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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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国公府,便见兰芝在府门口的石柱旁张望。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兰芝匆忙跑过去,“听城里说,昨日西郊有山贼乔装成商人作乱,可把我担心坏了。”
“山贼?”卫明姝蹙眉纳罕道,眼睛转了转。
兰芝却没有回答,仔细打量着,“小姐你们没遭遇到吧,没受伤吧,可有磕着碰着?”
卫明姝笑了笑,偏头看了看沈轩,“无碍的。”
卫明姝走在路上,忖度回味着兰芝说的话,若有所思,“对了兰芝,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大街上听来的啊,说是圣上下令严查此事。”兰芝嘱咐道:这最近又是胡商,又是山贼的,小姐这几日也少出门的好。”
卫明姝笑了笑,没再言语,目光更沉了些。
三人在回院子的路上,不远处的亭内,似是有两个小丫鬟正在偷闲。
这国公府内就两个主子,下人不算少,因而也时常无事可做,府上的主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咱们世子夫人为什么老往药铺跑啊。”
“你说会不会夫人她身子不好啊,之前足足一周没有出房门,听说是病着,巧环说有一日看见夫人身旁的丫鬟偷偷往外倒药渣子。”
两个丫鬟正津津乐道着,卫明姝闻言却是顿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男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d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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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噩梦
◎明珠可还睡得着◎
“喝药为什么要偷偷喝; 你说咱们夫人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吧?”小婢女手中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扫着,似是想到什么停住了动作; “你说夫人她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不能生养?”小婢女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另一个小婢女听后也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夫人她生不了孩子,所以瞒着世子偷偷喝药调养身子?”
“可不,听说卫家的夫人身子就不好; 那世子不也是常年病着?说不定咱们夫人身子也多少有些。。。。。。”
“嘘,这话可别说了。”小婢女用扫帚戳了戳她打断道,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卫明姝和沈轩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亭阶下; 虽仍看不出什么神色,却是让小婢女的脸色骤然煞白。
“世子,夫人。。。。。。”小婢女哆哆嗦嗦地转了过来; 另一个小婢女闻言身子抖了抖; 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好大的胆子; 在背后乱议主子!”兰芝激动地走上前; 大声训斥道。
“兰芝!”卫明姝叫住兰芝,兰芝不甘心地退到卫明姝身后,憋着满腔怒火; 仍是恶狠狠地盯着两个婢女,眼睛都红了些。
卫明姝摇了摇头,微微偏头用余光瞥了几眼沈轩。
沈轩眉头正紧锁着,却是无意地瞥向兰芝,似是上下打量了几眼; 仍没有表态。
这些细微的神情却尽落于卫明姝眼底。
他应当是有些不喜; 只是不知这不喜是因着两个婢女还是因着兰芝……
亭中静默了片刻; 卫明姝眼睛微动; 随后只心平气和地简单问了句,“郎君看该如何呢?”
沈轩深吸一口气,低眼看着廊下吓得早已抱着扫帚跪地不起的小婢女,厉声开口,“罚俸两月,以后莫要再如此。”
卫明姝仍旧神色平静,似是早有预料,轻声道:“下不为例,都快起来吧。”
两个小婢女战战兢兢,都带了些哭腔道:“谢世子,谢夫人,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下去做事吧。”卫明姝看着两个婢女从拱门离去,才转身离开。
庭院深深,穿过藕叶池塘,日高榕阴,两人各怀揣着心事,回往羲和堂路也格外漫长了些。
“那两个小丫头,嘴虽然碎了些,胆子倒是小。”卫明姝似是无意打趣道。
“嗯。”沈轩道:“到底还是年龄太小,说话也没有分寸,是该好好提醒一下。”
卫明姝低头笑了笑,没再多言,仰了仰头,却觉得树叶缝隙间投散下的阳光格外刺眼了些。
沈轩用完午膳后便前往了宫内,他昨日恰巧在西泽山遭逢动乱,自是要同圣上回禀此事。
卫明姝正在房内,打开妆台前的小屉,拿出那只已经缝好的香囊和针线,轻抚着上面的竹叶纹路。
这香囊倒是绣好了,只是那日听闻燕铭叫了他的表字。
她下午翻了翻书房,很快便在一副书贴上找到了那两个字。
原来他的表字叫宣远。
她最近刚刚学会劈针绣法,这绣法绣字虽是不难绣成,但要多花些功夫,若是能再绣一个,把他的表字添上去或许更显诚意些。
卫明姝叫来兰芝,裁了块锦布重新勾了轮廓,手拿绣棚一针一线地绣着打发着时间,边绣边思索着昨日到今日的所见所闻。
胡商蠢蠢欲动,大黎的商队虽与胡商线路大有不同,但胡商的生意亦有些需要走水路,需要与大黎商队从运河走漕运。
还有这圣上对此事如今是何态度,又知道多少内情还尚且不明晰。
或许这京城的商队会比她知道的更多些。
卫明姝压了压针线,“兰芝,你去给阮家公子递个贴子,就说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二,问问他明日何时有空,药铺一见。”
——————
晚些时候,沈轩回到家中时,卫明姝正坐在榻上,似是正想着什么出神。
窗棂间透过些晚风,沈轩走了过去关上了窗子,身上还带了些外面的凉意。
“窗子下凉,怎么也不多穿点?”
