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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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叹了一声,心里也有火气,这不就看他们脸嫩,欺负人么。
“王管事。”
她清清嗓子,从怀里掏出契子,笑道:“你家员外跟我家爷签的凭契,白纸黑字画了押,你们非要反悔,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没办法。”
少女浅笑盈盈,礼貌端庄,“谈好的买卖不做了,总得给个说法吧?不然便是闹到衙门上,我们也占理的。”
王管事刚被他带来的家丁扶起来,脸色铁青,哆嗦着指向何皎皎:“我给你说法?你家当家的把我们打成这样,要我给你说法?!”
“哼,衙门?!荷花镇上就是县太爷也要给我家员外三分薄面,你们告到天王老子跟前也没有用!”
“哐——”
“老东西,指谁呢你。”
凌昭长腿勾来一根凳子,反手在墙上砸碎,他拎着半截凳子腿,尖刺横生的一端对准王管事。
少年压眉低目,凶神恶煞,“我娘子问你话呢,说。”
何皎皎没忍住,剜了他一眼。
王管事一抖,掂量着凌昭的身手,恨声道:“你、你们给我等着!”
他扔下句狠话,招呼了人要走,刚一转身,却听声后利物破空锐响,凛风袭来。
王管事右边耳朵一痛,凌昭手里那半截凳子腿掷过来,擦破他耳朵,狠狠钉入院门上。
王管事捂着耳朵惊惧回头,双腿软了下去。
凌昭起了身,高大身形站得懒散,拧着拳头眸光却锋利,笑容迫人:“想走啊?”
何皎皎巍然端坐,任凭凌昭在前头逞恶人。
她垂眸理了理裙摆,淡淡道,“王管事,你也见着了,我家爷脾气不好,你别跟他急嘛。”
他俩一唱一和,把王管事吓得脸上血色褪尽,打着摆子说清楚了反悔的原委。
另有高价者,说看上了这宅子的格局风水,用比他们翻了一倍的价格来买。
老员外随儿子搬到了别处安家,老宅一切事务全权交由王管事负责。
不过是这老奴见钱眼开生了异心,出尔反尔作这一出。
“那爷出三倍。”
凌昭豪横得很,当即一拍桌子要加价。
何皎皎把他拽回来,谁要当这冤大头。
可不等她开口,那边“扑通”一声,王管事竟然直挺挺跪在了烈阳下。
“您二人通身的气派,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人家里出来的,是老奴鬼迷心窍作了错事……”
他嗑到晒得滚烫的地面上去,“您们给的银子、和修缮花费尽管报个数,老奴尽数奉还!”
“这宅子实在卖不了您二位,您们就当高抬贵手,放老奴一马罢!”
何皎皎听他话里不对。
然而,任凭凌昭再如何威逼利诱,王管事咬紧牙关,只说他得罪不起另一边儿的买家,求他们放他一条活路。
他不卖,他们还不要了,谁要受这闲气。
何皎皎腾起一肚子火,拉得凌昭弯腰与他耳语一番。
王管事看他们半晌没动静,眼神偷偷瞥过去,正对上少年眸光冷冷横来。
三伏天,烈日当头,他晒出一身冷汗。
凌昭大步走到他面前,“老东西,刚才不是要砸么?动手呗。”
王管事懵了:“啊?”
少年眉眼凶戾,喝道:“爷让你们砸,一块好地儿不许留,全砸干净了。”
到手的宅子没了,凌昭一个月白忙活,至少得出口恶气,想拿去讨好新买家,做梦。
王管事跟他带来的家丁们,被凌昭硬逼着,将宅子从里到外,砸了个精光。
何皎皎让小丫头,去镇上酒楼叫了桌席面过来,招呼凌昭过来吃饭,吃饱喝足了再跟他们撕掳。
凌昭塞了两口,还过去当监工,连院里的树都指着,让他们挖翻推倒。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晕黄,夜幕将至。
王管事喘着粗气,何皎皎方不紧不慢,递给他一张契纸,“王管事不是让我们报个数么,我们可不讹人,您仔细瞧瞧。”
她叫三娘取来笔墨,将损失逐一列出来,加上原本买房花费,共计,六千两整。
天光昏暗,王管事凑到契纸,费力地看,看得口干舌燥,低呼出声,“什么伤药费要五百两?”
