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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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翻出游廊摘了枝梅花,得不到回应,便揪花扔她。
扔一朵喊一声:“何、皎、皎。”
一字一顿。
“你叫魂呢?”
梅花苞朵儿砸头上,滚下来掉衣领里,冰冰凉凉,何皎皎没法当凌昭面捡,她杏眼瞪圆了,“你烦死了。”
少年细鼻薄唇,他逆着光,脸上没甚表情,语气悠然:“诶,管家婆,你管一管爷呗。”
何皎皎要气死了:“我管你作死啊。”
“不是。”
凌昭竟正儿八经起来,“就过年送礼,爷八个哥哥四个嫂嫂一对儿姐姐姐夫,还有外家,一堆侄儿的。”
何皎皎不吭声,听凌昭继续道:“你顺手帮爷也拟几个单子,往年我都是去磨李长搭着二哥送,今年二哥估计不惯着我。”
他说得真像有这么回事。
何皎皎也不惯着他,“你想得美。”
看凌昭抬手又要砸花过来,她捂着额头躲,实在拿他没有办法,“我怎么给你写单子。”
“我哪里知晓你有什么,收了些什么,要送什么?”
“这简单。”
见凌昭展眉一笑,端得少年恣意,“爷让小林子把承乾宫库房钥匙给你收着,你自个儿去点点。”
何皎皎怔了少许,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她不由得耳尖烫红,气得啐他,“哪个要收你库房钥匙?”
“哪个要帮你送礼?”
她抄起毛笔砸过去,推人关窗一气呵成。
何皎皎一瞬气不过,又噔一下开窗骂他一句:“你浆糊脑子。”
言毕她“哐”地将窗户闸上,往身后两处看了看,屋内伺候的早被雪蕊遣下去,雪蕊守在厅门处。
何皎皎松了口气,她面颊红得厉害,坐下来用礼单不停往脸上扇风。
王八蛋,如今什么浑话都往外说,男未婚女未嫁八字没一撇,谁要收他库房钥匙?
窗上影子在,凌昭没走。
少年身姿挺拔,负手曲指叩在窗上,窗棂轻震,他阴魂不散似得喊她,“何皎皎。”
他声嗓清冽,含着恶劣的笑意,“反正迟早的事儿,你羞个什么劲儿?”
反正迟早要嫁给他的,反正迟早要给他管家的。
听他这话,何皎皎方明白过来。
他故意的。
故意来逗她。
凌昭走后,何皎皎让他逗得一下午都在出神,捏着笔没再写下去半个字。
天色将黑时,雪蕊领着宫婢端来热水,低声说道:“殿下,老祖宗该出佛堂了。”
何皎皎净手,系上件石榴红银刻丝的披风,屋外寒风徐徐透骨,雪蕊灌来汤婆子塞她臂笼子里。
在宫婢们簇拥下,何皎皎踏出偏殿。
她们顺着抄手游廊走到尽头,拐过两道月亮门,到了慈宁宫的佛堂前。
太后信佛,但不许何皎皎进佛堂,平日里佛经佛珠之类的物件,更是鲜少让她经手。
老人家喜欢看后辈们热闹欢喜地过日子,何皎皎小小年纪,不让她随她一起清心寡欲。
太后真心宠爱何皎皎,何皎皎更觉乖顺,经常算着时辰,候在佛堂外候她出来。
守值宫侍瞧见何皎皎的仪仗,进人到佛堂里头传话。
没等多久,宫婢掌灯出来,数位嬷嬷众星捧月地拥着太后出了佛堂。
还未走近,何皎皎看见太后指她,跟身边嬷嬷打起趣儿,笑容祥和:“可瞧瞧,这么大一姑娘了,跟离不得人一样,说了让她自个儿待着,还巴巴跑来。”
语毕,太后露出无奈神情,直摇头。
嬷嬷看太后挺受用,笑着捧她话茬:“奴婢瞧着,郡主可舍不得您了。”
何皎皎迎上去抱住太后胳膊,声音温软,“老祖宗要是嫌我黏人了,我以后可都不来了?”
太后作势要把胳膊抽出去,“那你可松开哀家啊?”