她身子才刚好透。
“郎君回来了。”卫明姝回过神,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穿鞋下榻,“无妨的。”
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似是刚泡好没多久。
“这是什么茶?”
“新下的白茶,最近暑天炎热,郎君又多烦心事,该喝些清茶败败火气。”
沈轩微微抿了一口,他平日倒不爱品茶,可这茶水入口却是沁人心脾,就像她所说让人心神安定。
“郎君可是把昨日发生之事都告知圣上了?”卫明姝没有抬眼,给自己也添了杯茶。
“嗯。”沈轩道:“但圣上似是将此事实情压了下来,不过想来,圣上应当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城内骚乱不断,总不能再让百姓为此惶惶不安”
卫明姝若有所思,这倒也确实是一个原因。
但可能也不完全是因着这个。
“郎君还要接着查此事吗?”卫明姝问道。
“既是被咱们遇到了,便没有置之不理的说法。”沈轩说道,语气中带了些不可置疑。
“我听说,这事圣上也交由京兆尹查办是吗?”
“嗯。”
卫明姝没有再开口,换了个话题,“郎君若是累了,不如早日歇下吧,我叫下人烧水可好?”
“先不了,近些日子可能要忙些,我先去趟书房。”
卫明姝没有拦他,“那郎君早些回来。”
因着昨日城外的那场骚乱,京城内派了不少官兵前往京畿远郊,驻守京城的将领也比往日更忙了些,况且此事疑雾重重,恐怕还需要花些时日才能理清头绪,抽丝剥茧。
沈轩刚回到房内,兰芝正在帮卫明姝擦着头发,小姑娘刚刚沐浴好,只身着里衣,一头青丝散在雪白的颈间,发尾还垂滴着些水珠,似是在浴桶中泡久了,脸颊还是红扑扑的。
往日他也不是没撞见过她这般,总是会泛起些别样的情绪,最终也总是以净室内浇一桶凉水告终。
近两日接踵而至的事情,让这些旖旎的心思都少了些。
夜晚,房内火烛暗灭,床幔笼住了月光,只余院外蟋虫鸣声传入堂屋。
两人虽平日在床榻中也不怎么说话,此时却仿佛比往日更加寂静。
“郎君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想。”卫明姝小声劝道,也听不出话中什么情绪。
沈轩微微侧身,只嗅到了一阵幽幽的花香,从她的发梢间划过,甚是甜腻。
床榻里侧,自己的妻子仍是如往日一般安静地平躺着,端正又极其规矩,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臂搭在被子上。
她往日睡得也极其安分,没有什么动静,也不曾扰到过他。
沈轩觉得,和他没成婚时相比,如今晚上睡着也不过是自己妻子多占去了些地方,除了自己有时候会心神乱些之外,似是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轩轻叹,“嗯,你也早些睡。”
卫明姝此夜却是睡得及其不安稳,兴许是身旁有个人陪着,她在沈家倒不曾怎么被噩梦所扰。
此时,卫明姝只觉似梦非梦,被什么东西一直浸着,那东西一直挥之不去,压得她喘不上气。
“我不!”卫明姝猛地起身,额上汗珠涔涔,大口大口的喘息,似是好久没这般呼吸过,在一片漆黑幽闭中睁着双眼,仍是神魂剥离,喃喃自语,“不要。。。。。。”
“怎么了。”沈轩也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卫明姝怔着,脸色在透过的月光下凄白如玉,有些缥缈。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慌忙坐起身,“怎么被梦魇住了?”
卫明姝见到身边有人开口说话,心神才逐渐回来些,她平复了好一阵,才勉强开口,“做了些噩梦,已经没事了。”
沈轩轻拍了拍她的背,替她抚顺着心绪,起身下榻倒了杯水。
“喝点水吧。”沈轩道,随后想到什么又缩回了一点手,“这水是凉的,可要去再叫人烧点?”
“没事,不必麻烦她们了。”卫明姝声音仍有些虚弱,用袖口点了点汗,就着他的手小口饮尽了一杯水。
沈轩见她还是心神不宁,本想开口问的话也收了回去。
大概没有什么人愿意讲噩梦里发生了些什么。
“明珠可还睡得着?”沈轩轻声问道。
“郎君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我无妨的。”
沈轩扶着她躺下,替她拢了拢被子,握上了她露出的手,拭去那手心还渗着些冷汗,随即合眼,“你也睡吧。”
“嗯。”卫明姝心下安定了些,意识逐渐朦胧,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她呼吸稳了些,身旁那又睁开的双眼才悄然闭上。
——————
翌日,卫明姝接到阮家人的递话,未时坐上马车前往了药铺,阮文卿似是在窗前的桌边等了很久。
卫明姝四周打量了一番,“阮公子,咱们里面去说。”
阮文卿听闻她的称呼,愣了片刻,随后温润地笑道:“好。”
任玉荷正在外间忙着药铺的生意,此时两人在院内桌前对坐着,阮文卿问道:“明姝此次找我前来,可有什么事要问。”
卫明姝笑道:“没什么,那日去西郊猎场遇到了些古怪事,便想着同你打听一番。”
阮文卿听后微微皱眉,“可是那日西郊山贼作乱一事?明姝你遇上了?”
