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佛系宠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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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冲动,你如今旧疾方愈,不能大动干戈。”
“放心,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我信你。”
目光中闪过一丝刺痛,他杀意顿生,朗声大喝起来,“将那暴君就地诛杀,赏万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一行本就是穷途末路之辈,此刻浑身像是被点着了火,齐齐高喝着:“冲呀!”
便如潮水一般,朝二人涌去,一浪又一浪,冲杀而来。
萧晗见情势危急,徒手生生勒断了首当其冲的一人脖子,而后夺了一柄刀,开始大开杀戒起来。
很快,山崖上便成了一片腥风血雨的修罗场。
无数的鲜血染红了山岩白石,触目惊心。
姜婵儿始终都被萧晗护的好好的,毫发无伤。
他为她圈出一块无暇净地,他在外拼杀浴血,不放一人进入身后之地,残阳下,那些血泊像是分隔成了两块有界限的土地。
一处是炼狱,一处是净土。
鲜血将萧晗的披风染透了,他浑然不觉,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所到之处,以血为祭。
倏然间。
只听一声咻然长鸣。
凌厉的箭矢便穿风而来,电光火石间,深深扎入萧晗的肩膀。
姜婵儿一时触目惊心,一声惊呼划破苍野。
“子晗哥哥——”
见他受难,姜婵儿心如刀割,见他肩胛处有鲜血汩汩渗出,她袖笼中的五指攥得死死的,几乎要嵌入皮肉之中。
她愤然抬眸,人潮之外,姜离不知何时已然下马,取了弓箭,于暗处伤人。
此刻,姜离瞧着人群中负伤的萧晗,嘴角勾起一抹阴毒之笑,他张弓,施施然搭上第二支箭。
姜婵儿心口猛地一缩,再这么下去,萧晗会死!
萧晗毕竟大病初愈,能支撑这么久已是不易,纵然他神功盖世,可凭一己之勇,终究还是敌不过眼前这如织的敌兵。
就算战到最后,也毕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身子,如草木初生,遭不住这么多明枪暗箭,纵使今日勉强撑下来,也定然会元气大伤,后果难计。
不远处,姜离目光阴沉,张弓转向,在人群中对准那道黑色身影——
姜婵儿心中一急,再顾不得其他。
纵深一跃,飞掠过重重刀枪剑戟,落到的人群的对面。
此刻,她不能再听他的安排,继续躲在他身后。
因为,她亦要保护他!
她能,
她一定能护他。
如此想着,姜婵儿目光变得异常坚毅,在众人惊愕不及的目光中,她噌的一下抽出马背上的剑,直直抵住了姜离的脖子。
寒光剑影下,姜离面露惊慌,手中张着的弓还未及放出箭。
“婵儿,你……”
姜婵儿将刀刃逼近了几分,冰冷的刀尖抵在他的咽喉处,划出细细血线。
“姜世子,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擒贼先擒王吗?”
“婵儿,你……你的功夫恢复了?”
姜离瞠目,他确实万万没预想到这一点,自悔心中大意。
姜婵儿嘴角勾起嘲讽,字字诛心:“我能恢复记忆和功夫,皆要谢你所赐,若不是你威逼、强掳、瞒骗、囚禁……对我做下种种恶行,我如何能这么快就想起一切,恢复功力?”
姜离未料到她恨意这般深刻,目光带着闪烁。
姜婵儿带着恨意咬牙道:“让你的人都收手,否则,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姜离有一瞬的沉寂。
渐渐地,他面露哀色,眼神一点点破碎下去,变成了最后的乞问,他勾着染血的唇,近乎苍凉道:“婵儿,你当真要杀了阿兄吗?”
姜婵儿并不想理会他的自作多情,也不想在与他多浪费时间,因为她多耽搁一分,萧晗就多危险一分。
“休要再唤我婵儿,你不配。”
她冷若冰霜地说着,果决地打碎姜离最后的自我怀缅。
她推着姜离走到高处,对着人群高声呼喊:“听着,都放下武器!你们的主帅在我手中。”
一片刀枪光影中,清越的嗓音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转头看过去。
一块山石高地上,眉眼冷冽的女子将短刃紧紧贴在他们少主的脖子上,依稀可见血痕,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其毙命。
“他死了,莫说千金,你们一个子都得不到,替他卖命,何必呢?”
姜婵儿郎朗说着。
越过重重交叠的人影,她瞧见不远处,萧晗立在人群之后,情绪难辨地瞧着她,眸色黑的深沉,不知是惊喜还是担忧,可他的面色,却很是苍白。
姜婵儿冲她勾了勾唇,示意他放心。
这一次,她想换她。
来护他一次。
“你们可知自己眼下的身份,如今,你们是朝廷的逆贼!你们跟着你们口中的主帅,已是穷途末路,不论今日结果如何,你们觉得自己还有活路?”
