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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灼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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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还很多,政治问题是一件,她父母的意愿还是一件,顺德帝的想法还是一件,他们家好不容易才从顺德帝的刀锋下逃出来,一切都要小心些。
  耶律枭是费尽千辛万苦而来,她又何尝不是冒着给南康王府惹祸的风险呢?
  今日她若是单选了耶律枭,怕是明日南康王府便会成为众所窥之的那一个出头鸟。
  她不能选,或者说,她不能主动选。
  但她也不想选白玉树,所以干脆一起邀约,反正他们四个人都有人鱼姬。
  而且四个人一道走,另外两个人都是人证,她做什么说什么也都有第三双、第四双耳朵听着,不必担忧会被有心人夸大其词。
  毕竟这是金蛮王,她需要为了南康王府防范着。
  耶律枭自然愿意,他点头道:“好。”
  白玉树一脸不善的盯着耶律枭看,他觉得,如果不是耶律枭金蛮王的身份使沈落枝不好直接拒绝,沈落枝一定会选择他的,所以他颇有些不情愿的答道:“好。”
  唯一一个没有答话的是旁边的刘姑娘。
  刘姑娘的老脸今天都要丢没了,两个男人都选了沈落枝,没有一个人选她!
  她想走,可是又实在是舍不得白玉树,她怕白玉树在她不在的时候,和这个沈落枝发生什么,所以一咬牙,道:“好。”
  走就走,谁怕谁!
  这四个人便在花园间漫步。
  沈落枝气定神闲,耶律枭阔步向前,白玉树抓耳挠腮,刘姑娘眼眸横扫。
  这四个人气氛格外古怪,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讲话。
  花园的路也不长,不过片刻便到了花园口,若是再走,便能回到群欢殿了。
  白玉树有点不甘心,他这段时间一直想方设法跟沈落枝见面,但是一直约不到沈落枝,他心里头着急,今天他好不容易才碰到沈落枝,跟沈落枝说句话都要费尽力气,偏生沈落枝还被这金蛮人缠上了!
  若是沈落枝真的被这金蛮王求娶了,那就完蛋了。
  沈落枝是那样好的姑娘,坚定温柔,怎么能便宜这些金蛮人呢?
  白玉树在之前的接风洗尘宴上便对沈落枝一见钟情,所以才肯搅和进裴家与南康王府之间的事情。
  他打听过关于沈落枝的所有事,这是个被心上人辜负了的姑娘,却从未曾怨天尤人,她天真纯善,温软可爱,这样美丽的姑娘,就该被人疼爱才对!
  白玉树暗自下了决心,他绝不能让沈落枝嫁给这个金蛮王!
  所以,在他们走到群欢殿之前,白玉树突然开口道:“灼华郡主,我想问问,你选好和谁一起回去了吗?”
  他一脸坚定。
  沈落枝惊讶回眸,看向白玉树。
  她本以为这一路上四人同行,能让白玉树忘掉这个抉择的问题。
  折花乐上,若是三人花枝一样,两个男子向同一个女子示好,那女子是可以抉择的,选出来一个喜欢的男子,但也可以不抉择,两个都拒绝。
  但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沈落枝模糊了这件事,本想平安无事的回到群欢殿内,却没想到,白玉树现在竟然会提出这件事。
  看来是她之前拒绝白玉树拒绝的太委婉了。
  沈落枝想着,面上平和的道:“我尚未——”
  “如果灼华郡主没有想好我和这位金蛮王谁更合适的话——”白玉树转过头,直接面向耶律枭,掷地有声的说道:“那便让我们二人来决定吧!败者退出!”