“正是。”卫明姝正了正神色道:“不过那不是什么山贼,而是胡商。”
第34章 闲言
◎你去找安嬷嬷,把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叫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们说。◎
“胡商?”阮文卿沉默了片刻; “究竟发生了什么,明姝可否同我说说?”
“那日我和郎君恰巧去西郊猎场跑马; 并未往林子深处走; 说来也不算与其正面起了冲突,只是碰到了被追杀折返的队伍,听其说起罢了。
只不过那日我们在去的路上; 在西泽山附近发现了一批商队,很是古怪。”
卫明姝继续问道:“近来京畿多雨,阮公子可曾听闻有什么商队绕道而行?”
“这恐怕要取决于商队的规模,若小商队遇到山石阻路; 人手不足以开路,绕道而行也是常事,不过若是胡商; 应当不大可能。”
卫明姝又镇定地问道:“那阮公子可知; 近日京城内对商队的运输管制有何变动?”
阮文卿略微思索; “近日因着京城接二连三出事; 商队入城的检查也格外严格了些,不过似也不只是针对胡商,所有入京之人都需要备齐文书通牒。”
“那在早些呢?”卫明姝引导着; “再早些朝廷可有针对胡商或者商队下达过什么旨意?”
阮文卿忽然想到什么,他点头,“有,听闻此前朝廷下令不允许胡商再在京城买卖粮食。”
卫明姝脑中灵光乍现,接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你成婚前没多久?”
卫明姝轻点桌面的细指顿了顿; 似是茅塞顿开; 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
大黎只有早年来此的利特商队能在大黎各地进行买卖; 而其他胡商只有在京城才能采买。
沈轩查的那件事; 怕是堵住了什么人的路。
背后之人应当是在京城转卖官粮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大黎境内其他地方,想要借利特商队之手转卖从各地运往京城的官粮。
以假乱真,金蝉脱壳,大概京城死的那几个人也另有蹊跷。
“那近日运河沿岸来往的商队可有什么异常?可有从未见过的商队或者陌生面孔?”
阮文卿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你就为难我了,我可真记不住这么多。”
卫明姝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心切,她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可大黎来往商队繁杂,向想要从中找出五个不知相貌姓名之人,确也是大海捞针。
况且圣上虽对胡商有所动作,却未大张旗鼓地查办此事,估计此事牵连甚广,也是仍有所顾及。
卫明姝叹了口气,“阮公子近日来往京城也要小心。”
阮文卿嘱咐道:“明姝最近也别往外跑了,京城内也不太平。”
“嗯,今日多谢阮公子解惑。”
两人之间一时没了言语,仍是这一方小院,只是此时添了些蝉鸣,那棵老槐树已欣欣向荣,三个月之前,她曾因一句话,在这里动过些别样的心思。
就像任玉荷说的,既是错过,那便要向前看。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便不会后悔,如今也不曾觉得后悔。
“明姝可别这般客气,你是我东家,又是亲戚,不必如此。”阮文卿笑了笑,“新婚礼物可收到了?”
“嗯?”卫明姝眨了眨眼。
“任医正可换了方子给你?”阮文卿提醒道。
“换过了,多。。。。。。”,道谢还未说出口,卫明姝止住了话语,“用心了。”
“收到了便好,你这也病着实难治了些,我们几个再想想法子,帮你找些其他药材。”
听她今日所言,应当是过得极好,那日他见到他那位郎婿,亦是归家心切。
如此这般,即便是作为朋友,他也应当让她过得更好些。
“麻烦你们了。”卫明姝并没有回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是真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她也是想把这病治好的。
“说起来,那日我在山道,还见到你家那位沈将军了。”
卫明姝也嫣然一笑,“我家郎君也同我提起过。”
“我见此人年纪轻轻,一身正气,为人颇为谦和大度,本还想着会便宜了哪家姑娘。”阮文卿打趣着,语气颇为轻松,“明姝眼光倒是极好。”
“嗯,自然。”
她也觉得,嫁给他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会经历重重艰难。
他就像是圣上送的那把檀木弓,起初她用着并不觉得顺手,可用着才愈发觉得,这或许才更适合她。
她希望他们能一直这般走下去。
卫明姝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对了阮公子,最近可否替我打听一下,运河附近来往的胡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