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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炙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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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记闷棍打在头上; 她不明白“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
  护士问:“你是病人家属么?如果不是的话最好赶快联系一下他们的家人。”
  她简单交代完抬脚要走,尤枝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
  他会死么?
  话到嘴边; 那几个字怎么都问不出口。
  护士看出她脸上的担忧; 说:“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尽力这两个字,在医院这种地方显得太苍白无力。
  尤枝浑身脱力地靠着墙壁蹲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闷闷地哭出声。
  跟过来的两名警察看她情绪不太稳定,安慰道:“我们会尽快联系他们家人的,别太担心。”
  …
  大约半小时后,医生走出来简单陈述了下伤者状况。
  两个人伤势都很严重,尤其是迟尧,除了坠落伤,身上还有很多不同程度的损伤。
  或许是楼下半米高的荒草救了他们俩的命,但现在要立刻安排手术。
  全身多处骨折,四肢都有不同程度骨折,脾脏破裂,脑震荡……
  医生嘴里一连串的名词,让尤枝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去仔细听。
  他身上那么多伤,会有多痛,她想象不出来,也不敢想。
  最后是警察先代签了手术同意书。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迟尧从手术室出来就被直接送去了icu,从头到尾,尤枝都没有机会看上他一眼。
  每次问医生,得到的回复都只说还在昏迷,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要继续观察。
  尤枝在icu门口坐了一夜,警察也轮换着等了一夜。
  六点,天边泛起微光,icu门口出现几个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其中一个模样很精干的年轻人和警察走到一边说话,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老者,面色紧绷,带着顶帽子,露出两边花白的鬓角。
  看起来是上了年纪的,但腰板笔直,穿着很是讲究,浑身都透着他这个年龄少见的气场和精气神。
  他极淡地瞥了尤枝一眼,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不过数秒。
  可就是这个眼神,尤枝几乎可以立刻断定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迟尧的爷爷。
  他们不是长得像,而是某些神态太过相似,尤枝看着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迟尧到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想到这,尤枝的嗓子眼里又涌上一阵酸涩。
  有医生过来,似乎是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直接带着他们往办公室走。
  尤枝隐约听见医生说了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
  但是什么,她没听见。
  其中一名警察走过来说:“他家人来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别把自己折腾垮了,后续警局那边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尤枝道了谢,还是决定再等等。
  她看到迟尧的爷爷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然后就被带进了icu病房。
  几分钟后,他从icu里出来,神色更为凝重。
  他身旁的年轻人俯下身,小声问:“要不要先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
  迟砚摆摆手,在icu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见医生走出来,尤枝连忙跑上前去询问迟尧的情况。
  还没醒。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只简单地和她说了这两句。
  尤枝问:“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如果迟尧的爷爷可以进去,那她或许也可以进去看一眼。
  医生略显为难地摇了摇头:“现在不行,病人还没醒,而且……”
  他朝迟砚的方向看过去。
  尤枝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没再缠着医生,径直走到了迟砚身旁,轻声问:“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迟砚睁开眼睛,抬眸看她。
  “小姑娘,你们的事,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大概了解了,谢谢你送阿尧来医院,但我认为你不必在这守着,还是赶紧回家吧,省得你家人担心。”
  他的嗓音很平缓,带着些疲惫。
  尤枝咬住唇,“可是我……”
  迟砚直接打断她:“你们还太年轻,社会不是这么混的,什么年龄段就做什么年龄段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每走错一步都要付出代价,可有些代价,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这次也算是给你们长点教训。”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却带着满满的威慑力。
  “小姑娘,阿尧现在这个样子我很痛心,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你的错,但我认为你现在可以离开这儿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就这一个孙子,我希望他能彻底脱离这种人和事,别再掺和进去,你可以理解做长辈的心情么?”
