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童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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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摘掉什么,他的手在她眼前轻拂一下,就果断收回,速度快到林纾清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林纾清彻底愣在原地,努力回想前两秒的画面,却大脑一片空白,她刚要伸手去看他依旧握紧的手,祁闻就抢在她之前松开手,掌心摊在她面前,失笑:“怎么了,妹妹?”
明知故问,林纾清鼓了鼓腮帮,审视地盯着他,“我刚才脸上真的有东西?”
“嗯。”祁闻脸不红心不跳的,“替你摘掉了。”
他先发制人:“那我是不是可以想条件了?”
“。。。。。。”林纾清感觉自己被坑了。
但碰上祁闻,她好像就没赢过。
林纾清没出声,就是默认他说的意思,她挺好奇他会说什么。
适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
林纾清和祁闻刚走出去,拐出长道走出商业大楼时,祁闻习惯性替她戴上帽子,特别照顾的动作,还摸了下她脑袋。
然后林纾清就听到后面那两个女生惊喜的对话:“你看!我就说他们是情侣吧!你还不信!”
“。。。。。。”林纾清默。
但刚才那段对话还没结束,林纾清走在祁闻身边,熟悉的内道,她问他:“你还没想完?”
祁闻只轻笑一声,像是拿捏了什么,“门票到时候要去和我说一声。”
“什么门票?”林纾清懵得暂停了下脚步。
祁闻也随她停下,“你还没拆礼盒?”
林纾清摇了头。
祁闻正好说:“礼盒里的东西是你哥挑的,就一张海洋馆的票,难不成你一个人去?”
林纾清又摇了下头,海洋馆的票?
林纾清从小就喜欢海洋馆,现在听完她心情顿时更好,迎光而站,清浅的双眸都被光色照得清亮,“礼盒我落学校了,所以还没拆。”
祁闻淡应:“那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他眉眼一扬,抬脚就往前走。
等等。。。。。。
林纾清仓惶反应过来,就这么决定了?谁和他就这么决定了?
她快速小跑到他身边,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不行,那我得考虑考虑。”
还推拉起来了,祁闻笑,抬手碰了下鼻,以此掩住他撞见林纾清那难得的傲娇底下想笑的神色,“嗯,我给你考虑机会。”
主动权完全被他拿捏在手里。
“。。。。。。”林纾清就没碰过这么碰壁的事情。
她跟上前,很要面子地嘟囔:“季圳然都没和我说礼盒是海洋馆的门票。。。。。。”
“他和我说了。”祁闻直截了当,他走在她外侧,只一偏头,最佳角度就把她局促不定又泛红可爱的模样看了个彻底。
没忍住,他掌心直接覆在她脑袋上,俯下身凑近。
撞进他深邃目光的刹那,林纾清那飞速运转的脑袋瞬间像是卡了壳,连带着骤缓的,还有她的脚步。
她停下,胸膛沉闷,风声缭乱。
两人对视的这秒,不远处LED屏上很不合时宜又迅疾地炸起烟花表演,屏幕折射璀璨光泽,耀眼到晃进她眼,彻底衬起祁闻在她眼里倍加滤镜的模样,他的眉眼、鼻梁、双唇。。。。。。前所未有地,林纾清感觉这场对视,她的心要爆炸。
风声里都有暧昧的气息,他就在她面前,弯腰,轻声:“所以,现在考虑好了么?”
他微垂的眉眼,有压制随性的妥协,温柔平视她眼睛,“妹妹,我想和你一起去。”
“。。。。。。”听上去太有说服力了,林纾清想撑一会儿的,但她太不争气了,她也说不清怎么每次碰上祁闻,她都这么没底线。
怪了,这人怎么更好看了?
没忍住,林纾清又偷偷摸摸地多瞅了他两眼,正好都被他抓住。
林纾清:“。。。。。。”
就在她彻底要闭上眼睛逃避时,耳边压下祁闻漫不经意的话,低如蛊惑的气音:“想看就看——”
他笑:“没不允许。”
林纾清:“。。。。。。”
这下,真是心跳都滚烫狂烈到快炸了。
…
林纾清是想过季圳然会出什么回家的馊主意,但没想到,最后还是爬墙,兄妹俩一前一后,还是季圳然把林纾清送进去,再换林纾清来开门。
但今天,季圳然明显感觉到林纾清的情绪不对。
不动脑子都知道肯定又是祁闻那小子,季圳然习惯了,以前多少还有危机意识。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因为很简单,他的妹妹他相信。
就是点儿青春期悸动,他相信林纾清的定力,克制完全不是问题。
但他属实没想到,自从进了房间,旁边浴室就开始发出各种凌乱的声音,不是淋浴头砰地砸在地上,就是盆哐当掉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的,就是扰耳的手机铃声,和外放之后传来的祁闻的声音。
季圳然:“。。。。。。?”
洗个澡,都舍不得不接电话?