  沈落枝震惊了。
  她先是看了一眼耶律枭,然后又看向白玉树,目光从白玉树单薄的后背和纤细的手骨上扫过,犹豫了两瞬,欲言又止。
  一般来说,两个男子若是碰上了,是会比试一番的,大奉以武立国,所以有些重武轻文,男子都要上马提刀,下马握笔,颇有两分以武会友的意思。
  但是白玉树若是比起来耶律枭——
  沈落枝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至于看人挨打,便道:“不必如此了。”
  一旁的刘姑娘没讲话,这俩人也不是为她打架,她当然当自己瞧不见了。
  她还暗戳戳的希望白玉树被金蛮王打一顿。
  “灼华郡主不必担心我!”白玉树将她的迟疑看在眼里,分外感动,道:“我一定会赢的。”
  说话间,白玉树挺起了胸膛。
  他自幼习武,他们家那么壮实的小厮,他能一个人打三个呢,肯定不怕这个金蛮王!
  他一定会赢的,他会用男人的实力,告诉沈落枝,他能够保护好沈落枝!
  沈落枝止言又欲。
  最终,沈落枝放弃沟通了。
  她以团扇点了点远处的群欢殿,道:“我去群欢殿前等你们吧。”
  她不忍看。
  刘姑娘很忍看,她还新欢鼓舞的看,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瞧着他们:“既如此,二位开始吧。”
  沈落枝提着裙摆就走。
  她回到群欢殿的时候,殿内已经有了不少姑娘和公子了,看来是比他们先回来的,席间歌舞升平,十分热络。
  沈落枝回到原先的矮桌前坐下,安静地像是折花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过了片刻,耶律枭便回来了,他安然入殿。
  至于白公子。。。白公子一直没回来,刘姑娘也没回来。
  沈落枝可以猜到他们去哪儿了。。。大概是被御医带走了吧。
  一念至此,她抬起眼眸,嗔怪的瞪了一眼耶律枭。
  欺负人家干什么!
  耶律枭没有看她,只是用眼角余光描摹着她,然后轻轻一笑。
  没有打死啦,就打哭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耶律枭的马:今天也快乐吃草,嘻
  殪崋
  嘻


第57章 求婚
  请旨
  这一场晚宴到戌时才结束; 沈落枝随着南康王离开时,南康王有些微醺了。
  他方才跟朝中一些大臣们推杯换盏,彼此交换了不少信息; 比如今年后宫又进了什么谁家的新人,太子年仅十岁便杀性初现; 东倭最近似乎有点别的动静; 朝中又有了什么新政,陛下似乎是想裁官,最近谁谁家的世子爷又闯了什么祸事,一大堆事情堆在一起,一针一线一笔一画; 构成了一个蒸蒸日上; 光鲜亮丽的大奉。
  外人瞧着这大奉哪里都好; 但是只有身处在其中,才能看见这繁华盛世下的步步杀机。
  乱世里的杀机是刀,盛世里的杀机是笔; 身在官场,大部分时候都身不由己。
  南康王今日喝得微醺,格外想他的王妃。
  因着宴会已经结束,南康王便以为此间事了了——他压根不知道耶律枭是直奔他家女儿来的; 还以为他混过一劫; 所以格外轻松; 便想跑出去找南康王妃。
  回府的时候; 他叫沈落枝一个人回府去休息; 他独自一人去寻南康王妃了。
  南康王与南康王妃感情甚好; 成婚数十年; 从未分开过; 反正自沈落枝知事起,南康王与南康王妃便一直是腻在一起的,他们就像是彼此的手和脚,一旦分离开了,就做什么都不舒坦。
  沈落枝早已习惯,也不怎的当回事,只自己回了南康王府。
  她回王府后,沐浴更衣,将柔顺如绸缎的墨发吹干后,便往床榻间一倒。
  今日这一趟走下来,累的她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才刚满心懒怠的往床边一蹭,便惊觉床上有人。
  她反应慢了些,在意识到有人的时候,床榻间的人掀开被子一翻身,直接将她抱到了怀里!
