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小宫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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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倾一动不动,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魏倾比她高出许多,下巴刚好触及她的头顶。
霜落抬头,眼睛仿佛盛进一汪清水。距离太近了,魏倾看到小丫头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后退,或许不后退是帝王的本能。
“我能抱抱你吗?”霜落问。
魏倾忽然想起上一个抱自己的女子。大约是他刚登基的时候,太后为他选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进宫。魏倾不喜欢太后,自然也不喜欢太后选的女人。
那些女子天天往福宁殿扑,吵的魏倾头疼。其中有个胆大的妃嫔,趁魏倾不注意从身后扑上来抱住他,盈盈娇语。
魏倾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身上刺鼻的脂粉味道,比冷宫发霉的食物还难闻。他忍不了,也不会忍。
魏倾当即拔剑,手起刀落,他砍掉了那个女人的双臂。
从此以后,福宁殿清净了。
魏倾从漫长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丫头的手臂上,他说:“敢?胳膊给你砍下来?”这话他是带着威胁的。魏倾说到做到,如果小丫头真敢抱他,那么魏倾要的不仅是她的脑袋,还有她的双臂。
霜落浑然感受不到魏倾的威胁。她只知道,自己又被拒绝了。实际情况和设想的不一样,霜落哭唧唧,小太监好难搞定。
小太监负手而立,手是摸不到了,抱也不让抱。那她能做的,不就只有亲上去吗?
霜落的唇形很漂亮,唇珠色泽粉嫩,将整张脸愈发显的幼态。她不涂口脂不施粉黛,整个人犹如春日刚刚绽放的花朵,露水洗过一轮,清凌凌的,干净又漂亮。
霜落抿了抿唇,耳边好似响起云芝的摇旗呐喊:上啊霜落,今天就把他给糟蹋了!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等做足了准备再睁开眼时,纷纷扬扬的杏花雨漫天落下,其中一朵粉白的小花恰好滑过魏倾鼻尖,往他的唇边坠落。
今儿就要做那采花的大盗,我要衔住它,霜落想。
下一秒,霜落踮起脚尖,倾身向前。
亲到了!
她吻住三月的杏花,也吻住了他。
第五章 她要去说亲了
魏倾还未反应过来,率先感受到唇上的软。他闻到杏花的香气,夹带着点雨水的清新,是春天的味道。
这是一个很浅很浅的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四片唇瓣一触即分,魏倾盯着她许久许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堂堂帝王竟被稀里糊涂占了便宜。他极其恼火,想说大胆奴才还不跪下认罪,想掐着小丫头脖子质问:蠢货,你知不知道朕是谁?
可是该死的,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反而像个委屈小媳妇似的,声音沉沉地问:“为什么亲我?”
霜落还沉浸在美妙的触感中。她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多亲几下。怪不得话本里的人总喜欢动不动就亲亲,原来亲亲这么舒服。
“我想和你做对食,就亲了呀。”
听听这无法无天的语气,魏倾不恼火都难。今天想和自己做对食,就亲他,难不成明天想和哪个秃头太监做食,也对着人家嘴巴子一顿猛嘬吗?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次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还是个小丫头。
魏倾黑脸,试图讲讲道理:“亲之前应该先问问对方同不同意!”
霜落见他生气了,委屈巴巴的:“我问了你会给我亲吗?”
“当然不会!”魏倾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的语气好凶,霜落老实巴交道:“所以我没问呀。”
魏倾:……
“大不了你亲回来好了。”
魏倾闭眼,忍了又忍:“没必要。”
色胆包天的小东西,既然做了不要命的事,那就要付出代价,他要拧断她的脖子。
“你是第一个敢亲我的人。”魏倾冷笑着逼近,手指抚上霜落白皙的脖颈。真是纤细,他轻而易举就能折断。“你也是真不挑,太监都下得去嘴。”
霜落知道,太监因为自小遭受非人的痛楚,脾气大多有点古怪。姑姑曾告诉她,古怪的性子下,藏的是一颗自卑敏感的心。想想也是,好好的人被折磨的不男不女,心里没点病怎么可能。
霜落十分同情,她安慰道:“没事啦,你不要自卑我不嫌弃的。太监在宫里不好找对食,以后出宫了也难找媳妇,你就跟着我好不好?我洗的衣服特别干净,一口气能洗十来件,以后我帮你洗衣服,我要让整个浣衣局知道,你的衣服被我承包了。”
霜落拍拍魏倾的脑袋:“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我定不负你。阿吉,做我的对食吧!”
