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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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姑娘,为什么动不动就笑?
一天到晚地笑,是能少块肉吗?
现在的女孩子,难道是通过笑来减肥的?
……
宗极就这么走了。
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广义兄弟,说白了就是个纯Gay。
但凡对女孩子有一点的想法,都不可能直接删阿心的联系方式。
宗极无比放心地把自己的两个女儿,留在了聂广义的身边。
聂广义是很想跟着去。
转念想了想,亲眼见证兄弟背着媳妇做俯卧撑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接亲现场,那就是大型灯泡展销会场。
同样是尴尬,级别也分高矮胖瘦和上下左右。
他和梦心之之间的尴尬,因为有了烤全羊仪式的打岔,早就已经又矮又瘦。
更不要说天台上还有羊肉,大哥虽走,羊肉管够。
只要剩下的人一起大口吃肉,气氛慢慢也就欢乐起来了。
奈何梦心之只吃了一口就作罢。
不吃就不吃,去干点别的什么,也没有人会拦着。
聂广义怎么都想不通,姑娘是怎么做到有羊不吃非要盯着他看的。
是没见过帅哥,还是他的吃相太好看?
这也就是他广义大少了,换做一般的人,能让姑娘就这么白看?
怎么着都得要个出租车起步价吧?
算了,算了,现在的小姑娘,可能都不知道出租车还有起步价了。
身为绅士,就不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聂绅士试着找了一个话题,和梦心之继续攀谈:“姑娘不爱吃羊?”
梦心之摇头:“是因为我们今天一路吃回来,热量已经超标了。”
“那吃完了再去健身不就好了吗?”聂绅士递了一盘切好的羊肉给梦心之。
奈何姑娘一点都不上道,直接给拒绝了:“我已经把健身能消耗的热量,都算进去了。”
“这样啊,那姑娘还吃过什么羊?”
“阿尔巴斯山羊。”
聂广义记得这是宗极刚刚提起的第一种羊,想知道肉的口感:“那羊怎么样?”
“阿尔巴斯山羊是世界一流的肉绒兼优型珍稀品种。2001年,阿尔巴斯山羊被列入国家动物遗传资源保护名录,是一级保护品种。其羊肉鲜香爽口,肉质细、蛋白高,素有【肉中人参】的美誉。”
得!
又是一个知识盲区。
这家人祖上是放牧的吗?
为什么一说起羊,就如数家珍。
从小到大,聂天才都是活的百科全书,这接踵而至的知识盲区,让他很是有些挫败。
知识的海洋是一望无边人力无法穷尽的。
放到平时,遇到盲区那也就遇到了。
人不可能对所有的知识都感兴趣。
真有兴趣的,回去查查资料也就好了。
碰到有梦心之在场的情况,聂天才能忍,聂孔雀就咽不下这口气。
“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给你妹妹灌输了很多不正确的信息。”聂孔雀再次当着梦心之的面,展开雄孔雀的漂亮羽毛。
“不正确的信息?聂先生,你指的是哪些?”雄孔雀的羽毛成功地引起了梦心之的注意。
“就是刚刚聊到打铁花的时候,有很多信息都是错误的。”聂孔雀成功地把话题切换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
“哪个部分的信息是错误的?”梦心之稍作思考,问道:“聂先生是不是想说,打铁花起源于北宋这个说法还没有定论吗?”
“学术界确实还没有定论,但既然你梦到了,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不是,所以和这个没有关系。”聂孔雀开始卖关子。
“聂叔叔!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宗意在线吃瓜,眼睛亮亮的,一点都没有身为姐姐控的自觉:“你快说说,我姐姐都给我灌输了什么不良信息。”
聂广义接话:“我没有说不良,我说的是不正确。”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姐姐从来都没有给过不正确的消息呢。”宗意带点崇拜地说:“姐姐可能会梦到我们找不到的细节,但不会有错误的。”
聂广义听完,问梦心之:“是这样吗?姑娘。”
聂广义看向梦心之,宗意也一脸期盼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历史是一门需要不断探索的学科,历史虽然发生在过去,却需要后世人不断地研究,才能有机会接近真相或者真相的一部分。”
“我的姐姐诶,我就是说说。”宗意走过来挽着梦心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问梦心之:“姐姐你忽然这么严谨干什么?”
“姐姐一向严谨。”
“姐姐是担心梦兰女士说你是不是?”
“阿意真聪明。”给妹妹点完赞梦心之才转头问聂广义:“先前话里面有什么不正确的地方。还请聂先生指正。”
聂广义也不客气:“姑娘方才说到打铁花的时候,是不是有说,艺人们光着膀子,是因为穿衣服起不到保护作用,只有浑身暴汗,才能防止被烫伤?”
