面前就没一句真话是吧?”
  要命!
  今晚这天聊得太愉快,以至于她都忘了从俩人见面开始,她在他面前胡扯了多少句,那会儿在澳门娱乐场里,她为了反驳那句小姑娘,随口给自己乱安了个年龄,却不想在这里叫他发现,她吞咽一口虚无,试图把这句胡扯圆过去:“我脑子笨,小学初中高中都留了级,所以的确是08年参加的高考。”
  顾时屹点一下陈暮的脑门,脸上的笑从容又有压迫感:“脑子笨,小时候学过的星座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陈暮心中忐忑,面上强作镇定状:“你不懂,像我这样的学渣,只要是和学习没关系的,都可有兴趣了。”
  顾时屹波澜不惊地看着陈暮,缓缓说:“行,把那首歌接着往下唱完,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事了。”
  她断在“有幸福的倒影”这句歌词。
  当时怎么就停了呢,她想,开头的双子座很应景,可这句不是,她俩之间,谈不到幸福不幸福,今晚是开心的,这就够了。
  “好久没听,忘词了。”陈暮眨着无辜双目,煞是诚恳地说。
  顾时屹不置可否地扬扬眉梢,乜她一眼:“真忘了?”
  陈暮连连点头:“真忘了,不骗你。”
  两人无声对望,一个心虚,一个审视。
  最终还是陈暮先败下阵仗,她打了个哈欠,顺势想到了一个完美理由结束当前困境:“好困,想睡会儿,太阳快出来了可以叫醒我吗。”
  顾时屹打趣说:“起床气大不大,别叫不醒,天亮起来又哭鼻子。”
  “起床气可大了,你要叫我错过了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我肯定哭鼻子,哄不好的那种。”
  顾时屹起身,将车后厢空间全部留给她,那对精致又勾人的眉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唇边含着抹暧昧不清的笑。
  听见他说:“这么难哄啊,那也就是我了,才能任你折腾,陈暮,不如你以后跟我得了。”


第10章 
  陈暮从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庆幸自己向来有做戏做全套的好习惯,说出那句:“好困,想睡会儿。。。。。。”后,她就顺势躺下闭上了眼睛。
  顾时屹的话她听清楚了,最后一句他说:不如你以后跟我得了。
  她在心里想,她们不过是相约一起去看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天亮后就要散场的两个人,怎么就提到以后了呢。
  这是一个不该出现在两人间的话题。
  好在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话音落下,并没等她回话,转身就离开了,她听见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耳边。
  周遭寂静无声。
  他带笑的话音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引得她心脏加速跳动。
  咚咚、咚咚。
  假若对上他总是多情的那双眼睛,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肯定的回答。
  好在他没有让她面临这种境况。
  陈暮拉起毯子盖住眼睛,像是把自己全部置身于黑暗中,就能让自己更快入睡的一种自我催眠。
  她在心中默念:他什么都没说,一句连回答都不需要的随口问话,不必太在意,我很困,我要睡觉。
  自我催眠在这一晚竟神奇奏效,陈暮很快如愿进入梦乡。
  那一觉,陈暮也不知道是气垫床睡着不舒服,还是终究被那句话影响了思绪,她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见,在她被一群同龄人围堵在墙角嘲笑她没有爸爸、妈妈不要脸做小三的时候,顾时屹如神兵天降般给她解围。
  也梦见,在江逾白默不作声把她丢下,导致她掉下深坑,额头摔出七厘米的长疤前,顾时屹救她出泥潭。
  还梦见,她往后再不是一个人,不用担心假期无处可去,难过的时候无人倾诉,她有了一个常伴在她身边的人。
  以至于当短暂睡梦被人惊扰,顾时屹出声叫醒她时,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隽面庞,有那么一秒钟,她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时屹轻轻晃动她的肩膀,跟她说:“时间差不多了,起吧。”
  陈暮努力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太沉重,这一晚实在是累,先是紧绷的现场表演,再是超高强度的小镇闲逛,又是情绪极端发泄的大哭一场。
  这里夜晚时间本就短,一天里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她这一晚,统共也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好困,好累。
  可她也是真的想看这场日出,她想迎接的,不只是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更是放下心结、全新的她自己。
  抱着这样的信念,陈暮缓缓睁开眼睛。
  顾时屹全程目睹她和瞌睡虫打架的过程,好笑道:“实在太困的话接着睡吧,每天的日出都是一样的,不用急于这一天。”
  她摇摇头,坚定说:“我就要看今天的日出。”
  这场日出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没有人知道,她花了多久,才走到这里。
  顾时屹收了笑,盯她几秒,朝她伸出手,“好,那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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