魏倾差点被这通花言巧语哄的神志不清。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他的手流连在小丫头脖颈上方,微微用力霜落便涨红了脸。
“咳——阿吉,你要干什么?”霜落一双眼睛犹如山泉里浸泡过的果实,傻乎乎望着魏倾。
魏倾又想起了黑贵妃。黑贵妃也总这样,每回犯错魏倾要罚它,黑贵妃就趴到怀里蹭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撒娇。每每这个时候,魏倾有再大的火气也偃旗息鼓,只能妥协般揉揉它的脖颈。
“你是不是想亲我?”霜落问,“云芝说话本里都这样写的,男人要是摸女人的下巴,就是想要亲她。”
魏倾:……
“那你亲吧。”霜落仰面贴近。
魏倾无奈放弃了亲自动手的想法。没办法,这蠢货赖皮的很,让他总想起黑贵妃。
他将掐脖颈的动作改为衔住小丫头下巴,两人距离极近,魏倾嗅到甜甜的清香,像是某种食物的味道。
“有没有人告诉你,男人摸女人的下巴不一定是想亲她,也有可能是想……”
弄死她!
霜落的惊叫打断了他:“啊——你别靠近了。”霜落想到什么,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制止道:“你这样会压坏我的白糖糕。”
“什么白糖糕?”
闻言霜落眼睛都笑弯了,她将魏倾推远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从怀里掏出一纸包的东西。
“就是它,白糖糕。”霜落拆开双手捧到魏倾面前,狡黠地笑了笑:“白糖糕,我早上吃一半偷偷藏了一半。你要吃吗?白糖糕可好吃了,糖水做的,浣衣局七天才做一次。”
魏倾什么精致的糕点没见过,才看不上这白乎乎的玩意,“不吃。”
“很好吃的。”霜落极力推荐。
“要吃你自己吃。”
霜落有点失落:“你不吃我就收起来好了,我现在不饿。这么好的东西,我要一天吃一点,不能浪费。”
“阿吉,你是不是答应做我的对食啦?”
魏倾说话的语气又冷又硬:“没有。”
霜落好无奈,哄也哄了,亲也亲了,这人怎么还是不同意,难道是嫌弃她的头不够圆吗?“那你要怎样才肯做我的对食嘛?”
