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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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有了计量,捧了茶盏不说话。
“回老祖宗话。”
苏大将军正妻张氏生了张圆脸,面上天生带着三分笑意,她作势要起身到太后身边。
何皎皎对她弯弯唇,正要往旁边让出位置,嘉宁捧起茶盏遮挡,偷偷向她递来警告目光,不许她让。
何皎皎笑容不变,装没看见,稍出两步。
张氏先朝何皎皎矮身一拜,接着躬身行至太后身旁,跟她耳语数句,太后登时眉开眼笑,拉了张氏的手:“这丫头。”
张氏便在太后身边坐下了,笑答:“我们这些当小辈的,不就盼着能逗您老人家开心一回,好尽一份孝心?”
“老祖宗别嫌她胡闹就成。”
太后身下一把朱红九凤翔天椅,就那么点儿宽,何皎皎见状,乖乖巧巧立在旁边。
她神色如常,倒是嘉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好几眼。
何皎皎眼观鼻鼻观心,依然装作没看见。
“她是有心了。”
太后跟张氏又说了几句话,侧身朝嘉宁看去,“难得出来一回,你和令仪别在哀家跟前拘着了,去找别的丫头们玩去吧。”
“是。”
嘉宁同何皎皎行礼退出去。
日头晴朗,阳光一落到身上,何皎皎转身就走,裙摆下小步子迈得快极了。可她没走出一截子路,让嘉宁赶上来逮住,“令仪,你怎么不等我啊?”
诸多长辈跟前,四面八方都有人瞧着,两人仿佛一对亲亲热热的好姐妹,挽着手款款而行。
实则她们借着披风氅衣遮挡,已经在底下过了好几十招,何皎皎没拧过嘉宁,脸上挂着笑,声音哭唧唧跟她求饶:“嘉宁姐姐,疼。”
嘉宁小声地跟她咬牙切齿:“让让让,你明明知道我最见不得苏月霜,就她一天花样多,你给她娘让什么让?”
两人纠缠着,忽听那边一声长哨,紧接着传来女子清叱:“驾!”
骏马飞蹄落地,四溅雪雾,一队玄黑劲装女子轻骑扬鞭御马飞跃进场地内,负手执鲜红旗帜,呼啸挥舞,变幻莫测。
马队正中一貌美少女着绛紫箭袖骑装,背负长弓,她将手中旗帜猛地往前一掷,扔出丈远正正插在雪地上,长杆震动,红旗飘扬,马队以此围圆收势。
紫衣少女跨下骏马速度丝毫不减,她马背上腰身挺直,抽弓搭箭,足有她半人高的漆黑长弓在她指尖拉满绷直了,嗖嗖连发三箭,箭箭正中十丈外的靶心。
满堂喝彩声中,紫衣少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手举高了朝太后抱拳:“月霜恭请老祖宗圣安!”
少女笑容张扬明媚,英姿飒爽。
纵使嘉宁跟她不对付,也被深深吸引住,听她出声方反应过来,扭头哼道:“就她会出风头,没得轻狂样儿。”
便是武将府上小姐,也鲜少有如苏月霜这般恣意的。
谁让齐周就一个镇国大将军苏长宁,大将军又独她一个女儿呢。
苏家女啊……
何皎皎没接话,拉着嘉宁一旁走去。
“好好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小女将。”
太后一连喊了一串好字,问道:“月霜,你那弓多重?”
苏月霜举了弓,扬着秀眉答,“回老祖宗话,一石呢。”
“好好好,先放下吧,过来让老祖宗好好瞧瞧。”
“是。”
苏月霜应了声,过去的时候恰好与何皎皎二人相遇。
她脸上笑意沉了,偏偏头,抬着下巴就这么过去了。
“苏月霜,你……”
嘉宁气急,何皎皎赶忙拉她走,边走边小心回头看,一副后怕模样,“嘉宁姐姐,别惹她,咱们可打不过她。”
嘉宁让她逗笑,“说得什么话。”
她们堂堂一位公主,一位郡主,难道还要跟人去斗殴吗?
前边过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与她们福身道:“嘉宁殿下,令仪殿下,我家小姐让奴婢来问问,您们要不要去她那里坐坐?”
