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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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鬼门之后,顾栖和宴乐作为少有的六级天师,自然从无松懈休息的时候,在诸多人类驻地当中来回奔波。
所以他从来没有去过宴家的族地。
可是这个幻境将这一面展现在了顾栖的眼前。无论是宴家本家也好,还是宴乐的冠礼以及长者赠字也好,全都是顾栖原本丁点都不知道、也未曾接触过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这幻境是以自己的经历记忆被基础蓝本构建,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
“怎么了,七七?”
大概是因为顾栖发呆愣神的时间太长,宴乐牵着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将他拽着往前走。
“……不,没什么。”
顾栖望着宴乐。
他看着那一双带了些担忧的,好看的黑色的眼睛,在一瞬间生出了某种明悟来。
这里的确不是他的记忆。
这里是宴乐的记忆。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串了起来。
鬼族这一次选妃的动静弄的实在是太大,说是搅动了全世界的风云都不为过。
顾栖很难说服自己这真的是因为宴潮生饱暖思□□,想要找个暖床的知心人。
那不值得如此的阵仗。
既然举整个鬼族之力做到如此,其背后的目的也必然是所图甚大。
鬼王会和自己选定的伴侣订立契约,分享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力量还是权柄,□□还是灵魂。
那么反过来,他的伴侣也将会坦诚的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回馈给鬼王。
他们被投入这些幻境当中,寻找鬼王的碎片。没有谁知道那碎片究竟是什么,但是顾栖终归还是要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宴乐当年换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命格。
而顾栖的命格是什么?
是注定堕化为鬼,成为那无法出现在日光之下的阴暗脏污之物。
顾栖本人体质特殊,能够撑得住;但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来承担这样的命运的话,那么必然多多少少,是要出现一些岔子的。
所以顾栖也就大胆推测,或许一直以来,在外面用鬼王的身份行动的宴潮生实际上并不完整。他们要在这幻境当中追逐寻找的碎片,是宴潮生散落下来的灵魂碎片。
以往这一部分的灵魂缺失也就缺失了,并不至于对宴潮生造成太大的隐形,因此也就不被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在宴潮生的身上定然是发生了某种变化,迫得他必须去收回这一部分的灵魂碎片,将自己彻底补全。
顾栖当然想不到,这全部都是因为先前华县尸窟一行,让宴潮生对于自身的存在产生了怀疑,因此才会要将原本并不在意的、缺失的那部分灵魂找回来。
他已经不能容忍自己的不完整,并且近乎偏执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那过去又都发生了什么。
但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要说麻烦,那也确实是个大麻烦。宴潮生是自万鬼之渊当中走出来的鬼王,他的灵魂碎片有所遗失,只会落在万鬼之渊当中。
可是万鬼之渊浩大深邃,真要进去找,谁知道要到什么猴年马月去?
所以最后,就有了选妃这么个馊主意。
在万鬼之渊上升起王城,邀请一切有意的——不拘种族的任何生灵前来。以幻境的方式渡他们的灵魂入沉渊,在其中吸引和寻找到宴潮生的灵魂碎片,并且将其带回来。
为了达成这一伟业,所有鬼王麾下的阴鬼们尽数都动作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庞大机器上的每一枚齿轮都转动了起来,并最终将其促成。
而现在,这一个为了某人而特意创造出来的“游戏”,正式的投入了使用。
当然,“游戏”的最终奖励也并不是虚的。
如果有谁能够在万鬼之渊当中得到最多的灵魂碎片,那自然证明对方在冥冥之中同他们的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便是缔结两姓之好,也只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嗯?若是那位有缘人是协会的天师怎么办?
负责总管这一整个行动的是十鬼将当中素来担任“智囊”、“军师”这一系列身份的潘恰雅特,他若是听到这个问题,那么必然会对此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都已经来了万鬼之渊,怎么可能还被允许离开?
