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小宫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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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没有时间与你商量。”
霜落仍由魏倾抱着,半晌才从他怀里挣开。霜落目不转睛盯着魏倾,她从怀里掏出那本册子递到魏倾面前:“这个是你的吗?”
魏倾一怔,霎时觉得大事不妙,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你听我说……”
霜落才不听,她起身在殿内绕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福宁殿有搓衣板吗?”她问魏倾。
第五十三章 喜欢
关于小册子的由来; 魏倾已经记不清了。
约莫是十一二岁那年,冷宫来了位太监欺负乳娘。当时魏倾被关在屋内,透过窗牖间的缝隙看到那个太监对乳娘拳打脚踢; 边打边骂:“叫你下贱!养□□的儿子还指望□□会感激你吗?容昭仪早就爬上了李德全的床榻; 人家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你瞧瞧你……”
魏倾当时还小; 头一回从别人口中听见荡/妇这个词; 说的是他生母容昭仪。魏倾曾见过不同的男人从容昭仪屋子中出来,夜里来夜里去; 每每这时候乳娘总是捂住他的眼睛; 说:别看。
冷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走水死人都不见有人管; 更别说夜里摸进来几个男人。魏倾的屋子就在容昭仪对门; 容昭仪不待见他; 恨不得掐死他; 魏倾也一样。
但乳娘不同; 那个弯腰驼背的女人待她很好。魏倾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似乎有记忆开始乳娘就在冷宫。乳娘会在容昭仪要掐死魏倾时用木盆打人,会将偷来的好吃的悄悄塞给魏倾,还给他取名字希望福气多一点……
魏倾见不得乳娘被欺负。他踢开门挡在乳娘身前; 被那个太监掐着脖子拎到一旁,“小贱种; 老子就是被你耽误了。”
说罢又在乳娘身上踢了几脚才骂骂咧咧离去。乳娘告诉魏倾; 那个太监的名字叫阿顺。魏倾记住了; 他带着满腔恨意将阿顺的名字一遍一遍写在册子上,仿佛每写下一遍就将人千刀万剐似的。终于有一天在阿顺来找麻烦时,魏倾用木盆砸开了他的脑袋。
阿顺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那天以后,魏倾在阿顺的名字后头写下一个“杀”字,他觉得无比轻快,好像压在胸前的一块巨石被移开了。
从冷宫到福宁殿,从不受待见的皇子到帝王之位,魏倾狠辣手段看不惯谁杀谁,渐渐的这个习惯就被保留下来,直到霜落的名字出现在册子上,她是唯一活到现在的例外。
魏倾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一个习惯会招来霜落的误会。他一开始确实想要小丫头的脑袋,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单纯地觉得霜落那颗脑袋不错,很适合砍下来。
可是渐渐的,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霜落的脑袋,他迷恋她的吻,迷恋她身上的香,后来更是迷恋她这个人。
魏倾不是霜落那样的蠢蛋,他比霜落更早看清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她。
可是如今,事情被一本册子搞砸了。魏倾看着霜落在殿内忙忙碌碌的身影,头一回对以前做过的事情感到懊恼。他为什么偏要有这个习惯呢?又为什么偏要早早地将霜落的名字写上去呢?
魏倾头疼,他走过去从背后抱紧霜落,低头蹭蹭霜落的后颈窝,“对不起,是我错了。”
“那本册子是不是你的?”
魏倾答:“是。”
“可有人逼你这么做?”
魏倾顿了下:“没有。”
霜落没有找到搓衣板,福宁殿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她现在就像一颗快被吹到极限的气球,很快就要炸了,小丫头在他怀里挣扎着不让魏倾抱:“你这个混蛋,王八蛋,黑心蛋,我从一开始就真心待你,你竟然想杀我。”
“既然你一开始就想杀我,那为什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想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来一招去母留子?”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不靠谱,魏倾再不解释只怕人就要跑了。
魏倾紧紧抱着她,不管霜落怎么挣扎都不放手,他声音软下来,哄她:“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刚开始确实想杀你,后来留下你不是因为孩子,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让你一直呆在我身边。”
霜落才不听,怒道:“待在你身边干嘛?一直给你生孩子吗?还是等哪天你想杀我了方便动手?”
魏倾轻轻在她后颈上吻了一下,很虔诚:“都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殿内甘松的香味很淡,丝丝缕缕缠绕在霜落身上,她好像被熏醉了。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变得轻盈,她好像要飞起来了。
他说喜欢谁来着?
霜落傻傻的,呆呆的怔愣在原地,迷茫取代了满腔怒火,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从小到大,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霜落也一直认为魏倾不是会说这种话的男子。
小丫头憨,被人吃干抹净肚子里揣上崽崽了也不知喜欢为何物。她就是觉得待在魏倾身边挺好的,有钱,有好吃的还不会被欺负。从他们结成对食那天开始就是一体的,魏倾好她就好,魏倾倒霉她就倒霉。因此霜落从没往喜欢这方面考虑,潜意识里,她就是希望魏倾好。
可是现在魏倾说喜欢,这可把霜落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问:“你……你喜欢我什么呀?”
