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笔记-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给了她三万的补偿,但的确是我不对。”梁嘉聿说。
林知书失笑:“好吧……其实我是想说,你弄得大家都好紧张,把金鸣叫来,你又飞回来,真的没必要。”
“小书,”梁嘉聿却打断她,“你有要对我说的话吗?”
林知书想起刚刚门外的争吵。
“金瑶……和你说什么了?”
梁嘉聿望住林知书,“没有,她没有对我说什么。”
林知书眨眨眼睛:“……没有,我没什么特别要对你说的。你想听什么?我不明白。”
告状?如何告状?
说金瑶如何骂自己是寄生虫?
可她分明说的是真话。
但梁嘉聿没有追问。
他把手伸进林知书的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你最近瘦了。”
林知书说:“我在减肥。”
“为什么?”
“为了……漂亮。”
梁嘉聿安静了一会:“希望你是在以自己身体健康的前提下。”
林知书声音很轻,说:“好,我会注意的。”
她觉得,她很难再在这个时候控制住情绪。
梁嘉聿这样温柔、这样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要不要先回家,这里没办法休息。”
“我现在不需要休息。”梁嘉聿说。
林知书努力挤出笑容。
“可我今天生病,可能没办法很有趣让你开心哦?”
梁嘉聿安静地望着林知书,她甚至可爱地耸了耸肩,嘴角无限上扬。眼尾却无力地下落。
上一次林知书耍宝、逗笑他是什么时候?上一次她轻盈自如地讲笑话又是什么时候?
就连梁嘉聿自己都忘了。
记得更多的,是她这段时间的泪水。
这不是梁嘉聿从前会觉得有趣、有意思的事情,这不是他觉得自己会喜欢林知书的理由。
他没有任何道理留下来。
可是……他不止一次连夜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见她。
林知书松开了他的手。
“你先回去吧,真的。”
梁嘉聿却倾身,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第38章 勇敢的鸵鸟
金鸣来换梁嘉聿的班; 乌雨墨还有工作,当天晚上就先离开了医院。
梁嘉聿在病房里陪了一晚上,早上回公寓休息。
开水倒来放在床边柜上冷着; 林知书伸出手请护士小姐扎针。
今天再挂四瓶水; 下午没问题即可出院。
金鸣刚到不久,哈欠连连。笑着看林知书扎针。
“你不怕疼?”
林知书心情还不错,摇摇头:“只要我不看,我就不怕。”
“勇敢的鸵鸟。”金鸣盛赞。
林知书笑起来。
护士小姐挂好吊瓶; 调了速度就出去。
金鸣把椅子拖着靠近床边; 对林知书小声说:“对不起。”
林知书眨眨眼:“什么意思?”
“金瑶的事。”
林知书依旧装傻:“什么事?”
金鸣看着林知书; 也笑了出来。
“我要是梁嘉聿,我也喜欢你。不对,我本来就喜欢你。”
林知书看着金鸣的样子; 又想到昨晚梁嘉聿也问她有没有要对他说的,再联想到金瑶的哭声。
她面容有些局促,问:“你们都知道了?”
金鸣扬眉:“你没听到昨晚金瑶是哭着被我拉走的么。”他眉头瞬间紧皱,“一路上哭得我心烦意乱。”
林知书看着金鸣; 却想到昨晚的梁嘉聿。
原来梁嘉聿都知道了。
可林知书心里没有半分开心,她觉得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即使金瑶是骂她的,但其实也是戳穿了她。
现在梁嘉聿也知道了,她是一只寄生虫。
金鸣凑到她面前:“你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林知书看着他:“……你们……知道金瑶说我什么了?”
