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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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的眼睫轻微的颤动着; 扫过宴乐的手心,带来了些微的痒意; 那让宴乐想到了蝴蝶轻微扇动的翅膀。
他的手指于是稍微的蜷缩了一下。
我抓住了一只蝴蝶,他想。而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可自抑的变的柔软了起来; 像是一点一点的蜷曲起来的花瓣边缘。
顾栖很重很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期待。”他喃喃自语; “我期待有你参与的一切。”
可那应该是真切的现实; 而不是虚无的幻境。既然是梦; 便终有一日会醒; 醒来后两手空空; 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抓住。
与其那样,他宁愿选择或许不那么美好、或许过于苦痛的现实; 至少还有希望; 至少还可能将什么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当中。
顾栖抬起手臂来; 一点一点的摸索过去,覆盖在了那遮住自己实现的手的手背上; 随后微微用力; 也不知道是想要将那一只手推开多一些; 还是抓紧多一些。
“原本应该成为鬼王的人是我。”顾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只是其中不在带有任何的迷惘和疑惑,而是无比的笃定,“我一直都奇怪,当初你用自己的命格与我做了交换,然后这一切便戛然而止。既然是交换,天平的两端便理应都摆上砝码,而不应该只有我单方面的得到了馈赠。”
“换回来,宴乐。”他喊他的名字,“三年前,我就想和你说了——这命再不堪,既然是属于我的,那么我也会一路走下去,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担。”
他抓着宴乐的手拿了下来,去看对方的眼睛。原本应该是喧哗嘈杂、热闹过分的喜堂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静默的如同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于是停止远转的程序。
唯一鲜活的存在只有面对面的彼此,是从时间轴上截取下来的一段,是应该被收拢在宝匣里面珍惜的收敛的至宝。
宴乐叹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看着顾栖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说傻话了,七七。”
“你知道,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会做出完全相同的选择。”
“我们当年就是这样约定的——不是吗?”
【接近我,保护我,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为什么还坚持这样做?】
【嗯?我不这样觉得哦。对我来说,只是接近你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能带来足够多的好处了。——啊,不如这样吧,如果你没有办法平静的接受这件事情,就把这当做是一个“交换”,怎么样?】
【交换?】
【对,交换。我允诺你我的现在,而你交付我你的未来。】
【……我听不懂。】
【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在你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之前,我都会保护你免受伤害。而在那之后——】
那是早就随着时光被埋葬起来的过往,是少年人之间没有仪式、没有任何的条约以及书面凭证,胡乱订立下来的一个约定。
距离当年做下约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太多太多年,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现在,顾栖发现,那个最初的约定从来都没有被遗忘,而是被他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记忆里,像是在灵魂上为之打下标记。
“……而在那之后,我会保护你。”
他伸出手来,环抱住了面前的恋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是我向你交付的未来。”
“你不只是【欲】的碎片,你同样也是【痴】的碎片。”
事理不明,是非不分。
不辨善恶,起诸邪行。
皆为【痴】。
因为之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最初以夜晚的行为判定了【欲】的存在却又被否定之后,顾栖的确是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由宴乐编织的语言陷阱当中。
只是现在想来,无论是在进入幻境考核的时候,那未知声音的反复提醒也好,还是之后在幻境世界当中遇到的每一块属于宴乐的碎片也好,似乎都没有谁说过,一个幻境世界当中,只能够有一块灵魂碎片的存在。
“我认出你了。”顾栖说。
他面前站着的宴乐面上露出来了非常无奈的情绪,四周的一切都像是以往的每一个幻境当中那样,暂停、破碎,最终全部都落幕,只留下一片在他们的身边缓慢的旋转着的、看久了甚至会觉得晕眩的星海。
顾栖朝着“宴乐”伸出手去——并不是为了牵住他,又或者做些别的什么,而是在等待着这两枚灵魂碎片回归原本的模样落到他手中,被他带出去。
“宴乐”的面上出现了隐隐的、抗拒的神色,却仍旧是挂着无奈包容的笑看着顾栖,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啊,七七。”
“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顾栖的态度倒是很坚决:“我不需要赝品,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个宴乐。”
眼前这混杂了【欲】与【痴】的碎片于是沉默。他不再说话,只是久久的望着顾栖,半晌才轻笑了一声。
“我应该生气的。”他说,“毕竟我是欲望与痴念的集合,天然的对你拥有超过其他所有——包括本体在内——的占有欲。”
“想要留住你,想要囚禁你,想要将你揉入我的血肉当中永远在一起,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够将我们分离。这样的欲念像是燃烧跳动的火焰,一直都叫嚣着要将一切都包裹燃烧。”
“可是——”
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
“亲亲我,七七。”他说,“亲亲我。”
然后,你想要的一切,我自都将为你献上。
大抵是因为他的眼神看上去实在太落寞了,像是流落于孤岛的鲸,自透着一种荒芜和寂寥来。顾栖终究还是走上前去,贴了贴他的脸。
金色的星屑纷纷扬扬的洒落,方才还站在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两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碎片从天而降,落在了顾栖的手心,带着些微的暖意。
伴随着“轰隆”一声有如雷鸣的声响,整个幻境的世界都破碎了,顾栖重新站在鬼王宫的厢房内,原本放在一旁桌面上的那三根静静燃烧的花烛也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一样,“嗖”的一下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而那两块新得的碎片也摒弃了原本的形态,同样化作了两根有婴儿小臂粗细的红烛,借着毫无违和感的加入了自己的同伴们当中。
【本轮考核已结束!】
【考核结果清算中……】
【王的全部散落碎片都被收集完成,之后将会以碎片收纳数量的多少来决定王妃的选择。请各位参与者在自己的房间内稍安勿躁,等待最终的结果。】
“草,真的有谁见过那碎片吗?”
