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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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才是她的丈夫,可仅仅只得到她一句不离开沈家的承诺,便能欣喜若狂,这人又凭什么能轻易得她另眼相看?
或许是真的不甘心,或许是放不下,他真的很想得她这般相待,将全部托付于他,而不是当做一份责任和负担。
卫明姝见他背挺得板直,分明还自己生着闷气,不由轻笑出声。
沈轩见她一副没心没肺地模样,却是急了眼,“你还笑?”
“真的有这么好生气吗?”
“怎么没有?若我和别的女人总待在一处,你不生气?”这话一说出口,愈发觉得堵闷,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她怎么会生气
从前他总觉得她是个温婉性子,才会对他百般忍让,现在他倒是认清了,她根本就是对他不在乎。
若她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才会明白他的感受。
一时间没了话语,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却如同隔了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许久之后,身旁传来一声回答。
“也许真的会生气。”
沈轩猛然抬头,怔了很久,脑中混沌,沉寂了许久的心又被重新唤醒,仿若正要堕入深渊,却又猛然抓住了一线天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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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哄他
◎“想想怎么哄你呀。”◎
他缓缓转过头; 只见姑娘正支着下巴凝视着他,倒不像在敷衍他; 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 生怕漏掉她脸上丁点别的情绪。
这话会从卫明姝口中轻易地说出,一时还是难以置信,“你不必哄我。”
卫明姝无奈; 明明该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怎么在她这儿总是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可怜巴巴的。
“真没哄你。”
她的确有设身处地的想过。
沈秋妤在道观上对她说要她包容妾室,要她贤良大度; 她心里分明也是不愿。
过去她听到那些家宅之时,也觉得遵循世俗教条,男子纳妾再正常不过; 可现在她竟也想独占一份感情; 想让这份温柔只属于自己。
或许纵容真的能让人变得贪婪。
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 笑意深达眼底; “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
“想想怎么哄你呀。”
沈轩愣了愣,木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身旁传来一声低笑; 沈轩越来越觉得面上尴尬,撇开了头。
笑声渐渐消散,一双纤手轻易掰过他的脸庞,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
甜腻的花香扑面而来,冰冷的唇落在额头上; 如同冷玉; 却是软绵绵的; 只停了一瞬; 却如坠入一坛美酒,沉醉其中无法自脱。
空气仿佛静止,门外秋风暂歇,点点粒粒尘埃浮动在阳光下,万籁俱寂。
卫明姝耳根子有些泛红,本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了一层火烧云,如翩翩飞蝶停在旁边的凳子上,“这样够不够?”
对面之人早已化作一座雕像,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再次捕捉到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才回过神。
一切并非虚幻。
目光缓缓转向身侧,仍是保持着一个端坐的姿势,胸中却仿若干涸的河床被填满了滚滚江水,激荡翻涌。
卫明姝不知道这样还称不称得上守规矩,只低着头,紧紧咬着唇瓣,等着他回应。
半晌过后,低哑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不够。”
闻言她抬起头,男人只给她留了个侧脸,似在有意避着她,看不清神色。
什么叫不够?
眨了眨眼,心下一横,搬着凳子往他身前凑了凑,整个身子往前倾,又朝着那半脸颊上嘬了一口,“那这样呢?”
真的能再多了。
沈轩转过头,那眸子犹如一颗的黑宝石,瑰丽珍宝,如今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卫明姝猛地对上那双眼睛,想要躲开那炽热的目光,下一刻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
“不够。”
感觉到一只大掌按住自己的后脑勺,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唇瓣压上另一方柔软。
眼睛顿时睁大,感觉到身旁的呼吸紊乱无比,那灼烈的气息扑面而来,似要将自己掩埋吞并。
他醉着酒吻她那次,她内心多少带了些抗拒,可如今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感受着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灵巧地探入,搅动纠缠,如同搅乱一方清池,卫明姝脑中一片混沌,理智残存无几。她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间攀上男人的脖颈,享受着汹涌如潮水的情意席卷而来,将自己吞噬。
沈轩一双眼眸早已变得深不见底,仍是无法压制住胸中的一团火。
卫明姝喘息不止,原本泛白的嘴唇如同染了红脂,娇艳欲滴。
在沈轩眼里看来,如同一只待人采摘的樱桃。
他想要她,要她彻底属于自己。
将人一把打横抱起,便要往内间走去。
卫明姝推了推他,出声提醒道:“现在还是白日。”
一把水将火苗压了压,放肆的脚步声陡然顿住。
这姑娘一向再守礼不过,虽然他很想同她把一直没办的事办了,可她当是不会轻易同他白日宣淫。
紧接着就听到埋头在怀里的姑娘小声说道:“今日不宜嫁娶……。”
沈轩又多想了一步,既是要圆房,是不能这么随意潦草,这种事当是不该留下什么遗憾的。
他站了很久,温香软玉仍是在怀,许久过后呼吸才平稳下来,“好,那今晚我去挑挑日子。”
卫明姝:“……。”
她只是不想白日,随意找了个借口,他还真打算去挑日子?