“金瑶昨天以为是你告状; 梁嘉聿才回来的。所以在外面又把你骂了一顿。”
林知书羞愧地用手捂住脸; 那只挂着水的手受到针的牵连,痛得她又立马放下。
“我没脸见你们了。”林知书说。
金鸣笑得不行; 把她剩下的那只手从脸上拉下来。
“金瑶的话你也敢听进去。”
林知书愁眉苦脸地看着金鸣:“但她说我是寄生虫; 其实也说的没错。”
林知书不敢同梁嘉聿讨论这件事,倒是和金鸣可以袒露这些心事。
“她说得其实没错; 我就是梁嘉聿的寄生虫。吃穿住行都是他的,认识的人脉都是他的,就连进万通也不是我正大光明投递简历进去的。”林知书有些沮丧,“我知道公司里大家会说我的小话,但我其实真的没法反驳。说到底,我其实就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赤裸裸地把自己摊开,像是开肠破肚,风吹过来,冷得人瑟瑟发抖。
金鸣说:“有句话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也是寄生虫,金瑶也是寄生虫。你知道,金瑶从出生到现在只花钱、不赚钱。所以在我看来,做寄生虫没什么问题,只要被寄生的那个人没有意见。”
林知书沉默了一会:“梁嘉聿也是寄生虫吗?”
金鸣也沉默:“……嘉聿哥不是。”
林知书便不再说话。
金鸣无奈地摸摸头:“你要是和嘉聿哥比,那我真的没办法开解你。”
林知书靠在病床上,手攥紧被子。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公司吗?”
“记得。”
“那时候我还说那样的大话,说我父亲去世,我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但是现在看来,我根本就是撒谎精。我利用梁嘉聿的人脉、平台,去站在不是我应该在的高度。”
林知书如今彻底看清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和金鸣、金瑶的区别。他们是依靠自己的父母,而父母不会背叛孩子。
但她是依靠梁嘉聿。
梁嘉聿何曾给她承诺过天长地久,他一旦离开,林知书会陷入比父亲离开时更可怖的境地。
林知书说:“不聊这个了,聊点开心的。”
金鸣点头:“那我给你说个开心的,你知道金瑶昨晚为什么哭吗?”
林知书思索:“梁嘉聿不可能骂人吧?”
“怎么可能?”金鸣笑笑,“嘉聿哥就对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
“‘我们之后不要再来往了。’他甚至没叫金瑶的名字。”金鸣说道,“你看,嘉聿哥多爱你,他同金瑶几十年的情谊,为你也可说断就断。”
病房里,金鸣还在松快地讲这些什么,但是林知书却已听不太清。
她应该感到高兴吗?
梁嘉聿这样在意她,从前他如何对金瑶好,林知书不是没听说过。但如今也可一句话就再也不会来往。
她应该感到悲哀吗?
或许吧。她其实和金瑶并无太大区别。她们的生死一线并非捏在自己的手里,而是梁嘉聿的手里。
梁嘉聿要她们生,她们就生。
梁嘉聿要她们“死”,她们就“死”。
病房里开着充足的暖气,林知书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金鸣在她面前挥动手掌。
“想什么呢?”
林知书回过神来,却像是惊恐未定。
可身体里的内脏在这一刻各归各位,没有炽热、没有焦灼、没有颠倒上下、没有难分难舍。
有的,是一股强大的、却又极致冷酷的寒流,从林知书的头顶贯穿至四肢百骸。
她在等待铡刀落下,她在等待梁嘉聿的选择,她把自己的命运放在梁嘉聿的手中,她心安理得地站在梁嘉聿为她托起的高塔之上。
他爱她,她就是顺风顺水、未来无忧的林知书。
他不爱她,她就是几十年情谊都可说放就放的金瑶。
什么早就想好毕业时他会离开她,她会接受,她会感恩。她不祈求天长地久的爱情,只要梁嘉聿爱她一天,她就会开心一天。
全都是林知书用来欺骗、安慰自己的假话!
她根本没放弃梁嘉聿,她根本不敢想象和梁嘉聿分开。
要不然如何连去美国读书都不敢?若是真的相爱,怎么会害怕分隔两地?
