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笔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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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在林知书这件事上,他做过太多愚蠢的事。
戴上、又退下; 是因为他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在她同意之前; 他没有戴上这枚戒指的理由。
分开两年的生活其实如同过去一样,梁嘉聿在做一样的事,生意上的行程从来没有延误过,银行账户里的数字成倍成倍地增长。
但是很奇怪; 像是原地踏步。
梁嘉聿想; 从前觉得海面过于枯燥; 是否因为其实自己并没有向前。
时间只是穿过他,而他并没有向前走。
直到那枚戒指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戴上,梁嘉聿在包含林知书的未来里看到无限的可能。
生活怎么会枯燥、无味; 他头脑中有无数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的想法。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求婚,登记,举办婚礼。
甚至于只是和林知书在一起简单说话; 梁嘉聿也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欣喜。和从前他们还没分开始一样,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并不清楚。
“你也做过……那样的事……”林知书说。
梁嘉聿笑了笑,“我在感情里不是什么高手。”
晚餐吃了梁嘉聿准备的香煎芦笋,烤三文鱼; 奶油蘑菇汤; 凯撒沙拉,还有冰箱里留存的一小块芝士蛋糕。
饭后两人收拾完家里; 照常出门散步。
觉得心里很平静; 林知书拉着梁嘉聿的手前后摇晃。她越晃越大,自己也跟着跑前跑后。
梁嘉聿就纵容她; 手臂随她怎么甩动。
但不会松开她。
林知书的裙摆在跑动中飞起来,像一只色彩鲜艳的小鸟。
“明天可以请乌雨墨来家里吃饭吗?”林知书问。
“当然可以,我请司机去接。”
“七月末的时候我想请她也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费用我全部报销。”
林知书笑出声来:“梁老板,你人也太豪气了吧!”
梁嘉聿嘴角上扬:“是吗?你今天才发现?”
“对哦,你以前对我还蛮小气的呢!”
“怎么说?”梁嘉聿笑着问她。
林知书脑子转啊转,根本想不出来梁嘉聿小气的时候,于是造谣:“你忘了,跟你在一起两年我瘦了不少,就是因为你不给我饭吃!”
梁嘉聿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怎么记得是你想我想的?”
林知书尖叫一声,捂住梁嘉聿的嘴。
梁嘉聿于是就把人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林知书笑着说还要还要。
梁嘉聿就不松手,把她抱在空中旋转。
和梁嘉聿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
林知书如今确定这件事。
七月末,乌雨墨和林知书、梁嘉聿一起飞往洛杉矶。
金鸣从纽约出发,他那时人在美国游玩。
重回学校,林知书心里感慨万分。
乌雨墨正好感兴趣,于是林知书带着乌雨墨和梁嘉聿在校园里逛了一圈。
最后来到林知书曾经租住过的地方,梁嘉聿曾经在这里等过林知书,看着她下公交,看着她走进屋子,他却没有出现。
如今,她走在他的身边。
屋子里的卧室已转租给其他人,林知书没有了进去的钥匙。
住在这里的两年时光明明还历历在目,但林知书确定,它们已属于过去。
金鸣在当天晚上和他们汇合,四个人一起吃了饭。
晚上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第二天的毕业典礼是在下午四点半。
林知书有两张客人票,她又额外买了一张。去礼服区穿戴好毕业服,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梁嘉聿请了摄像师,今天不用乌雨墨帮忙。
摄像师拍了很多很多张照片,梁嘉聿今天穿着正式,衬衫、马甲、外套,一件不落。
林知书穿着毕业服站在他的身边。
乌雨墨站在摄像师身后,不禁感叹:“他们真的好配。”
金鸣无声笑笑。
典礼在四点半开始,林知书与毕业生们坐在一起。
校长一个个叫名字,先是博士生,而后是研究生。
林知书在走上台的一刻,梁嘉聿拿起手机录像。
她脚步轻盈,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散下的黑发自如地在空中晃动,接过校长手里的毕业证。
下台之后,她跟随其他毕业生绕观众席一圈,而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典礼结束,是学院举行的毕业晚宴。自愿参加,每人需要注册名额并且缴纳80美元。但今年学院发来邮件,说全部免费,并且每人可以携带两名客人。
金鸣当晚还要飞回纽约,因此参加完林知书的毕业典礼后就离开。
六点多,林知书带着梁嘉聿还有乌雨墨一起前往晚宴地点。
三条长到几乎看不见终点的长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餐具。白色蜡烛被高高架起、点亮,下面是尽显奢侈的花团锦簇。
高悬屋顶上垂下数个巨大的水晶灯,温黄灯光轻而易举塑造隆重气氛。
乌雨墨忍不住一直在四处拍照,梁嘉聿牵住林知书的手。
毕业典礼之后,乌雨墨为她重新补妆。
白皙眼皮上涂上亮晶晶的眼妆,此刻温黄灯光下,林知书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在闪烁。
梁嘉聿靠近她,林知书手掌抵住他嘴唇。
“我的妆面不能被破坏。”
梁嘉聿弯起眼角无声地笑,“我只是想问你喜不喜欢今天的晚宴?”
