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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朕本红颜-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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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久享侠名之人,那么想必已经为别人做过许多事,甚至可能牺牲了许多,他可以继续做下去,但也该有权为他自己而活下去吧?为什么见事,要光看表面呢?他久在在这个破烂的国家,所知比多,不出手救人,或许别有隐衷、另有原因,又何必逼人太甚?”

    风浩然终于抬头,遥遥看了云凤弦一眼。眼前的这个人,眉眼间隐约出现的气势,还有那么充满光明的样子,仿似他当年一般。这么多高手,对无辜者受难漠然而视,她却挺身而出。最奇怪的是,他救人之难,却并不自骄自矜,也不指责其他人,反而深切地站在别人的角度为人着想。这一番见解历练,原以为,就算在风尘中打滚数十年的人,也未必能有,而她却还这般年少。她这样朗朗然反驳同伴的话,却从不曾回头看过自己一眼。她在做的,不是在收揽人心,也不是在讨好自己,而是真真正正,自内心的,表达他的看法,建设噢噢他自己的原则。这个人,既然能为义挺身,救人于难,却又用如此宽容的态度来对待其他人。

    风浩然微微摇摇头,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笑意,慢慢地挺身站起来。

    这一站,已引来那一帮忽如其来的高手,多人注目,只有那个背对自己的人,恍然不觉。

    风浩然看也不看其他人,迳自摇摇晃晃,醉醺醺往那小茅篷子走去。他信手抱了一大坛子酒出来,走过还在呆的老人时扔下一吊钱,然后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步往前。走过云凤弦他们这一桌时,他还在低头痛饮,连眼角也没往云凤弦他们这边瞄一下,但是捧酒坛的手,却倏得往前一送,整只大酒坛已带着可怖的劲风,猛得往云凤弦头上砸过去。

    云凤弦只来得及“哎呀”惊叫一声,顾成水却飞快出手,一抬手抓住酒坛边缘,本想稳住这只酒坛,谁知酒坛上竟藏有一股暗力,与他掌中真气猛然一冲,整只酒坛即刻爆为千万片。在两股强大内力的冲击下,五无数陶器碎片,甚至万千酒滴,都变成了足以杀人的暗器,漫天纷飞。

    武功稍弱的秋大头,连退数步,把钢刀舞成一道银龙,以此护身。顾成水冷哼一声,双掌凭空虚推,一股强横气劲,已将面前碎片酒水,扫开大半。

    水忘忧动作最快,一探手抓住云凤弦的手臂,带着她往旁闪避,连衣角也没被这些碎片酒水沾上半分。其他靠得稍远的几个人,也猛然弹起,向这边飞跃而来。

    风浩然却是哈哈一笑,更不停留,酒坛一推出去,便抬手一掌,重重劈出去。这一掌气魄骇人。出掌之前,风浩然还是一个落魄饮酒的江湖浪人,出掌之后,却直似庙堂名臣,指点江山,背后有万马千军,浩浩无敌。这一掌之力、之威、之神,足以惊世。而这么强悍的一掌,劈的却是风华绝代的水忘忧。