魏倾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思索半晌还是没有答案,他对哪个答案都不满意,只好坦白道:“不知道。”
霜落又不高兴了,她鼓起腮帮子:“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喜欢我又说不出理由,你说喜欢我漂亮,勤劳,善良很难吗?”
魏倾垂眸望她。小姑娘是挺漂亮的,眼睫纤长,小脸粉雕玉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小美人。魏倾也承认她勤劳能干,品质纯良,可这些……好像都不足以构成魏倾喜欢她的理由。
见魏倾沉默了,霜落有点火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呀?算了,不重要。别以为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说两句喜欢我就没事,我生气了,哄不好了。”
魏倾捏她脸上软软的肉:“能不能哄好,要试试才知道。”
霜落双手抱在胸前,瞅他一眼:“怎么?你想哄我?”
魏倾点头,依旧抱着她:“给个机会,让我哄哄你。”
“你这次犯的错误太大,我绝不轻易原谅,会很难很难哄的。”
“我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
霜落费力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一点:“好吧,给你个机会哄我。”
“要哄多久?”
霜落瞪他:“哪有人问这个,看你表现。表现好我才原谅你,表现不好我就回浣衣局去不理你了。”
一番商量,两人总算达成了共识。天早就黑了,屋外夜色沉沉,整座皇城好像一个巨大的黑影。福宁殿才刚经历过郡王一事,殿外依旧有重兵把守。
今夜郡王逼宫的事情传出去,魏倾明日还有诸多事情要应付。不过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人证物证在手,魏源这回不可能翻身。
魏倾将人抱回床上,安抚她:“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与朝臣们商议。”
若平时的话霜落就乖乖睡了,可今天不一样,霜落没忘记他们还在闹别扭,这人先前可是要杀自己的。
思及此,霜落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袜:“不在这里睡,你还没有把我哄好,睡在你的地盘上算怎么回事。”
魏倾无奈地望向她,好脾气道:“那你想去哪里睡?”
霜落说:“我要回望月居。”
回望月居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雪天路滑夜色太黑,福宁殿距离望月居又远,回去太折腾了。魏倾便道:“你在这里睡吧,今晚我去别处。”
“真的?”霜落眸光悄悄打量魏倾。
“嗯。”说罢魏倾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了。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霜落一个人,她躺了一会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憋的难受,她想啊啊叫几声,或者出去跑几圈也行。她的心弦被魏倾那句突如其来的喜欢撩动,脑子里好像炸开一束束烟花,整个人根本静不下心来。
怎么回事?魏倾说喜欢她她为什么这么高兴?虽然魏倾曾经想杀她这件事很让人生气,但霜落又控制不住的欢喜。
他说喜欢她,还愿意哄她。
一想到这些,霜落只觉得脸红耳热,彻底睡不着觉了。她浑身的劲势必要找个方式发泄一下,于是霜落拿起魏倾平日靠的枕头,在上头哐哐打了两下。
可惜那枕头是玉制的,又凉又硬,打两下霜落的手就疼了。她呼呼冲着手背吹气,忽然间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魏倾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霜落。
霜落没想到魏倾会去而复返,一时间有点尴尬。要是被这人知道自己当着他的面使小性子,背地里偷乐那也太没面子了。所幸魏倾丝毫没有怀疑,只以为霜落还在生气,又在捶枕头解气了。
魏倾只是忘了拿东西,他从桌案上抄起一本册子便要走。临走前转身嘱咐说:“那枕头是玉白石所制,你要撒气别用它,待会让人给你送个软的过来。”
霜落装模作样,高冷道:“哦——”
魏倾临走前,霜落想起什么,说:“你不是喜欢写我的名字么,那你就写一千遍吧,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一千遍?”魏倾怀疑听错了。
霜落理直气壮:“对啊,一千遍,不写就算了。”
魏倾无法,恨恨咬牙:“等着。”
魏倾走后霜落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回想这段日子,魏倾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可以说任由她胡作非为了。霜落长这么大,头一回尝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小姑娘心里没数,又爱得瑟,被人一宠就愈发无法无天了。
她没心没肺,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一夜好眠醒来,只见床头果真放了一个松松软软的枕头,一拳打在棉花上手一点也不会痛。
一大早皇宫内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好事,皇上的病症确实是风寒并不严重,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就能上朝了。另一件是坏事,郡王逼宫谋逆,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被投入诏狱,万万抵赖不得。
大清早的锦衣卫查封长春宫,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放过,据说郡王宫外的庄子,府邸,商铺……一处地方都没放过。锦衣卫办事雷厉风行,闹得人心惶惶。
接连几日皇宫上下皆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出门,不敢大声说话,就连睡觉都不安稳。这场景众人太过熟悉,不自觉想起魏倾刚登基时,也是这样的光景。所有与几位皇子有关系的人,皆被送到菜市口砍头,据说当时菜市口的血流了两个月都没干。
郡王殿下病弱,本以为他是最稳妥的,谁料到竟发生逼宫这样的事。人人惋惜的同时,又在打赌说以圣上暴虐的性子,这回不知道要砍多少人头,鲜血要流几日了。
出乎意料,这回锦衣卫办事似乎讲道理多了。先是抓了所有与郡王有关系的人,没过几日,竟陆陆续续从诏狱放了些人出来。那些人与郡王只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清白无辜。都没想过进了诏狱还能活着出来,皆感动的泪流满面,高喊皇上圣明。
人人都觉得奇怪,福宁殿的人也觉得奇怪。皇上好像忽然转了性子似的,皇子谋逆是大事,皇上从前可没那么慈悲,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哪回不是杀杀杀,砍砍砍,暴虐之下难免不连累无辜。
这回皇上的做法,倒出乎意料了。
“莫非李太医给皇上吃了什么转变性子的药?不然说不通啊,皇上近来脾气明显好了许多,今早我在御前打翻一只器皿,若是以前脑袋早掉了,你猜皇上怎么说?皇上竟只是瞪我一眼,说罚两个月月钱。”
“啧啧啧,我倒觉得皇上是中邪了,世间根本没有转变性子的药。”
“你们难道不觉得,是小娘娘的功劳吗?你们都没发现,只要小娘娘在福宁殿,皇上就特别……特别好说话?”