“是的。”
“姑娘的这个说法是不对的。”
“那聂先生觉得是因为什么?”梦心之问。
第102章 穷打铁花
“聂叔叔,你快说说是为什么,我来给你们做裁判,我保证公平公正。”宗意插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行!有裁判我就放心了。”聂广义右手抬到一半,又和左手放到一起搓了搓。
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季节,搓手的动作,显得有些奇怪。
有点像是想要给宗意来个摸头杀,最后一秒又强行忍住。
梦心之撑着下巴,斜着头,把视线投向聂广义。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聂广义,却是她第一次对聂广义感到好奇。
聂广义在梦心之毫不避讳的视线里开始阐述他的理由:
“从很早以前,民间就流传有这样的一句话,【富人放烟花,穷人打铁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说法,【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打铁太苦了,收入也不高。”
“铁匠们自从知道打铁花可以用作表演,就开始借此贴补家用。”
“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开始出来打铁花的那些人,都是穷人。”
“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聂广义直直地回看梦心之,一点都不带心虚。
心虚,是偷看才有的情绪。
眼下这光明正大的,谁心虚谁就输了。
“不否认。”梦心之觉得聂广义的表情有点好笑。
颇有点宗意考了个好成绩回家,让她猜考了多少分的那种架势。
梦心之看了看宗意,又转回头看着聂广义,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你能不能别笑了!”
聂广义恶狠狠的语气里面,颇有点求饶的意味。
“为什么呀?”梦心之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聂广义整个人都乱了。
眼前的这个姑娘,简直就是在犯规。
犯规到让一个对古典过敏的人,直接想起了东坡居士的词。
聂广义没有回答梦心之的问题,转而质问起了宗意:“裁判到底管不管?”
“管什么啊?”宗小裁判还没有搞清楚【执法条例】。
“你姐姐一直笑,一直笑,一点都不严肃。这个笑法,我要怎么把不正确的地方给讲清楚?”
聂广义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学校老师上课的时候,没有要求认真听讲吗?”
多么正当的理由!
“我的姐姐诶,你看把聂老师气的!”
“那姐姐不笑了?”梦心之努力忍了忍。
“那不行,我姐姐笑起来最好看。”
“那到底能笑还是不能笑啊?”梦心之被宗意逗得笑意更浓。
聂广义无语了,只好把视线往下移。
一下就移到了梦心之的腰。
腰肢一缕纤长。花如颊。眉如叶。语如簧。
这下好了,连非著名词人的古诗词都跑到他脑子里面去了。
过分了啊,这一对巧舌如簧的姐妹花!
打不得骂不得,堂堂国际知名建筑师,弄了个自讨没趣,只能退而求其次。
聂广义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用知识武装自己:
“想要有防烫的效果,一般的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怎么也得是厚厚的棉袄,对吧?”
“在生活水平低下的年代,打铁的匠人几年都不见得能凑齐一件棉袄的钱。”
“穿着厚棉衣打铁花,铁花的星子沾到衣服上,回头连补丁都不一定有钱打。”
“因此,他们宁愿自己光着膀子受点伤,也不愿意弄坏唯一的棉袄。”
“以上就是光膀子的真实原因。”
聂广义又搓了搓手。
这一次,梦心之都没看明白,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
“聂先生,你这个原因是从哪里看到的?”
梦心之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这个。
她梦到打铁花,也只是推着王希孟在逛。
算是看的众多表演中的一个。
并不是以这项技艺为主线。
“没看到。”聂广义也笑了,用自认为最好看的嘴角弧度:“我不过是道听途说。”
“不是吧,聂叔叔,我都准备判定你获胜了,你怎么能来个道听途说?”宗意小裁判,一脸的举棋不定。
“道听途说怎么了?”聂广义问宗意:“你不觉得道听途说比做梦靠谱吗?”
“聂叔叔,道听途说肯定比我做梦靠谱,同样是做梦,我姐姐的可就不也一样了。”
“这样啊,宗意小同学,同样是道听途说,非遗传承人的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啊,聂叔叔?”
“就是,我这个说法,是听你爸爸的老家,确山铁花的非遗传承人杨建军老师亲口说的。”
“哇啊哦!聂叔叔,你见过确山铁花的非遗传承人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爷爷还是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的非遗传承人呢!”
“哦,对哦!聂叔叔,那这一局我判定你赢了,你快给我讲讲确山铁花。”
“确山不是你老家吗,还用我给你介绍?”
“那是我爸爸的爷爷的爸爸的老家,我爷爷的爸爸就到南方来了。”
“这样啊。你姐姐要是也觉得我赢了,我就给你讲讲。”
聂广义和个小姑娘讲条件,那架势也就十二岁,再多一岁都显得比宗意还要幼稚。
“姐姐姐姐姐,你快表个态!”
“妹妹妹妹妹,你说得都对!”