    水忘忧淡笑一声,抓着云凤弦的手还不曾放开,左手已是往前一迎,姿态温柔得像是要去抚摸爱人的眉宇。

    双掌一交,风振宇忽的一张嘴,一口酒就似无数劲箭,直射水忘忧。他口中的就被他自己内力一激,简直可以和暗器相比,足有穿体夺命之威了。

    水忘忧也不敢小觑;右脚一绊;绊得云凤弦站立不住;跌倒在地;右手这才放开云凤弦;右袖微挥;那柔软袖角却似无双铁盾;天衣无缝得挡住了漫天酒箭。

    风浩然此时眸中露出激赏佩服之色;大笑道:〃好!〃一个〃好〃字之后;仍是万千酒箭。

    就算是水忘忧也料不到;此人竟有把一口酒分两次吐的本事。她左手与风浩然较力;右手抵挡酒箭;还不及收回;这一口酒又正对着脸喷过来。纵是他强动内力相抗;不致重伤;却也难逃面貌被毁的后果。她虽然憎恶别人因他的外貌看轻了自己;对自己的脸却又是无比的 爱护。无奈何;只得暂时退避;左掌内力一吐;藉着一震之力;人如柳絮飘飞;已退出一丈;然后衣带飘飘;复又向前。这一退一进;竟如行云流水一般;连换气运劲都不必;也只是一眨眼时间;她又回到了原位。但对于风浩然来说;这一眨眼;已经足够了。他向前一探手;已经把云凤弦拉住;迅往后飞退。这一番生死相搏;高手之间夺人;险恶异常;却不过是在电光石火;转瞬之间完成。

    这个时候;秋大头舞出护身的钢刀还不及收回;顾成水也仅仅是推 出了一掌扫飞酒坛碎片和酒水;水忘忧刚刚一进一退;其他几个人;还飞跃在半空;没有扑至。

    风浩然已是拉着云凤弦一退三丈;待站稳时;脚下一个踉跄;一张口;这一次;吐出来的;却是鲜红的血。他那酒醉迷蒙的眼神却异样得明亮起来;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水忘忧;赞了一声:〃好内力。〃刚才出手;虽说他似以一敌众;但因为事先费了心思谋划;出其不意;真正交手的对手;其实只有水忘忧一人。他江湖经验丰富;眼光敏锐;早就看出在众人之中;武功最好的人是水忘忧。所以出手突袭;以快打快;用酒坛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只需对一个敌人的时机;然后全力对付水忘忧。他端得全力施为甚至有意把一口酒分成两次吐;这种诡异战术;打得人措手不及。可是他想不到;他这样重视水忘忧;却原来;还是小看了这个外貌阴柔的男子。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应变;水忘忧竟还能借刚才一掌较力之际;把他震成重伤。此时风浩然内腑一阵翻腾;血气上涌;喉头腥气一阵比一阵浓;而这干高手;已经回过神来;正四下包围过来。再加上那个武功绝世;神秘莫测的男子;看来;别说是把这个少年带走;就算自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风浩然不由地有些自嘲地笑一笑;风浩然啊风浩然;你黯然自伤多年;一次出手;原来就是这般下场。这样死了;倒没有什么不好。。。。。。这个念头一浮上来,他就觉得眼前一黑。这一刹那,他几乎以为,是自己伤势太重,就此晕迷了,但是立刻现,不是他的眼睛有问题,而是四周忽然之间黑雾升腾,再不见一丝光明。

    风浩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闭住呼吸,却觉指间微暖,原来是被他拖出来的人,这时正用力拖着他走。

    风浩然心中讶异,却本能地跟随云凤弦的步伐。

    耳旁听得清凉之声:“凤翔,你的本事,果然见长,只是,怎么就舍得这般招呼也不打一声,弃我而去。”声音一片温柔,令人情为之动,肠为之断,叫人恨不得即时回头,扑倒在那绝色男子面前,誓永世不离。

    风浩然振宇心中暗惊,这声音,针对的并不是自己,自己这个听到的人,都觉心荡神摇,这人怎的这么好的定力,居然全不为所动,还能拉着自己 飞快地跑。而且提气飞掠之间,流畅迅捷,可见这人的轻功,真个不同凡响。转眼之间,他们已跑出老远,听到身后闷哼之声、身体倒地之声,犹在响起。

    风浩然终究放了心,看来,真的可以脱身了。只是,到头来,不是自己带走这人,却竟是这人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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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凤弦也不知道拉着风浩然跑了多久,只觉身旁的人,呼吸越来越沉重,知他内伤不轻,快要作,这才松手,两脚一软,坐倒在地上。云凤弦这才伸手把塞在耳朵里的布条取出来,喘出一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风振宇见她取出布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家伙在黑雾乍起那一刻,就撕开衣襟,塞住耳朵了,怪不得可以抵得住那般诡异的魔音。看来,她对那些人果然了解颇深,所有才能防范于未然。他心念转动,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头一甜,忙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好一阵子他才稍稍回复一些精神,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就见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眼前,掌心托着一粒小如黄豆的药丸,道:“试试这个。”