若是永远都只能够停留在沉渊当中的话,是普通人也好,是鬼也好,亦或者是天师也好,这当中,不是都没有什么区别么。
顾栖料不到这当中的诸多弯弯绕绕,但他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本质是什么就足够了。
若只是所谓的“碎片”的话,那么宴乐已经就在他的身边。然而这个幻境却并没有被叫停开启下一段征途。
因此顾栖便猜测,或许仅仅是“找到”还是不够的。
那些散落在万鬼之渊当中的灵魂碎片是蒙尘的明珠。
而只有将这明珠上的阴翳抹去,让它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芒,这一切才算是画上一个句号。
甚至……顾栖隐隐的在想,宴乐失去了一段记忆,成为了宴潮生。
他丢失的那些记忆或许便是依附在这些灵魂碎片上,才会跟着一并遗失了。
这或许便是为什么他推开门,看到的是过往的宴乐。因为这幻境原本就该是属于宴乐的一段记忆。
他于是笑了起来。
顾栖想,上天实在是待他不薄。
在他以为、并且已经接受了永远失去宴乐这一事实的时候,他的恋人再一次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乐然就在他已经为此足够的感激涕零,打定决心无视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阻碍的时候,却又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宴乐拥有找回他们之间的那些相处的记忆的可能。
便是为此。
只是为此。
“……都足够我去诚心实意的叩谢神明,以及热爱这个有你存在的世界。”
***
宴乐将顾栖送回了暂时安排给他的房间里。
他笑容温和的同顾栖道晚安,又约好了明日来找他的时间。只是在那一扇门关上之后,宴乐面上所有的笑容都卸下,眉眼间呈现出一种过分的锋锐。
他转身离开,足下生风,行动间有某种可怕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升腾了起来。
在少年人的手心有光芒闪烁,最后凝实,成为了一把银色的长弓。
他看上去与平日——至少是与顾栖记忆当中的、他所熟悉的那个宴乐不大一样了,反倒更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身披血光。
宴乐随机的停在某间房前,敲了敲门。片刻后,从里面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走路声。
“谁啊?什么事?”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懒洋洋的询问。
“晚上好。”宴乐冲着他非常礼貌的笑了笑,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
“请问你今天有欺负过我家七七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有一个宴乐!
让我们把他切开看看……
哇!是黑的呢!(那种语气)
第50章
鬼王花烛…05
顾栖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无风无雨; 是久违的了安宁与祥和。甚至,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心结稍稍有所松动; 关于宴乐的事情有如守得云开见月明; 顾栖睡的比平日还要更放松一些。
仿佛是掐着时间来找的一样,宴乐的声音准时的在门外响起:“七七,你醒了吗?我给你带早饭来了。”
顾栖于是反省了一秒; 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好吃懒做了一些。
宴家的本家族地还保留着十分古老的建筑风格; 并非是现代化的楼房,而是非常具有古韵的居所。最高不超过两层的屋舍,松散的充作了栅栏之用的竹林; 青砖灰瓦,甚至有些干脆就是竹楼。
而眼下; 当宴乐推开了那一扇朱红色的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睡眼惺忪、还坐在床上发愣的顾栖; 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腰间的顾栖。日光透过窗户投下光斑; 落在少年的脸上; 构成了一副温馨的画卷。
宴乐的眼神便不可避免的柔软了下来。
他将自己手中端着的盘子先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却足够让顾栖从朦朦胧胧的睡意当中彻底的苏醒过来。
“阿乐?”他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
宴乐就把手放在他的头上,用力的揉了揉。原本盘桓在心头的诸多隐秘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 他的心情有如雪霁天青; 唇边都不自觉的带上了笑。
“十一点了。”宴乐说; “还是直接去吃午饭?”
顾栖伸手抹了一把脸,像是梦游一样的朝着洗手间飘了过去。只是他才刚刚把牙刷含在嘴里面;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顾栖缓缓的敲出一个问号:“?”
他叼着牙刷; 从卫生间探出去半个头; 看到的是将门口给赌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好几个人,以及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进来的路的宴乐。
那是一个顾栖几乎没有见过的宴乐。
虽然还是在笑,但是那种笑容却有别于他平日里的温和,而呈现出来成为另外的一种、仅仅只是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想要后退的锐利和冰冷来。
“何事?”宴乐问。
那是一支有四五个人的小队,穿着统一的制式的服装。他们原本是周身气焰冲天的,只是在看到宴乐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弱了下去,像是原本耀武扬威却突然被揪住了后颈提起来的猫。
这也难怪,毕竟宴乐在宴家族内的地位高到了一个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并非是他们所能够企及或是冒犯的。
几个人显然对于会在这里看到宴乐这件事情也很吃惊,为首的小队长呐呐的喊了一声宴乐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他甚至是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宴乐闻言便笑了一下:“我出现在自己男朋友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执法小队的几个人面色都古怪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宴乐其实也没有比他们早来多少,于是便以为宴乐是一整夜都留宿在了顾栖这里。
“这……这……”
这问题难道不是大了去了吗!从各种意义上的!
但是他们不敢说……还有比他们更惨的人了吗。
早知道他们才不会接来这边查的任务!肯定会推别的倒霉鬼来的!