见前方素青帐子下,日寒风高地,案几上竟还着摆着鲜花。
众小姐衣香鬓影,烹雪煮茶,言笑晏晏,都候着她们过去。
二人便过去坐了上座。
说了阵子闲话,何皎皎已跟人笑闹成一团,嘉宁在她身侧端了茶,忽地一句:“何皎皎,你到底跟谁好?”
嘉宁想着苏月霜,竟然还没气过:“苏月霜可从没拿正眼瞧过你,你帮她说哪门子话?”
何皎皎让她问得愣住:“我当然和你好了,我哪里帮她了?”
嘉宁不听,她不知想到何处去,从案几上捻了一朵花瓣状的粉色糕子,顾影自怜起来:“也是,她以后是你亲嫂嫂,你肯定要帮她的。”
苏月霜是建成帝钦点的太子妃,和太子的婚期定在明年十一月底。
何皎皎瞠目。
嫂嫂还分亲不亲的,嘉宁以后不也得唤她嫂嫂么?
幸而她脑子转得快,瞧嘉宁一脸煞有其事,很快明白过来。
凌昭跟太子一母同胞亲兄弟,人是想拿凌昭来打趣她呢。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何皎皎不上套,转身不理人了,只别人说话去。
嘉宁托腮看着她,一声笑:“耳根子都红透了,你装什么傻?”
闹到用过午膳。
太后遣了太监过来传话,却是说:“今儿天气好,皇上在前边猎着头雄鹿,拔得头筹呢。”
“太子爷跟诸位王爷皇子殿下们也是收获颇丰。”
“太后传令,咱们齐周的女儿家且都是自小学着骑射的,方才遣奴才们去立了个靶场,诸位娇客若是有意,随奴才过去松动松动筋骨罢。”
学是学过,不过骑的马是专门养得温顺的矮脚小马,拉的弓是三至五斗的轻弓。
便是如此,平日里也鲜少挨得着这些事物,周围贵女们掩面轻笑,兴奋等着嘉宁先发话。
“走呗。”
嘉宁早不想干坐着了,一行人笑着腾了地儿,何皎皎被女眷们身上涌动的香风裹挟着往前走,她面上与她们巧笑嫣然,心里暗暗叫苦。
又要丢人了。
太后既然专门过来叫人,便有心想看她们比试,以往年年都设了彩头。
三四斗的弓太轻了,一般贵女们都用五斗,昨年春猎,制式相同的一张五斗弓,何皎皎愣是没拉动弦。
换了四斗,她憋红脸倒拉了个半满,然而绷不住半息,箭箭脱弦掉在脚边。
昨年温荣大公主在,张罗着给她换三斗,嘉宁笑得东倒西歪,推何皎皎跟几个小皇孙戳泥巴玩去。
反正无论如何,今年何皎皎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见嘉宁左右环绕,兴高采烈顾不上她,便悄悄往后挪了挪脚步,招呼着随侍婢女回了太后身边。
临时搭建的靶场靠近林子边,太后凤座在高处,将低下情景尽收眼底。她远远见何皎皎过来,指着她直笑:“让你去打靶子,哀家可赏了好多宝贝下去呢,你一件儿也拿不回来啊?”
何皎皎嘴甜卖乖:“您才是令仪最大的宝贝。”
她说着扑过去缠人,太后不轻不重打了她肩膀两下,搂着她坐好,笑眯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们看看,看看。”
“多大的姑娘了,尽说些不害臊的话。”
苏月霜在太后左手下安了座,何皎皎有心跟她搭话,便道:“苏家姐姐不也没去么?”
苏月霜一脸冷傲,淡淡道:“我去作什么?欺负人么?”
“月霜,老祖宗跟前,怎么和郡主娘娘说话的?”
张氏低斥一句,苏月霜观母亲严厉神色,对太后欠身道:“月霜失礼,老祖宗勿怪。”
提也不提何皎皎。
她是苏家女,太后怎会怪她呢,只对张氏道:“出来玩,凶孩子作甚,没得扫兴。”
“是……”
张氏正要陪笑,听外头太监一声高喝,“太子殿下驾到!”
