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玫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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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一腿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想法一样。”
得,跟着严晟凛又输了一局,慕言言离他三米远,“严晟凛,下一局别想靠近我!”
严晟凛完败:“……”
他们玩牌的动静吸引了同班人和九班的学生,杨絮和谢峰的视线也聚集到了他们身上。
不过,难得国庆来秋游,就让这帮小崽子们好好放松放松,玩牌又不违法,作为老师的思想犯不着那么封建。
很快他们那块绿地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来看热闹。
牌局继续,严晟凛不认命,后面的局都选择了地主,队友换成了迟川、艾蝉、又是慕言言,循环往复。
巧的是温书梨一直和沈厌一组,都是农民。
农民好,农民一直赢。
身后的男生们笑着调侃:“严晟凛,要不咱能屈能伸,这地主不当也罢。”
“当地主一直输,何必自己虐自己呢?”
严晟凛执着地咬住一根绳子不放,“奇怪了,明明在车上的运气那么好,点儿背。”
后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严晟凛输得更惨了,最后关头只剩下一张牌被沈厌轻松拦截。
当然,温书梨也不是漂亮花瓶,她能帮到队友的尽力去帮,结果毫无疑问地都赢了。
他满脸上都是便利贴条,生无可恋道:“厌哥,哥,我输得心服口服,求您别再虐我了,我长这么大输那么多次全让你俩给占了。”
你俩指的是温书梨和沈厌。
迟川捧腹大笑,转手拍下来严晟凛求饶的苦逼照片,“小严,知道阿厌为什么打这么好吗?”
严晟凛输麻了,呆滞摇头:“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了。”
男生没听见似的:“那是因为他有在……”
“过来了同学们——”
打断得恰到好处,那半句话就像飘忽不定的风,不归所属。
杨絮拍了拍手,扬起手中的大喇叭,喊道:“抓紧时间集合,我们第一站去海洋生态文化公园,大家找到各自班级的位置站好,别走散了。”
女人的声音略显中气,和在车上抿唇轻笑、与对方侃侃而谈的她真不像同一个人。
旁边的谢峰眯着眸子点了点头,一脸佛系,将来说不定是个妻管严。
…
路上。
严晟凛“发泄”过之后就恢复正常了,他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和迟川有得一拼,小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挑起迟川还没说完的话题:“川哥,你刚说什么了,后半句是啥啊,我没听清。”
迟川看了一眼沈厌,收回视线:“说什么啊,我自己都忘了,估计没多重要吧,就只是一些玩牌的技巧。”
“哦,这样啊。”严晟凛也没在意,“等期中考试过后,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到时候我练练牌技,再和厌哥一较高下。”
温书梨淡淡道:“输了可不能哭鼻子呢。”
严晟凛喉间一哽,居然对温书梨的“阴阳怪气”生不起来气,一点也没有想反驳的欲/望。
这可能就是温书梨的特性,她礼貌怼人,再配上一张淡颜系的美女脸蛋,谁还想反驳啊?
她漂亮大方,稍有任性却透着中规中矩,就像是变化莫测的灿光和彩云,不被定义。
慕言言附和道:“他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哈哈哈,现在和我一起玩游戏输了还躲在被子里面偷偷哭。”
“瞎说什么!”严晟凛拍了拍胸脯,为自己正辞:“我可是男人,男人是不会哭鼻子的好嘛……”
说到头,温书梨挺感谢沈厌帮她在牌局上扳回一城,她道:“沈厌,你是怎么做到一直赢下去的?”
沈厌想了想,说:“你猜。”
温书梨表示不想猜。
沈厌把刚才回答她的“运气好”多加了两个字,略显敷衍:“因为运气好。”
温书梨:“……”
沈厌微地勾唇,轻笑。
因为不想让某个小笨蛋脸上贴条。
……
海洋生态文化公园面积极其广泛,文化景物彰显突出,鹅卵石路旁的树木枝条交错蔓延,之上挂满了细长的红色布条,大概是祈福。
秋风一吹,鲜艳的红色漾出一道道肆意飞扬的弧度。
杨絮博士毕业,学位高,在众人团队里充当“导游”一角色,每当经过几处历史文化古迹,一系列专业术语脱口而出,为他们普及文化底蕴。
说着说着,众人跟着杨絮和谢峰进入水族馆。
水族馆票价不低,单人票三百六十七一张,团体票价每人二百一张,算是实惠的。
靠近门的是绵延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过道,拱形玻璃弯曲如桥梁,头顶上方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鱼成群结队,摆动尾巴划过,留下抓不住的气泡浅影。
“这怎么有种海洋冒险的既视感,太酷炫了吧。”严晟凛拿出手机疯狂拍拍拍,每处角落都没放过。
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海洋图画,温书梨情不自禁顿住脚步,她伸出指尖轻点玻璃,没过多久,一只淡青色蝴蝶鱼缓缓游来,亲吻她的指尖。
蝴蝶鱼很漂亮,侧面的鱼鳍像是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她急着和朋友们分享喜悦:“你们快看——”
大部队渐行渐远。
艾蝉被迟川拉着拍照,慕言言摆好姿势强迫严晟凛让他拍照,后面只有她和沈厌落了队。
沈厌低头看手机,应该是在回复消息。
听到动静,才抬眸:“看什么?”