  沈落枝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瞬,她便从柔软的床榻间飞起来,趴到了一个男子宽阔的胸膛间,炽热的温度直接蒸烧上她的脸。
  房屋内一片昏暗。
  不速之客脱下了那一身西褂,只穿着一个红肚兜,红色丝绸,蜜色皮肤,两种颜色交映间,他一脸坦然的躺在她的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被褥都被他的体温蒸的滚热。
  又搞这一套。
  沈落枝被热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看不了耶律枭现在的眼,在半夜的昏暗床榻间,如同狼一样绿油油的,幽深的盯着她看,他不曾动作,只安静地躺在哪里,但沈落枝却觉得,他好像已经将她给摸遍了。
  昔日在金乌城的一些记忆瞬间窜回脑海,沈落枝人都要上不过气儿来了,她缓慢的倒在耶律枭的身上,白白软软的脸蛋贴在耶律枭滚热坚硬的肩膀上,声音都紧绷的发颤,她问:“你怎么过来了,可有人瞧见?”
  “没有。”耶律枭的手轻柔的抚摸过她的绸发,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声线暗哑道:“我很想你。”
  他知道他不能任由心意去找沈落枝,也不能在人前表现得与沈落枝有什么旧情,京城不是西疆,像是围城抢人这种事,在京城根本不会发生。
  他早已熟知大奉的各种条条框框,在西疆中,裴兰烬与邢燕寻想污蔑沈落枝清白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所以他悄无声息的来了。
  “顺德帝没派人看着你?”沈落枝问。
  “派了一些。”耶律枭道:“但他们跟不上我。”
  耶律枭原先住在皇城中,所以出不来,皇城内有护城河。
  但今夜之后,耶律枭与顺德帝提出要住在鸿胪寺附近的驿站里,便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京中有专门为外邦来客修建的驿站,供每年来访的大奉外来客居住。
  耶律枭是在西疆中长大的,那样广袤无垠,没有方向的沙土里,他都能精准的找到容身之所,何况是这处处都是人,处处都是屋瓦的京城呢?
  那些暗处的人根本就没发现他,就连南康王府的人都没发现——若是叫南康王知道了,怕是要暴跳如雷。
  沈落枝一想到那个画面,便歪在他肩膀上低笑出声。
  她本就生的美,只穿着素色中衣时,便如月光般素净,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绵软的云,耶律枭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
  想亲亲她的脸。
  沈落枝没躲,反而在耶律枭看过来的时候迎起了脸。
  他们俩贴得极近,耶律枭要醉死在这一片月光里了,他想,从西疆到京城来,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亲手揽明月入怀。
  彼时正是夏夜,两个许久未见的人贴在一起讲话,讲一讲来时路上的云,讲一讲天上飞过的鹰,讲一讲皇宫檐下的鸟,讲一讲路过街巷时路上趴着的猫。
  他们有无数的话要说,只要和对方一贴上,便忍不住将自己路上瞧见的东西,发生的事情,都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耶律枭说的多是西疆小城里的事。
  “我来之前,途径了和你住过的那个小城,我又去瞧了一眼,我去的时候瞧见,那个被你赢过来的妻子带着她的孩子开了一个羊肉摊,我去喝了一碗汤,很好喝。”
  耶律枭用手揉捏着沈落枝的耳垂,与沈落枝说:“她很感激你。”
  沈落枝把头靠在他滚热的骨肉上,跟耶律枭说裴兰烬和邢燕寻的事,偶尔讲到痛快的地方,还拧一把耶律枭硬邦邦的手骨肌肉,道:“他们自作孽,不可活,都用不到我动手。”
  小姑娘生气的时候脸蛋都鼓起来,一坨软肉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气哼哼的,宴席上那种清冷端正的模样瞧不见了,像是只撒娇胡闹的小狼崽,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专心致志的骂人。
  鲜活可爱。
  耶律枭用下颌蹭着她脸上的软肉,突然低声道:“枝枝,好灼华,嫁给孤吧。”
  沈落枝到了嘴边的话短暂的卡壳了。
  她忘记了那一瞬间她想说什么了,只记得他们俩躺在床榻上,耶律枭的胸膛很宽阔,两条手臂孔武有力,抱着她的时候,下颌轻轻地蹭着她。
  她迟疑地攥着自己的手指,指尖都渗透出汗水来。
  她答:“我。。。我需要想一下。”
  耶律枭抱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落枝反而越发不安了,她焦躁的拧转身子,在床榻上翻了一面,背对着耶律枭道:“我若是嫁你,也会有很多条件的。”
  耶律枭反身抱着她,他看不见她的脸,便将面容埋在了她穿着雪绸的背上,又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知晓她的难处,从金蛮到大奉,他亲自用足迹丈量过每一寸土地,这期间隔着千山万水,他是金蛮王,带着一队金蛮战士走过去,都要耗费数月,路途上也难免会碰见一些危险,人与狼见了他会避开,但大雪和风暴不会。
  他一路走来,都辛苦万分,何况是沈落枝呢?