过分了吧。
…
而一天后,果然如祁闻所说,林纾清拆了礼盒,里边就是一张海洋馆的门票,但问题是,地点在海城,高铁约莫半小时的路程。
截止日期正好是在接下来的寒假结束前。
因为今天有池蕴的表演,所以林纾清没在教室多待,但刚到礼堂口,就收到美术室临时说要集合的通知。
她急匆匆和季圳然打了个招呼,就赶了过去。
赵冉知先前就和他们说过,美术比赛在寒假会有一场闭关集中训练,地点在海城,十五天左右,需要他们提前和家里沟通。
林纾清这边不是问题,今天去,赵冉知也是要和他们说这个。
一大通话说完之后,赵冉知照常还是要鼓励:“算是到训练后期了,大家具体的一些都把握好了,那这次闭关就算是最后冲刺了,都别有负担,到时候上了比赛照常发挥就好,明白了么?”
底下异口同声:“明白。”
而林纾清照旧会撞上项季宇,不过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项季宇收敛了很多,也不确定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反正他现在重心都在比赛身上。
中午吃饭,林纾清当场提了这件事。
季圳然突然想起来,问她:“你是不是拿到了上次画画第一的礼盒?”
林纾清刚点头,季圳然就笑了:“那你要集训,去不了了。”
这不怀好意的表情,林纾清和祁闻撞了下眼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想到那晚的对话,她丝毫没铺垫,就说:“那也不行。”
季圳然一头雾水,“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大反应?”
林纾清噎,理不直气也壮:“你难道不是要问我拿门票?”
被猜中心思的季圳然:“。。。。。。”
没等他再开口,林纾清就说:“所以不行。”
季圳然的目光在莫名其妙一脸倔强的林纾清和神色寡淡平静从容的祁闻之间晃了圈,他冷笑一声,笃定:“你俩约会都定到海城了?”
汹涌而来的压制,林纾清猝不及防。
她愣了,只见祁闻抬眼,微笑,却不达眼底,毫无波澜的情绪,他淡淡挑眉,“怎么,不可以?”
季圳然:“。。。。。。”
林纾清:“。。。。。。”
作者有话说:
季圳然(拔刀):受死吧!你这臭小子!
第37章 过去
季圳然是管不了了; 他淡嗤一声,多一句话都欠奉,低头就陷入沉默。
但这沉默在林纾清看来实在诡异至极,她之后好多次和祁闻对视; 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慌张; 祁闻甚至比季圳然更淡定; 更。。。。。。气定神闲。
林纾清也搞不懂了。
大礼堂的活动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才结束,这期间,林纾清都乖乖坐在最前排池蕴给她的好位置上,祁闻就在旁边; 但他看上去好像很累,没两个节目就垂下了头。
明明全场的音响震耳欲聋; 祁闻还是在前排睡得很熟。
林纾清有悄悄看他很多次,但终究来往喧扰的学生与表演之间; 她还是安静地在他身边坐着; 一点儿都没吵他。
几乎是连林纾清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疲惫。
耳边还是缭绕不停的背景音乐; 刺激耳膜,林纾清不知不觉闭上眼; 很快也睡了过去。
以至于活动结束,等到退场时,林纾清迷迷糊糊被吵醒; 发现她靠在祁闻的肩上; 而祁闻,则是垂眸含笑看着她。
清明的目色; 他的瞳孔光泽都温和; 看起来是早就醒了。
林纾清一秒的思绪停顿; 随即拘谨。
她起身; 缩回自己宽大的外套,下巴到大半张脸,都快要藏进去。
心跳扑通扑通,她小声说:“都结束了啊。”
“嗯,”祁闻随意松了下僵到微麻的肩膀,他神色很淡,嗓音微扬,“你哥还在后台,说是要负责搬点儿东西。”
林纾清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怎么走?”祁闻丝毫没提刚才的事,只说,“等他还是跟我?”
“。。。。。。”林纾清冷不丁冒出,“跟——”
但话刚说出来,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她直接噤了声,但祁闻已经听完了前音,他净澈的轮廓微敛起笑,他问:“跟我?”
“。。。。。。”林纾清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看透了。
今天她的确是跟他走。
回去路上,两人有聊到她寒假特训和海洋馆时间上的冲突,特训最后结束那天,正好也是海洋馆限时入场的最后一天。
但两人还是聊到后面的家长会,时间正好定在林纾清出发去海城那天,林纾清欲言又止:“你。。。。。。”
“嗯,他们应该还是不回来。”祁闻说。
不是不会来,而是不回来。
很奇怪,林纾清的心眼皱了皱,只觉不知哪里的涩意,拥堵着关口,慢慢有了微不可察的一丝难忍。
下意识地,她放慢脚步,走在他身后。
光影微黯,祁闻生来高挑,但这一秒的光束降落,又莫名显得他整个人清瘦,不知不觉,挺拔也融入了久违的孤傲。
林纾清最近好像见过了祁闻温柔的一面,都快忘记从帝都回来那会儿,她印象里的祁闻是冷漠清傲的,很难接近的冰冷。
一直以来,她都没问过他之前到底什么情况,包括那天在美术室从项季宇嘴里听到的话,又是什么情况。。。。。。
林纾清是觉得到一定时间点,祁闻想说的话,会主动和她说的。
但这种等无异于投掷,目标在那,可你不知道要试多少次,才能等到答案。
这样想来,林纾清总是有点儿慌了。
思绪过后,她倏然停下脚步,站定。
祁闻感知到她的异样,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她。
有在不断努力鼓起勇气,林纾清迎着光抬头,她认真看着他,问:“要是都没来,你到时候会不会很难过?”