温书梨继续说:“看鱼,它很漂亮。”
沈厌就在她旁边,稍稍一倾身,两人的距离倏然拉近。
他的下颌线流畅分明,近在咫尺,睫毛扇动,似乎很认真地看。
头顶的光并不明亮,结合海水的湛蓝,映出宇宙星河般的浅银色,神秘、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温书梨偏头看过去,少年仍在看那只蝴蝶鱼,还和她一样伸出手指逗它。
她下意识地一退,好……好近。
十七年来,她从没有和一个男生离这么近,周遭热度攀升,绯红漫上耳根,她毫不知情。但对方只是在看鱼,没有做什么,脸为什么那么红。
想不清楚。
“沈厌,你……你离太近了。”温书梨又后退了一步,两者之间距离增大。
视线收回,沈厌黑色的眸子对上她,一本正经又漫不经心:“我近视,离远看不清。”
温书梨疑惑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戴眼镜,真的吗?”
她不太信。
沈厌继续逗那只蝴蝶鱼,语气散散:“我坐在你后面,当然看不见。”
像是想到什么,他补充:“上课有时间往后瞅一眼,看看我戴不戴眼镜。”
温书梨愣了愣,好像也没到特意观察他的地步。
后面跟上队伍,温书梨有点后悔没有拍下那只蝴蝶鱼,一想到那么漂亮的鱼只能待在水族馆里,还挺惋惜的。
……
回到营地,已是下午三点。
同学们搭起烧烤架摆烧烤,杨絮和谢峰买了很多烧烤料和食材,帐篷都已经搭建完毕,两位老师的意思是吃完烧烤,晚上乘车去海边看“蓝眼泪”。
温书梨犯了困,精神提不太起来。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倚着树干坐一边,而后拿起速写本开始画画。
秋游秋游,应该记录一下。
正想着画什么好,艾蝉坐在旁边,挽着她的手臂说:“梨梨,我觉得,你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请宝贝们多多支持,我需要你们的支持呀~
第26章
抛开学习外; 她的反应很迟钝。
“我感觉也是,可……我说不上来。”温书梨低下眼睫,总结道:“也许是英语竞赛导致的压力大吧。”
她暂时处在迷茫状态; 原以为只要参加了英语竞赛就能顺其自然找到目标,一股脑地冲上去; 投入精力、熬夜学习、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但事实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蝉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啦,我指的不是这个,是情感方面。”
女生换了一种含蓄的说法:“梨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温书梨手中的画笔蓦然一顿; 那段短促的暗恋被她藏得那么好; 还是被发现了吗?
可是他不在这啊; 艾蝉是怎么看出来的?
朋友之间最在乎的是信任,她不想欺骗艾蝉。
“我……”扭扭捏捏不是温书梨的性格。
她站起身,牵着艾蝉的手走远了点; 确保两人所在的地方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停下。
“蝉,我有喜欢的人。”温书梨的目光望向远方,声线缓缓:“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我应该告诉你的。”
艾蝉莞尔一笑:“其实不用和我道歉的;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想被人打开的小窗口; 可能或大,可能或小。”
“但……可以和我具体讲讲他吗?”
谈起他; 温书梨自我感觉脚下总是飘忽不定; “这件事发生在我初三的时候。”
“那节体育课; 他在学校篮球场打球,和同学说话间,我无意间看到了他,挺奇怪的,我明明不相信一见钟情。”
说着说着,她倏然放松了些,可能压在心里太长时间,想找个朋友倾诉。
艾蝉问:“那为什么没有告白呢?”
温书梨长相淡颜,看着可能乖了点,但并不软绵,相反,行为属性更偏向直球。
如果不是某些原因加之阻挡,她肯定会告白的,最起码大抵会表明心意。
“败在我哥身上吧。”
“子旭哥?”
“他初一早恋,大概是被初恋对象伤得太深,白天逃课消失整整十八个小时,我爸妈着急报了警,凌晨才找到人。”温书梨怕吓到她,语速放慢了些:“还是在一座钢架桥旁边,是不是很恐怖?”