凌行止来给太后请安了。
他今日着杏黄四爪龙纹朝服,丰神俊朗,昂首阔步过来,长身对太后拜下。
太后身旁的何皎皎起身避开,她左右瞧瞧,自来熟地跑到苏月霜身边坐下了。
倒也不是不熟,苏家和齐周皇室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二人从小见到大的。
只是苏月霜将门虎女,不爱和她们凑一块儿,嫌她们娇气,从来不跟她们玩。
苏月霜被母亲训了一句,心情略有低落,看见凌行止后美目亮了亮,继而含羞带怯移开眼。
她方一侧目,对上何皎皎狡黠杏眸,“月霜姐姐。”
冷不丁的,苏月霜给她吓了一跳,怎么看,怎么觉得何皎皎憋着坏儿。
第16章 比箭
◎一有不慎,苏月霜那几箭,说不定都要射她身上。◎
*
她以为何皎皎在笑自己对着凌行止犯花痴,羞恼中不好发作,冷着脸神情倨傲,硬梆梆吐出一句话:“怎么?”
何皎皎知道苏月霜脾气臭,往她身边挪了挪,案桌底下拽了她袖子。
少女声音清甜,讨好地笑:“月霜姐姐,等会儿我们去西山打兔子吧?”
西山的半山腰,专门给女眷们围了一块儿猎场,里边清扫过好几遍,只放了兔子山鸡和一些人畜无害的幼兽。
何皎皎要找个地儿跟她说凌昭的事,正好了。
苏月霜自然不肯,眸光冷酷,挑剔地审视起她来:“你……跟我去?”
“是啊,月霜姐姐,你刚才可真帅气。”
“你骑的那匹马,便是西域今年进贡的烈血鬃吧,我可听说,好几个声名显赫的驯马师都没能制服它,没想到月霜姐姐把它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刚才月霜姐姐你骑着它腾一下越出来,威风凛凛,像个快意恩仇的女侠,我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还有还有,你刚才嗖嗖嗖那三箭……”
何皎皎压低着声音,说得兴高采烈,她抱住苏月霜胳膊,仰起小脸看她,眸子亮晶晶地满是敬仰。
她语气热忱,把苏月霜一通天花乱坠地夸,“我看书上说什么百步穿杨、离无虚发,在月霜姐姐面前,也不过如此吧?”
“咳。”
苏月霜清咳一声,不自觉挺挺胸膛,拒绝顺带想要贬低何皎皎的一番话,卡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她艰难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漠然从容道:“这算得什么,莫要大惊小怪。”
何皎皎看苏月霜神色松动,乐滋滋地要更进一步,这时有太监躬身过来传话,“副都御史家的三小姐方中了鹄的。”
副都御史夫人探向靶场,捏着帕子掩唇笑了笑,“这孩子,快玩疯了。”
何皎皎看过去,靶场里一阵娇笑,中了靶心的三小姐竟然学着苏月霜方才的样子,高举弓绕着靶场跑了一小圈,受众小姐围拥。
太后看得高兴,说了声:“赏。”
凌行止在太后右手边下落了座,原先陪她老人家说着话,与何皎皎隔望过来,含笑问她:“令仪怎地没去?”
何皎皎搂紧苏月霜胳膊,口吻些许得意:“我等会儿跟月霜姐姐打兔子去。”
“得了吧你。”
太后毫不留情戳穿她:“她刚刚当逃兵溜回来的呢。”
何皎皎昨年闹得笑话,太后拿到席上说过好几回。
凌行止有所耳闻,他沉吟片刻,饶有趣味地开口了:“令仪过去玩玩罢,太子哥哥这儿有张小弓,你拿去试试。”
男人沉声,说着低笑起来,目光宠溺:“今儿你箭只要到靶上了,太子哥哥还有赏。”
“表哥。”
苏月霜忽然唤了他一声,由始至终,凌行止没分半点儿注意力给她,此刻颔首,淡淡点点头,“嗯。”
何皎皎自己松开了苏月霜的手,没敢再看她脸色。
坏了。
不肖半柱香,太监一路小跑,漆盘托着张精致的小弓捧到何皎皎面前,小弓朱红镂花缠金绕银,旁边还摆了副秀致的手套。
何皎皎半晌不去接,她真觉得这东西烫手,低头绞着帕子,扭扭捏捏地抱怨道:“合着……非得看我笑话是吧?”