只不过是林知书担心,美国太远太远。欧洲、国内,梁嘉聿尚且有理由各自常住,而美国不是他的主要据地,即使他来过一两次,但林知书用什么办法天长地久地留住他?
他会渐渐地不从她身上感到有趣、有意思,梁嘉聿会再次寻找其他的“林知书”。
潜意识冲出冰山,赤?裸?裸地展示在林知书的面前。梁嘉聿越对她好,她越焦灼、痛苦。
其实就是因为她在内心里,从未真的放弃过。
于是分裂、于是焦灼、于是彻夜难眠。
而如今,林知书看到金瑶的下场。
如果真的相爱,不会因为林知书在美国,梁嘉聿就不爱她。
如果他仍然只是把她当作“有意思”,那谁可保证梁嘉聿一辈子觉得她“有意思”,或只觉得她“有意思”?
爱不是仅仅觉得那个人有意思,爱是不管有没有意思,都想和那个人在一起。
金瑶狠狠“甩”了林知书几个巴掌。
别忘了,林知书从一开始就知道,梁嘉聿是个情薄的人。
轩尼诗是他留给父亲的情感缔结,你林知书在他心里又算是什么?
轩尼诗还是凉白开?林知书不敢回答。
他可曾给过你任何承诺?
当然没有。
所有的痛苦、纠结、愁思、和烦恼在这一刻抽丝剥茧,现实或许残忍,但它逻辑严谨、环环相扣,寻不得任何一处不清楚。
林知书当然喜欢梁嘉聿,但她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金瑶”。
“金鸣,你从前在哪里留学?”林知书忽然开口问。
“美国,我念UCLA。”金鸣端来床头变温的水,递到林知书手上,“怎么,你现在有兴趣了?”
林知书像是在慎重思考,而后点了点头。
“不过……你先别和梁嘉聿说。”
第39章 迷雾骤开
下午三点多; 林知书结束挂水。
她体温已正常,精神状态也恢复良好。
不,是比这段时间的任何一个阶段都要好。
林知书心里清楚; 她不愿意等待着被选择; 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不愿意做最后歇斯底里哭泣的“弃妇”。
眼前似乎迷雾骤然散开,林知书再没有前段时间的踌躇犹豫、辗转反侧。因道路其实过分清晰。
摘去所有梁嘉聿赋予她的,然后选择一条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路。
力量重新回到林知书的手里; 她大脑比任何一刻都要冷静、清醒。
她依然爱梁嘉聿; 但这与她要离开梁嘉聿并不冲突。
林知书确定; 在爱梁嘉聿之前,她一定要先爱自己。
金鸣同意保密,但他想问为什么。
林知书说:“我一旦告诉他; 他会做什么?”
几乎无需思考,金鸣说:“嘉聿哥一定帮你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学校。”
林知书点头:“甚至,如果他想让我更近一些,他会希望我去欧洲。他最近都在欧洲出差; 虽然他之前和我说过在犹豫之后几年是留在国内还是回去欧洲。但是……金鸣,我觉得他还是会选择在欧洲。但是现在说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我不明白,”金鸣皱着眉头,“嘉聿哥帮你不是好事吗?而且这和他之后在哪里发展有什么关系?”
林知书抿了抿唇:“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 我不想要梁嘉聿帮我了。第二个问题; 很抱歉我没办法回答你。”
林知书要把梁嘉聿给她的所有东西还回去,在她还可以还回去的时候。
她并非是故意要隐瞒自己打算去美国留学的计划; 只是一旦说给梁嘉聿听; 他决不会袖手旁观。
梁嘉聿会为她做很多事,但是林知书已经没办法接受了。
她要她接下来的每一步是因为她林知书自己的能力; 而不是梁嘉聿。
金鸣或许说的没错,金瑶自己也是寄生虫,有什么资格指责林知书。
但这一刻,林知书看到了自己和金瑶的区别。
金瑶可以甘心做一只寄生虫,但是林知书绝对不会。
林知书会走自己的路,林知书会做自己的选择。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苦苦等待、渴求梁嘉聿为她选择留下来。
当然,林知书也无法否认。她害怕告诉梁嘉聿,也是害怕听到他的“挽留”。
如果他说:小书,为什么不去欧洲呢?如果他说:小书,你不会想我吗?