“莫要在做无谓之事了!眼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就当你们是受人蒙蔽,才投了这叛军,只要你们放我们走,今后,不管你们是做良民还是草寇,我可在此立誓,朝廷都将不再追究。”
姜婵儿的话音郎朗,和着旷野的风,有种回荡缥缈之感,却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她知晓这些人都是因为年初江南的水患,而沦落到去做私兵这等地步,与朝廷为敌想来也并非出于他们的本心,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为。
说到底都是一群可怜之人,若说要怪,便只能怪那世道不公,对于他们,将来更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姜婵儿挟持着姜离一步步朝萧晗走过去。
人群缓缓后退,不约而同地避开一条道来,供她行走。
众人情态各异,目光皆有闪动。
姜婵儿一面朝萧晗走去,一面继续高声道:“相信你们家中都是有年迈妇孺的,只是因为世道艰难才误入了歧途,难以回头,今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何不解甲归田,重归平静生活?”
话音落下,人群一片哗动,不少面露神往之色,议论起来。
“走吧,咱们本就是被蒙蔽才做了这叛军的。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何不就此归家?”
“是啊是啊,我家中还有八旬老母,日日盼着等着我回去呢。”
“谁不是呢,我出来的时候,媳妇刚给我生了大胖小子,要不是因为家里断了炊,我也不会来投这私兵,当时也不知道,要与朝廷为敌啊。”
“原先是骑虎难下,如今,未来的皇后都发话可以不追究,咱们若是不抓住这么好的机会,便是蠢笨至极,未来等着咱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少打定主意的。
便悄悄搁下手中的武器,三五成群地溜出人群,下山去了。
不少人看周围的人群散去,也跟着放下刀剑,追着跑着离开了。
借这功夫,姜婵儿走到了萧晗身边。
萧晗与她并肩而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邃绵长,半晌道了句:“我去牵马,我们离开此地。”
待萧晗去把她的马牵回来,整个山崖上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而那廖剩无几的几人,也是不敢上前的,他们方才已经见过萧晗的手段,知道自己冲上来也是白白赔命。
于是犹豫了半天,想来也是救不回主帅,最终便也作罢而去了。
这一幕,姜婵儿早就预料到了。
毕竟他们是半路出家的士兵,本就没有太多的尽忠意识,只不过是想在这灾年讨口饭吃罢了,如今选择了自保,也实在是情理之中。
正在姜婵儿神游之时,萧晗不知何时已翻身上马,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眉眼含笑。
“没想到,我的婵儿,竟有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
“不当个军中参将,实在是可惜了。”
姜婵儿仰面,“子晗哥哥,我若是男子,定能跨马治国平天,你说是不是?”
萧晗颔首,不置可否地道:“嗯。那定然会是。”
两人谈话间,萧晗的手就这样悬在那儿,可姜婵儿却不能就此跟他离开。
因为——
萧晗约莫是,忘了一个人。
姜婵儿瞥了一眼身前面容颓败的姜离。
“那他怎么办?”
姜离依旧被她挟持着,可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失了心的废人一般,了无生趣。
成王败寇,他看起来是认命了。
他也终于认清了,
那一次的失去,便是一生。
姜婵儿永远不会,再属于他。
她对他,只剩下怨恨憎恶。
就像挥刀斩断一切,
再不会有一丝昔日旧情。
因着姜婵儿发问,萧晗收了手,翻身下马。
他的瞳孔漆黑,深不见底,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若问我,我定然是要取他性命的。”
萧晗的语气带着森森寒意,他刻意的避开眼神,像是多看一眼姜离,都会忍不住要杀了他的冲动。
姜婵儿面色变了变,心中发难。
萧晗像是猜出她心中的为难,背过身去,缓声道:“但眼下匕首在你手中,你便自己做主吧。”
姜婵儿握紧手中的匕首,瞧着萧晗清整冷峻的背影,他墨色披风,早已被鲜红染透,折断了的箭头处,全然是干涸的血迹。
曾经,她向萧晗恳求过留姜离性命,是因为不想对姜家恩将仇报,但眼下,姜离却差点夺了她挚爱之人的性命。
此仇不报——
她心有不甘。
噗嗤——
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中。
一声闷哼随之而来。
姜离不敢置信地捂着腹部,缓缓倒在地上,鲜血自他的指缝间汩汩涌出。
姜婵儿站在树影下,满地的残阳映着她沉静的面容,她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嗓音冷若冰雪。
“这一刀,是你欠我的。”
“没有刺在心口,是因为姜家的恩情。”
“姜离,往后余生,你我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姜婵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目光近乎残忍。
姜离不敢置信地瞧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姜婵儿毫不留情地转身,朝萧晗的方向走去。
身后,瞧见她背影远去的姜离,不知怎的,突然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她的背影一般。口中喃喃道:“婵儿,别……”
萧晗听到声音转过去,却见姜离的手中。
有银光一闪而过。
“小心!”