  尤枝低下头。
  她听得懂迟砚的意思,也能理解。
  当年迟尧他爸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断送了前程,丢了性命,现在迟尧出事又是和女人扯上关系,他肯定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再发生。
  他说的已经足够体面。
  “您就让我进去看他一眼吧。”尤枝攥紧了手心:“我答应您,看完我就离开。”
  迟砚默了几秒,“他还在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进去看了也没什么意义。”
  “求您。”她坚持。
  一眼就好。
  迟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松了口,找来医生说明了一下情况,答应让她进去看五分钟。
  尤枝穿上了防护服,全副武装地走进了icu。
  推开那扇门,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应该是人世间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四周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
  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迟尧。
  他的脸上褪尽了血色,身上缠满了粗粗细细地管子和绷带,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显示屏。
  尽管如此,他还是好看的。
  尤枝的眼眶一阵酸胀。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他在深巷里懒散孤戾的样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月不人不鬼的样子,他满身是伤任由躯体自生自灭的样子……他每个样子都不算鲜活,可是现在,他好像真的没有了生气。
  她都还没走到他身边,眼泪就已经流了满面。
  “迟尧。”尤枝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艰难地吞咽了两下口水,继续说:
  “最后两道大题我还是不会做……”
  “怎么办,我真的好蠢。”
  “等高考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好么?”
  尤枝的泪珠成串地往下掉,她抬手胡乱抹了两把脸颊,仅仅几个小时,她掉的眼泪比过去十八年掉的都多。
  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直到嗓子再次被哽住。
  她不说了,安静地看了他两分钟。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她不得不离开。
  最后的最后,她忍着眼泪笑了笑:
  “我等你好起来。”
  ……
  尤枝走出医院的白色大楼,来来回回了半天,还是不愿意离开医院。
  她坐在楼下的塑料长椅上,想着抽完一根烟再走。
  一根抽完,她又想着抽完这包再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在她面前气喘吁吁地刹住了脚步。
  “尤枝,你怎么坐这儿啊?”
  陈朔大口喘着气,一脸着急,额上全是细密的水珠,“迟尧他怎么样了?”
  昨晚看着迟尧晚自习上一半就突然跑了,一晚上都没回应,早上到学校又看到几个警察过来找班主任,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
  听完警察的描述陈朔差点没被吓死,假都没请就直接赶来了医院。
  尤枝低垂着眼,深深吸进一口烟,“他还没醒,他爷爷来了。”
  她的嗓子哑的厉害。
  陈朔恍惚了一瞬,再看看她通红的眼眶,问:“他爷……骂你了?”
  尤枝摇头,“没有。”
  虽然她说没有,陈朔看这情形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深吸了口气,说:“我上去看看,你也别在这耗着了,回学校吧,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说。”
  尤枝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听了陈朔的话,抽完一包烟就回了学校,可是整整一天脑子都在游离,时时刻刻紧盯着手机。
  她生怕错过陈朔的什么消息,又怕收到什么消息。
  晚上一放学,她晚自习都没上就又跑去了医院。
  她跟迟砚保证过不会再出现,于是还是去楼下那个长椅上坐着,没有上去。
  夜色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流星。
  她看着医院大大小小的窗口,想起迟尧在她家楼下等待的场景。
  这次换她来等。
  …
  两天过去了,迟尧只短暂的醒过一次。
  甚至不能算醒,只是睁了几下眼,还没什么意识就又陷入了昏迷。
  期间,尤枝去了趟警局,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些地痞流氓已经全被抓到,会依法严惩。
  紧绷了多日的情绪才稍稍有了个松懈口。
  接着,她又从陈朔嘴里得知寸头家人来医院闹过,但迟砚很快就给摆平,更为诡异的是,寸头的家人现在在医院见到迟家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尤枝猜想,这应该少不了一大笔“医药费”,多到足以扭转人性。
  ……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六。
  尤枝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打算在那把塑料椅子上度过漫长的一天。
  她现在除了等待,完全没心思干别的。
  可她有一个意识是清晰的,能等,就已经很好了。
  刚下早班的护士从她面前经过,又折回,“咦”了一声。
  她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记住,护士对她和迟尧都有很深的印象。
  尤枝茫然地抬起头。
  护士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你朋友不是已经转院了。”
  尤枝喉咙一紧,“转院?”