“你不如做梦!”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粗实的嗓门乍起:“白无常,黑无常,家中有个怪婆娘——砰——”
是个从屋里出来的酒鬼,看模样也是个老太监。他一身破烂怀抱两只酒壶,砸碎一只,拎着另外一只醉醺醺冲他们走过来。
“怪婆娘,脾气犟,亲完就跑不认账……咯咯……”
颐倦斋这鬼地方怪人很多。魏倾闪躲,霜落也吓得连连退后,慌乱间白糖糕被魏倾碰掉在地上,一脚踩进稀烂的土里。
老太监一路跌跌撞撞,才出院门便撞倒了一个人。
安贵生觉得晦气极了,抽出拂尘唰唰打人,末了气急败坏道:“咱家今日不得空与你计较,改日定当送你这老东西见阎王。”
说完不忘呸呸两声,小跑进院,端着架子喊:“阿吉,跟咱家出来。”
安贵生语调不稳,神色慌张,魏倾一看便知有事。他嗯一声,看一眼霜落,再看一眼烂在土里的白糖糕匆匆走了。
人都走光了,霜落蹲下身看她的白糖糕。白白嫩嫩的白糖糕碎成很多块,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没法吃了。
浣衣局的日子苦,大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霜落进宫以来,就觉得白糖糕是个稀罕物。甜甜的,糯糯的,放在嘴里舌头抿一下就能融化,别提多好吃了。
好东西霜落舍不得一次吃完,总是习惯吃一半藏一半。每天吃一点,七天以后又能吃到新的,她快乐的认为,这样就能天天吃上白糖糕了。
白糖糕不光霜落喜欢,云芝也喜欢。可是霜落小气谁都没给过,今日她大大方方拿出来却弄成了这副模样。她已经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哄他了,也承诺以后一定好好待他,可还是被拒绝了。
霜落看清了,小太监不喜欢白糖糕,也不喜欢她。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做,小太监都不可能做她的对食。
霜落哼唧两声,心疼极了。她的白糖糕啊……接下来七天都吃不到了。还有她的脑袋,廉王妃是不是等不及了……
霜落拿起扫帚将长廊,院子打扫干净。她修剪花枝的功夫,杏花雨连绵不绝,转眼又落了满院。她们这种下等宫女历来不喜欢春秋两季,只因春秋不是落花就是落叶,得打扫一遍又一遍。
至于欣赏落花落叶好景儿的福气,只有宫里的主子们有,反正霜落没有。
午后老太监们倾巢而出,霜落摸清了规律不敢多留,早早干完颐倦斋的活计回了浣衣局。
这厢,霜落回去正好赶上午饭。午饭八个人坐一个桌,桌上清汤寡水,见不到一丁点肉。
云芝扒拉一口白米饭,又给霜落舀一勺青菜豆腐汤,坏笑着凑近,问:“怎么样?是不是成了?”
霜落用筷子戳着米饭,没一点胃口。云芝看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猜测大概率事情没成。“不该啊,还有你追不上的男人?我不信,老实说你是不是没按照昨晚说的来?”
“话本里都是骗人的,趁早丢了吧。”霜落滋溜一口汤,“男人心比海深,弯弯绕绕的比猪大肠还能绕。还不如挑个快咽气的,伺候几日为他送终得了。”
眼见霜落一脸丧气,云芝安慰:“兴许太监都这样吧,没事没事,反正廉王府还没动静,你抓紧就是了。”
说话间,屋里又进来一个人。来人叫锦云,是直殿监的人,平日和春桃交好,一有机会便到浣衣局来耀武扬威。
“她来干嘛?”云芝嘴巴一瞥,赏过去一记白眼。
锦云前几日和银作局掌印太监打的火热,话里行间都在暗示旁人自己要当掌印夫人了。霜落看锦云今日换了一袭簇新的宫裙,发髻上添了两只珠翠,猜想这厮八成当上掌印夫人了吧。
果不其然,锦云从食盒里掏出一碟子糕点分给众人,手帕捂嘴也遮不住笑。浣衣局众人吃了糕点一番贺喜,传达出的意思无一不表示艳羡。
“她可真是不挑,银作局掌印我记得快五十了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就她能和人谈情说爱,每天跟在后头叫玉哥哥。”
霜落小声答:“说不准是真爱呢。”
宫里日子苦,很多人找对食就图个陪伴。当然,奔着荣华富贵去也是有的,因此十二监各个掌印才如此抢手。
“这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有人都当掌印夫人了,有人还在发愁怎么保住脑袋……”这春桃说话是难听,抬高锦云的同时不忘踩霜落一脚,大家伙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霜落身上了。
锦云笑着过来,温和道:“霜落丫头,我家玉哥哥在颐倦斋认识不少人,要不我回去跟他说说,让他做媒给你挑挑?就是颐倦斋那地方你知道的,非老即残又没什么钱,劣中择优,只怕也挑不出什么好的。”
“你……”霜落一早在魏倾那受了委屈,此时正在气头上,一点就炸。
紧要关头,妙心从屋里出来,厉声道:“闹什么?”
