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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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蛇尸“噼里啪啦”的从网中掉落下来,因为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甚至一时之间都堵住了河水的流动。
这数百里的长河看上去; 竟如同死域。
顾栖抬起手来,擦了擦落在自己脸上的血; 不让它们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实际上,他沾到的当然不只是这么一点点脸上的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都被血浸透了; 散发出来极其难闻的味道; 即便是远远的站着; 也会觉得几欲作呕。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
因为这样的存在的他; 是如此的熠熠生辉; 光彩耀人夺目到足够忽视掉其他的一切。
在场的几人当中; 真正曾经同顾栖共事过、见证过他最意气风发,张扬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模样的人只有江不换。
宴潮生、姜雀臣和卫黎虽然也曾从各种的方式和途径听闻过顾栖的强大与一系列的丰功伟绩; 但是那些毕竟还只是冷冰冰的文字。便是再怎么样努力的去描述那样的伟力与宏大的场面; 到底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
宴潮生望着那边; 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复杂难辨:“我以前听说……顾栖擅用的是一对双枪的法器,会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枪身当中填充作为子弹; 并且打出不同的效果与伤害来。”
“所以我以为他是那种更偏向于使用法器的天师; 没想到在阵法上; 也有如此不俗的造诣。”
很奇怪,宴潮生想。
作为与顾栖站在绝对的对立面的鬼王,在发现对方拥有了远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一种以前从未被纳入考虑范围之内的手段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戒备,反而是欣慰。
欣慰于自己看见的一切,欣慰于对方能够恣意的生活、能够被那么多人敬重和崇拜,欣慰他被爱意所环绕,不是孑然一人。
就像是某种刻在身体当中的本能一样,平日看似不显,却又在某些似乎是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当中霸道的、张牙舞爪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宴潮生要是这都还没有察觉到不对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问题了。
他的身上出现了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变故。而这样的变故,是从遇到了顾栖之后才发生的,同对方息息相关。
宴潮生想,等从这个养鬼地出去之后,他或许需要回一趟鬼境——回到他的诞生之地去好好的找找,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他有预感,在那里将会得到答案。
面对宴潮生的问题,江不换没察觉的什么不对,只以为他是真的疑惑,便“啊”了一声。
“他喜欢用枪。”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其他的就用不好。”
“说到底,拥有那样的力量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的使用,应该都能够发挥出让常人望尘莫及的威力吧。”
这话说的巧妙,宴潮生便稍微的偏过头去,看了江不换一眼,冷不丁的问:“你在嫉妒吗?”
江不换:“……这话可不兴乱说啊,小宴。”
他继而又笑了一声:“嫉妒不起来的,差距太大了。从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认识到这样的事实了。”
“——人与人之间也是会有差距的。这差距有如天堑,无法逾越,不可弥补。”
“我只是……偶尔,会有些不甘心罢了。”
“如果你见过当初的那个顾栖的话。”江不换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么,你大概也是会这样觉得的。”
“毕竟他以前……”
这话在尚未说完之前便猛的噤声,宴潮生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到的正好是顾栖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他身后的金色的巨网散开来,漫天的蛇尸“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不断的拍打出水花。若是不考虑其产生的本质原因的话,那些水花在破碎的灯光下,倒像是某种如梦似幻的美丽背景板。
“我以前怎么了?”顾栖曼声问。
江不换脸色非常难看的朝着他笑了一下。
背后说人被正主给听到了怎么办?——那可不就是他眼下的这尴尬的处境了。
江不换恨不得现在有个地缝给他钻进去才好。
好在顾栖看起来并没有要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追究的意思,倒也是轻飘飘的就把江不换给放了过去。
“我在这里布下了两仪四象八卦阵,只要阵法不解除,便没有蛇能够走过这一段河域。”
这意思倒像是要让众人留在这里了。
“我去前面找去往下一层的路。”
江不换喊住了他:“你想自己去?”
顾栖就“唔”了一声:“不然呢?”
他看起来比江不换还要疑惑。
“让你们去……不是送死么?”