何皎皎抱得更紧,也不装了,亲昵地往太后身边凑,“老祖宗,您别逗我了,您看我脖子都快冻没了,咱们快些回去罢。”
一路说说笑笑,她们原路返回。
过偏殿时,一个小太监忽然冲过来,直直扑到他们她们跟前,跪在地上直磕头。
“老祖宗,令仪殿下,咱们殿下被太子爷打了整整十鞭,拉回承乾宫关起来了。”
“还调过去足足一队羽林卫守着,说要关殿下一个月呢!”
是凌昭身边的头号狗腿子,小林子。
第6章 禁闭
◎他和太子起口角之争,打燕世子干嘛?◎
*
平白无故的,太子罚凌昭作甚?
何皎皎说奇也不奇,她眨眼间想明白前因后果。
多半他犯事撞太子手里了,今儿下午他不是要混出宫去?
凌昭是天下第一的惹祸精,三天两头就得捅回篓子。
至于小林子嘴里的什么抽了他十鞭子、调羽林卫过去看守。
何皎皎倒不太信。
小林子最得凌昭重用,保不齐被他派过来夸大其词、煽风点火。
好惹老祖宗心疼,去给他求情。
便是真得,那也算凌昭活该。
何皎皎在太后耳边轻声告状,“令仪今天下午见过十三殿下,他想出宫去西郊同人跑马来着。”
“老祖宗,您快去救救十三殿下吧!”
小林子一阵哭天抢地,却不说太子何故罚凌昭。
他伏拜下去,明显等着人问话,太后睨了睨,没理他。
阖宫只有太子能管着点儿凌昭,太子一向对自己胞弟严厉得很。
嫡亲的两兄弟,当兄长的乐意管教幼弟,太后其实不怎么掺和。
这和太子带凌昭南下的情况又有不同,故而太后跟何皎皎都神色如常,不见半点急色。
习惯了。
太后牵着何皎皎略过小林子往偏殿暖阁里头走,缓声道:“令仪,咱先不腾地方,老祖宗和你说会儿话。”
何皎皎扶太后上炕落座,递了个大迎枕妥帖垫她腰后。
她方搬了个小凳子在太后身边坐下,替她锤起腿来。
太后翻看过一些她写好的礼单,指出几处不妥,笑眯眯地,“往年皇后遣人领着你做这些时,开小差去了吧?”
何皎皎对上太后好笑打量她的视线,到底不好意思了,“这阵子诸事儿都堆在一处,令仪的确忙不过来嘛。”
她羞起来,干脆直往太后怀里钻,搂着她撒娇耍痴,“老祖宗,您不许笑话我。”
太后本来假装要把她往外推,结果没舍得,拢住她的肩膀轻拍两下:“哎……我的娇娇啊。”
“寿光回来后,哀家让皇后从她宫里再指两个管事过来,今年你可得好好跟着学了。”
老人家说着叹了声:“老祖宗还能替你们操几年心。”
何皎皎赖在她怀里,不接话也不想起来,太后身上在佛堂沾了许多檀香,让她心绪宁静。
一盏茶的时间后,太后扶正何皎皎坐好,她握着她的手,才望向外厅刻意晾了许久的小林子,“小林子,你也说说看……”
太后脸上笑意收敛,声音淡淡:“小混球又闯哪门子祸了?”
凌昭不守规矩,小林子平常跟着他也浑,可他哪敢在太后跟前造次,寒冬腊月跪出一身冷汗。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把话捋顺了,“十三殿下跟燕世子今儿在演武场打了一架……赶巧让太子爷撞见了。”
他还是要给自己主子找场子:“太子爷不由分说打了殿下十鞭子,还要关殿下一个月的禁闭,调羽林卫去守了承乾宫!”
“好了!”
太后揉了揉额角,她宠坏的幺孙,她还能不了解性子?
齐周和北梁曾有世仇,燕东篱是北梁皇子,身份特殊,他从进齐周皇宫后便一直谨小慎微,不招惹丁点儿是非。
说难听点儿,说他一直在齐周皇宫里夹着尾巴做人也不为过。
燕东篱能跟凌昭打起来?