她不欲再同他谈论怎么挑日子这个话题,手指拂过那衣襟上的褶皱,“先把这衣裳换了吧。”
沈轩低下头,只能看到青丝白纱洒落在怀中,忽然想到今日那么多人怪异的眼光,不禁问道:“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卫明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这身不适合你。”脸颊上又微微泛起红晕,“郎君平日里穿深色是好看的。”
“那我换了便是。”沈轩这么说着,却仍是抱着她往里走。
换下的黑衣仍零落在榻上,能看得出脱下这衣裳时有多么暴躁不安。
脱去那身衣裳,只穿了层薄薄的中衣,见姑娘坐在床边颇为不自在地将碎发撩到耳后,他抿了抿唇,捡起榻上一件衣裳,“你得替我换。”
卫明姝抬起头盯着他,那稍稍扬起的眉梢眼角没能逃开她的眼睛。
他向来会得寸进尺。
“不会。”卫明姝低头玩着着自己的袖摆,没再理会他。
“你不会?”
他才不信。
卫家这般讲究礼数的人家,怎么没同她讲过怎么侍候郎君更衣。
她分明是不想。
“那我教你。”说罢,便把她拽了起来,握着她的手,摆弄起衣带,“衣带该这么系。”
又捡起一条腰带,交到她手里。
卫明姝脸上早已红了个透彻,忽然一股极大的力道把她拉入怀中,将双臂紧紧环锢在那紧实的腰间,脸颊紧紧地贴在那胸前,能清晰地听到沉闷地声音自胸腔传来,“腰带该这么系。”
她一动不敢动。
沈轩轻笑,只觉扳回一局,洋洋得意,“学会了吗?”
“嗯。”姑娘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如同小猫在怀里蹭的,让人觉得心痒痒。
“以后都这么帮我换衣裳好不好?”
“你自己有手。。。。。。”
“不一样的。”男人拒绝道:“明珠,就算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也该是如此的。”
他倒是把这句承诺记得清楚。
“你又骗人。”
“没骗你,你得习惯。”
看着那头越来越低,长长的眼睫如蝶翅般将那双多情的眼眸盖住,他微微弯下身,鼻尖相对,唯有点点微光穿过缝隙。
红玉软唇近在咫尺,轻而易举便能再次捕捉到,门外却传来咚咚煞人的敲门声,“世子爷。”
那敲门声越来越响,让人难以忽视,终是睁开眼睛,声音中带了些许烦躁,“何事?”
“国公爷回来了。”
沈轩没再磨她,两人草草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
走到府门口,便见到一队人马停在府外,人手不多,却都是骑兵精锐,沈正忠坐于马背,戎装未脱,显然是未得传召,快马加鞭昼夜赶回的京城。
两人对视一眼,迎了上去。
沈正忠将缰绳交给下人,径直跨入府门,两人在背后缀着,也是一言不发。
卫明姝紧盯着前方的身影,那步子迈的稳健,手却是紧握成拳,双手已是布满岁月的痕迹,变得枯瘦嶙峋,可脊梁终是没被压弯,仍旧挺拔如松。
她刚嫁入沈家的那段时间,这位舅公在家中一直是侃侃而谈,如沐春风,谈笑间带着潇洒不羁。
可刚才走进家门时,舅公分明眉头紧锁,一向温和带笑的唇绷成细缝,眼角间带着疲惫,却是锐利如鹰隼,让人不寒而栗。
沈轩也很少见到阿耶这般,如同北凉大军压境来犯,只能用长刀将一切黑暗撕碎,坚韧无比。
察觉到握着手亦是不安,沈轩掌心收紧了些。
一路跟随到了正院,沈正忠脚步顿住,“你们两先回去。”
对视一眼,卫明姝轻轻摇头,两人行礼转身离了正院。
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卫明姝问道:“舅公是知晓京城的事了吗?”
“应当是。”
他本想着这事还没有结果,便没有提前告知沈正忠,
何况他也没想好怎么告诉自家阿耶,毕竟那是他亲姑母,阿耶的亲妹。
京城这事闹的不算小,自家阿耶应当是听说了林晋被抓到京兆府的事,猜到了什么,快马加鞭连夜回京,连传信都来不及给他。
只是不知道阿耶会如何处理此事。
两人回到羲和堂,还未坐在凳子上,南实后脚便追了上来,喘着大气,“世子不好了,老爷带着一队人马去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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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姝他们赶到时,林家门口已是围了一圈人,两个身穿戎装的士卒如门神般立在门口,脚底两个家丁双膝跪地,脖上架着的长刀锃亮锋利。一块石木门板已是被砸歪,堪堪挂在门框上。
“刚才砸门进去的是宁国公?你确定没看错?”
“可不是。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宁国公不是回北境了吗?”