林知书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定信念,会在他的言语之中轰然坍塌。她要走到无可回头的时候,才能告诉梁嘉聿,一切已成定局。
那天金鸣离开前,林知书再三确定他不会提前告诉梁嘉聿。
金鸣朝她郑重点头。
…
梁嘉聿在这天傍晚回到病房,林知书已经收拾穿戴整齐,准备出院。
病房门打开,林知书小跑过去,抱住梁嘉聿。
与昨天晚上的苍白无力截然不同的生机。
梁嘉聿反手关上门,也回抱住林知书。
他身上大衣还带着外面的寒意,但是林知书亲吻他微凉的嘴唇。
梁嘉聿后背靠在房门上,就微微弯着身子迁就她。
病房里像是开了一页窗户,有丝丝缕缕的、清冷的空气流动,但是并不觉得冷,只觉得口鼻清新,像是新生。
很久,林知书也没落下眼泪。
梁嘉聿微微离开身子,去看她面颊。
面色轻盈,双眼荧亮。
她两只手捧住梁嘉聿的脸颊,语气欢快:“你不想亲我啦!”
梁嘉聿忍不住,再低下头。
一个绵长的、愉悦的、鲜活的吻。
像是回到那天晚上的伦敦,她穿着雪白睡衣在花园里给他读西西莉亚与劳伦斯。
口鼻呼出温热的、潮湿的气息,林知书贴住他脸颊,问:“今晚可不可以散步回家?”
梁嘉聿思索了一会:“建议不要,你发烧刚好。”
林知书眨眨眼,大笑:“好吧!”
两人随后离开医院,梁嘉聿开车回到公寓。
陈阿姨做了一桌清淡却丰盛的饭菜,林知书一推开大门就夸张嗅闻。
“好香哦!”
她脱下鞋子,小跑进厨房,连连夸赞陈阿姨。
梁嘉聿跟在其后,送来她的棉拖鞋。
“先把拖鞋穿上。”
“谢谢你哦,梁嘉聿。”
林知书乖乖坐在椅子上,趿上梁嘉聿送来的拖鞋。
陈阿姨上完菜,装完米饭就先退出了客厅。
家里开着恒温的暖气,林知书脱掉厚重的外套。
梁嘉聿帮她盛汤,林知书又把脚从棉拖鞋里拿出来,轻轻踩在梁嘉聿的拖鞋上。
梁嘉聿面色未变,林知书憋住笑意,接过他盛的汤:“谢谢你哦,梁嘉聿。”
“今天特别有礼貌。”梁嘉聿说。
林知书小口尝尝汤:“谁叫我是知书达理呢?”
西图澜娅餐厅里光线柔和,林知书喝汤时闭着眼像在享受。
皎白的面颊上被照出模糊却柔和的光圈,黑色的眼睫不时轻颤着。
太过、太过的鲜活了。
梁嘉聿不觉轻抿嘴唇。
“今天心情很好。”他又说。
林知书放下汤碗,看着他:“因为你回来了。”
她说话时还带着轻盈的笑意,但是看向梁嘉聿的目光却认真无比。
梁嘉聿说:“先吃饭。”
这天晚上林知书吃了很多,她前段时间饮食状态很差,胃口终于在今晚回来。
梁嘉聿吃完就在一旁陪她,手机传来一次Chole的消息,他回复今晚不处理任何工作。
林知书吃完,去洗手间洗手、漱口。
走到客厅,却看见梁嘉聿穿戴整齐在玄关处等她。
“如果你现在还想出门散步。”他说。
林知书惊喜地发出“啊”声,然后点头:“我要散步消食!”
梁嘉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