难过?好像也说不上,如果还是小时候,或许会有点儿,毕竟不成熟的时候,谁都会在这种细枝末节关注很多。
但祁闻现在这个年纪,习以为之,他已经没了所谓的难过。
只是某个时间点接近了,他最近想法比较多而已,和家长会没关系。
所以他摇头,淡道:“不会。”
闻言,林纾清那些组织好安慰他的话一下子都卡在喉咙,她顿了几秒,兀自点头,小声:“。。。。。。好吧。”
祁闻入目她眼底一晃而过的失望,只微扬了下唇,走近到她身边,“跟你讲个故事?”
林纾清抬头,眼眸清亮了些,“嗯。”
两个人相继往前走。
他说:“从前有两个人因为贪玩,约好一起瞒着家里跨年夜坐游轮出去玩,但没想到当天码头同时有三艘游轮,A上了正确的那艘,但B误打误撞上了走私毒品的那艘,而剩下的最后一艘,无疑是为了走私成功转移警方注意的幌子。后来游玩的那艘就要出发,A还是没联系上B,情急之下下了船,却意外碰上已经准备出动的警方,通过警方和游轮上负责人的对话,大家才知道那辆走私的游轮上混入了未成年,现在处境危险。。。。。。”
这个故事越往后说,林纾清越觉得熟悉。
甚至这个新闻,她三年前在新闻里看到过,当时负责这个的,就是祁闻的父亲,而出事的消息,也随之涌进大众视线。
当下,林纾清在往前走的同时,抬眼盯着祁闻说话时绷紧的侧脸,无声抿了唇。
她多少猜出了些后面的情况。
但祁闻说完那个朋友坠海出事的结果之后,话锋陡转:“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当时为什么只给你留的电话联系不上?”
三年前,对季圳然来说,祁闻算是不告而别,但对林纾清不是,祁闻走之前,见完她最后一面,他有给她留过一个电话。
只是后来,电话好几次都没打通,忙音,两个人渐渐就少了联系,直到没有。
没想祁闻会突然说这个,林纾清神色微怔,愣了下。
她没说话,只把安静地看着他。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她没打通他电话,四五次之后,默认的答案,情绪积累,林纾清变得自暴自弃,她本就不是敢尝试的人,就怕有来无往的关系发展。
所以才会彻底断了,再没联系过。
过了这么久,祁闻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个解释,他说:“联系不上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去了国外,有休将近一年的学。”
所以才会现在转学的时候降一级。
“出国。。。。。。做什么?”林纾清嗓音很轻,她没抬头,低垂的眼睫,被风吹得微颤。她话里有忐忑,生怕因为自己随便一句问话挑起他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祁闻看她一眼,只唇边慢慢扬起弧度,嗓音放低:“还没听出来?”
林纾清讷讷抬头,正巧祁闻的掌心落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他说:“朋友当时出事了,所以尽可能找到医生送出国治疗,再加上我那时家人都在国外,就索性出国待了将近一年。”
如果按照原先,祁闻是不该回来的。
家里甚至已经有了和弟弟一样的安排,希望他在国外把高中读完,甚至往后,在国外拿到大学、研究生等的学位,留在国外发展。
但祁闻还是回来了,只他一人。
现在站在了林纾清面前。
其实一直以来,都没人怪过他,所谓的竞赛作弊也只是外面瞎传而已,是祁闻很长一段时间都调整不好状态,低沉,颓丧的,更何况,落了一年的学,站不到原先的高点,就更容易自暴自弃,所以竞赛是他明知自己或许会得奖,还是自发选择了退赛。
一度是祁闻看着躺在病床上迟迟不醒的朋友,内疚自责到极点,明知他水性不好,还约在码头见面,说要坐游轮。
以至于出事之后这几年,祁闻经常会做到那个噩梦。
包括体测抽签之前的那节化学课,还有被林纾清发现抽烟的那晚。。。。。。
但很奇怪,是连祁闻自己都渐渐发觉的,在重逢林纾清之后,与她相处的潜移默化,无形之中,他最近做那个噩梦的频率在一点点消退。
他习惯性做安慰她的那个人,却经常忽略了,林纾清带给他的安慰,似乎也是压倒性的,是无法抵抗的。
原先帝都老师找他谈话,曹致和找他谈话,祁闻都很坚决,他不会再选择帝都,甚至是靠保送完全没问题能进的清北。
因为那里,完全是他父亲触手可及能安排到的地方。
祁闻很独立,独立到尽管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差到极点,他也不希望他的未来发展由他父亲来决定,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以及未来想做什么,所以不想从父亲眼底看到失望,他干脆跑得远远的。
而那么多城市和拔尖的学校,祁闻唯独想都不想就选了溪安一中。
因为妹妹在这里,他就应该回到这里。
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站在林纾清身边,祁闻似乎又感知到了什么。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