还是苏茂才的干儿子机灵,小伙子观察许久了,他发现只要每回小娘娘在福宁殿,皇上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温和了讲道理了就连福宁殿的空气都变甜了。
经苏茂才干儿子这么一提醒,众人就想起什么来了,一帮奴才聚在一块嘀嘀咕咕:
“别说,还真有可能,皇上看小娘娘的眼神都不一样,黏糊糊的恨不得随时随地跟在人家后头。”
“我听小娘娘身旁的贴身丫鬟说小娘娘的唇脂用的特别快,有一回我在御书房打扫,刚一抬头就望见皇上把小娘娘压在御案上。”
一帮奴才越听越来劲,“压在御案上做什么,你倒是说呀。”
“快说快说。”
“还能做什么,反正我算是明白小娘娘的唇脂为何用的这么快了,原来都进皇上肚子里了。”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帮奴才就是啧啧两声,他们正说的带劲,苏茂才甩着拂尘过来,唰唰在每人头上敲一下,喝到:“都仔细点舌头!”
正巧霜落带着青竹等人到福宁殿来,见苏茂才正训人 ,笑意盈盈唤了一声:“苏公公。”
苏茂才现在见到霜落就跟见到亲闺女似的,恨不得她天天来福宁殿。霜落一来福宁殿,皇上心情就好,皇上心情好奴才们的日子就能好。
苏茂才边引着霜落往里走边狠狠瞪那帮嘴碎的奴才:“皇上昨夜一宿没睡,刚刚才躺下。”
霜落让青竹等人候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进了内殿。内殿中安静非常,偶尔听见一两声香料燃烧的啪嗒声。霜落走近坐在床边,盯着魏倾发起呆来。
她是来检查作业的,现在瞧见魏倾眼底的乌青心一软,就有些心疼他了。郡王的事闹的很大,这几日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魏倾夜夜不来望月居,他们已经好几日没见了。霜落想起那日罚抄一千遍的作业,魏倾肯定没有写完。
想到这些,霜落又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明明说好这回生气很难哄的,自己现在跑来找他是怎么回事。
前两日她自福宁殿回望月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搓衣板,特意让云芝从浣衣局给她送了一块到望月居。她原本想到的好好的,一定要给魏倾吃点苦头。等写完她的名字一千遍,再跪两个时辰的搓衣板,然后再给她写三百首情诗,要海枯石烂把人感动到痛哭流涕的那种,不掉眼泪不作数。
只是现在,霜落自己就先心软了,她舍不得。
霜落手指戳戳魏倾高挺的鼻尖,又戳戳魏倾的脸,再戳戳魏倾的下巴,低声骂了句:“大坏蛋。”
忽然间,她的手被捉住了。
魏倾依旧闭着眼睛,嘴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他才刚醒,声音有点懒:“抓住一个欲行不轨的小坏蛋。”
“你才是坏蛋。”霜落将手抽出来,不痛不痒地拍他一下。
魏倾这下子睁开眼睛了,一双桃花眼满是柔情,逗她:“我是坏蛋,你是蠢蛋,这不刚好配成一对么?”
霜落气的在他下巴上咬一口,气呼呼道:“坏蛋和蠢蛋可不是同一物种。”
魏倾从床上坐起来,朝霜落伸开双臂:“过来,我抱一下。”
霜落站的远远的,她摇摇头,提醒说:“你是不是忘记啦,我们还没有和好呢。”说罢咳嗽两声:“我的名字写完了吗?下一个惩罚还等着你咧。”
嘴硬心软的小东西,魏倾起身走到桌案旁,在成堆的折子和书本中央找到一沓纸,整整齐齐约莫半尺来厚。他将成堆的纸放到霜落面前,笑问:“要检查一下吗?数一数?”
霜落望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她的名字,惊的半晌没出声。这几日福宁殿有多忙自然不必说,她以为魏倾肯定没写完,或者压根就没开始写,没想到对方完成度很高,已经乖乖把作业奉上了。
“你是蠢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