“您带这么多人打砸,我家屋里头单一个男丁,可不是伤得厉害么?”
何皎皎惋惜叹道:“我们年轻,药得用好的,不然落下根怎么办?”
凌昭不太高兴何皎皎说这话,但此刻一致对外。
他环臂立到王管事身前,跟堵墙似的,挑眉淡淡威胁,“你有异议?”
王管事看看何皎皎,少女乖乖巧巧,再看看凌昭,少年玉面阴鸷。
他干咽一口唾沫,捏皱手上契纸,最后咬破大拇指,摁了手印。
却惹得何皎皎皱眉。
这么爽快?
王管事将信纸递回给凌昭,脸色灰败道,“我回去取银票。”
凌昭等他走出几步,上前踹弯他膝盖窝儿,王管事再度趴到地上去。
凌昭一脚踏住他背脊,跟哪儿来的强盗绑票似的,抖抖手里契纸,“你这些人使唤不得啊,让他们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王管事敢怒不敢言,点了两个家丁,让他们走了。
何皎皎本以为还要折腾许久,不想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那两个家丁气喘如牛回来,诚惶诚恐将银票递给凌昭。
一个小镇的员外管家,这么快能拿出来六千两?
凌昭反手递给何皎皎,“点点。”
何皎皎接了,齐周全国流通万字号的银票,她没看出问题来,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那新买家究竟给王管事开了多少,他宅子要给新买家的话,可还得再花钱收拾啊?
还是有别的隐情?
钱既然赔了,累了一天,也不好再跟王管事不依不饶,一行人坐马车回租的院子里了。
幸好院子还没退。
天色黑透了,两人且都有些灰头土脸,凌昭皱紧眉头驾车,没再说话。
何皎皎展开银票当扇子,坐旁边给他打扇,哄他开心,“十三爷,咱一天倒赚三千两,赚大发啦。”
凌昭哼道,“爷忙了一个月,就值三千两?”
“哎呀,知道你辛苦啦。”
何皎皎抡起小拳头给他捶肩:“咱非他家宅子不可了?看他那做派,估计新买家事儿多得很,到时候我们住不清静,还得重新找。”
她将自己顾虑全说给凌昭听,反正除开他们花出去的,还多讹了三千两回来,没亏。
就是累着凌昭了。
“这破地方爷围着转了好几圈,就那宅子最好。”
凌昭懂,尤为不甘心,他缺得是银子么?
夜风清凉,月光明亮,何皎皎只好哄了他一路。
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驶回他们租的院门前,隔了老远,何皎皎便看见院门上落了把大锁,一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伴着几个大汉。
留下来看家的三个小丫头站在旁边抹眼泪,他们还没搬走的一些琐碎物件全堆了出来,两只猫都给捆箱子上了。
“唔…娘子……”
小丫头们看见救兵似得,眼泪汪汪扑过来,“他们要赶我们走!”
那掌柜正是租房给他们的伢人,姓林。
他笑容可掬迎上前,先对二人一拜,彬彬有礼道:“可算等着您们回来了,您们的东西都在那儿,咱先当面点清楚了?”
“我们东家生了些变故,房子不能继续租给您们了,这是退的租金,您们点点?”
一汉子捧着托盘上来,雪白纹银漾开月色。
第65章 夏夜
◎他们在万物生长的夏夜里求生。◎
*
大半年了。
他们这大半年的日子; 无波无澜,闲适安稳至极。
何皎皎几乎以为,事情便这般过去了; 她和凌昭的以后,也能如此过下去了。
眼前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慌乱起来。
他们是被盯上了,还是被找到了?
燕东篱回北梁多久了?
和亲一事了结; 她在明面上,不已经是个“死人”了吗?而凌昭……
找到他们,又要做什么?