“我觉得我完全是稀里糊涂的,每一次才刚刚开始,什么都没探索到就结束了……毫无参与感!能收集到碎片的肯定是开挂了吧!”
“我怀疑这个考核的公平性啊!鬼王宫其实在耍我们玩吧?”
如此种种的讨论声在外面的走廊上响起,然后又在某一刻全部都消失,如同有谁给所有人都施加了禁言。长靴的厚底踏在青石的地面上发出的“咚”、“咚”的声响由远及近的传来,最后停在了顾栖所在的这一间房间的门口,听起来像是有浩浩荡荡一群人同至。
顾栖没有动,片刻后便能够听见有非常礼貌的、打招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妃殿下。”对方说,“我们来迎您入主殿。”
顾栖便笑了一声——他也是真的想笑。
“摩侯罗伽。”顾栖打开了房间门,对着门外那蛇首人身的大鬼淡淡的递去一个眼神,“真是没想到,再见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下。”
相比起他的游刃有余,摩侯罗伽却是整个都快要弹起来。在他的身后出现了数尾蛇的虚影,此刻全部都怒瞪着眼,张大了嘴,直立起上半身,做出恐吓威胁的动作。
“顾栖——!你怎么在这里!”这位鬼将低声的嘶吼着,身周涌动的阴气掀翻了周围的砖瓦。
“我为什么在这里?”顾栖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极短促的笑了一声,“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那五根花烛仿佛能够通人心意一般飘了过来,在顾栖的身边幽幽的悬浮着。在摩侯罗伽骤然黑下去的脸色里,顾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这个理由还足够吗?作为……你们的王妃?”
摩侯罗伽的牙磨的“咯吱”作响:“你有什么阴谋?!”
顾栖这次是真的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我对付你们还需要阴谋?”
“看来时间过去太久,久到让你们都忘记了一些事情。”
“需要我帮你记起来吗?当年你们是为了什么……才与我订立契约的?”
摩侯罗伽的脸色就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那样的精彩。
顾栖“呵”了一声,扫了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众多鬼仆一眼。
“你不带我走?”
摩侯罗伽:“……什么?”
顾栖便点了点那几根花烛:“我不是被选中的王妃么?难道你不带我去见你们的王?”
摩侯罗伽面色几多变幻,最后恶声恶气的道:“跟我来!”
“顾栖,我警告你,你若是对我们的王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顾栖便又笑了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会。”他轻声说,“我怎么可能……舍得去伤他。”
**
我曾见星河迢迢,明月奔我而来。
便只是为此。
也足以含着那一点往昔的记忆,孑然踏过孤寂寒夜。
也足以化寒霜风雪,漫天阴翳,作塞上春景,火树银花。
—【鬼王花烛】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当日,鬼域最大的总网论坛上,出现了一条被加精标红的帖子。
【多年未见的死对头突然穿着女装出现在了我面前,还马上要成为我顶头上司的老婆,请问该如何处理?急,在线等!】
第63章
九龙抬棺…01
这应该是自鬼王宫于万鬼深渊当中被孕育、被投入使用以来; 第一次有人类踏入了其中——并不是指外层那种如今直接敞开来给人随便走随便瞧的进入,而是要更为深入的、属于鬼王宫真正的主体建筑部分。
摩侯罗伽走在前面; 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背脊都在发凉; 口中不断的“嘶嘶”的作响,蛇信子以极快的频率不断的伸出来,然后又被收回去; 如此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对于蛇来说; 这是警惕和准备进攻的表现。
不得不说,只要一想到如今跟在自己身后的是顾栖——他的后背正完全的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摩侯罗伽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妥的。
为什么他非要带这么危险的家伙回去宫殿内?!摩侯罗伽已经第一百次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然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没得选择; 因为跟在他身后的那家伙不但即将登堂入室,更是会成为日后的鬼王宫的另一个主人; 与他们的王平等的分享王座。
王; 王啊!