    风浩然只觉异香扑鼻,才不过闻了闻,胸间凝滞的血气,竟也松动不少,想来必是极珍贵的灵丹妙药,不觉微一迟疑:“这药极是珍贵。。。。。。”

    云凤弦笑道:“无妨,我还有很多呢!你的伤势严重,他们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早些休养好,才是大事。”

    风浩然也不做小儿女推却之状,笑道:“好。”说完他便爽快地伸手,把药丸纳入口中,接着闭目运功,尽量催化药力。

    云凤弦也不着急,安安心心坐在他身旁,替他护法。

    其实他们一路奔逃,也不知道怎么逃到了这座大山深处,漫无人迹,就连飞鸟猿猴都见不着,根本不会有什么打扰,哪里用得着什么护法。云凤弦只是站起来,东走两步,西走两步,四面瞧瞧,看看环境,确认自己一路逃过来,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安下心来。

    风浩然这一调息,竟用了大半天时间,也没有醒转。

    天色渐渐暗下去,夜色终临。

    也许是老天也在帮云凤弦,整个苍宇,暗沉沉一片,无星无月,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水忘忧那帮人要找他们,想来是倍加困难。但是云凤弦自己也觉一片黑暗,十分不适,心中没底。无边无际的黑暗,最易引人心中的脆弱恐惧。但是云凤弦也同样明白,如果点起火堆,那简直就是在告诉水忘忧,自己的正确方位,让 人快快来捉自己了。

    好在这事也难不倒她,他伸手摘下衣襟上一粒扣子,慢慢在指间轻揉,扣子上的外皮伪装,在揉搓下,渐渐散碎,柔和悦目的光芒,悄悄地闪烁起来。

    云凤弦手托着美丽小巧的夜明珠,微微笑了笑。因为夜明珠只有扣子大小,出的光芒很弱,在远处根本看不到,不必担心引来敌人,但却有足够照亮近处的一切,给人光明和依靠。

    风浩然徐徐睁眼时,看到的就是那无比柔和美丽的光芒,在云凤弦的掌心,徐徐挥洒,美得如幻似梦。他几乎是呻吟一般地叹息,“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奇珍异宝?”

    云凤弦闻声大喜,欣然笑道:“你醒了,伤势好些了吗?”风浩然怔怔望着他,这少年不甚出色的五官,在夜明珠的映照下,竟出奇夺目起来。她眉眼间的欢愉、不可掩饰的关心,让风浩然心中微微震动,楞了一下,才答:“好多了,你那粒药,真是世上罕有的灵丹,籍着药力,我调息到现在,伤已好了大半。只是这般轻易用在我身上,只怕有些暴殄天物。”

    云凤弦笑眯眯道:“药就是用来救人的,能帮得上忙,治得了伤,就是药最大的价值了。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到最后,药的有效期过了,人也救不了,有什么意思?”

    风浩然忍不住又看了云凤弦手上的夜明珠一眼:“你身上,似乎有许多的珍贵的宝物啊!”

    云凤弦耸耸肩,“我是带了许多东西在身上,为的是以防万一,危险时刻,可以救命。可惜,我身上一些比较明显的机关,都被别人卸走了,也就是藏在衣领、衣袖和扣子里的一下小玩意罢了。也不是什么真本事,无非是帮助逃命的黑烟、可以照明的宝珠,以及能够救命的良药而已,靠这些是成不了大事的,要不是你出手,我还根本找不到机会脱身。因为平时他们都和我靠得太近,不管我玩什么花样,他们都能在一时间制住我。”

    风浩然笑笑,觉得这人十分奇异,看她言词谈吐、衣饰气宇,不似普通人,而这一身宝物,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但她眉宇之间,却毫无高人一等的骄气,语气动作,异常平易近人,让人倍生亲切之感。

    “只是那黑雾,又如何阻挡他们追上来,莫非雾中有毒?”