沈轩扒开人群,牵着卫明姝扎进人堆,有不少认出两人的主动让出条道。
刚进林家的门,迎面便见到沈秋妤神色惊恐,不住地回头,仍是穿着锦衣华服,梳着个得体的发髻,两条腿却是软绵无力地拖在地上,胳膊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一左一右架着。
沈正忠跟在旁边,手持长矛,身后还跟了一批人马,皆身穿铠甲,铁皮碰撞,步伐整齐,踏得林府的石板隆隆作响。
作者有话说:
《两个恋爱脑和一个社会人》
第73章 肃清
◎“他不休了你,你难道不能休了他吗?”◎
真是好大的阵仗。
不太像清流世家能做出的事。
卫明姝放下提起的裙摆; 默不作声的往门边靠了靠,眼睁睁见着沈秋妤被沈家婆子拖出了院子; 撕心裂肺地叫着“老爷”。
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林家的管事还在后面小跑,直喊没有天理王法。
沈家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林家大门,门前指点的人群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门口守着的士卒收回长刀,跟上队伍扬长而出。
“走吧。”
卫明姝点点头,随沈轩跟上队尾,三步两回头。
林家的管事双扶膝气喘吁吁; 还在庭内哭嚎不止,门前守门的小厮腿已经吓软,一翻白眼晕厥过去。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 还以为是土匪进了宅院强抢民女。。。。。。
卫明姝强装镇定; 穿过层层议论声; 不由想起过去年少气盛时; 她也曾当街纵马射箭,当时也是这样一群人围着她,彼时他们把卫家当做谈资; 放肆地嘲讽指责。
可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围观的人群压低声音,掩面轻语,似是不满,更多的是忌惮。
孤傲的鸿雁徘徊依旧,却是终于找到归属; 振翅而飞; 她不经意的挺直了身板。
若能跟着这家一直当个女土匪; 感觉好像也不错。
林家离沈家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到了家门,沈正忠才同他们说了话,让他们跟着去正院。
沈秋妤仍被两个婆子看着,一路被押到正院。
“不孝女,给我跪下!”
沈秋妤肩膀震颤,双腿早已瘫软,两个老婆子双手一松便“扑通”摔在地上。
沈正忠昼夜兼程赶回京城,有些凌乱的胡须不住地颤抖,“你给我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
雍贵的脸庞早已涕泪纵横,斜插在高髻上的金穗步不住摇晃,与凌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沈秋妤拼命地摇着头,“大兄,我真的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沈正忠气的满脸涨红,骨节分明的手指向沈秋妤,声调陡然拔高,“刚才我借着你二叔的名义派人通传,是不是你派人说不见?”
“那是他们传的,我真的不知道。。。。。”
“还在撒谎!”沈正忠高举一只手,颤颤巍巍,许久没有落下。
两个小辈还站在院子里,卫明姝下意识往沈轩身边靠近了些。
感受到她的不安,大掌覆上瘦削的肩头轻轻揉着。
巴掌终是没有落下,沈正忠无奈地重重叹息,在正厅内来回踱步,转头再看向沈秋妤,眼底已满是失落,“你当我是傻的吗?林家上上下下就你一个夫人,若无你授意,他们怎么敢传!”
“我。。。。。。”沈秋妤说不出话,仍在不断抽噎着。
站在堂前的老者拂袖,负手而立,“去林家收拾东西,和他和离。”
沈秋妤抬头,不可思议,“大兄!这桩婚事你们当初是同意的!大郎和二郎是你亲手抱过的,就算三郎和四郎每年你也都有给他们带过礼物,他们姓林啊!若是和离了,你让他们如何看我这个母亲啊!”
“你是他们母亲,他们能怎么看你?”沈正忠摆摆手,“大不了将孩子接到沈家,以后改姓沈。”
“可他说过不同我和离。。。。。。。”
“沈秋妤!”分明已是快年过半百,本不该流泪,可听到至亲如此执迷不悟,眼角还是沾上了一点湿润。
厅堂内寂默了须臾,怒气仍在空气中翻涌,“我不管他是和离也罢,休妻也罢,今日起你同林家不能再有半点瓜葛!”
“老爷说过他不会写和离书,我和离不了呀!”
“沈正忠气急,手指着沈秋妤,恨铁不成刚,急的半晌说不出话,“他不休了你,你难道不能休了他吗?”
“大兄!”沈秋妤像是听到什么荒唐之言,“这女子出嫁从夫,哪有女子自己休戚夫家的!不作数的呀!”
“你!”沈正忠咬牙切齿,“我沈家世代清正,宁死不屈,怎会生出你这样的软骨头!”
“阿耶!”沈轩见沈正忠已是有些站不稳,慌忙上前扶他坐下顺了口气,“姑母知道些什么,还是都说了吧。”
“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正忠摇了摇头,手指紧紧掐着眉头,狠狠拍着桌子,桌上的茶壶被震得叮呤咣啷作响,“蠢货!我们这是在保你,你还不明白?”又是重重一叹,“那林晋勾结胡族,是灭族抄家之罪,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勾结胡族。。。。。。”沈秋妤喃喃自语,眼神愈发呆滞。
卫明姝站在一旁,察觉到什