他低呼了一声,而后黑色披风旋转如风,将姜婵儿牢牢地护在了怀中。与此同时,披风中藏着的袖箭飞掠出去,直直扎入姜离的心口。
姜离的心口瞬间被短刃刺穿,他瞪直了眼睛,伸在空中的手一晃。
一只银簪滑落下来。
叮咚一声,落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姜婵儿被萧晗护在怀中,看到此幕,不由地愕然失色。
耳边,是萧晗略带愧意的解释:“婵儿,我以为他要加害你。”
姜离的身子缓缓地向前倒去,他深深的目光,始终落在姜婵儿脸上,尽管眼神已是空洞而茫然。
倒下去的时候,他口中念念有词着,又低又轻,却像是饱含了万千柔情。
“婵儿……阿兄……前些日子……在街上……又给你买了一只簪子,你可喜欢?”
姜婵儿瞧着他缓缓倒下去的身影。
眼眶莫名其妙的。
红了。
她深吸了口气,不再回头,对着身边的萧晗道:
“走吧。”
“去青州。”
第70章 猜疑
姜婵儿与萧晗一路无言的下了山。
两人虽同乘一骑; 但萧晗却隐隐察觉到,他的婵儿有些情绪上的变化。
她好似,有些忧愁。
又像……
是在生他的气。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让萧晗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是; 两人一路上便是静默沉声; 无言相顾。
马儿载着二人来到山脚下。
林间; 一支军队路过此处; 发现了一些异样,故而停驻下来; 查探情况。
正是萧澧带来的人马。
此刻; 正在环顾四野的萧澧眼尖地瞧见了二人,忙不迭迎上来; 嘴里念叨着:“皇兄; 皇嫂; 你们怎在此处?”
他本以为两人一定早已到了青州城,没料想,却还留逗于这处荒野。
萧晗翻身下马,对他道:“朕寻你皇嫂至此; 又路遇叛贼; 耽搁了些时候,既然你们也来了此处; 便随我们一同去青州吧。”
萧澧这才察觉皇兄身上的斑斑血迹,更令他触目惊心的; 是他肩膀处的断箭。
“皇兄; 你没事吧?”
萧澧一声惊呼; 明白过来方才山上定是进行了激烈的鏖战。“那些叛贼眼下在何处; 臣弟这就命人去将他们抓回来。”
萧晗冲他摆了摆手; “无碍,叛贼……”
他顿了顿,想起方才姜婵儿袒护他时的立誓,便轻描淡写道:“皆已伏诛。”
萧澧闻言,更是一阵瞠目,心中不免又对他皇兄的功力敬拜了一番。
说话间,萧晗对着马背上的姜婵儿伸出手,温声道:“婵儿,下来吧。”
姜婵儿却并未将手交过去,萧晗的手就这么尴尬地留在了空中。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从方才姜离之死后,她便心不在焉的。
方才见到萧澧,心中也未生半点波澜,甚至是萧晗在与萧澧寒暄时,她心中还莫名生出了不耐烦。
她压着心头的情绪,道:“你负了伤,便留在此处,让宁王殿下照顾你,我自去青州即可,眼下叛贼都已剿尽,我的功力也都恢复了,不必担心。”
说罢,在萧晗费解的神情中,她又扭头对萧澧道:“宁王殿下,子晗哥哥便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好他。”
“皇嫂,不可……”
萧澧的话还未说完,却见姜婵儿已然一扬马鞭,疾驰而去了。
只留他与皇兄在原地默然。
甚至,这一眨眼的功夫,萧晗挽留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萧晗实在是费解,他从未经历过这样额事,企图去猜透她的心思,却像是大海捞针般,百思不得其解。
遂,他唯有看着姜婵儿的背影,怔怔出神。
萧澧问他:“皇兄,咱们眼下如何办?”
萧晗瞧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凤眸逐渐变得深邃,淡淡吐出一句。“追。”
说罢,他牵起最近的一匹马,撩起袍裾翻身上马,毫不耽搁地夹马而去。
萧澧赶紧骑上一匹马去追,“皇兄,你等等我。”
边追他边喊:“皇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了皇嫂的事啊?”
可回应他的,唯有哒哒的马蹄。
萧澧心中自叹倒霉,他皇兄皇嫂吵了架,为何遭罪的一定是他?
*
翌日清晨,天青雾薄。
青州城内,姜婵儿一人一骑直奔刺史府而去。
来到姜府门前,她下马便往内院走。
姜家那些个下人见了她哥哥像见了鬼似的惊愕不已。
毕竟,姜婵儿当初被送入宫中当了后妃这事,他们是都知晓的,而后妃终身不得回府,也是大周历朝历代都沿袭的规矩。
管事的迎上来,又惊又愕地问着:“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姜婵儿没工夫与他多置喙,边走边道:“大夫人在何处,我要见她。”
管事的追着她道:“小姐,今日大夫人正与少夫人在宗祠上香,您眼下不能得见啊。”
“多谢管家告知。”
姜婵儿勾着唇冲他笑了笑,略带着讽意。
她步履如风地朝内院里闯,直奔宗祠而去。
管家追在她身后捶胸顿足,“小姐,宗祠重地,您不可擅闯啊。”
姜婵儿才不会顾他,两人说话间已然步过红木回廊,行至了宗祠门前。
“那我若是非要擅闯呢?”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