她声音不小,在座都笑起来,除了苏月霜。
被凌行止当众刻意忽视,她委屈且愤怒,坐不住了,气冲冲地丢下一句:“我过去练练手,月霜告退。”
“那我也去了。”
何皎皎这才捏了弓,忙不迭地追上去,“月霜姐姐你等等我。”
凌行止再坐了一会儿,称还有事务在身,起身告退了。
三人先后离去。
众贵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吭声,气氛蓦地微妙。
那样一把精妙绝伦的漂亮小弓,怕是事先专门备好的。
张氏心悬悬,以为太后有了别的打算,揣摩起她神色,缓声试探问道:“太子爷对郡主娘娘真是上心。”
“可不,这丫头招人心疼啊。”
太后端了茶饮,脸上笑意淡淡,她歇了歇,方继续说道:“今年清明,太子不还给定王写了篇祭文?”
看似无关的一句话,却让张氏心落回了肚子里,她讪讪道:“也是。”
何皎皎生父追封定王。
何家一家子男丁都死得惨烈,莫说太子,她们不也上赶着对何皎皎好么?
众人都了然了。
总不能传个苛待功臣遗孤的名声,面子上得过得去罢?
“不过啊,这几年郡主娘娘出落愈发亭亭玉立了,人又贴心又乖巧,多讨人喜欢啊?”
一贵妇笑道,“不知老祖宗以后送给她出嫁,怎么舍得。”
另一妇人揶揄笑答:“前脚出门,后脚进门的,有什么舍不得啊?”
热热闹闹地,众人打趣起来。
那边,何皎皎追着苏月霜进了靶场,嘉宁她们让小太监打着旗,已经比了好几轮。
苏月霜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都知道她的本事,嘉宁严阵以待。
谁知苏月霜一拐弯儿,进了旁边的帐子里,坐下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来。
少女挺拔欣长,姿态豪迈,仿佛饮得不是茶,而是酒。
嘉宁忌惮地看她:“诶,你不比啊?”
苏月霜抬眸觑她身后的何皎皎,眼尾利得像刀锋,轻蔑道:“跟你们有什么好比的?”
何皎皎一把扑住要冲进去的嘉宁,哀求道:“嘉宁姐姐,我们打不过她。”
嘉宁转身推开何皎皎,“墙头草,谁跟你我们?”
她可看见了,何皎皎跟苏月霜一块儿来的。
嘉宁想要指责她几句,从头到脚端详何皎皎一眼后,却被她腰间漂亮小弓吸引住,咦了一声,“哪儿来的?”
何皎皎偷偷看了眼苏玉霜,故意把小弓举起来跟嘉宁炫耀:“你猜猜看?”
“十三……”
嘉宁脱口而出的答案顿住,她想起来,凌昭还在承乾宫里头关禁闭呢,改口道:“你别卖关子了。”
何皎皎余光瞟着苏月霜反应,脆生生地扬高声音:“太子哥哥给我,让我来赢你呢。”
嘉宁接过弓拉了拉弦,比她手里四斗六的要轻许多,她撇嘴道:“三斗?花里胡哨的,别中看不中用。”
三斗的箭太轻了,箭发不出去太远,原拿给几岁的孩童们上课用的。
何皎皎哼哼道:“那咱俩比比?”
她要激将地可不止嘉宁一人。
比就比。
嘉宁一挥手,小太监上前,清了五丈远外相邻两张靶面出来。
何皎皎刚就位站好,又一太监端着漆盘弯腰到她身前来,恭敬地说道:“太子爷说,这张弓弦利,配了这金蚕丝的手套,郡主娘娘仔细别伤着手了。”
正是方才给何皎皎捧弓来的那名太监,何皎皎只带了弓,没拿手套,他得凌行止命,捧着漆盘巴巴跟了到靶场来。
寒风习习,一瞬间,探究的目光四面八方而来,何皎皎生出一种被架在了火上烤的窘迫。
她稳住神情,总不能怪凌行止对她好吧,理是说得通的,但这手套无论如何都戴不得。
她跟嘉宁炫耀,不过想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