林知书更笑:“是太喜欢了!”
前来晚宴的都是林知书同一个学院的同学,熟人多,气氛又好。
乌雨墨在一旁忙着四处拍照,林知书就和梁嘉聿在人群里聊天。晚宴还没开始,大家拿着酒杯四处走动。
林知书如今酒量增长,她同梁嘉聿一起喝轩尼诗。
晚上八点,晚宴正式开始。
乌雨墨和梁嘉聿分坐林知书的两边。
院长发表致辞,并非是什么严肃的劝诫,反而言辞幽默,逗得大家连连大笑。
小五分钟的演讲,末尾感谢了今天这场晚宴的赞助人。
林知书偏过头来同梁嘉聿讲悄悄话:“原来今晚有人赞助,怪不得不收钱呢!真大方!”
梁嘉聿靠近她,应和道:“的确。”
院长结束致辞,说要请那位赞助人也上来讲两句。
林知书随着众人一起鼓掌。
——却听见梁嘉聿椅子挪动的声音。
林知书已经不太记得那年离开时,她都对梁嘉聿说了什么了。
她说,她不想再做一只猴子了。她说,她不想变成金瑶,变成一个永远等着梁嘉聿来爱她的人。
她说,她要去美国,她说,她一定要和他离婚。
她说了太多、太多的话,林知书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她今天穿得这样漂亮,乌雨墨为她细细画了漂亮的妆,黑色长发卷成大卷,落在纤瘦肩头上。
而他穿衬衫、马甲、外套,银色领带夹夹在胸口的位置。
学院晚宴,有人赞助全场,因此才聚集得起这样多的同学、朋友。
隆重晚宴,花团香槟,每个人都穿得无比正式。
这样郑重、这样隆重的场合。
林知书有些晕眩,或许是因为她刚刚喝得有点多了,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周围实在太安静了。
脑海中话语纷呈,杂乱无比,却在偏头看到梁嘉聿的瞬间,清晰地回响起自己的声音:
——“梁嘉聿,我想我不算一个很差的人。我不值得有一个幸福的爱情,一个郑重的求婚,和一段健康的婚姻吗?”
梁嘉聿没有走到很远的地方。
他只是站起来,而后单膝跪在了林知书的身旁。
世界变得很安静,像是此时此刻天地万物都为他们停下来、屏持着呼吸、放慢了心跳。
视线当然模糊,如何止得住。
因梁嘉聿从未忘记过她说的每一句话。
第65章 新婚快乐
乌雨墨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晚宴的所有人当作背景; 梁嘉聿在亲吻林知书。
面颊上的那滴眼泪在顶光的照耀下,变成一颗美丽的珍珠。
从前多有痛苦、矛盾、犹疑与溃败,也在壮士断腕的决心之中彻底破茧成蝶。
飞跃千山万水回来; 梁嘉聿没有离开。
那天晚上充满了欢声笑语、泪水与惊喜; 林知书的妆容难以保持完美,但她收获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最真挚的祝福。
晚宴结束之后,三人回到酒店。
林知书与梁嘉聿在房间里洗完澡,梁嘉聿为她吹干头发。
林知书抬起双手; 欣赏梁嘉聿为她买的第二枚钻戒。
没错; 梁嘉聿又给她买了一枚钻戒。
粉色透彻、八角切割; 戒圈是一排碎钻。
“这次还是没能提前问你的意见,”梁嘉聿调小风挡,“之后一定你挑。”
林知书今晚其实喝醉了; 她目光很难聚焦,声音也是。
“你还要给我买多少戒指?”
梁嘉聿笑,放下吹风机。
“理论上来说,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林知书咯咯地笑起来。
她刚刚洗过澡; 面颊还透着淡淡的绯红。或许也是因为她喝醉了。
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梁嘉聿将人转过身子,低下头问她:“现在没有化妆,可以亲了吗?”
林知书摇头; 偷笑道:“你不能亲我; 但是我可以亲你。”
梁嘉聿笑出了声。
“我和你讲人人平等,你和我讲特权。”
林知书点头; “是呀; 因为梁嘉聿爱我。”
她目光是涣散的,聚焦到梁嘉聿脸上的时候需要靠很近。
梁嘉聿低下头; 轻轻地吻她。她有些喝醉了,因此梁嘉聿没再费事给她穿睡衣。
林知书说:“我跟上你了,梁嘉聿。”
梁嘉聿:“嗯。”
她意识有些模糊了。
“你以前走得……太快了,我跟得很辛苦。”
梁嘉聿:“抱歉,小书。”
林知书摇头。
“不是的……不要你和我说抱歉。是我走得太慢了。”
梁嘉聿抚住她的脸庞,问她:“那现在你走得快了吗?”
林知书笑起来:“我现在在飞了。”
梁嘉聿就把林知书抱起来。
高高地,林知书被抱在高高的空中。
两个人一起倒入柔软的床里。
林知书想,她和梁嘉聿那时分开,谁也没有错。
她不必要为她那时的惴惴不安与七上八下道歉,他也不必要为他没有及早给出天长地久的承诺而道歉。
那时他们只是走在一起,却并没有走在相同的频率。
梁嘉聿走得太快了,而她跟得很辛苦。
有时候他抬手带带她,叫她错以为自己跟上了。
而当他放手的时候,她又跟得很痛苦。
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相遇在错误的时候。
“现在我跟上你了,梁嘉聿。”林知书在笑,又问他,“那我们去哪里?”