宗意和梦心之分别用古典说唱表了一个态。
聂?一下年轻二十岁?广义心满意足地开始科普确山铁花:
“打铁花,首先是把铁块放到熔炉里面烧成铁水。”
“再把1600…1700度的铁水,倒入柳木制成的【花棒】之中。”
“这个温度是不固定的,有很多影响因素,还要看当天的天气。”
“打铁花有个口诀,叫【打白不打红,打快不打慢】。”
“铁水红彤彤的时候,说明还比较粘稠。”
“温度上升到一定的程度,通常情况下都是接近1700度,铁水变成白色。”
“只有白色的铁水,才能用来打铁花。”
“恣意挥洒的艺术家们轮番上阵,向提前搭好的【花棚】正中击打【花棒】。”
“只有力度够强,击打位置足够准确,铁水才能在空中完全散开。”
“【花棚】的中间,会竖起长长的【老杆】,击中老杆寓意着来年万事顺遂。”
“打铁花用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以血肉之躯去对抗炙热的危险,以一己之力去振奋所有人的心。】”
第103章 游戏人间
“聂叔叔,你说得我都好想去现场看一看。”宗意发出由衷的感叹。
“确实应该去看一下的。”聂广义不能更赞同:“从小到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看过烟花。却很少有人亲眼见证过打铁花。和【高冷】的烟花相比,打铁花要狂野得多。”
宗意赶紧接话:“有多狂野啊?”
“打铁花,是中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堪称中华文化传承之中,最狂野的民间艺术,没有之一,绝对值得加入一辈子一定要看一次的愿望清单。”
“一辈子一定要看一次的愿望清单吗?”宗意略微有些好奇地问:“聂叔叔的愿望清单里面一共有多少个一辈子一定要看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一定有芭提雅的Tiffany秀。”
“Tiffany秀?聂叔叔你也喜欢《蒂凡尼的早餐》啊?”宗意发出了电影迷的疑惑:“那不是纽约的吗?”
“小裁判,Tiffany和Tiffany秀不是一回事。”
“那Tiffany秀是什么?芭提雅的话,是男人的天堂那个芭提雅吗?聂叔叔你该不会是要去看成人秀吧?”
“我一成年人,为什么不能去看成人秀?你信不信我还可以带你去。”
“咦……”宗意一脸的嫌弃。
“你咦什么,你知道泰国最有特色的是什么吗?”
宗意想也不想,直接来了一句:“人妖。”
“对啦,Tiffany秀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人妖秀。小裁判我和你说,你只有见过人妖,才知道什么叫美貌。”
“呃……聂叔叔,你的这道题超纲了。”
“超纲你可以问问你姐姐。”聂广义难得想起来照顾在场另外一位女士的参与度。
“我才不要问,我又不是你,我对人妖可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
聂广义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什么叫你又不是我?”
“难道聂叔叔对人妖不感兴趣?”
“我……”聂广义被宗意给打败了,把话题强行拉了回去:“我问你啊,你感兴趣的是什么?”
“聂叔叔,我对最狂野这个说法,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认同,我看过好几个打铁花的视频,好像也没有那么夸张啊。”宗意也很快就回到了非遗主题。
“打铁花不好拍,视频看不出来效果。”聂广义很认真地回答。
“可是聂叔叔,我看放烟花的视频,有的就很漂亮啊,比打铁花要绚烂。”
“这一点,我是赞同的。”聂广义说,“打铁花和烟花的拍摄,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什么样的本质区别?”宗意化身好奇宝宝。
“首先,烟花的拍摄,自从有了摄像机,就有很多摄影师一直在努力,这毕竟是很常见的,用什么样的设备,什么样的曝光率,有很多经验可以学习和分享。”
“那其次呢?”
“其次,烟花是往比较高的地方放,有火药提供的【动力】,烟花的温度也没有铁水那么高,拍摄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摄像机会被灼伤。”
“聂叔叔,你是不是想说,打铁花是【纯手工】的,比较不可控?”好奇宝宝继续启动提问模式。
“真聪明,当代烟花秀,只要是稍微大型一点的,烟花的组合和引爆都是由计算机控制的。发射之前,就已经知道最后的效果是什么样的。”
“恩恩恩,我有看过一个用烟花来表白的视频。”
“我觉得我说的烟花编程和你说的烟花表白不是一回事,你知道2008年的奥运会吧?那时候放了很多个脚印。”
“聂叔叔,08年我还没有出生!”
聂广义自讨了个没趣,给宗意点赞:“你年轻,你了不起!”
“你年纪大,你也了不起。”宗意涌泉相报,给聂广义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聂广义决定不和年纪还没有08年奥运会大的小姑娘计较。
“烟花可以编程,打铁花,永远都不可能。每一次击打,铁花散落的轨迹都是完全不一样。高度、角度,以及散开的方式,都是随机的。”
“聂叔叔,我看的视频里面,有些铁花也是和烟花一起放的。”
“没错,这个叫【设彩】。”
“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