他话说的着实是不中听,但是其中的回护之意却昭然若揭。其他几人并非是听不懂人话的傻子,自然能够察觉到这话语当中的隐藏含义。
这自是一番好意,但是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接受。
“我们是天师,为了保护人类,为了在同阴鬼的对抗当中拼下一块生存之地,方会拼尽毕生所学,离开结界,在外面完成任务,捕杀大鬼。”
“会站在这里,每一个人——包括已经永远留在上一层的老莫,没有谁想过能活着回去。”
“要么摧毁这个养鬼地,顺利的完成任务;要么就以我们的生命为舟为筏,尽可能的帮助后来者扫平前路的障碍”
“你一直都很强,站在山巅上向下俯视,可能不太能够理解我们的这一种挣扎的坚持。”江不换说,“但是,顾栖,我们也是天师。”
“协会的确希望你做黑暗末路当中那能够照亮前路指引方向的光,却不意味着就真的要你一人抗下一切。”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路也好,我们也会尽力去和你并肩前行。”
顾栖微微挑了眉去看,发现无论是江不换也好,还是卫黎也好,甚至是姜雀臣这个才刚刚成年、面上还一团稚气的小姑娘也好,全部都是一派坚决的神色,显然这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并且之后准备去做的。
少年人就不免咋舌了一声,显然对于这样有些愚蠢的坚持而有些讶然。
可他也同样会因为这样的一份愚蠢的坚持而动容。
于是他垂下眼去,不再看他们,只是道:“你们既然自己要找死,那随便了。”
“想跟上我?”
“那也就希望,你们的确有配得上自己的这大话的能力吧。”
他转身率先顺着那些蛇游过来的方向走去,但并不阻拦其他几人跟上来。
两仪四象八卦阵并没有撤去,顾栖对那一扇金色的门并不如何放心。唯有自己亲自将这路堵死、让那些蛇没有离开的方法,他才安心。
毕竟如果这些东西若是真的冲去了地面上,那才真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越是朝着洞穴的里面走,那种水生物的腥臭味也就越重。两侧的洞窟当中爬出来了越来越多的蛇,但终归不如之前那样浩浩荡荡的汇聚在一起连河道都占据,因此尚还在能够被对付的范畴之内。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各显神通手段,只见空中符箓与傀鸟齐飞,子弹并篆字一色,愣是和打地鼠一样,将那些蛇一个一个的全部都敲掉了,至少已经无法影响他们飞速前进的步伐。
也不知道沿着这一条暗河究竟都走了多远,在某一刻,眼前的空间廓然开朗,是一整个巨大的洞穴——或者说,是巢穴。
眼前所能够见到的是许许多多堆积在一起的白色的蛇蛋,有的已经破开了,蛋壳上黏着的蛋液都已经干涸,显然是已经被放置了很久;也有的瞧着甚至都还是软的,显然是刚刚生出来没有多久。
这里是蛇的巢穴和绝对的狂欢地,所有的地面、石壁,乃至于头顶垂下的钟乳石上,全部都爬满了蛇,正“嘶嘶”的吐着信子,望着他们。
而他们的到来显然也惊动了一直在这里盘踞栖息的某个生物。
“人类……”
一个声音喃喃。
那声音低哑,但是并不难听,反而是充满了磁性,以及某种刚刚从睡梦当中被惊醒的慵懒。只是这样听着都会让人觉得耳红心跳。
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自腰胯以下皆是粗壮的蛇尾,蛇神有数十米长。
他生了如同海藻一般长长的、略带卷曲的发,有一双狭长的眼。望向他们的时候,长长的信子探了探,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姜雀臣睁大了眼睛。
她的手抖的厉害,嘴唇也不断的哆嗦着,好半天都甚至没有办法吐出完整的字句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抓着自己自出生开始,便戴着的黄金的长命锁,面色惶惶。
那是同蛇母脖颈上挂着的长命锁一模一样的款式,黄金的光芒几乎要刺痛了少女的眼。
不会的。
不可能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
眼看着那可怕的蛇母已经用不符合他庞大体型的速度轻快的朝着他们游走而来,四周的蛇群也都在“嘶”声接近,从姜雀臣的口中,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掺杂着绝望的、有如杜鹃啼血一般的凄厉叫喊。
“哥哥?!”
第26章
华县尸窟…13
那是熟悉的人; 熟悉的眉眼——乃至于是,熟悉的表情。
但是; 当那一双黄玉一样的眼睛望了过来、被那一双危险的竖瞳所锁定的时候; 姜雀臣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灵力在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被调用,自发的保护和环绕。
“啊……”
她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发出了毫无意义的悲鸣。
她在戒备自己的兄长;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而对方正是姜雀臣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以身涉险,参与这一次任务,并且在走到那最终的目的地之前; 绝不肯后退半步的原因。
身体已经本能的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甚至枉顾了大脑的意愿。因为她的哥哥已经变成了怪物; 不再是那个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笑的兄长了; 而是需要谨慎以待的敌人。
“哥哥……哥哥!”