几个人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的精彩,最后为首的小队长再开口的时候,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势,比起先前来都要弱了三分。
“昨夜族内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事件。”这位小队长一边用缓慢的讲述,一边目光试图越过宴乐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给他发现的,“宴晓,你还记得是谁吗?今早被他的父母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门口。”
宴乐闻言挑了挑眉:“我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
名为“宴清”的小队长补充道:“死的很惨。”
那并不是单纯为了“杀死”而动手,更像是某种“惩罚”和“泄愤”。
“族内现在已经封闭了所有的出入口,执法队挨家挨户排查……”宴清这样说着,正好同嘴里叼着牙刷满口泡沫的顾栖对上了视线,“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
宴乐朝着顾栖打了个手势,示意后者乖乖的回去洗漱,别管闲事,方才看向宴清,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你们怀疑七七。”
这并非质询,而是笃定的推断。
宴清也没有想过要瞒他,那种拙劣的谎言在宴乐的面前毫无意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他可是如今族地内唯一的外人,自然是嫌疑最大的。”
“更何况,他可是那个【鬼之子】……”
宴清的话没有能够说完。
他动作极快的朝着一旁侧身躲避,但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察觉到脸上一凉,继而是后知后觉的疼痛。宴乐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那把银白色的长弓,而他先前躲避开的地方,是一根入墙三分的箭。
“那个词语,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宴乐面上仍旧是温温和和的笑,仿佛刚刚毫无征兆就动手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不是什么鬼之子,而是我的七七。日后也会同我缔结婚契,交换共享彼此的一切。”
“你们要辱他,便是在辱我。”
“宴乐,你疯了!”宴清低声怒喝,“从你最开始给予他不该有的偏爱和放纵、甚至要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开始,长老们便已经颇有怨言;你现在难道还要为了他同族人动手争斗?”
宴乐仍是挂着那样温和的笑,像是戴着一张面具,只是开口时语气却是同“温和”沾不上半点边:“那又如何。”
“于我来说,宴家与七七,根本不能放在同一个比较的层面上。”
宴清想,这才对,那顾栖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看来宴乐也没有完全因为谈恋爱而晕了头——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少年人笑吟吟的道:“宴家怎么配去同我的七七比。”
很难形容宴清在这一刻的感受,非要说的话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锤子,照着他的头狠狠的敲了下来,直震的宴清脑子“嗡嗡”的响。
“你在开什么玩笑!”宴清都顾不得去管自己脸上方才被宴乐的箭划破的伤口,冲上来就要揪住宴乐的衣服领子,同他要一个说法,“宴乐!别忘了你是谁!”
宴家最被关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自幼便倾尽了最好的资源去灌溉培养,理应成为宴家这一艘巨轮的掌舵者,以及对外最锋锐的箭。
在他的手真的抓上宴乐的衣领之前,却是整个人都被直接给甩飞了出去,毫无反抗力的重重的甩在了地面上。
只见原本还应该在卫生间的顾栖不知何时插在了他们中间,将他们同宴乐彻底的隔开。
少年的脸上和刘海上还有水珠在不断的滚落,看着像是洗脸洗到一半冲出来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瞳暗的仿佛照不进去任何的光,勾出一个足够冰冷的、似乎能够从其中嗅到鲜血气味的狰狞笑来。
“你要对阿乐做什么?”
他上前几步,手中的枪口抵住了宴清的额头。
同他对视的宴清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在顾栖的眼底飞窜的暴虐之色。
气氛紧张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够爆发争斗,一只手搭在了顾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了按。
“好了,七七。没什么事情,不需要这样。”宴乐说,“这里是宴家,你难道还担心我出什么事?先去把脸好好洗干净吧。”
他这样说着,抬起手来在顾栖的脸上一刮,手指上立刻就挂了一堆洗面奶留下的白色泡沫。
“可是……”
顾栖仍想据理力争,被宴乐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七七。”
顾栖于是妥协了。他很难拒绝这样同自己说话的宴乐。
而直到顾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洗手间的门后,宴乐方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几人,毫无温度的笑了笑。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宴乐问。
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是憋屈的不行的样子。先前宴清失礼的行为已经是极致,作为被认可的继承人、下一任的家主,宴乐在宴家族内地位极高,本是容不得他们这般冒犯的。
“少家主是铁了心要护他么?”宴清咬着牙问。
宴乐却是根本不屑于要回答,只是“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只有声音还被他们听到。
“那又与你们何干。”
顾栖正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的只有宴乐冷酷无情的关门的动作。他于是“唔”了一声:“你就这么把他们关外面了?”
宴乐回答的漫不经心:“嗯。”
顾栖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有人死了。”宴乐这样说着,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哦。”
这是宴家的事,顾栖不怎么上心,更何况宴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