妙心是宫里的老人,在浣衣局又当着个不大不小的差事,众人还是怕她的,尤其霜落。因为霜落刚进宫那会不好好学规矩被妙心打过手心,后来霜落长大一些,对妙心的敬重就多于惧怕了。
“浣衣局不许闹事,自己人不许,外人更不许,谁不懂规矩别怪我告到司礼监去。”
众人唏嘘。司礼监最恨宫人闹事,哪回抓住闹事的宫人不是扔进正令司折磨掉半条性命。
妙心在场,再大的恩怨也闹不起来。锦云悻悻冲众人道了别,在妙心含枪带箭的眼神中夹着尾巴走了。
“霜落,跟我出来。”妙心发话,云芝递给霜落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霜落点头,起身迈着小碎步追上妙心,出了饭堂霜落不敢说话。她总是这样,后知后觉才能体会到姑姑的良苦用心。姑姑虽然严厉,但霜落知道,姑姑每回罚她都没罚错。
“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把耳坠子带上。”
霜落莫名其妙,姑姑不是要罚她吗?怎么惩罚人还要换衣裳带耳坠子。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
霜落不明所以:“姑姑这是要我做什么?”
“不是要找对食么?带你去说亲!”
第六章 过渡的一章
霜落的生辰在秋天,等十月一过,她就满十六了。在宫外,这个年纪家里肯定要张罗相看,若谈的顺利,指不定都交换婚书订下亲事,只等选个好日子成亲了。
可进了宫的姑娘,就相当于卖身皇家了,不到二十五不能出宫。有些时运不好的被帝后留用,还得再勤勤恳恳伺候十年。
霜落在宫外无牵无挂,妙心姑姑的意思是:横竖二十五出宫也过了婚配年纪,不如在宫里找个太监。一来解了燃眉之急,二来宫里孤苦伶仃的日子也算有个体贴人陪伴。
霜落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保住脑袋才能继续折腾日子,她可太惜命了,不活到七八十岁绝对舍不得死。
她向来节俭,衣裳首饰都是内务府给的。款式统一,好在有几件还算新鲜。妙心帮她重新梳了双螺髻,发带换成长长的绸缎子,还从自个箱子里找出一双白玉耳坠子给霜落戴上。
“姑姑,是哪个宫的太监?人家会喜欢我么?”她今日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再来一次可真是够伤人的。
妙心透露说:“佩兰嬷嬷的远房侄子,一直在长春宫当差,前几日犯错被罚到颐倦斋去了。自己人底子干净,放心吧!”
佩兰嬷嬷是浣衣局上一任管事,她病死后,妙心霜落将她的骨灰葬在了浣衣局的桃树下。
霜落懵懂的点点头。她想,姑姑这些天为她忙前忙后,这回一定要争气,保住脑袋以后好好孝敬姑姑。
至于阿吉……是有点可惜。可人家不愿意,霜落也没办法。
魏倾那头,被火急火燎请回福宁殿换了衣裳,才知朝臣求见已经候在文渊殿了。不用多想便知,肯定是为温淑妃一事前来。
温家是开国元勋,到温丛这代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毕竟温淑妃犯错在先,还被皇上抓了现行,温家不敢闹的太过。
只听温丛一通哭哭啼啼,自省完教女无方,才说明真正来意:想再从温家挑位女子送到皇上跟前赔罪。
真的只为赔罪?魏倾不信。这帮人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皇后未立,世家都铆足了劲想把女儿送进宫搏一搏。
成人之美不是魏倾会做的事,他就喜欢给对方点希望又不留情面地戳破,将人玩弄于掌心有种诡异的快感。
“温家女?样貌如何?可有什么才艺?”
这还是皇上头一回对女子表现出兴趣,不光温家人,其余大臣也是眼中一亮,就连苏茂才心底儿也涌上一股欣慰。
陛下开窍,后宫貌美如花的娘娘们,终于不再是摆设了。
温丛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感谢祖宗保佑,才回话:“温家三姑娘玉秋,样貌拔尖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适合陪陛下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