“别怕; 我过去跟他争两句。”
凌昭捏捏何皎皎手心; 唤得少女脸色苍白望他,何皎皎很快回神; 明白他的用意。
越是这般,越不能露出异状。
何皎皎攥紧手定了心神,跟着凌昭过去; 在旁边给他帮腔。
林掌柜跟那王管事一样; 作先礼后兵的一套; 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将院子租给她们,除了余下租金,又添了赔偿。
他俩只好让三娘接了。
林掌柜带人离去; 三娘得了何皎皎嘱咐,与小丫头们将行礼搬上马车; 何皎皎跟凌昭在墙角下说话。
夜凉如水; 夜色静谧; 大盛月华下; 何皎皎背脊生寒; 甚至不敢往周边乱看,“凌昭,怎么办?”
她强作镇定,却找不到主心骨。
偏偏,在他们以为能就此安定下来的时候出了事。
三伏天的夜,怎么还这般冷。
凌昭微微俯身,替她挡了些冷风,他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管如何,先跑了再说。
凌昭思忖少许,补充道:“就我们两个走。”
“那三娘她们……”
何皎皎咬住唇,没把话问出来。
眼下情况不明,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想了想,“我们先去找间客栈,等天亮再走罢,万一有人跟着,好趁人多混出城去?”
少年神情凝重,顿了半息,点头应了:“也好。”
他早把莲花镇地形摸熟了,驾车带着一行人往离得最近的客栈赶去。
何皎皎坐进车厢,三娘忧虑地问:“娘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几个小丫头挤成一团,她们今日吓得够呛,眼里都还含着泪。
何皎皎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垂眸不语一路。
她打算等到了客栈,将身契给三娘她们,再补些钱财,各自听天由命吧。
孰料。
马车刚在客栈门口停下,凌昭还坐在车前室,大堂里的掌柜一见来人,直朝他摆手,“诶,客官留步,劳烦您嘞,小店今日客满,住不了店了。”
凌昭这暴脾气,马鞭往地上一摔,炸开雷鸣翁响,“你怎知爷来住店?”
那掌柜脸上慌乱一瞬,当即恢复如常,“小的琢磨,这个时辰,多是来住店的,不过您这会儿打尖儿的话,也不成了。”
他陪笑道:“咱灶上熄火,厨子睡了,小门小店,您体谅体谅,别处去吧。”
“你个开酒楼客栈的晚上熄灶?你把爷当……”
少年心中恶气横生,本欲下车要逮了那掌柜,非得从他嘴里问出实话来不可。
何皎皎听到外边官司,打起帘子喊:“凌昭,去别家看看?”
少女眸中哀求。
他们……究竟遇到什么了?
凌昭瞬息间得失计较,身形顿住,有了决断。
不能再等了。
他随即抽出腰间短刀,雪亮一扬。
飞快斩断系上车壁的绳索,凌昭翻身上了马,俯身展臂来拽何皎皎:“我们现在就走。”
何皎皎急乱,竟是退回车厢里去,“等一下。”
幸好她路上嫌金子沉,早换成了银票。
行礼也都收拾好了的,她捞过放着随身细软的小包袱,把在打瞌睡的两只猫全搂进怀里。
“娘子?!”
何皎皎不敢再看三娘和小丫头们,她在车厢门口略作停顿,愧疚道:“三娘,你们的身契都在最底下的盒子里,左边是个暗格,还有些银票银子,都留给你们了。”
“咱们就此别过吧。”
跟着他们,说不定更危险些。
“何皎皎。”
凌昭长臂一展,便连人带猫一起捞上马背,一抖僵绳,纵马急驰远去了。
月弦一线如钩,弯在墨黑夜幕上,阴冷注视。
“抓紧点儿。”
没来得及装上马鞍,马背上坐不太稳,凌昭腾出一只手来护在她腰间,叮嘱了一句。
何皎皎且护着绒绒和白猫,猫惊醒了,猫什么都不知道。
绒绒一睁眼看见自己和死对头脸贴脸,一爪子挥过去,和白猫在何皎皎怀里互蹬了起来。
但没占着便宜,绒绒又叫着用力挣扎要钻出去。
“绒绒!”