  所以他愿意迎合沈落枝的条件。
  只要她肯来,那就什么条件都行。
  人与人的爱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的爱,是要让对方变得更好,是容忍,是退让,是割掉自己的血肉,喂食给对方,有些人的爱,却是吃掉对方的血肉,让自己变的更强大,反过来,却又嫌弃对方的肉不够好吃。
  前者容易被辜负,后者则会辜负别人。
  在爱别人与爱自己之间,很多人都找不到界限,但耶律枭和沈落枝找得到,爱。欲并不会模糊掉他们的方向与他们本身自有的品格。
  耶律枭在沈落枝这里一直放的这么低,无外乎就是因为以前他抢过她,伤害过她,在爱上她之后,他便会不由自主的弥补,所以从不会与沈落枝争高低,他能退让的,他都会退让。
  耶律枭是先想“要”,然后才学会“爱”。
  沈落枝则会想得更多一些。
  她从未见过金蛮是什么样,她也不想嫁到金蛮去,她是喜爱耶律枭没错,但是她能接受最远的地方其实就是纳木城,那好歹是她大奉的疆土。
  她还未曾与父母言谈过呢。
  沈落枝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的过,转瞬间竟然觉得困顿,她微微蹭了蹭耶律枭坚硬的肩骨,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耶律枭没言语,只是贴着她,抱着她。
  那时夜色深邃,月光温柔,床榻上的两个人紧紧贴着,却没有肉。欲,只有对彼此的怜惜,爱意如涓涓细流,在他们二人周边流淌。
  沈落枝沉沉睡去。
  她第二日醒来时,是被小狼崽子舔醒的。
  这头狼和它的主子一样不讲武德,不知廉耻。
  小狼现在已经能轻而易举跳上她的阁楼了,纵是把门锁上了,它自己也可以从外面的墙上踩着跳上二楼的窗,这阁楼是贴了竹片的,有可着力的地方,这头狼就跟风一样跳起来,然后从窗户?跃进来,最后直冲床榻,跳上床就是一顿猛舔,期间还用爪子在沈落枝的身上抓来抓去。
  沈落枝被它抓醒,想捞着它打一顿,结果这小畜生“嗷嗷呜呜”叫着跳远了。
  狗东西!
  沈落枝头发都睡的蓬蓬的,骤然从床上坐起来,先是混沌了片刻,随即看了一眼她的床榻。
  床榻这边空荡荡的。
  沈落枝恍惚了一下,她都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瞧见这个人了,但转瞬间,又在榻间发现了耶律枭的一根头发。
  他的发丝比沈落枝略粗些,一眼瞧去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对比看看,便能察觉出来不是一个人的发丝。
  沈落枝微红了脸,把那根头发拽出来,用昨夜未熄灭的烛火给烧了,毁掉了证据之后,她才唤弯月进来伺候她穿衣裳。
  她昨夜头脑昏沉,尚没想好什么法子,现下想出来了个差不多的法子,但是需要南康王和南康王妃的配合。
  “我父呢?”梳妆时,沈落枝问。
  “回郡主的话,王爷尚未回府呢。”丫鬟一边轻柔的给沈落枝梳着发鬓,一边道:“您可能得稍微等几日,南康王与南康王妃去外踏青游玩了。”
  京城盛夏,好玩儿的地方很多,南康王妃原就是京城人,后又嫁到江南的,对京城颇有两份了解,出去转转,很正常。
  沈落枝想了想,与弯月道:“你去叫听风寻母亲,与母亲说,我有些事与母亲商量,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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