怕不是凌昭揍了他一顿。
——也不是头回了。
太后当下额角突突直跳,厉声问道:“他把燕世子打成什么样儿了?”
这不算小事,燕东篱身体不济,要在齐周有个三长两短,到底要给北梁一个交代,一说不好,两国怕又要兵戎相见。
更何况,齐周同样有个皇子在北梁,还不晓得过得什么日子。
何皎皎垂首静坐,原是置身事外等太后问完话,此刻抬眼探向外厅,心悬了悬。
她想到燕世子一直病殃殃的,凌昭仇视他得很,手上没个轻重,燕世子挨得了他几下?
“这…”
小林子埋下脑袋,吞吞吐吐,“奴才不是太医,奴才不清楚。”
“放肆!”
太后气急,拍得炕上案几一颤,“那你来慈宁宫做什么?想搬谁给他当救兵啊?”
“鞭子也抽了,人也关了,混账东西觉得他老祖宗能飞檐走壁把他救出来是吧?”
“他老祖宗没这个本事!”
看太后一脸铁青,何皎皎站起来替她抚背顺气,忙柔声劝她:“老祖宗,你别急,别气着自个儿了。”
她给小林子使了眼色,呵斥道:“没眼儿力见儿的蠢物,胆敢在慈宁宫冲撞起老祖宗来了?”
“还跪在那儿干什么,自己下去领板子吧。”
小林子见状不对,飞快磕下两个响头请罪,退出去一溜烟儿跑了。
何皎皎回过头来继续哄太后,“老祖宗,咱不理他。”
“过两天咱们去寿光玩,看他被太子哥哥关着去不成,到时候保不准急成什么样儿。”
太后勉强顺过来气儿,“对,咱不理他,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才回来几天又闯祸?”
话虽这般说,太后依然招手唤来两位得力的管事,让她们分别去东宫和承乾宫问清楚。
接着让人下去开了库房,挑了年份不长不短的补品药材,并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领着个老太医去了燕东篱住处探望。
慈宁宫摆晚膳时,两位嬷嬷先后回来。
老太医跪在前厅,刚跟太后回禀完燕东篱的伤势。
他说燕世子身子一向单薄,行经滞脉,今日呕了口淤血出来,反倒气息通畅,旁的并无大碍。
他话是说,燕东篱受了凌昭一记窝心脚,让他踢得吐了血。
何皎皎听得直想皱眉,硬生生忍住了。
太后下午发了通火儿,晚上无心用膳,她端着碗劝老人家多少得用点儿吃食,不好表露别的心思。
去承乾宫的取竹姑姑先回来。
她一无所获,摇头道:“承乾宫都给羽林卫围了,说监国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承乾宫。”
对太子的称呼是监国,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
去东宫的弄婵姑姑进殿时,同样神情严肃。
当着何皎皎的面,她简略说了下经过:“今儿演武场的课,十三殿下本就去迟了,太子爷临时兴起考教,比十三殿下都要早半个时辰到。”
“十三殿下到后,被太子爷训斥了几句,本来也无事。”
她越说越含糊其辞:“后来不知怎地起了口角之争,十三殿下就当着太子爷的面,踹了燕世子一脚。”
谁和谁起口角之争?
凌昭和太子起口角之争,他打燕世子干嘛?
何皎皎越听越听糊涂,见弄蝉姑姑近了太后跟前,俯身与太后耳语片刻。
太后的眉头直锁成了川字,脸上皱纹都在昏黄灯火下现出阴影。
弄蝉姑姑直起身道:“太子爷递了话儿,让您老人家放宽心,十三殿下没少半根头发。”
“只是他这回,怎么也要挫一挫十三殿下这性子,说什么都要关足他一个月。”
何皎皎清楚了,有些话不是她该听的。
她当下不再好奇,问也不问,待两位姑姑退下后,她只寻些旁的趣事儿来逗太后开心。
太后心不在焉,没再出个笑模样。
直至晚膳后,何皎皎服侍太后歇息,太后换了寝衣坐上榻,方闻得她一声长叹,说得却是:“禁足便禁足,太子调那么多兵去守着干嘛,知道的是他亲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的朝廷重犯。”
“再说了,燕世子不是没事儿,禁足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
老人家气消了,显然更心疼小孙子。
何皎皎故意板起脸:“老祖宗,你这样可不成,咱说好了不理他的。”
“好,不理他,哀家有令仪陪着,懒得理他。”
太后来拉何皎皎的手,笑容显得疲倦。
翌日,十一月初七,不见天光。
后天便要启程去寿光了,何皎皎一早起来,同管事们最后清点了一遍行装。
望着天穹昏昏,她略显忧虑,“怎么瞧着要下大雪的模样?”