何皎皎焦急出声,却见绒绒钻出她怀里,稳稳踩着她肩头,跃到凌昭肩膀上趴着去了。
冷汗滚下额头,凌昭扬了扬唇,苦中作乐一笑:“这小畜生。”
笑声凝重。
“什么人?!今晚上不许出城了,下马!”
很快到了城门口,守城士兵正拖来尖刺路障。
再晚片刻,要封城了。
是想把他们困在莲花镇里头?
凌昭隐隐些许猜测,依旧迷雾障目。
把他们困莲花镇里,买的宅子不卖了,租的院子不租了,连客栈都不接……
究竟是谁,图谋什么?
但他与何皎皎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何皎皎,抓紧。”
凌昭再喊了声,用力扬鞭抽翻一拦路兵卒,却把缰绳递到何皎皎手里,“你来,直接冲出去。”
何皎皎虽不解,接过握紧,照做了。
“驾!”
随她抖绳一声清喝出,身后蓦地一轻。
凌昭勾紧马肚子长身斜下去,霎时夺下一士兵腰间长刀,惨叫应声而起,空中荡开血腥气。
“谁再追上来,死。”
他回身坐稳,扬刀厉声。
何皎皎不敢往后看,城楼桥洞火把跳跃,马蹄飞扬,迅疾掠风,载着他二人奔出城门口。
守城的人应是普通衙役,凌昭出手狠辣,吓得他们慌乱不堪,没有追上来。
“喵!喵!”
绒绒方才差点儿让凌昭甩出去,此刻扒住他肩头大声骂人。
何皎皎稍安下心,余光往后,瞥见凌昭手中利刀上的血迹,月光照刀身雪亮,映出身后城楼上,耸立起道道人形黑影。
她回了头,额发风往后挟去,少女杏眸微怔。
弦月如同一只眯起的细长眼睛,高悬夜空,万物在它的窥伺中无所遁形。
“哗—”
“哗啦——”
莲花镇矮小的城楼上,笔直站立数十名欣长黑衣之人,手持利刃淬寒芒。
他们绷身跃下城墙,如同离弦利箭朝他们的方向奔袭。
“哗啦——”
暗夜中锁链抖动声响似无处不在,令人无端胆寒。
他们追了上来。
何皎皎认得这锁链声。
是隶属于齐周皇室,直接听命历任皇帝的死士们。
“别怕。”
凌昭摸了摸她的脸,少年掌心滚烫,缓解了她面上僵冷。
可何皎皎喉咙发紧,心跳愈重,说不出来话。
他们,难道要赶尽杀绝?
便听风声急袭,咻咻数声锐响破空,月色盛亮下山林荒芜,马蹄踏地急乱,银亮闪现。
“铮——”
“哗啦——”
黑暗中人影蹿动,数不清的飞索袭来,凌昭举刀去挡。
铁器凛空相撞,飞溅火花,银白光芒如蛇如闪电,利刃铮然声登时如疾风骤雨,密集狂乱。
锁链声近在咫尺,响在何皎皎耳边。
马已脱了缰,速度越来越快。
眼前光芒乍现,何皎皎眼睫一颤,头脑空白中,横生惧意。
他们,竟然如此手段,为何不对马下手。
到底……?
此时,耳边闷响,猫叫声惊起。
绒绒掉了下去。
而何皎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飞溅点点腥热。
凌昭举臂挡在她一侧上方,何皎皎抬眸望,系着三角刃头的铁锁穿透他手腕,衣袖登时大片湿漉。
电光火石之间,凌昭臂上肌肉绷紧,将铁锁反往手上缠紧一圈,借着马匹急驰奔力,将铁锁那头隐身黑暗的死士拖拽了出来。
可是,“哗啦——”
他一分神,其它暗卫攻势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