摩侯罗伽看着那五根悬浮在顾栖身边的花烛; 内心已经开始痛苦的嚎叫了。
您的灵魂碎片亲近谁不好; 就算是人类天师协会的会长; 他们也定会披荆斩棘、上刀山下火海; 将对方给掳掠回来……但为什么是顾栖!为什么偏偏是顾栖!
摩侯罗伽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几乎可以说是将心里面在想的东西全部都给摆到了脸上来。就比如现在; 他那一张布满了鳞片的、蛇脸上; 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能够莫名其妙的让人看出点委屈懊悔的情绪来……也真的是奇了。
“摩侯罗伽。”有另一个声音从不是很远的前方传来,低沉浑厚; 甚至非常奇妙的在其中带上了些许的混响; “不得对王妃无礼。”
摩侯罗伽几乎要原地跳起来了:“但是、但是——!”
这是那个顾栖啊!梵天大哥你睁开眼睛看看; 那个是顾栖那混账东西啊!
或许是碍于梵天往日里在十鬼将当中的威慑力,尽管摩侯罗伽看上去都快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但是依旧是悻悻的退下了,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安静的雕像,站到了一边去,将发挥的场地全部都让给了梵天。
梵□□着顾栖点了点头,态度看不出多少的亲近,不过至少也不像是摩侯罗伽那样一惊一乍的紧——更准确一些来说的话,是完全将顾栖当做是陌生人来对待的态度,一点也看不出就在几年前,他们还曾经是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更是被顾栖举着枪抵在脑袋上,被迫同人类签订了极为屈辱的条约。
“请和我来吧,王妃殿下。”梵天说,“王在等您。”
“王。”顾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幽暗,以至于即便摩侯罗伽一直都死死的盯着他,也根本没有办法去判断出顾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如何、又在响些什么。他身上的鳞片全部都炸开着立了起来,每一片的边缘都足够锋锐,甚至流动着光泽,看上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切割开坚实的墙壁。
“摩侯罗伽。”梵天轻斥了一声,随后看向顾栖,“抱歉,王妃殿下,摩侯罗伽还小,很多时候礼仪并不周全,还希望您能够理解。”
顾栖用极为奇异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呵”了一声:“梵天,你没必要装的和不认识我一样。”
梵天并不受这样的挑衅:“既然是王的决议,那么只要王一天没有否认你的身份,对于我们来说,你在是【顾栖】之前,都先是【王妃】。”
“王的决定?”顾栖这次的笑声当中是真的含着冷意了,“好吧,那就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王吧。”
“希望他也像是我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他那样,期待着与我见面的时刻的到来。”
梵□□着他颔首一礼,接下来便不再说话,而是兢兢业业的扮演了一个导航仪的角色,取代了摩侯罗伽为顾栖引路。
他们在宫殿长长的、根本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上行走,四周的光源在逐渐暗淡,到了最后居然只有围绕在顾栖身边的那五根花烛上幽暗的烛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勉强将身周的一小块区域照亮,让这里不至于陷入完全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他们最后在某一处巨大的宫殿门前停下,梵□□着一侧退开来,躬身行了半礼。
“王就在里面等您。”他说,“后面的路,便不是我这样的存在足够踏入的,只能由您一人进入。”
摩侯罗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那个……大哥……”
梵天轻飘飘的扫过去了一个眼刀,然而这并不能够制止摩侯罗伽强烈的倾吐欲——又或者说,他是打定主意,即便是之后会因为这贸然的插嘴开口从梵天那里领到不小的责罚,眼下也一定要先把自己心中的问题给弄个清楚明白:“难道就让他这样一个人进去见王?!”
蛇首人身的怪物焦躁了起来:“那也太危险了,怎么能这样……!”
梵天皱了皱眉:“摩侯罗伽!不得对王妃殿下无礼!”
摩侯罗伽梗着脖子,并不认可梵天的话:“但是他是顾栖啊?是那个顾栖啊!怎么能让他这么危险的家伙去单独和王相处!”
梵天冷声道:“那是王的决定,无需你我对其置喙。”
“可是……!”
摩侯罗伽还想要争辩什么,从那一扇古朴、沉厚的宫门后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没关系,摩侯罗伽。无须担心。”
摩侯罗伽的面色变来变去,最后还是低声应是,退到一边去不再出声,只是手上还是在愤愤不平的揪着自己的鳞片,其力道之大、动作之迅猛,看着像是恨不得自己手下正在撕扯的是顾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