梁嘉聿躺在洁白的被子上,林知书高高地坐在他的身上。
“你现在是船长了。”他说。
林知书笑起来,圆润纤瘦的肩头轻轻颤动。
“我现在是船长了,梁嘉聿。”
她于是双手撑在梁嘉聿的胸膛,黑色的长发落下。
问他:“梁嘉聿,那你现在想去哪里?”
梁嘉聿安静地看着她,抬手捏住她心脏的位置。
…
十月初,林知书和梁嘉聿一起去看了林暮。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晒得林知书一直出汗。但是心里很安静,觉得一切尘埃落定,在朝好的方向去了。
梁嘉聿把花放在墓碑前,左手揽住林知书的肩头。
林知书鼻头有些酸,但并没有流泪。
她站得有些久,可最终没有说什么话。她不是没有话说,而是觉得在墓碑前自说自话是一件奇怪的事。
千言万语都在心里、梦里和父亲说过百遍,不必要在梁嘉聿面前表演什么孝顺。他从来都懂她。
回到车上,冷气小声地吹动。
梁嘉聿给她拧开矿泉水瓶盖,林知书抬手喝了三大口。
“我们回家?”梁嘉聿问她。
林知书点点头,流下一行眼泪。
梁嘉聿没有启动汽车,他把林知书抱在怀里。
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经这样抱过林知书,她的泪水一如既往沾湿他的衬衫。
十月十六日,梁嘉聿约了民政局登记。
他特地挑了和第一次一样的日期。
这一次,梁嘉聿亲手写自己的名字,做过一遍的流程,如今再做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回到公寓,律师已在楼下等候。
他们没有签婚前条约,梁嘉聿请律师公证,将他的婚姻状况翻译成英文,一同同步到他英国的证件信息上。
林知书以为就结束了,梁嘉聿却说没有。
他的财产经纪人随后进门,为林知书披露梁嘉聿名下的所有财产。
经纪人离开时,屋外天色已经昏暗。
梁嘉聿问她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之后可以重新安排时间,再讲详细些。
林知书只摇头,说道:“梁嘉聿,我现在离婚立马就是亿万富翁!”
梁嘉聿也不收敛地笑了起来。
“你不用离婚也是。”
林知书笑了,也紧抿双唇克制了想哭的冲动。
只说:“我们结婚了,梁嘉聿。”
梁嘉聿点头:“是啊,小书,我们结婚了。”
晚饭在外面解决,他们并没有任何热烈庆祝的意思,只用一顿外食纪念这一天。
或许是因为这一天来得并不容易,因此就连庆祝都变得小心翼翼。
又或许是因为一年内的其他三百六十四天也如这天一样幸福、甜蜜,因此不必要有额外的庆祝。
晚餐过后,两人依旧手牵手地散步。
梁嘉聿问她婚礼想在哪里举行。
林知书脚步轻盈,问他伦敦行不行?
梁嘉聿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你不喜欢也可以换其他地方。”林知书记得他从前说过不喜欢伦敦。
“我现在很喜欢。”
“为什么?”
梁嘉聿偏过头去看她:“因为我在那里过过一个愉快的生日。”
林知书笑得别过脸去,拉住他的手摆动幅度更大。
“这么久了还记得哦?”
“我记忆力不错,”梁嘉聿说,“那你又为什么选伦敦?”
林知书扬扬眉毛:“当然是因为伦敦天气好啦。”
梁嘉聿也就随着她,一本正经道:“的确天气挺好,一年没几天不下雨。”
林知书笑得前倾后仰,梁嘉聿把人揽来怀里。
有风温柔地将他们包裹,而后吹起林知书的长发。
她轻轻握住梁嘉聿的手掌,觉得面颊上的笑容沉淀、沉淀,最后心脏沉稳地跳动。
这不是寻常的一天,不是平凡生活里随随便便挑出来的一天,这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梁嘉聿。”林知书喊他的名字。
梁嘉聿偏头,看见林知书清澈而认真的双眼。
她随后把目光安静地投去前方,语气平稳道:“你知道吗?我从前在洛杉矶读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那里面涉及到很多宗/教的内容,虽然我并不信奉任何宗/教,但有句话我一直忘不掉。”
梁嘉聿问她:“是什么?”
林知书看了他一眼,说道:“《古兰经》说,神分割人类,是为了让他们互相认识。”
林知书安静了片刻,像是为梁嘉聿留出思索的时间。
随后,她继续说道:“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这句话的具体意思,却把这句话记了好久好久。我不明白神为什么要分割人类,又为什么要让他们互相认识。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认识,那有什么分割之后再认识的必要。而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互相认识,又为什么要把他们强行分割,再重新认识。”
梁嘉聿停下了脚步。
他们站在路边,高悬的黄色灯光将他们轻轻笼罩。
她并非在谈论一个随意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