    “毒?当然不会。一来,带着毒在身上,万一有个什么失手,只怕害人不成反害己。二来,大范围的黑雾中,要让毒性保持强效,不致消散溢开,难度也稍大。我只不过是在逃跑的时候,放了一些飞针出去,针上有强效麻药。针射出的度并不快,掠风之声不明显,而且在黑雾之中,根本看不见,奉命冲进黑雾的人,心情忐忑,耳目的灵敏度大打折扣,所有才会中针倒地。针伤细密,难以查知,旁人不知道的,自然以为是中毒,所有才会中针倒地,不敢追来,我们才有机会逃跑。”云凤弦有些心有余悸地道:“幸好水忘忧有所顾忌,没有亲自追来,不然以他的耳目之灵,就算是雾中藏针,也伤不着他,倒被他看出机关,让他可以大胆追袭,那咱们可就惨了。”

    风浩然听云凤弦娓娓道来,心中暗自佩服她心思灵敏,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抓紧每一个机会,以黑雾、分针退敌,以衣带挡住魔音,而且还能顾着带他一起逃走,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再听到他提到水忘忧,心知必是那武功绝世的男子,风浩然不由道:“水忘忧可是那个男子?此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我素来自负艺高,想不到,一掌就在他手中重伤。”

    云凤弦笑了笑,安慰般地对风浩然说道:“你不必难过,水忘忧的武功高得出奇,他师承水柔之书,又为水柔国的太后所重用,岂是寻常可比。当世如果要列十大高手榜,不管怎么算,他一定在榜上。就是我见过许多有本领的人,他就算不排三,也要排四。”在她心中,不管风紫辉有无失去力量,论武功,最强的人,一定是风紫辉,而惊鸿仅次于风紫辉,卫靖临和水忘忧武功在伯仲之间,她很自然地就把水忘忧排到三、四去了。

    她这样淡淡说来,风振宇却听得心中暗凛,水忘忧如此可怕的武功,这人口中说来,竟也不过三、四,那一、二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她到底是什么人,竟识得如此传奇高手?

    他暗中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什么是水柔之术,但听到水柔国的太后,也是心头暗惊。此事居然已牵涉到水柔国的太后,岂非是国家之间的争斗牵扯,恐怕后患无穷,自己一个平民百姓,莫名其妙扎进这种事中,想想也觉头大如斗,这一番忽奇想,出手把这人就出来,到底是对是错呢?他心中忐忑,但见云凤弦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却觉心中莫名一安,本来一点点犹疑也一扫而空:“我这般强行带你出来,你也不知道我是好意还是恶意,怎地还要拖着我一起逃,还赠我灵药。”

    云凤弦扬眉笑道:“你的用意是好是坏不算太重要,因为我本来就是他们的囚犯,这一点,其实你已经看出来了吧!不管你用意如何,我总要抓住这个机会逃跑。你帮我创造了机会,我总不能抛下你不顾。而且,我猜你也定是我受人劫持,看不过眼,才出手救我的,对不对?”

    风浩然微微一笑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你别有他图?”

    云凤弦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出手完全是临时起意,要不然,你事先会有万全准备。既是临时起意,你自然不可能知道我是什么人,那么你又哪里来的歹意。”

    风浩然暗中佩服她心思转得飞快,竟分析得一丝不差,正色看着她:“那么,你是什么人呢?”

    云凤弦微微一笑:“我叫凤翔。”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风振宇,而风浩然神色不动,静静等她说下去,明显不知道云凤弦是何方神圣的样子。

    云凤弦叹口气,看来,凤翔在山海湖城的名声和化血堂临时掌门人的故事,还没来得及传到这里,不过,这似乎也算是好事。

    风浩然见她没说下去,这才道:“看起来,你似乎有些声名,你可是以为,说出名字,我就会知道你是谁。但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这个小地方,天天饮酒,日日寻醉,外面的事,一概不闻不问,而今天下局势、风云人物,尽皆不知。”

    云凤弦也只是微微一笑:“我不愿瞒你,我的身份实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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