  “你还不知道么?他颅内有出血,可能要做开颅手术,咱们这小地方医院医疗条件有限,他家人不太放心,昨晚连夜转去了京北。”
  尤枝怔住,不知道说什么。
  护士又安慰了她两句:“可能是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京北医疗条件那么好,他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尤枝僵硬地点了两下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


第50章 
  学校的消息总是传的很快; 而且逃不过被夸大其词。
  迟尧受伤严重,没再出现在学校,目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于是怎么说的都有。
  不变的是; 尤枝依旧是那个万年“祸害”,甚至有人开始像躲瘟疫似的避开她走,好像和她沾上就会惹来祸端一样。
  可这次,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也没心思去管。
  她的脑子每天都很混乱,除了反复出现重复的人和事; 好像什么都思考不了。
  宁语薇是在上课时间冲进班里的,什么都没说; 直直地给了尤枝一巴掌。
  这一巴掌似乎是用尽了全力。
  尤枝的脸灼灼的痛; 却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老师和班里的同学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 宁语薇已经离开。
  而此时,尤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没有愤怒,慌张; 也没有悲痛,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出了教室。
  “同学……”老师在后面叫了她一声。
  她没回头; 直接去了雷思学的办公室。
  “我想请几天假。”
  雷思学犹豫了一下。
  本来临近高考; 这种假是不会轻易给批的,可尤枝现在这副样子让他有些担心她的心理状况; 加上他班里的学生总出问题,学校也在施压; 他很怕再在这种关键时候出什么意外; 想了想; 还是松了口。
  “你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来学校,还有两个月就高考,老师也不希望这件事被无限放大,对你,对其他人,都没好处……你先回家好好调整一下,等过两天事情平息一些再回来,在家里也尽量别把功课丢了,你要记住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
  尤枝平静地点头,平静地从学校里走出来,直接去了SUNSET。
  实际上,她没有家可以回。
  她没办法再回去面对孙秋鸣那张恶心的脸。
  ……
  骆燃正在吧台后面擦酒瓶,看到尤枝的时候,动作一下子顿住了那里。
  才几天没见,她好像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没剩多少肉了。
  她向他走近,像一副没有魂的骨架在移动。
  整个人,很空。
  “你……”骆燃喉结滚了下,“出什么事了么?”
  她抬眼,眼睛很红,全是红血丝,眼皮肿胀的好像能挤出水来。
  “能帮我个忙么?”她说。
  骆燃把手里的酒瓶放下,揽着她到一旁坐下:“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到你,一定帮。”
  “能帮我找个房子么?”尤枝想了想,补充道:“够我一个人住就行,房租直接从我工资里扣。”
  骆燃在榆城的人脉很广,对这里也足够熟悉,她知道找个房子对他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而她现在能寻求帮助的人,似乎也只有他。
  “没问题。”骆燃一口应下来:“你什么时候需要?”
  “今晚。”
  “行。”
  ……
  骆燃的行动力很强。
  傍晚,尤枝就被带去了一幢青年公寓楼里。
  一个楼层大概有十间房,全是开间,里面干净整洁,底层是一家大超市,附近生活设施也很完善,很适合一个人独居。
  骆燃帮她打点妥当一切,“在这儿住的大多数都是附近商场上班的人,人员流动不是很混乱,你就先安心在这住着吧,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和我说。”
  “谢谢。”尤枝发自内心地感激他。
  对于她的道谢,骆燃只是笑笑,“不用谢,员工关怀。”
  ……
  尤枝吞安眠药自杀,是被骆燃发现的。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他敲了几分钟门,里面都没人应。
  他打她的手机,打了20多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最后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头皮发麻。
  尤枝安静地躺在床上,手边放着个空的安眠药瓶,那瓶药还是他两天前陪着她去医院拿的,为的是让她能睡个好觉,保持精力好好考试。
  没想到她会拿来做傻事。
  幸好,发现的及时。经过抢救,洗胃,尤枝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骆燃。
  “为什么这么做?”他问。
  这几天,尤枝如期参加考试,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跟她说加油的时候,她还笑嘻嘻地说好。
  为什么?
  尤枝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笑了笑。
  她清晰记得前一天走出考场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神色,班级群里已经开始在讨论去哪里聚会了。
  她忽然很羡慕那些没有兵荒马乱的青春。
  他们没有苦难的过往,只有对未来的期盼,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在说“新生活要来了。”
  只有她,在那一刻知道自己要完了。
  这两个月来,她根本就无心备考,她强迫自己看书,可是往往坐几个小时,就恍惚几个小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考场上,试卷的白纸黑字,她看得眼眶疼,那么多字,她好像一个都看不清,一个都不认识,最后连答题卡都不知道怎么涂完的。
  高考失利,她注定哪都去不了,如果要复读,就还要在这里待一年。
  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至今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光都不在了,还怎么走出黑暗?
  她的精神世界早就崩塌,躯体也在跟着腐烂。
  她受不了了。
  ……
  尤婉婷在医院见到尤枝的时候,有些不太敢相信。
  她那个张扬漂亮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可不管她怎么问,尤枝都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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