姜雀臣捂住嘴; 却还是有绝望的、会让任何听到的人都觉得心头恻然的哭叫声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以及根本无法控制的满面的泪水。
比起姜雀臣的情绪崩溃; 其他几人都面色沉沉。
江不换盯着那体型庞大的蛇母; 戒备对方可能有的一切行动:“S+级任务【华县尸窟】; 确定第三层的怪物BOSS存在,暂以代号【蛇母】相称。【蛇母】本体疑似上一批来到华县尸窟的协会五级天师林默然; 立场不明; 推测有80%以上的可能性……”
“已非人类。”
蛇母眨了眨眼; 纤长的、银白色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他望着他们,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你们就是那些新来的人类啊。”
他玉白色的尾巴尖在地面上间或的拍打着; 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奇异。
“真好。”
蛇母这样说着; 口中的蛇信探了出来; 在空中动了动,似乎是借着这样的行为收集到了什么自己想要的信息和情报。
然后,只见这一位蛇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餍足的笑容:“你们闻起来真好吃。”
蛇母望着他们的目光当中,逐渐染上了一种诡异的热切。
“你们——”他拉长了语调,声音里面带着某种莫名的缠绵悱恻在其中,“是专门送来给我当食物的吗?”
蛇母于是双手合十,面上的笑容都更盛了三分。
“哎呀。”他说,“真是……”
“谢谢了。”
原本环绕在周围的傀鸟在突然之间似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以一种悍不畏死的、自杀式袭击的态度朝着蛇母冲了过去发起攻击。
在大片大片的傀鸟之后,少女一只手抹着泪,面上的神情却无比的坚决。
“闭嘴。”她恨声道,“你这家伙……”
“不要用我哥哥的脸、我哥哥的声音,在这里说话啊!”
傀鸟在她的操纵下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了蛇母的身上,并且立刻就自爆,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穴当中炸起一片接连不断的焰火,一时之间甚至是连蛇母的脸和身形都不怎么能看得清楚了。
顾栖挑高了眉梢,问江不换:“她的哥哥?”
“但是那个女孩儿是人类吧。”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江不换也觉得眼前的景象诡异的过分。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呻//吟了一声,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大条,至少已经完全不是他这区区的某一个安全区的负责人所能够包的下的了。
“我只能说,如果只是脸和声音的话,的确是同'林默然'一模一样没有错。”
而林默然是谁?
上一批进入华县尸窟的天师当中,唯一留下并且传递给了外界影像,让外界知晓了尸窟内部的构造,给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的人。
而若是以影像最后的一点点内容来看的话,他无疑在这尸窟当中经历了什么,身体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为了不成为诡物——眼下看来就是这些蛇——的温床,他引了自身的灵力,试图自爆。
那么,以如今的情况判断,显然在这个自爆的过程当中出现了什么差错,以至于林默然的身体并没有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被毁掉,反而是成为了这东西的“素材”。
这是侮辱。
尤其……是对于林默然这样一个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会放弃最后一点求生的机会,也一定要决绝的阻断自己变成诡物、变成站在人类的对立面的天师来说。
“难道是和上一层的蘑菇一样,这些蛇也能够寄生和操纵人?”江不换猜测。
宴潮生否定了他的话:“不,我说过的,那不符合养鬼地的规则。”
想要孕育一位鬼王的环境和要求都是极为严苛的,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错误或者是被干扰,都会导致整个孕育过程的失败——哪怕仅仅只是差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养鬼地当中的法则不能重复。
这是不容更改的铁则。
可若是这么说的话,那么眼前的林默然又应该怎么解释?
“那不是我哥哥!”姜雀臣尖声道,“我的哥哥……喜欢看书,喜欢做饭,喜欢茶艺和插花,喜欢午后的阳光和从江面上吹来的风。”
“他好脾气,爱笑,受人欢迎。就算是我这样糟糕的妹妹,也会包容,会好好的和我说话讲道理,从不生气。”
眼泪从她的眼眶当中不断的溢出,湿了满脸。姜雀臣只是倔强的盯着那被傀鸟所包围的一团黑影,一字一句,语气坚决:“所以——!”
“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披着我哥哥的皮囊,去做这些事情!”
“给我……滚出来啊!”
所有的傀鸟都在同一时间被引爆,白玉一样的鳞片剥落,洒了一地。每一片鳞片上都沾染了殷红的血迹,是会让人因为“你这样的怪物,原来血液的颜色也会同人类一样么?”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惊奇的事情。
然而,也不过是些许剥落的鳞片罢了。
在最后的火星都熄灭了之后,蛇母依旧立在远处,毫发无伤。
他先前用尾巴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于是傀鸟的爆炸显然也并没有能够对他真的造成什么影响,便是那些尾巴上被炸落的鳞片也很快的就重新生长出来,与先前一般无二。
那花费了姜雀臣大力气和半数的灵力所构成的含怒一击,是如此的轻飘飘,甚至连丁点的痕迹都留不下。
不过却也因为这样的行为,所以让姜雀臣入了对方的眼。
蛇母歪着头,黄玉一样的眼瞳里面完整的倒映出来了姜雀臣的身影。半晌,他用恍然大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