对于温子旭的印象,艾蝉想到的是“吊儿郎当”,却没想到他会因情感问题遭受那么大的挫折。
温书梨:“自那后,我爸妈在早恋方面看得很严,生怕我会像我哥一样做傻事,当时初三的班主任是我妈的朋友,我妈就拜托她一定要牢牢看紧我,班主任很尽职尽责,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她不张扬,不会借口青春叛逆期顶撞父母。
艾蝉有点心疼,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明明不用暗恋的,但整件事情下来,每个人都说不出来绝对的对与错。
在青春懵懂之际喜欢一个人,那种喜欢青涩而热烈,是成长道路上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两个的班级隔得太远了。青挽三中初三年级段一共四十个班,我在三十班,他在三班,楼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一面都难。”
对啊,见一面都难,收集到他的信息更难,只能侧面打听,或者听同学提起。
悄无声息的、不留痕迹的。
温书梨选择性地忽略生活中不重要的事情,却独钟于十五岁那年盛夏。
现在想想,仍然记忆犹新。篮球场上,少年身侧轻倚枝干,仲夏细碎阳光憩于他脸侧,炙热又晃眼。
她努力收集关于他的所有碎片:喜欢夏天、汽水、玫瑰……
却唯独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那……初中毕业后呢?梨梨,你可以去找他的,如果他也喜欢你,你们可以约定去同一所高中。”艾蝉说得有点着急,她的声音甜甜的,像只软萌的小仓鼠。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恐怕都不知道我是谁吧,况且,他好像……出国了,家里人安排他去念国外的私立高中。”
“我记性不好,时间稍长,现在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艾蝉恍然明白了,“所以,你想用画笔把他画出来……?”
温书梨张开双臂,拥抱风,“对啊。”
简短的两个字,揉碎了少女洁白的折翼。
只可惜,画不出来了。
“蝉,我的暗恋无疾而终。”她的长发漾起,小虎牙依然很可爱,却略显惆怅:“可我还是想找到他,但我没有任何线索。”
世界那么大,道路蜿蜒崎岖,像是人体血管纵横交错,亘于一座座充满朋克科技感的高楼大厦。
她回眸,笑着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如果我和他真的没有缘分,我想,我会慢慢释怀。”
……直到忘记。
…
温书梨时不时觉得自己会矫情一下,这种矫情的感觉具体体现在她回忆起暗恋的那段时光里。
嗯……这不像她。
晚上,杨絮和谢峰带着他们去看“蓝眼泪”。
蓝色眼泪果然名不虚传。
阵阵海浪翻涌波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海岸,那些特殊的小虫为大海镀上一层蓝色荧光薄衣,梦幻至极。
为了保障同学们的安全,杨絮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一个报上名单之后才能让他们去玩。
严晟凛问温书梨:“梨子,下午吃烧烤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温书梨打了个哈欠,“吹风。”
严晟凛:“蝉蝉子也不在,你们很奇怪哎……”
艾蝉笑笑:“梨梨说了吹风啦,女生之间的事情,男生还是不要管啦。”
“那现在是不是轮到男生了?”严晟凛左右寻找沈厌和迟川,“奇怪,难道你们是约定好的嘛?”
温书梨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迟川和沈厌确实没在他们这里。
点完人数之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晃了晃头,脑袋好像有点沉,找到一个小石凳坐下之后,静静地看海。
头不沉的时候,就拿出手机拍两三张照片。
……
沈厌被迟川叫到了一个地方——海滩角落的简易凉亭。
“阿厌,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迟川随意一坐,扬了扬下巴。
“有事就说。”沈厌回。
这里的人少,视线交汇稀疏,最适合问人。
“咱俩是兄弟,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迟川咳了一声,压低了语调,“阿厌,你是不是喜欢梨子?”
沈厌虚靠凉亭一侧,听到这,眉尾挑了挑。
他想说话,迟川已经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你先别急着反驳,我给你捋一下思路啊。”
“篮球场馆那次你们旷课、篮球赛的手表、还有今天的扑克,我真是纳了闷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把把都赢,那得是在场有在乎的人吧。”
最后一句话是迟川上午想说,却因杨絮打断没说完的话——“那是因为有他在乎的人。”
他们认识一年多,虽然不知道沈厌对迟川有多了解,但迟川对沈厌的了解挺多。
比如他是个拽逼、bking、话不多、成绩好、刚入学第一天就到很多情书、挡了他自己很多桃花路、养了只狸花猫、不吃辣、喝矿泉水只挑认准的牌子等等……
好像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你就跟兄弟说说,是不是对梨子有意思?”迟川分析得头头是道:“从上次逛山姆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你从来没给女生披过外套,梨子是第一个。”
沈厌估计嫌他太吵,啧了声:“我不是让你当衣架了?”
迟川食指晃晃:“nonono,两种性质不一样啊,那是我主动要来的,我猜测,肯定是你把外套披给梨子的,还不承认说不能让衣服皱,对不对?”
沈厌:“……”
猜得倒是挺准。
他饶有兴趣,语气闲散:“继续。”
迟川:“?”
两秒反应了过来,迟川一边比划一边叙述:“还有英语作文竞赛,其实我那时候没睡着,你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一清二楚。”
特地强调了“一清二楚”。
接着叭叭叭说个不停,迟川说着,沈厌不知道听没听,反正注意力没在他身上。
他偏头,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石凳上抓拍照片的温书梨,忽然觉得每年看的“蓝眼泪”在她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就是最好看、最独一无二的风景。
视线收回,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