那山里边的寿光猎场,得多冷啊?
雪蕊知道自家郡主最受不得冻,宽慰她道:“许只是阴几日。”
到傍晚,细小黑影于夜中纷飞,举灯一探,竟真下起细细密密的雪来。
太后怕雪下大起来冻得路滑,早早撵了何皎皎回去。
回到玉琼殿,雪蕊领人去备她洗漱之物,何皎皎自个儿带着几个小宫女往寝殿走,未下游廊,她瞧见寝殿内昏昏暗暗,一点光也未亮。
何皎皎待下人宽厚,只疑惑了一句:“兰茹跟寒蕊呢,怎么没人掌灯?”
几个宫女相互望了望,纷纷摇头,其中年纪最大的月枝道:“郡主,奴婢先过去瞧瞧吧?”
她提着灯笼加快脚步,越过众人去,边高声喊守值的宫婢名字,“兰茹姐姐,寒蕊姐姐,你们哪儿躲懒去了,怎地连灯也不掌?”
灯笼照亮脚下一射之地,众人见月枝裙摆翩然踏过厅门,再一拐过墙,那灯笼晕黄的光一坠,竟蓦地熄了去。
而那门后,竟是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郡、郡主?”
留在何皎皎身边的宫女脸色登时煞白,拉住何皎皎停下,全都护到她身前。
寒风呜呜似哭似泣,她们手中灯笼光芒淡淡,四周绿植照出暗影,张牙舞爪。
何皎皎喊,“月枝?”
无人应答。
第7章 挨打
◎你成天跟个傻子一样,不知道疼啊?◎
*
宫婢们强做镇定地问道:“郡主……奴婢们再去唤些人?”
唤几个高大彪悍的粗使嬷嬷们过来瞧瞧。
何皎皎胆子算不得大,可皇城中戒备森严,有几个敢来装神弄鬼的?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拍拍宫婢的手安慰她们道:“无妨,本郡主亲自去瞧瞧。”
她拨开人群,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往寝殿里走,众宫婢拦她不住,都提灯跟上。
灯笼光暗暗沉沉,照亮寝殿外厅陈设,分明与往常无一般,凭空多出几分阴森来。
风声幽幽过。
何皎皎踏进厅门,不待她四下看顾一番,左手边陡然一股大力,拽得她猛然撞到一人身前。
灯笼骤亮,现出一张让光照得白惨惨的脸,“爷等你等得好苦啊……”
“啊——”
纵使何皎皎有心理准备,依然被这冷不丁的一出骇得毛骨悚然,她下意识一巴掌扬出去,扇到那人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宫婢们急忙上前想要拉走何皎皎的动作都顿住,她们齐齐瞠目结舌:“十三殿下?”
果然是凌昭。
凌昭一手拉着何皎皎,一手提灯笼,让她一巴掌打愣住了:“你敢扇爷的脸?”
他到底是位皇子,恐怕生平头一回遭人打脸,且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两人平日再如何打闹,何皎皎始终记得分寸,她懵了片刻,将打他那手背到身后去,咬着下唇抬眸看他,“我不是成心的。”
被凌昭胁迫不许出声儿的几个宫婢从屏风后走出,轻手轻脚去点亮各处立的灯烛。
她们低头缩肩,不但想笑得忍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不向厅中二人看一眼。
凌昭瞪着何皎皎来回踱步,显然恼得不行,他薄唇抿直了,反复地质问她:“你打爷的脸?”
厅中已大亮,何皎皎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